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陈书记,你找我?” 陈书记也没有给所长让座便问:“我问你个事儿,在你们那关着的那个韩成, 是不是早就超过羁押期了?” “哎,不是说还要往局里报拘留么?” “谁说的?”陈书记眉头一皱。 所长看了看马莲说:“那……反正是领导说的呗。” “报人家拘留,那得因为点儿啥呀?”陈书记有些生气。 “不是说他破坏招商引资么。” 陈书记一拍桌子喊:“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们往地里卸砖,想毁掉农田。话就 看咋说了,韩成从地里往出扔砖,我看那还是保护耕地呢!” 马莲听着听着,一股委屈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所长也不知所措,又问:“陈书记,你看这事儿咋办吧?” “你是执法的,这事儿还用问我呀!” “陈书记,我明白了!”所长转身走了。 陈书记对马莲说:“别哭了别哭了,去接儿子去吧!” 马莲又哭了一阵子,才攥住了陈书记的手说:“陈书记呀,你真是好人哪!” 当马莲和唐喜来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韩成已经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几天没 见,韩成有些瘦了,头发也显得长了。马莲抚摸着儿子浓密的头发,不禁一阵酸楚。 这时,派出所的那个叫小王的民警也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和韩成打了个照面, 因为他殴打犯赌人员致伤的事儿受到了局里的处分。 韩成望着小王狠狠地说了一句话:“该!” 小王回头望了韩成一眼,没有吱声。 马莲又要掀起韩成的衣襟,查看儿子有没有伤,韩成连忙按住了衣服说:“妈, 别看了,派出所警察不打人,一下都不打,真的。” 见儿子说得这么认真,这么实在,马莲也相信了。 派出所民警把韩成的摩托车推了出来。韩成骑上了摩托车,马莲还在嘱咐着: “成啊,先去理理发,下晚妈给你炖鸡!” 唐喜拉着马莲来到那块机动地的时候,陈书记已经站在了那里。 随着春风,一股浓郁的丁香花味扑鼻而来。 望着远处的湖水,望着眼前这一块平坦而肥沃的土地,唐喜赞叹地说:“这块 地的条件太好了!没想到你们这有这么美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迎着湖面刮来的微风,还久久地陶醉着。 唐喜又说:“你们这儿不但土地肥沃,而且又有丰富的水资源,完全可以搞规 模化农业产业。” 陈书记同唐喜握了握手说:“我到村里还有点儿事儿,叫马莲同志陪你参观参 观,多给我们出些好主意。”说完,陈书记开车走了。 “大兄弟,”马莲过来说:“我领你去旅游点看看呗。那儿可好了,走!” 春天的查干湖,宛如一个刚刚睡醒了的少女,处处都在显露着她的娇美,一车 接着一车的游客不断地涌向了这里,小贩的叫卖声和导游的喊声交织在了一起。这 情景使人们想到了春天的西子湖畔。 唐喜把轿车停在了停车场。马莲陪着他来到了湖边的演艺广场,马莲用手指着 那宽大的舞台,叙说着各种演出的情形…… 突然,黄老大媳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躲在了一边,细细地看着唐喜和马莲 十分亲热,谈笑风生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向妙因寺这边走了过来。 韩大芹脖子上挎着一个照相机,正在给游人照像,她看见黄老大媳妇过来了, 忙上前打招呼:“大嫂干啥来了?” “我们家那老母猪要下羔子了,我寻思去庙上烧烧香……” 不等黄老大媳妇说完,韩大芹笑了。“妈呀,老母猪下羔也要烧香,那佛爷可 真忙啊?” “哎,”黄老大媳妇一瞪眼睛说:“你还别不信,自打我来庙上烧香以后,那 猪羔是一窝比一窝多,还没有死的,连你大哥都有点儿信了。” 她们俩笑了一阵子,黄老大媳妇说:“哎,刚才我还看见老韩老姑了呢。” 韩大芹一愣:“在哪儿呢?” 黄老大媳妇往演艺广场那边一指说:“就那边,她和一个高个男的在那蹓跶呢!” “高个男的?”韩大芹寻思着:那人是谁呢? 黄老大媳妇还在添油加醋地说:“人家俩人是坐轿车来的,老韩老姑可真有福, 这下子可过足了坐轿车的瘾了,哎?那玩意坐里边能是啥滋味呀?” 韩大芹还在想着那个男人,说:“不知道。” “大芹,那你忙吧,我进去烧香去了!”说完,黄老大媳妇的身影消失在了人 流中。 韩大芹看见又有一伙游人走了过来,正准备上前去拉客,她突然看见了马莲和 唐喜也肩并肩地走在了人群中…… 韩大芹赶忙把身子躲在了一个卖工艺品的小摊贩后边,观看着马莲和唐喜一边 谈笑着,一边踏上了妙因寺的台阶。 妙因寺大殿里香烟缭绕,气氛庄重。披着红色袈裟的喇嘛们正整齐地坐在地上 念着经文。 马莲和唐喜走进了大殿,马莲把三炷香握在手中,默默地祈祷了一阵子,又把 香插进了香炉中…… 正在烧香的黄老大媳妇看见了马莲她们,急忙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她又看见 了韩大芹。 “大嫂,”韩大芹解释着说:“他就是跟我妈签合同要在咱们这地里制种的那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