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未雨绸缪 连喜喜把蒲日旺、蒲月旺兄弟俩留下,让他们今后就住在这里。离开这豪华的 万邸,他又跟唐红云说了想让她替他管家的意思,唐红云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思又回到万国才小老婆的那封电报上。他想,有些事情 还真得抓紧时间办,否则,一旦真相败露,哭都没有地方哭呢。 连喜喜第一个想去看看小樱桃的粥棚,他的确想把赈灾一事办好,以缓解日甚 一日积压在心中的罪恶感。唐红云听连喜喜讲了事情的原委,劝他还是物色个人去 办这等事,自己最好别出面。连喜喜说:“那你就通知柳家华明天一早在奥飞斯等 我,我现在去汇丰银行,你给租车行打个电话,雇辆车,明早把存在那里的古董和 字画儿拉到万邸去。” 唐红云点头应了,却说起另一件事:“我父亲看好了牛津道上一幢新建的连体 小洋楼,比高级公寓也贵不了多少,已经买下了。等布置完了,请你去吃温居酒。” 连喜喜说那好啊!便离开唐红云,坐上汽车去汇丰了。 连喜喜去汇丰银行,是想将自己户头上的部分存款提出来,然后转存到美国的 花旗银行、运通银行,还有日本的正金银行和德国的德华银行,再加上麦加利银行, 自己的钱就分散到了6家外国银行里。为何要不厌其烦地这样做呢?那天连喜喜听 侯珠珠讲过这样一件事,是曹锟的四姨太刘凤伟亲口跟侯珠珠说的。曹锟当总统时, 曾将数百万元的现金委托其弟曹锐存入了汇丰银行,并与银行言明必须凭曹锐的亲 笔签名方能支取。但后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时,囚禁了曹锟,曹锐则自杀了。曹 锟获释后,到天津做了寓公。曹锟想起那笔存款,便去银行支取,令曹锟始料不及 的是,汇丰银行以无曹锐签名为由,拒绝付款,虽然几经交涉最终也没有取出一分 钱来。连喜喜是怕自己一旦躲进日租界后,英国人也跟他来这一手。他初步算了算, 除去金银字画和古董,他大约已经有一千三百余万元了。连喜喜对买房置地搞实业 都无甚兴趣,一是没有经营经验,二是哪天东窗事发,那些东西你能带着跑吗? 可连喜喜所提款项实在是太大了。汇丰银行的英籍经理亲自出马来说服连喜喜, 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汇丰的信誉。连喜喜说我又不全提走,我留给汇丰4百万,我并 不是怕你们汇丰不讲信誉,而是为了分担自己的风险。英籍经理见已没有回旋余地, 只好答应先分三批调走3百万元。办完这些事,天已经快黑了,连喜喜便驱车回到 李公馆。 东北楼里很是热闹,除了何碧桃,韩、侯二位夫人也在,还有各楼的丫头、老 妈,大家全都笑盈盈的,连喜喜不禁也笑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上来祝贺他荣任新职。宴席摆在大餐厅,菜是中西合璧,共2 4道,4个楼的5个厨子全都亮出了各自的绝活儿。连喜喜一高兴,让丫头、老妈 子也上桌一起吃,不必拘什么礼节了。但丫头、老妈却笑着说,都来吃了那谁上菜 啊?我们还是等会儿再吃吧! 饭后,大家一起来到大客厅,照例又是一番吹拉弹唱。连喜喜好不痛快,赏给 5个厨子每人50元,其余各楼的下人每人30元,保镖巡捕杂役等也人人有份儿。 大家一阵雀跃。连喜喜倒也很会买好,说这都是何夫人的主意,搞得何碧桃心 里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