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心跳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曼曼拉着我往一年级教学楼的公告栏里看成绩排名。其实, 我一点也不想去,因为我一向平庸,不论什么方面。 楼下公告栏前人头攒动,我和曼曼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生怕被拥挤的人群给冲 散了,殊不知这次的紧紧牵手,是之后的日子中,我们没有离开过彼此的缘由。 我们使劲地往前挤,但我们的个子都不高,根本看不到我们想要看的。 “要是妍妍在就好了,她那么高又那么厉害,一定能挤到前面看到的。”当时的 我很懦弱,每次一有困难就会想到林妍。 “要不我们等等吧,等他们看完了我们再看!”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曼曼并不是不喜欢林妍,对于林妍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妒嫉,因为她在她身上看 不到努力。曼曼不是个漂亮的女孩,皮肤黝黑,小小的眼睛上还架着副眼镜。跟发育 良好,皮肤白皙又漂亮的林妍比,她真的算不了什么。更令她生气的是,大概就是林 妍那么拼命地在爱,却仍然是班级里的佼佼者。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关注成绩了?”这时,一个男孩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这 个声音是我的梦魇——对,它的主人就是那个总会令我心跳加快的叶轩。 我回过头,看着他时,一语不发。面对他,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比我们都大一岁,因为当时的入学政策很奇怪,规定必须是在上半年出生的学 生才能在7 岁入学。下半年出生的必须等到8 岁才能入学。我想,他可能就是在下半 年出生的吧。所以,不管是他的外表和内心,似乎都比班上的男生成熟,而他理所当 然地成为了班上众多女生欣赏的对象。 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温暖,似乎被火团所包围。低头一看,心跳顿时跳落了一拍— —叶轩居然牵住了我的手。这要是被什么人看到,那就完了。因为当时的我们其实心 里都很向往浪漫的爱情,但是学校家长却总把我们往学习上推。班级里,只要有一点 敏感的气息,就会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有的甚至就完全脱离了事实。 “我带你去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管拉着我的手往前挤,浑然不顾别 人的眼光。 实在是受不了别人异样目光的我,用力挣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挤出了人 群。而我所不知道的是,这天的意外牵手,便注定了我今后的苦痛和泪水。 爱情开花的时候,眼泪总会伴着流下。有人是因为开花结果的喜悦,而有人则是 因为花开花谢的苦痛。 之后的日子里,一直非常刻意地躲着叶轩,尽量不和他说话,不和他有任何的接 触。即使是在他戏弄我之后,我仍旧忍着眼泪,不去搭理他。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成 为同学茶余饭后的谈资。 月考的结果很是令曼曼伤心,因为班级第一名不再是她,取她代之的也不是林妍, 而是那个安静的男孩——叶轩。曼曼排在林妍的后面,这是她所不甘心的。为了重夺 第一的位子,她开始没日没夜地学习。 而林妍因为爱情而没有多大关注这些,本来第一、第二之于她而言也是无所谓的 东西。 95年的夏天,也就是林妍初恋升学考试的日子,她总是陪着他一起出入图书馆, 不断地学习再学习。那时,能一起度过每分每秒就是林妍要的一切,她总是面带笑容 地告诉我们——她很幸福! 幸福,在年幼时,总是那么简单。 我一直以为,只要张建峰毕业了,林妍和我就会回归之前的状态。我们仍然是最 要好的朋友,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分享彼此心中的秘密。 令我失望的是,张建峰为了他的女朋友考回了自己的学校,也就是我们学校的高 中部。在我们毕业之前,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跟林妍回归之前的亲密了。 初二的我们,课业压力更重了。开始学物理时,我真的很头痛,因为我对这门课 的老师很是讨厌。一个又矮又丑的老头子,每天总是重复着几道公式,嘴里不停地讲 着牛顿,像是父亲夸耀儿子般。 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失利后,我的父母忍无可忍终于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要求他给 我换个同桌,换个物理强一些的同桌。 一向乖巧的我,自然很令班主任满意。他欣然接受我父母的要求。 班主任是个思想保守的老男人,他带我们那年已经35岁了却仍旧是个单身汉。同 学私底下总笑话他是个不开窍的老处男。因为别人班几乎都是男生跟女生坐,而我们 班则是男生更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虽然我不是很讨厌他,但心底还是很赞同同学 的说法的。因为他让多出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分开坐,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所以我 们班级看上去就很奇怪。 “今天的班会课,我们要做一次座位的大调整。”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字正腔圆地 宣布着。 当时的我正看小说看得入迷,压根没有理会他。1995年的秋天我爱上了张小娴, 近乎于疯狂地爱上了这个文字里充斥着伤感的女子。每天竭尽全力地去完成自己的功 课,然后就从书包的底下掏出了那本花费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的《面包书上的女人》, 每天啃噬一点。 在好友因为热恋而放弃我的日子里,张小娴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总是期望能看到 她的新作。这也是对爱情充满了幻想的我,唯一的朋友与导师。虽然有时不大明白为 什么张小娴书中的男女主角的结局会是这样。 “陈灿之,从明天开始你和张泛一起坐。坐在第一大组,第4 排,叶轩的前面。” 正沉醉于小说中的我,浑然不知老师的安排。 “老师说的你听到了没?”林妍使劲地推了我一把。 “他说什么?”我仍旧只顾自己的小说。 “他说你以后跟那个张泛一起坐。叶轩坐你后面。” 这时,我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合上了小说,我抬起头,“再说一次,谁坐我 后面?” “叶轩。”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2 个字,我心跳再次加速了,一直以为只要我小心翼翼地躲 着他,我的心情就不会被他所打乱。“老师,我反对!”我不顾众人奇怪的目光,径 自站了起来。 “陈灿之,你反对什么?”班主任很奇怪,一向非常顺从的我怎么会反对。 “老师,我不要坐在叶轩的前面!”我的口气非常坚决。 “为什么?”班主任十分不解,他特意把我安排在学习尖子的附近,而我却坚决 拒绝。 “我想坐前面一点。因为坐那么后面我看不见!” 全班没有一人出声,而叶轩更是沉默。我不敢回头看,因为我害怕他的眼睛。后 来,林妍告诉我,叶轩当时的表情极为难看,似乎想直接吞掉我。 班主任示意我坐下,“可以,那么你和曼曼换一下位子,曼曼坐到叶轩前面吧。” 坐下来后,我的心跳还是很快,我从来没有当着全班人的面大声说话。虽然跟林 妍相处那么多年后,多少受了点她的影响。但在那么多认识的人的面前,我还是第一 次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灿之,你和叶轩怎么了?”林妍一直是个非常敏感的女孩子,她马上察觉了我 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因为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害怕是因为爱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