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韩老实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说:“兄弟你说她走的端,行的正,那 是在过去,咱们村的这些烂蒜男人当中没有一个是能让她动心的。这个男的来了, 我一看坏了,大眼睛,双眼皮儿,大高个儿,要多帅有多帅,他俩年龄还差不多, 说话动静就跟电视里那播音员似的,好听!我跟人家一比,那差距也太大了!人家 咋看咋是个顶天立地的标准男子汉,我都不如个大猩猩!”说着端起酒杯又要干。 曹大旋网一下子夺过了酒杯说:“行了行了,你别喝了,我看你净说些醉话!” “我没喝多兄弟,我唠的都是实嗑呀!”韩老实又要去夺酒杯。 这回,曹大旋网干脆把炕桌也搬了下去说:“大哥,你睡一会儿,睡醒了咱们 哥俩儿再喝。” 韩老实还真听话,一头就躺在了炕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来。 听说吉川公司的王老板到了市里。黄金贵换了一身衣服,赶忙打车到了市宾馆。 在宾馆的豪华套间里,黄金贵见到了王老板。两个人握手寒暄了一阵子之后, 黄金贵把几沓钱放在了茶几上。 王老板一愣,问:“金贵,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老板,你听我说。建旅游度假村的事儿没办成,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在 你跟前失信了。别的我黄金贵不能再叫你损失了。”黄金贵指了一下茶几上的钱说 :“拉来那五车苞米钱,我都给你拿回来了。麻烦你把那五车苞米再给我拉回去, 车队往返运费我掏……” 王老板拍了拍黄金贵的肩膀,感慨地说:“唉呀金贵,我没想到你这个人办事 能这么讲究。这钱你拿回去,那五车苞米我已经装上车皮了。兄弟,你别上火,虽 然说咱们的交易没做成,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王老板这么一说,黄金贵更激动了。他攥住了王老板的手,眼睛都湿润了。 “大哥!我黄金贵在湖西村一带英勇了那么些年,没想到能栽到一个老娘们手里!” 他落了几滴眼泪说:“我……我实在是……” “兄弟,你用不着上那么大的火!你小舅子不支持你,不是还有李乡长吗?让 他在上边找找熟人,请出来吃顿饭,完了再给人家甩点儿。钱从我这儿拿,有什么 难的。”王老板还在给黄金贵打气。 黄金贵失望地摇摇头说:“唉,找谁都够呛了,现在土地政策比早更严了。” 王老板笑了笑说:“咳,兄弟,你还是涉世不深短练哪!上边的政策哪有不严 的?今个儿你就来了,在这儿放松放松。兄弟,你放心,只要上边有政策,下边就 必得有对策,别着急,办法是会有的……”说完,他拿起了电话说:“刘会计,黄 村长来了,你带他去洗浴中心去洗洗澡儿,好好招待一下,啊?” 王老板的电话刚撂,刘会计走了进来。他把黄金贵用王老板的林肯加长轿车送 到了一家豪华的洗浴中心门前。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那家洗浴中心门脸的霓虹灯显得格外耀眼。四名身 披盛装的迎宾女郎向他们鞠躬说:“欢迎光临!” “刘会计,这地方进去一回得花挺多钱吧?”黄金贵问着,因为他还是第一次 走进这么高档的洗浴中心,心里有些不踏实。 “你打听这个干啥,又不用你花钱。”刘会计把黄金贵领进了男宾部。 洗浴室里实在是太高级了:淋浴、盐水浴、冲浪浴……应有尽有,从扬州请来 的搓澡师正啪啪地甩着浴巾,满屋给人一种洁净、温馨的感受。 长这么大,黄金贵头次受到了这么高的享受。他从心底感谢仗义的王老板。 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室里,刘会计冲黄金贵说:“王老板这个人,不愧人家是大 老板哪,交朋友一眼就能认出谁是真假人来,做生意精明透顶,交朋友更是仗义疏 财。跟他打交道,有时候你看他吃了亏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其实他那心里知道 得比谁都清楚!人家那叫啥呀?那就叫大智若愚!”他压低声音说:“有件事儿我 告诉完你可千万不能往出露啊,王老板再三叮嘱不让我对你说。” 黄金贵一愣:“啥事儿呀?” “从你们那拉出来的那几车玉米,回来一装车皮,分量不够!一共不到四十吨 的玩意儿,掉秤掉五吨多!” “真咋的?”黄金贵吃惊不小。 刘会计说:“不信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上你们那去拉粮都是你们的人泡秤。 好像……好像是你弟弟计数。我从来都没过手,我全是信着你们了。只要你们报上 个斤数来我就点钱。你想想,当时是不是那种情况?” 黄金贵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刘会计说得没错呀!刘会计和自己对桌面对面的 坐着,黄老三一说某某多少斤,刘会计就付钱……“妈的,这整的是什么事儿呀? 等我回去查查,我不能容他!”黄金贵觉得十分有损于自己的面子。 刘会计劝他说:“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在王老板面前你可千 万不能提啊。那天卸完车一听说掉了五吨多,王老板当时就把我叫去了,再三嘱咐 我这事儿不让你知道!他还说:‘黄村长那人讲交情,够意思,别说是五吨玉米五 六千块钱的小事儿,只要黄村长说话,五万六万咱们都认拿……’” 唉哟,听了刘会计学的这番话,黄金贵周身的血都翻滚了起来。他激动地连连 点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