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米均达献策 早晨起来,何碧桃粗略地算了算,昨天一天,如果加上米远达被扣的那批鸦片, 她的进账已中有二百万了。心里高兴,她在洋行与连喜喜一见面,就打情骂俏了一 番,两个人都挺开心。这时米均达敲门进来了,两人都敛了笑,就如猫盯着老鼠。 米均达双手抖抖地把总计一百万元的三个存款折子递给了连喜喜。连喜喜举起 那些折子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何碧桃收走了。米均达说他已经电话通知了银行,现 在就可以去办转存。何碧桃立起身,小声对连喜喜说:“我去去就来,我不在时, 有事儿叫上唐小姐,她的英国话说得极好。” 何碧桃前脚刚走,米均达便凑到连喜喜的身边,俨然成了连喜喜的心腹。米均 达说现在洋行的高级职员人心惶惶,必须尽快稳定下是,而且这也是一个进财的机 会。昨晚,已有四个船买办给米均达打过电话,询问他走私鸦片的事儿该如何摆平, 米均达嘱咐他们今天一早就来见万先生。 “先给他们放点儿血,然后,这个生意还得接着做啊。以后您就吃一份干股, 进项可是不小呢!”米均达说着掏出两页纸来,上面开列着所有船买办、股长、大 写、经理、外柜等高级职员的名字,甚至连李霁云八家洋广杂货店的经理也在内, 且每个名字的后面都注明了钱数。米均达已经盘算好了,他如今只能以退为进,只 要能保住面子和职位,一切都来日方长。 米均达围着连喜喜乱转,讨好地说:“我已通知了所有的高级职员从今天起前 来奥飞斯述职。这里所列的钱数,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谁要是不识路子就换 掉他。”连喜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打算分多少?”米均达摊了摊手:“我 一个铜板也不要,您老来天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再说我以后还全 仰仗着您的提携呢!我干了半辈子的副买办,李霁云不死我就别想顶上去,现在我 帮您,您将来也拉我一把好不好?”连喜喜斜着眼睛怪笑起来,米均达被他笑得心 里直发憷。 连喜喜笑过之后,并没有说什么,米均达便又壮了壮胆子,陶出另外一份名单, 上面所列的人,都是他想任用的。米均达怂恿着连喜喜说,您若是能给他们一个职 位,他们每人也可以孝敬您两到五万元不等,只是得先拿下李霁云的一些人。连喜 喜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没有说话。米均达又趁热打铁,说正金银行买办魏信臣,托 他为日本三井洋行和松野洋行购买一些宝丰今年多余的棉花。日本人愿意出高于行 市的价格,至于高出多少,还可以再谈。可皮特死活不干,如果能制服皮特,让出 一些棉花给日本人,宝丰非但不吃亏,日本人也会给咱们一些好处。 米均达淫笑着说:“皮特的老婆可是个尤物,美利坚人,制服了皮特,说不定 您还能开开洋荤呢!”连喜喜问:“你说怎样才能制服皮特呢?”米均达猛地来了 精神,迅速地看了一眼奥飞斯的门,然后小声说,他和李霁云早就以每月发津贴的 方式收买了洋账房的大写伍绍田和其他几个关键职员,通过这几个洋账房的内线, 已掌握了皮特许多致命的证据。他原以来李霁云只是把这些证据当作秘密武器留着, 不想李霁云早就用这些情报与皮特做交易了。连喜喜问:“都是些什么证据?”米 均达说:“最能要他命的,是他私卖三联单。”连喜喜不懂洋行的业务,当然也闹 不明白什么是三联单,但他却频频地点着头,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