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马莲顿时觉得眼前黑了一下,急忙坐下了,等她醒过来,会散了,人们都走光 了,她想了一下,又奔向了田支书家。 刚走进田家的院子,正好看见田支书的妻子田婶摘一筐豆角从园子里走出来。 “呀,马莲来了?” “三嫂,你家我三哥呢?” 田婶放下了豆角筐说:“哎,他腰疼病又犯了,在城里住院呢,咋的?找他有 事儿呀?” “我想问问三哥,我们家包地的那份合同是怎么整到了黄金贵手里去的?” “哟,那他可不知道!”田婶忙说:“这事儿我家你三哥可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他没在家……” “那不对呀,黄金贵说你家三哥知道哇!要不我能来找他吗?”马莲涨红着脸 争辩着。 田婶一听,也生气了。“他黄金贵咋能这样呢?明明是他惹出来的麻烦,非往 我们这儿推责任呢?他要这么整,我就跟你实说了吧马莲,韩老实往回送合同的时 候,你三哥确实在场。当时你三哥拦着黄金贵,说等你回来再说。可他黄金贵不听 啊!你三哥一生气就走了。” “我三哥都看见了他还走,那你们这个当书记的就不管事儿了呀?”马莲一下 子说到了疼处。 田婶急忙说:“唉呀马莲,你三哥他管得了吗?人家黄金贵后台有多硬啊!乡 党委书记是人家的小舅子,这个租地的老板又是人家李乡长领来的,你三哥算个六 哇!” 马莲一听更来气了:“他算个六,你算个七,你们当官的见事儿就躲,还占那 个位子干啥呀!”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田家。 马莲在村委会上喊了一通的事儿也传到了李乡长的耳朵里。 在黄金贵家吃完了中午饭,李乡长和王老板走出院子。准备上车的时候,李乡 长把黄金贵拉到了一边说:“金贵呀,我相信你能把这事儿处理好,千万别动硬的。 实在不行,村里任可出点儿血也要把事儿压下,啊?” 黄金贵点点头。 王老板上了轿车,黄金贵同他握手时说:“王老板,卖粮的事儿,我可要……” “放心吧!”王老板脸色通红,说:“我马上派车队过来!” 送走了李乡长和王老板,黄金贵的脸阴沉着。他回到屋里,伸手就打了陈快嘴 一个嘴巴说:“你个破嘴!” 陈快嘴一愣:“你打我干啥呀?” 黄家哥几个连忙拦住了黄金贵,黄金贵喘着说:“你瞅你那张破嘴!有点儿啥 事儿你老早就给捅出去了,你缺心眼儿呀?” 陈快嘴当然不服。“我捅啥了?你喝两盅酒抽啥邪疯啊?我招你惹你了。你们 的事儿我连个扁屁都没放啊,我捅啥了?” 黄金贵又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喊:“还说你没捅啥?我开会的时候为啥把李乡 长和王老板安排到大哥家去呆着?我就怕马莲回来一旦上咱们家闹来,让王老板看 见再把这个事儿给闹黄了。你倒好,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当啷就插了一嘴就说出来 马莲来闹来了,你没长大脑哇?” 陈快嘴还是不服。“谁知道你不让往外说呀?你当个小破村长,有啥权力动不 动就打人哪?你这事儿办得就是不择手段知不知道哇?” 黄金贵一听更生气了,又过来要打媳妇,黄家哥几个拼命地拉着,劝着…… 在黄家和田家憋了一肚子气的马莲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感到了一阵煎心燎肺的 激情。 走到了自家小卖店的门口,她一拽门,门依旧上着锁,她生气地说:“这日子 没法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