27报复赵庸 仅仅是多半天儿,这些家伙就全部尿了。连喜喜的胆子一下壮了起来。不知怎 么,连喜喜想起了赵庸娶小老婆时,劳文池找他敛份子钱,他给了五角,劳文池嫌 少,着着实实地扇了他5个大嘴巴子,打得他鼻口流血。他的脸和心现在还在感到 疼痛。如果那时他有五块钱,也许就不会受这种羞辱了。如今连喜喜倒是想见识一 下,这个让他挨了一顿臭揍的赵庸的小老婆,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傍晚的时候,连喜喜让米均达陪着,驱车到了下瓦房。赵 庸一家的住所就在这儿。 汽车在贴了封条的洋广杂货店门口儿停下来,保镖先跳下来,车夫又摁了几声 喇叭。小胡同儿里匆匆地跑出来三个女人。 “万老爷,欢迎大驾光临!”说话的是赵庸的大老婆荆氏。连喜喜下了车,没 有理荆氏,眼光径直投向了她身后的那两个年轻女子。米均达小声说,个子稍高的 那个是赵庸的小老婆鹊喜,另一个是赵庸的儿媳妇宫红。两个女人倒也识趣儿,见 连喜喜看她们,鹊喜赶紧向前迈了一步说:“万老爷,鹊喜给您请安了!” 赵庸家的大门是朱红漆的,已经有些斑驳。门下是两级石台阶,一边儿一个雕 花石鼓。门上有铜环,高门槛高门楼。进了大门,是一面影壁,上面涂了白粉。影 壁的四角,是四只砖雕的蝙蝠,中间则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大“福”字。转过影壁, 便是天井。天井的中央有几棵大树及两个花池,树间设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礅子。 正房共有三间,中间的堂屋既是客厅,也供奉着祖宗的牌位。连喜喜被鹊喜和宫红 搀着进了客厅。客厅里摆着红木八仙桌子和太师椅。才当了一个礼拜万国才的连喜 喜现在屁股也变得尊贵起来。他本不愿意坐木头椅子,但看看屋里的确没有沙发和 软椅,才别别扭扭地坐下了。刚刚坐稳,酒席就摆上了!连喜喜坐在主宾的位置, 东张西望的。菜是从聚合成叫来的八大碗。连喜喜劳碌了一天,中午又没敢放开肚 皮吃,这会儿便只顾低头吃喝起来,不论谁劝酒,他都一仰脖儿,没多久就醉眼朦 胧看哪儿哪儿都晃荡了。饭后,米均达跟连喜喜约好明天早上八点来接他,便一步 一哈腰地走了。 连喜喜被鹊喜和宫红扶进了鹊喜住的东厢房。他虽是醉了,可一眼就看到了墙 上挂着的四扇屏。见连喜喜盯着画出神儿,鹊喜便强挤出一丝笑意:“万老爷要是 喜欢画里的美人儿,就摘下来抱炕上去吧!”炕上早焐好了三床被,连喜喜任由她 俩摆布着,也不说什么,只是歪头看着南墙上鹊喜和赵庸的结婚相片。相框的两边 是一副楷书对子。看了半晌,连喜喜才发现那对子的下款署名竟是米均达。对子写 的是:鹊巢同筑夜夜洛上演春梦;喜气互吁朝朝巫下接秋雨。 对子写得虽说很艳,却巧妙地嵌入了鹊喜的名字。连喜喜想,这个米均达还是 有点儿歪才的,把老子也写进去了。鹊喜和宫红这时也除去了所有的衣裳,一边一 个,一同钻进了连喜喜的被窝儿。起床后,洗漱过了,三个人一起到餐厅去吃早点。 米均达这时也到了。米均达见餐桌上只有烧饼果子和老豆腐浆子,就皱了眉头问荆 氏:“怎么给万先生弄这个,就少跟你们说了一句话,万先生是吃洋早点的,牛乳 面包计司和香肠!”荆氏听了米均达的训斥,咧着大嘴就哭上了,边甩鼻涕边说: “我们实在是没钱了,昨晚那桌席还是找人借的钱……”她忽地跪在连喜喜脚下, 拉着连喜喜的衣角,“万老爷,您大人大量,就高抬贵手,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吧! 我们愿意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