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韩老实把饭菜摆在了餐桌上说:“你妈可真是的,走的时候说当天回来,结果 一去就是影信皆无。”他见韩成进屋,又说:“你妈在家的时候,你不都是整天在 家练习你那个嘟嘟嘟吗?怎么你妈走了这两天你也不着家了?” 韩成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出去办点儿事儿。”说着坐在了餐桌边上。 二芹夹了一口菜刚放进了嘴里,“啊”的一声差点儿吐了出来说:“爸,这菜 是谁做的呀?” 韩老实一愣。“我做的呀,咋的了?” “爸,这也太难吃了!咋跟昨天你做的菜味道不一样啊?昨天做的菜比我妈做 的都好吃,今个儿这菜咋一股烀猪食的味儿呀?” 韩老实闻了一下菜,笑了说:“那是因为做菜手生,水平发挥得不够稳定,等 做长了就好了,是不是老闺女?” 韩成一闻这菜味儿,站起来就走。 韩老实急了。“哎哎,你咋不吃了呢?” “我呀,在外边吃过了!”说着,韩成弯腰做了个吹奏长号的动作,嘴里又 “嘟嘟嘟嘟”地吹奏起来。 二芹捂着耳朵喊:“唉呀,烦死了烦死了!” 韩老实望了一眼照在窗户上的夕阳,说:“你妈干啥去了呢?唉。” 在唐喜家吃了晚饭,马莲坚持要走。可唐喜夫妇说啥也不让。最后,马莲只好 睡在了唐喜家客厅地铺上。不知是她的觉大还是太累,不一会儿从客厅里就传来了 她响亮而有节奏的呼噜声。 睡在屋里的唐喜夫妇听见了马莲的呼噜声,都忍不住笑了。 唐喜感慨地说:“你别看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家庭妇女,我发现这个人身 上有一股子那么执着的韧劲儿,倔犟、认真、敢想、敢干,而且说话还特别讲理。” 亚洁还补充道:“她说话还特别幽默。可能是怕我不高兴,一进门就先夸我一 道,说我长的怎么来的?” “有腰有腚。” 亚洁笑了一气说:“对对!还说她自个儿长的……长的什么组织……” “说她长的无组织无纪律。” 亚洁笑得流出了眼泪说:“唉呀,逗死人了!” “幽默就是智慧,说明她脑袋并不笨。发现别人比她强了,就不甘心再继续守 着自己的落后,敢于反叛自己的命运。这是典型的一个开拓型的农民。咱们的农民 要都像她那么不安分,那就好了……”唐喜发了一顿感想,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去 闭灯睡觉。 突然,亚洁拦住了丈夫说:“哎,你等等!” 唐喜坐了起来。“啥事儿呀?” “刚才你一说她,我突然想到了,她不是说她家在湖边上有五公顷好地吗?咱 们能不能把前郭县那边的制种田就选在她那?” 唐喜兴奋了。“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走,马上去告诉她去。”说着,两人 走出了卧室。 月光射进了客厅里,一切都朦朦胧胧,马莲还在打着呼噜。 亚洁打开了室灯,走过来推着马莲说:“大姐,大姐,你醒醒,醒醒啊!” 马莲依旧在梦境中,她伸出粗壮的胳膊勾住了亚洁的脖子说:“老闺女,妈困 了,睡觉!” 亚洁被马莲紧紧地搂住了脖子,怎么也挣脱不了,忙喊:“唐喜,快过来呀!” 亚洁一喊,马莲醒了。她望了望胳膊搂着的亚洁说:“哎,你咋跑我被窝来了?” 唐喜和亚洁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莲望了一眼黑黑的窗外,问:“深更半夜的,有事儿呀?” “好事儿!”亚洁说:“大姐,刚才我和老唐商量了,决定用你那五公顷的地 制种!” 马莲一下子站了起来喊:“唉呀妈呀,那可忒好了!” 近年来,中外游客渐渐地对查干湖这个生态旅游景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游客 是络绎不绝。这不,晨阳刚刚洒满了湖面,一辆辆旅游客车就开到了公路边上。 韩成骑着摩托车驮着二芹也来到了车站边接马莲。 旅店的、饭馆的服务员一下子把游人围了起来。“我们这儿有蒙古包民俗村!” “我们这儿有全鱼宴水上餐厅!”…… 马莲手提着一个沉重的提包下了车。 “妈!” 韩成和二芹叫喊着冲了过去。 韩成接过了妈妈手中的提包,二芹亲昵地把头依在了妈妈的肩头上说:“妈, 你咋才回来呀?” 马莲抚摸着二芹还充满着稚气的脸说:“咋的?想妈了?” 二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马莲见韩成把提包往摩托车上放,忙喊:“儿子,加小心,可别整洒了呀!” “这是啥呀?这么沉!” 马莲说:“谷种,可值钱了,一个粒儿都不能丢啊!” 二芹一愣:“妈,今年咱们家要种谷子呀?” “对,五垧地全种谷子……” 不等妈妈说完,二芹抢着问:“妈,那你这次出门,没办货呀?” “没办!以后小卖店不开了!” 韩成和二芹互相望了望,谁也没敢吱声。 韩成用摩托车驮着马莲回到了湖西村。一进村口,马莲影影绰绰地看见湖边机 动地上有两个人在立一块牌子,说:“儿子,咱们先上地里看看去!” 韩成把摩托车调了头,驶向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