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韩大芹越听觉得越有道理了。她下地洗了一把脸,走了出去。 马莲和二芹正在家里议论着韩成出去打工的事儿,寻思如何能打听到他的下落, 好去看看他…… 马莲一抬头,韩大芹又站在了屋地上,而且用一双带着企求的目光的眼睛望着 她们。 马莲把大芹让坐在炕上,说:“大芹,这两天你是一趟挨着一趟地往这儿跑, 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儿,有什么想法儿你就只管说?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喜欢 竹筒子里倒豆子,直来直去。你有话别憋着,说吧!” “妈,我……我……”大芹也觉得这话难于张口,可不说又不行。“我……想 求你……你个事儿……” 马莲着急了。“唉呀,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想让我干啥就吱声,说吧,叫我咋 的?” “想求你跟我爸去打……打一仗……” 一听这话,马莲大吃一惊,脸上充满了疑惑。“啥玩意儿?求我去跟你爸打一 仗?唉呀,你这孩子,今个儿这是咋的了?我跟你爸俩消消停停的啥事儿都没有, 非得叫我去跟他打仗去?你说你这是啥意思呀?” 委屈的泪水一下子从韩大芹透明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她哭着说:“妈,我也知 道这话说不出口去,可你看我爸都啥样儿了?不吃不喝,疯疯癫癫,他就盼着你能 过去跟他打一仗。” 马莲还是没有理解大芹的意思。“你爸别的事儿你支持他,他想要跟我干仗你 也支持他?真是的!” 事到如今,韩大芹只好把爸爸的想法说出来了。她擦擦眼泪说:“妈,你啥也 别说了,赶紧过去跟他打一仗吧!你要是主动过去找他狠狠地打一仗,我爸就知道 确实是把你和唐舅俩给冤枉了,完了吧我爸心里那些怀疑和痛苦吧就一下子都没了, 一天的云彩就全散。这你要是总不去找他打仗,他还以为你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呢, 所以他就这么魔症着……” 总算是知道了韩老实和大芹的真实想法儿。马莲松了一口气说:“啊,原来你 是这个想法儿呀?你不说我上哪儿知道哇?” “妈,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要说这事儿吧,当初也怨我了。我爸一天胡 思乱想地瞎猜,我也没多劝劝他。有时候吧……我也跟着瞎分析。”大芹用怏求的 口吻说:“妈,就算我跟我爸全都错了,你就别让我爸再那么痛苦了,嗷妈?” 一直没有吱声的二芹说话了。“姐,那也不能让妈过去跟爸打仗呀?想让爸高 兴起来,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妹你就信姐的话吧,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这一招儿最好使……”大芹又冲 马莲说:“妈,告诉你打可是打啊,假装气得啥样儿都行,可不兴往坏了打呀……” 一见大芹这磨磨叽叽的样子,马莲说:“哈!就你知道疼你爸,是不是?我还 用你嘱咐啊?让你爸乐呵了就行呗!” 韩大芹一听马莲答应了,高兴地站了起来。“妈,你答应了?这我就放心了! 唉呀,这老爷子都快给我愁死了,妈,那我走了,我都一连几天没去照像去了。” “去吧,放心地挣钱去吧!”马莲把大芹送出了门口,回屋说:“这可是天下 奇闻,过来求我跟她爸干一仗,笑话死了!” 二芹不知道妈是怎么想的,忙问:“妈,你真的跟我爸要干一仗啊?” 马莲收拾着炕上的发言稿说:“放心吧老闺女,我能吗?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哪有闲心去跟他干仗呢?” 二芹乐了,过来搂着马莲的脖子说:“这就对了!还别说,我妈还没等当上村 长呢,思想境界就提高了不少!”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湖西村的海选工作果然陷入了僵局:黄金贵是谁说也不参加竞选;下边呢又没 有人报名……这个局面高兴的只有两个人:李乡长和黄金贵。 开完了村上的选举委员会的会议,李乡长用手机给陈书记打去了电话:“陈书 记,孩子哭抱给他娘啊,还得请你出山哪!”接着他把湖西村没一个参加竞选的情 况说了一遍,在话语中,他多少给陈书记施加了压力。 一向不服输的陈书记说:“我马上就到,你通知召集全体村民,马上召开竞选 大会!”说完,他狠狠地放上了电话。 李乡长笑了,马上开会?这会我看他如何收场?! 放下了李乡长的电话,陈书记马上又给田支书打了电话,叫他立刻去找马莲,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马莲不报名,这个场儿自己真要收不了了! 田支书接了陈书记的电话,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紧忙走出了村委会去通知 马莲参加会议。 赶巧儿,田支书刚走到村口,看见了马艳华跟村上的几个老娘们正在大树下闲 唠嗑。他把马艳华叫了出来,小声地跟她说了一阵子。 马艳华听完了,冲那些老娘们喊道:“我有正事儿了,可不跟你们瞎扯了!” 说完赶紧地往马莲家跑去。 一跑进马莲家的厨房,一股香味儿扑进了马艳华的鼻子,马莲把四样儿炒菜装 在一个方盘里,手里还拎着一瓶酒。 “老姑,你……你这是干啥呀?”马艳华带着喘问。 “给你老姑父送去,他还没吃饭呢?” 马艳华不高兴了。“你咋还那么愿意伺候他呢?还给他吃小灶,就是让你给他 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