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行啊,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就好好惯惯他……”马莲端起方盘要往外走。 马艳华拉住了马莲说:“老姑,田支书叫我告诉你,马上带上发言稿去参加竞 选大会!” “赶趟儿,咱们给他送去就走……” 二芹又喊了起来:“妈,开会你换身衣裳呗!” 马莲边走边说:“不换,又不是去相对象,换啥衣裳呢!” 马莲和马艳华两人来到了韩老实的小屋。 马莲把方盘放在了桌子上,又亲自给倒了一杯酒。 韩老实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马莲和马艳华。 马艳华过来说:“老姑父,给你送饭来了,四个炒菜一壶酒,这待遇可不低呀!” 看见韩老实那一副孤独的样子,马莲心中也感到了几分同情。她说:“老头子 呀,大芹说你心里很痛苦,让我过来跟你打一仗,我能那么做吗?本来我都觉得成 价对不起你了,再过来跟你打仗来,那我还叫不叫个人啦?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心里 去,老头子,想开点儿,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往后保证不影响对你好。” 马艳华又加腔儿说:“吃吧老姑父,你动不动就戴个小绿帽有功了!这四菜一 汤,可都是县级的招待呀……” “往后想打仗,那是没门儿了!”马莲捅了一下马艳华说:“走吧,我还得去 竞选村长去呢,这都是你唐舅给我带来的福分哪!”说完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走出了 小屋。 “啪”的一声响,马莲和马艳华回头一看:“韩老实把方盘中的酒菜全摔在了 门口的地上,酒菜溅了一地……” 韩老实又重重地关上了门。接着,屋里又传来了乒乓地摔打东西的响声。 马艳华一听站住了脚,生气地想回去,被马莲拽住了。 去参加竞选会的郭子孝正好赶上了。他一见韩老实门口摔碎的盘碗和酒菜,以 为是老两口刚刚打完了仗,高兴地说:“这回好了!这回好了!” 马艳华瞪了一眼郭子孝说:“好啥呀?精神病!一家子精神病!” 湖西村的竞选大会会场设在了村小学的操场上,田支书和唐会计正指挥着人们 把一幅写有“湖西村村民委员会换届竞选大会”的横幅挂在了主席台的上方,小学 生们把几张桌椅搬到了台上,上面又摆上了麦克风和盆花…… 村民们三三俩俩地走进了会场,人们可以看见黄金贵哥几个坐在一个角落里。 李乡长坐在了主席台上,对着话筒说:“大家静一静!都往前坐!陈书记马上 就到!村民选举委员会的成员,请到台前就座!等陈书记一到,我们就马上开会!” 这时,马莲和马艳华以及二芹走了过来,和人们打着招呼,坐在了人群中。 乡工作组的孙主任对着话筒说:“各社的村民代表注意了!你们那儿如果有报 名参加竞选的,请把名单马上报给村民选举委员会!” 突然,黄老四站了起来。 马艳华马上喊道:“黄老四!” 黄老四回头望了马艳华一眼。 “你过来!”马艳华喊了一嗓子。 黄老四看了看身边的黄金贵和黄老大,又回头看了看马艳华,最后还是过去了, 来到了马艳华身边,他挠了挠头说:“其实吧,我就是在找你呢。”他一屁股坐在 了媳妇的旁边。 马艳华对二芹说:“现在呀,你姐夫变得可听话了。” 这时,唐会计手里拿着那本单据又走到了台上,对工作组的孙主任说:“孙主 任,我想趁陈书记还没来的功夫,把这些白条子的事儿给大家伙儿说说。” 孙主任看了一眼李乡长,李乡长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便说:“行,叫他说说吧!” 唐会计坐在了主席台上,拿起了话筒说:“乡亲们,在没开会之前哪,我说个 事儿。”他看看台下的黄金贵,发现黄金贵也正在看着自己:“黄村长我们在一起 干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他不干了,有关账目上的事儿我 得说两句儿,表个态。表个什么态度呢?首先大家听好,既然我们是感情那么深厚, 我不能做出墙倒众人推的事儿!这是一本白条子,都是村里来人去客的招待费,一 共涉及四千多块钱吧。钱虽说都是村上让花的,但是绝不能让他负责任,因为我是 会计,我没有把住关,应该把责任全揽过来!所以我现在拿出来向大家声明一下, 如果大家认为我应该负这个责任,那就这么的了;如果大家认为应该让黄村长负这 个责任,那我就替他揽过这个责任来。总之吧,我不能再给黄村长增添一丝一毫的 痛苦,我的话说完了……” 黄老大、黄老三等一群人一边鼓掌一边喊着:“好!”“够哥们意思!”“唐 会计好样儿的!” 唐会计心里坦然极了。他觉得黄金贵当村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自己只有 这么做才能叫黄金贵满意,那么,下一届的村上会计,当然还是自己的了。……想 着想着,他迈台阶,一下子从主席台上摔了下去,惹得台下一阵哄堂大笑。这也许 就是序幕了。 这时,陈书记的车开到了操场的一侧,身穿西服的陈书记走上了主席台。他先 把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下,发现马莲在人群中,他才松了口气。 李乡长望了一眼陈书记问:“可以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