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骚土(23) 二人说着笑着,嘎吱嘎吱地往前赶路。也许是有人相伴之故,不知不觉走了 十多里路。老虎头下,庞二臭放下剃头担子,从腰里抽出毛巾,怪声怪气地对黑 女说:“姑娘,咱且歇息片刻,让叔小缓一阵。” 黑女知道这路旁的石崖底下有一水泉,扭着屁股,竟先跑过去,蹲下撩起泉 水喝了几口,高兴地尖声叫起来:“好渗(凉)好渗!”二臭随后赶到,将黑女 推了一把,自己挤到前边,湿毛巾洗脸。黑女心下不依,用手撩起泉水,朝二臭 泼过去。二臭打了个睖睁,边擦脸边伸手将黑女一把搂住。黑女笑着要挣脱,二 臭力大,黑女挣脱不了。二臭抻手摸黑女那鸡头小乳。黑女吓了一跳,一用力, 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了。 二臭嘿嘿笑着,边洗毛巾边捅黑女腰窝,要黑女立起来。黑女愤愤地说: “甭逗人,你耍流氓,还给人当叔哩!”二臭仍嬉皮笑脸说:“你甭胡说,村里 哪个女人敢说我是流氓?叔看你长得心疼,才和你逗耍!”黑女扑哧笑了,跳起 来,说:“我先走了,慢洗你那驴脸。”说完小跑步朝前走。二臭忙挑起担子掖 起毛巾,随后追赶,嘴里喊着黑女。黑女边跑边朝回看,笑话他慢。 庞二臭这人也是,与村里妇女,无论大小,没个正经。那天季工作组来村, 砸了他的牌子之后;他骂过一阵,不说生气,仍是笑语连天。天将黑时,人都回 家喝汤,二臭正说收拾摊子,只见栓娃妈提着煤油瓶子,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二臭知晓啥意,厚着脸皮笑着说:“嫂子,还生我的气不?”栓娃妈说:“要说 不生气,你去给我打一瓶煤油,便不生你的气了。”二臭忙应道:“能成,你把 瓶子给我,等会儿便送过去。”说着,乘接瓶子之机,隔棉袄朝栓娃妈胸口摸了 一把。栓娃妈一笑,骂他: “挨刀的,有人瞅着呢。”二臭说:“咱俩好的相况, 谁不晓得?”说完又往前趁。栓娃妈说:“收起你的爪爪子,快点来,迟了我就 黑摸了。”二臭答应,忙收起瓶子,挑着担子回到家,从锅里摸出几个玉米窝窝, 胡乱一吃,提着油瓶出了家门。 他走到刘四贵的小卖铺前站住,摸着怀里的二毛角票,心里不舍,正犹豫, 突然心生一计,不说打油,又朝前走。到涝池,灌了一瓶骚臭的池水。轻轻地哼 着曲子,朝栓娃家奔去。一进窑门,果然是一片漆黑,门槛绊得他差点跌倒。他 感慨地说:“看来我不来日子大(长)了,门槛都绊我哩!”栓娃妈迎上来,问 他道:“煤油灌下了?”二臭说:“满满当当灌了一整瓶子。”说着,关门闭户。 擦着洋火,照住炕台上的灯灯,添了煤油。点着灯,忽忽闪了几下,灭了。栓娃 妈惊奇地说:“咋日鬼的,你吹灯了?”二臭说:“我没吹。”栓娃妈说:“那 它咋就灭了?”二臭黑摸着上炕,嘴上叹道:“谁晓得。”栓娃妈又擦洋火,拨 了拨灯芯,点着,忽忽冒了两下,又灭了。栓娃妈说:“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