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黄老三顿时高兴了。他把钱往兜里一揣说:“啥也别说了大嫂,走,进屋研究 去!”他又和黄老大媳妇进了屋里。 眼瞅着韩大芹又把郭子孝给推走了,马莲进屋跟二芹说:“你大姐这是啥意思 呢?我正想求你大姐夫去找找你哥,进屋又给整走了……” 正在写着发言稿的二芹不耐烦了,把笔一扔说:“这都啥时候了!她愿意来就 来,愿意走就走呗。我哥他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回来得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又能咋的 呀?你老惦心他,那你还能不能去竞选了?” 正为这些事闹心的马莲一听二芹这话生气了。“你别在那儿教训我了!你哥早 晨走本来就没吃上几口饭,临走还让你给打了一饭包,那眼睛让辣椒酱给辣得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走的。你说他骑摩托车能看准道儿了吗?本来他心里就着急,骑的不 定有多快呢。我能不惦心吗?你那心咋这么狠呢?” 二芹噘起了嘴。“没人帮你写这玩意儿了!” 马莲也来气了,大声地说:“不写就给我撂那儿!说说你还拿上把了,你哥正 吃饭呢,你惹他干啥呀?他心情不好你不知道咋的?” “你反正总向着我哥说话,谁心情比他好咋的?”说着,二芹也落泪了。“人 家咋闹心都没人知道,还得帮你写这破玩意儿,咋帮你都不领情,你就是有偏有向 吗?” 马莲上去抓二芹写的稿子喊:“小丫崽子你再跟我顶一个?” 二芹急忙把桌子上的稿子抢在了手中。 马莲像疯了一样去抢稿子,喊着:“你给我拿来!我不去竞选了,我撕了它! 你给我小丫崽子!我也不欠你的人情,拿来我撕了它……” 二芹把手里的稿子往炕上一扔,一把抱住了马莲哭了起来。“妈!妈!你别撕 它,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说着她依在马莲的怀里哭了起来。“妈我真不 是故意气你,我是看你太操心了心疼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呀……” 马莲的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她也觉得不该这么对二芹。她伤心地落了几点眼 泪说:“行了老闺女,妈知道你是心疼我,别哭了!唉,妈也是太爱操心,行了不 说了!”她又捡掉在地上的稿纸。 正当马莲和二芹惦心韩成的时候,韩成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乌兰家的蒙古包前停 下了。他已经去过了乡信用社。听说乌兰病了没有上班,他才买了些水果来到了乌 兰家。 韩成把摩托车立好,手拎着水果袋向蒙古包走了过来。刚到门口,乌兰的母亲 海格走了出来。 韩成行了个鞠躬礼说:“阿姨,我是韩成,我给乌兰赔礼道歉来了!”他又冲 蒙古包里喊:“乌兰,我是韩成啊!” 海格没有一丝的笑容。她用生硬的汉语对韩成说:“你别喊了!她不想见你, 你走吧!”说完走进了蒙古包,关上了门。 双手拎着水果袋的韩成站在门口大声地说:“乌兰!我知道我是错怪你了!你 听见没有哇?乌兰!” 蒙古包里没有一点儿动静。 这时,乌兰的父亲道尔基牵着一条大狗回来了。 韩成一见,也急忙地给道尔基行了礼说:“大叔,我错怪乌兰了!我是来给她 赔礼道歉来了!” 身穿着蒙古袍的道尔基怒视着韩成说:“谁要你赔礼道歉?滚开!欺负我宝贝 女儿,我放狗咬死你!” 那条大狗似乎也听懂了主人的意思,冲韩成叫着,跳着…… 韩成害怕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大叔,往后我再也不敢了!大叔,只要 你能高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的口技比以前更有进步了,你听我给你学学小号 ……”说着他就“嘟嘟嘟嘟”地吹奏起来。 道尔基黑红的脸上怒气一丝没减,他仍在喊着:“我不听!你快滚开!” 韩成一想,乌兰他爸愿意听他学驴叫,他又说:“大叔,我还是给你学驴叫吧!” 他又放开嗓子学了几声驴叫。 道尔基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更激怒了。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朝韩成走过来, 那条大狗也叫得更凶了。 韩成急忙扔下了手中的水果袋跑走了。 装水果的塑料袋摔开了,袋里的苹果、桃子四下滚动着…… 湖西村的海选工作马上要开始,李乡长正在给村委会的班子成员和全体村民代 表做动员报告:“你们马上就要去向各户宣传,一定要把文件精神向农民讲明白了。 第一要把强化民主是啥意思告诉给农民,跟他们说呀,这回你们的权力可大了,以 前让村委会硬给把着的那些权力全给你们交回去了。那么,村委会把权都交出去了, 还剩下啥了呢?告诉农民,往后的村委会呀,啥也没剩啊,光剩下为农民服务了! 这就是第二点。以前那些服务还不够,这回又给新增加了两条服务:一是村委会要 负责向农民提供市场信息服务;二是村委会要负责向农民提供政务信息服务。市场 信息提供服务不到位,农民错过挣钱机会,要找你们村委会负责。政务信息服务不 到位,村委会想干啥用俩钱儿,村民政务监督委员会不批准你。想拿钱去干啥你得 先让农民知道了,然后和农民商量行不行,农民批准你花了,你才可以去花,而且 还得由村民政务公开监督委员会监督着花。这个村民监督委员会的成员,都是全体 农民从他们当中选的,你村委会想任命谁那不好使。所以我说,要说以前的村长大 小还算是个官的话,往后的村长身份可是彻底地变了,变成啥了?变成专门为全体 农民服务的服务员了!以前海选都奔着能选上好当官既有权、又有好几千块钱的工 资,都想上去试试。现在你再上去试试?选上给你拿工资不假,那是你为大伙服务 给你的辛苦钱,给完你辛苦钱了,你不去好好服务,还想再要点儿权去管制老百姓? 还都成你的了呢!做美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