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骚土(24) 二臭躺在炕上捂着嘴笑。栓娃妈说:“这刘死鬼,比他大还瞎,不定他给煤 油里掺了多少水!”二臭忙说:“我说也是,灌煤油时他桶里只剩下一个底子。 我还询问他,甭是水吧。他还说,咋能是水?看来我把今儿个挣的两毛钱白扔了。” 栓娃妈气愤愤地说:“妈日的咋这心黑,挣钱也不看下家,坑人哩嘛!”二臭叹 口气说:“说也是。快算了,甭和他计较了。我好不容易来了,你也不说上炕伺 候。”栓娃妈说:“你提着油瓶寻他去,问是咋回事。”二臭道:“吃个哑巴亏 算了。再日晃(消磨)天就明了。”栓娃妈说:“刚黑下就能明?看你说的。” 二臭说:“快些,这些日子把你想扎了。”栓娃妈问:“哪想?”二臭自个儿一 摸,说:“这里想。”栓娃妈抻手探进二臭裤裆,惊讶道:“太辛苦你了,想得 头发脱完了,成光葫芦了!”二臭干笑,栓娃妈抽手说:“今黑不将灯弄着,我 便不来。”二臭说:“实话说灯着不了。”栓娃妈多心了,遂问他:“你咋晓得?” 二臭说:“刘四贵就剩一个底子,我一看就晓得。”栓娃妈说:“你晓得你还灌? 不是把钱朝阴沟里扔哩!”二臭道:“就算上了一当,白剃了个葫芦瓢儿。”栓 娃妈说:“你不换,我换去。”说罢提起瓶子欲要出门。二臭紧喊道:“你快回 来,甭为一瓶油,让村里人都晓得我又在你这里不正经哩。”栓娃妈开了窑门, 听他这一说又立住。一生气,将油瓶掷到院当间,回头关门,黑摸着上炕。二臭 这边早已接住,亲啃着说:“和你黑摸着弄,比灯明火亮着更有劲道。”两人脱 衣解带,自是十分老练。说来这栓娃妈四十有八,比二臭大十岁光景。老女少男, 熟客熟主,颠鸾倒凤,尽情玩耍,竟是多么张狂,在此不必细说。 回头却说庞二臭这种不正不经之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死皮赖脸地引逗黑 女一个不谙世事的二八女子,岂能为世人所容?却说此时,黑女在前面跑,二臭 在其后赶。一男一女,风风火火,又走了十里,到了东沟坎上。二臭后面连声哀 求:“黑女,叔求你了,停下歇歇。” 黑女看他黑水大汗,这才停下脚步。坐在路旁的坎上等他。他赶了上来,放 下担子,抽出毛巾擦汗,嘴上又说:“今儿个遇上你这疯女子,把叔规洁( 整治 ) 扎了。”黑女笑了,说他:“我看你还敢惹我不?”二臭缓了口气,笑嘻嘻地 说:“论年纪你也能用了,没事闲了,叫叔给你调教一下,也懂点人的道理。” 黑女正色说:“你屁嘴干净点,再胡说我走了。”二臭忙说:“甭甭,叔和你闹 着耍哩!”黑女恼怒说:“你这是耍?”二臭说:“叔看你性格开朗,相貌又好, 止不住就胡说开了。”黑女不吭声了,向沟底下看去。两人不再说啥,歇了一阵, 下了沟,村头分手,各干其事去了。 十 那季工作组自喝下吕连长那盅“学习酒”后,又经不住叶支书和婆娘的再三 劝请,又多喝了几盅。这时候脸已红得像鸡冠。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说是天旋地 转,立刻要回大队部睡。叶支书吕连长连忙搀扶着回,途经富堂家门口,这季工 作组稀里糊涂只是要进。叶支书当即明白,改道进门。进到院子里,富堂女人闻 声,早已迎了上来,接住搀着,送到东边窑里,拉开被子让他睡好。几人正要出 门,季工作组又三声两声地紧喊。叶支书和吕连长忙又回头,立在炕前,等季工 作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