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穿着艳丽蒙古族服装的服务员们忙着上菜倒酒。 餐桌上摆着十几种用查干湖里的鱼做的菜,就是这里最出名的“全鱼宴”。 李乡长、王老板、黄金贵、田支书以及几个村委会的成员坐在餐桌的四周。 女服务员给大家倒上了酒,又问:“请问,你们需要献哈达、唱歌的吗?” “要!要!”黄金贵说:“你们这儿都有什么项目,尽管上!” “好的。”女服务员用蒙古族语对外喊道:“进来吧。” 一位琴师领着两个手托哈达的蒙古姑娘走进了蒙古包,用蒙古族的习俗给客人 敬酒。 琴师开始拉起马头琴。 蒙古姑娘唱着祝酒歌。 望着这一切,真的会把每一个人的思绪带进梦境中。你会想到那一望无际的大 草原,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那洁白的羊群,还有那古远了的蒙古族故事。 “来呀!”黄金贵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为咱们这个项目的最后成功也为以 后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 十几个酒杯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接着黄金贵的指示,陈快嘴把菜饭端进了屋里,放在了郭老汉的跟前说:“四 叔哇,你慢慢吃,别噎着。” 郭老汉等不及了,用颤抖的手去夹菜,他吃了一口,点头说:“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看着郭老汉吃饭那样儿有些难受。陈快嘴说完了刚想 走,从门外走进一个老太太来。 这老太太多年守寡,大家都叫她张六婶。 陈快嘴忙问:“老张六婶,你来有事儿呀?” 张六婶不客气地坐在了炕沿上说:“我找金贵。” “金贵陪上级领导去了,有啥事儿你跟我说吧。”陈快嘴一来人总是这句话, 她觉得这句话能表现出她这个村长夫人的风度,也多少体现了她的权力。 张六婶刚想说什么,两行眼泪就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 陈快嘴一见,忙过来问:“咋的了?哭啥呀?是不是你儿媳妇又给你气受了呀?” 张六婶用一双粗糙的手抹了抹挂着瘦削颌上的泪水说:“二侄媳妇呀,但凡将 就着过,我也不愿意来讨这个麻烦哪,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那颤抖着的身子真叫人可怜。 陈快嘴像个领导似的问:“他们咋对待你了?” “早上吧,我就多睡了那么一会儿,媳妇做好了饭,进屋叫我吃饭,我没醒她 就用烧火棍往我被窝里捅,一边捅一边喊:“起来起来,一天不是吃就是睡!”她 又哭了一阵子说:“二侄媳妇呀,我活得都不如一口猪哇!我这是哪辈子做了孽了 ……”说着又捶胸顿足地大哭了起来…… 陈快嘴刚想过来劝她,地上餐桌边的郭老汉放下了筷子也张着大嘴哭了起来。 她对张六婶说:“行了,行了!你可别嚎了!你瞅瞅,你都把他给带哭了。” 郭老汉一边哭着,一边站起来用手去拉裤裆前边的拉锁,做出要撒尿的样子… … 陈快嘴一见这事儿可急坏了,忙喊:“四叔,你先别尿!别尿呀!”她捅了一 下张六婶说:“你快点儿领他上外头尿去!唉呀妈呀,这可是咋整啊?” 张六婶下地来拉郭老汉说:“四哥,你哪能往人家屋里尿哇?你看看,这不是 你自个儿家,是村长的家!走,我领你上外头尿去!” 没想到,那郭老汉又坐下了,拿起了筷子说:“我……我还没吃完呢。” 张六婶急了。“你等尿完了回来再吃呗!” 郭老汉咽了一口饭说:“我不哭就没尿了……” 陈快嘴想笑没笑出来,心想:有这么个老爷子,也够郭子孝和韩大芹的呛。 在郭子孝家,两口子也正为老爷子的事儿着急。郭子孝怏求着大芹说:“你快 去把老爷子整回来吧,在人家呆得时间越长,他说咱们俩的坏话肯定越多。本来那 黄二嫂就嘴快,过后她再添油加醋地对黄金贵乱说,那不是把我的前程给毁了吗? 快去吧!” “行,”韩大芹答应了。“可我也得跟黄二嫂说说,也让她听听到底是因为啥 我才把爹的尿瓶子给摔了……” “对对对!”郭子孝又说:“你到那儿能说出理来更好了。那老爷子脑血栓后 遗症,说话嘴不好使,他肯定说不过你!你到那儿把理争回来,随后我就到那儿去 闹扯你一顿,不但能显示我孝心老人,还能显出你这当媳妇的不容易,咱们俩都能 闹出个好名声来,是不是?” 韩大芹一听,觉得有理,赶紧出了门。 正当黄金贵和客人们一起高兴地碰杯的时候,马莲和唐喜走进了乡政府陈书记 的办公室。 马莲把王老板又一次来到了村上,要跟村里合伙建“农业生态园”的事儿说了 一遍。 陈书记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