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几秒钟过后——
“你说什么?”佟芙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为他毫不加以修饰的热情慌乱不已。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嘿,你嘴巴别张那么大,这样好丑。”William 促狭地用右手食指替芙蕖把
嘴巴合上。
光凭他作弄人这一点,她就应该要破口大骂的,但是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他
这似真似假的问句给堵得死死的。
她那片波澜不兴的心湖,也被他的玩笑话给搅动起来,他难道不晓得,吹皱一
池春水的风儿,是要负最大责任的吗?
“怎样?我够格追求你吗?"William不死心地追问o
“我妈已经死了,等我上了黄泉路再帮你问问看。”她可不可以拒谈此事?
“芙蕖,这个笑话不好笑。”
“小弟,你的笑话更不好笑。”佟芙蕖也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我说过,别喊我小弟。”那只会加深他们的距离。
“不然呢”我该喊你什么?“语气有点悲凉,她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更遑论
去认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芙蕖目光炯炯地对着他,正色道:“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必须说清楚,对于
你的热切,我非常感激,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只因为你有未婚夫!”William 冷冷地问。
他讨厌她的鸵鸟心态,更讨厌她拿未婚夫来作借口。
他不讳言当初会答应水仙等人的请求,泰半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之私,他受她
吸引,想要更认识她、进而正大光明的追求她,却不得其门而人,佟家姊妹的要求,
正好给了他一个最恰当的理由和门路,她那个未婚夫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如果她的未婚夫有心待她,就不该不领受芙蕖的好,反而一次又一次的牺牲她。
如果她的未婚夫真的重视她,又怎会丝毫不重视她的家人,让她的妹妹有那么
多的抱怨?
她的未婚夫,早在他加入这场比赛之前,就被他自己给三振出局了!
“你知道?”
“嗯。”没什么好隐瞒的。
“既然知道,为何又不放过我?”他们这样,简直就是不道德。
她居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一起出游,这叫出轨!
天!她的罪恶感更深了!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我们安排相遇,表示你我之间是有可能的,你为什么不
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他相信,他们的相遇是注定的,如
同他们的名字般,冥冥中有种牵系。
“没用的,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
“你小我两岁。”她搬出了一个最蠢的理由。
“小你两岁?只因为这可笑的理由?都哪个世纪了,没有人会去介意我们身分
证上出生年月日的差异!”王菲和谢霆锋差了十几岁都可以打得火热,他们才不过
差两岁!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如果不是在火车上,芙蕖真想抓住他的衣领狂吼。
“两岁代表两年,代表二十四个月,代表一百零四个礼拜,代表七百三十天,代表
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代表一百万零五万一千两百秒,这样你还不嫌多吗?难
道还要我再算下去?”
“芙蕖,你太严肃了,那只是数字。”
“可是数字会说话。”没有人可以反驳这个铁的事实。“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
受有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男朋友、伴侣,光是想到你的朋友得叫我一声‘大姊’,我
就如坐针毡;光是想到在结婚宴会上,会被宾客指指点点说你娶了一个‘某大姊’,
我就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她的连珠炮打得William 一愣一愣,好不容易消化完她的肺腑之言,他得到一
个最重要的结论;她心中,是有他的。瞧!连婚礼都想到了,真有前瞻性!
“你其实并不介意的,数字只是你的借口。”
“那不是借口,那是我的心声。”
对峙的两个人对望着彼此,没有人想继续这无谓的争论。
他,思量着如何攻城略地。
她,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
各怀鬼胎的两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平静。
最后,William 率先打破沉默。“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我只要求你给自己
这三天两夜一次机会,让你冷静的想想。”
“想什么?”
“想你,想我,想我们。”他的声音虽轻,每个字却清晰地打在她的心版上。
想他,想她,想他们——
她能吗?不顾道德的压力,敞开心胸去接纳另一个男人?
她没有答案。
“没什么好想。”她嘴硬。“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不会有开始。”
“是吗?”他突然换上他的招牌笑容,邪气地瞅着她。
“是。”
她又钻进洞里了。
“不对啊,难道是我眼花!我刚才明明就看到——"William像只偷了腥的猫咪,
笑得好暧昧。
他的话在芙蕖脑中“叮”的响了一大声。“你、你看到什么?”芙蕖结巴着问
道,他该不会看见她刚才偷偷描他轮廓的那副花痴模样吧!
“你说呢?我能看到什么?”他又朝她靠近了些。
芙蕖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怎么知道?眼睛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你不想知道?”
“不想。”撤得越清越好。
“我刚才看到了你——”
“不许说!”佟芙蕖怒视着他。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看到……唔!”
“不许说!”芙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巴掌盖住William 的嘴巴。“无
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许说!”她不想她的欲望被他赤裸裸的揭穿,那样好尴尬。
两人就这么对看了几秒,互相凝视着眼瞳里有着自己的彼此,直到被捂住嘴巴
的William 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芙蕖才把她的手放开,然后又往窗户边靠了点,保
持安全距离。
看看别扭的她。“唉!”William 故意叹了重重的一口气。“亏我还想和你分
享好消息呢!你居然不仅不想知道,还不准我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善变!”
“男人,你的绰号叫无聊!”
“你真的不想知道!”一副她不听会很吃亏的模样。
芙蕖甩过头,心里暗骂着:“偷窥女人的男人最下流。”
“好吧!不逗你了。”William 说完,迳自起身,抓下放置在头上的行李,轻
松愉快地说:“下车吧!”
“嗄!”追不上他逻辑思考脚步的芙蕖只能张大着嘴。
“对呀,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不下车,难道要再坐回新竹!”他朝她伸出大手,
邀请她。
佟芙蕖却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走啊!”他的手又往前伸了点。
“你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还有别的?”
“可是,你刚才说你看到——”她以为,她以为……
“我看到我们的目的地啊!傻瓜!"William眨眨眼,拉起呆若木鸡的佟芙蕖,
轻快地往车门走去。
喔!她还真像个傻瓜!
* * *
面对跟前这一片绵延不绝的莲田,佟芙蕖只能静静的发怔。
她像一座雕刻的石像,呆愣地望着一朵又一朵随风摇曳的莲花,以及铺满了翠
绿色莲叶的河面。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觉得胸口闷闷、胀胀的,一颗心扑
通、扑通的加速着。
“这里是……”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台南白河镇。”站在她身后的William 告诉她正确答案。
“白河镇?”
“听说过吗?”
芙蕖摇摇头。
这么有名的观光景点,她竟然不知道!“芙蕖,我怀疑,除了电路板、CPU 、
网路,你的生活里面还有什么?萤幕保护程式!"William压了压自下了火车之后。
他替她戴上的那顶系着粉红色蝴蝶结的草帽,消遣着她。
芙蕖没理会他的调侃,稍微抬起头,迎着朝她吹来的微风。七月的台南,比起
台湾北部的新竹,气温更高,阳光更耀眼。
“你难道不觉得‘白河’这名字很美吗?"William的眼光缥缈,浯气轻柔。”
白河,白色的河流,不是青的,不是绿的,而是白的,多么特殊的景致!“
“这名字怎么来的?”
“那是因为这附近的白水溪上游出产石灰原石,水流中便含有丰富的石灰质,
才会让河床和河水长年呈白灰色。”
踩在田埂上的芙蕖移动了一下脚步,倾向那些唾手可得的莲花,清幽的花香扑
鼻,教她迷醉。
而她脸上迷醉的神情,则让身边的William 感到满足。
以往,他总是一个人在仲夏时分,搭乘平快火车,慢慢的往这里靠近,独自一
个人惬意地挖掘这座完全属于莲花的小镇。
今天,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她,就像这一片莲田,一样的唾手可得。
“白河镇是一个农业小镇,除了普通的农产品,她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特产,就
是你跟前的莲花。”他故意调侃着。“不用说,你一定也不知道每年白河镇的最大
盛事,白河莲花节的存在吧?”
芙蕖没有理他,却蹲下身,让自己更加贴近泥土,也更加贴近她跟前的莲花丛,
贪婪地望着荷叶下的阵阵波动,企图在水中搜寻着是否有鱼戏莲叶间的景象。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也跟着蹲下身的William 靠近芙
蕖,在她的耳边低喃着。
芙蕖微张着嘴巴,诧异地回望William.没有料想到这个镇日嘻皮笑脸的小男人
竟能穿透她的思想!
可是,她和他,还是如此的陌生啊!
“找鱼吗?”他又露出他无害的笑容。“真可惜,这里的鱼儿不多,想看鱼,
回‘爱莲物语’看会清楚点。”
“我不懂——”芙蕖抗拒地摇摇螓首。“为什么你总是……”话说了一半就打
住,她不愿被他察觉自己的意念在他面前早已无所遁形。
“芙蕖,你刚说了什么?”William 将膝盖跪直,更贴近芙蕖。
不适应与他人太过亲密的芙蕖不自在地向后退,然后快速地站起身,让她与William
之间空出两大步,顺了顺气,才正色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大老远的,只为了来和人凑热闹!
还是,特别来这里看莲花?
莲花,对他可有特殊意义?
她的问题让William 哑然失笑,抬眼望她。“芙蕖,我发现你的口头禅就是”
为什么,难道学理工的人,就一定得像你这样实际,锲而不舍的追根究柢?“
芙蕖的回答,仍是正经地看着他。
William 收起笑,也站起来,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向芙蕖靠近了些。“其实,
你想问的,并不是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而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看莲花’,对不对?”
佟芙蕖愕然地抬起头,这个人,怎么能三番两次的读出她的心思?这莫非是所
谓的心有灵犀?
自认不是一个好亲近、好了解的人,因为她总是用冷漠包装自己、用距离对待
别人,连最亲的妹妹有时都摸不清她的行径,跟前的William 又是哪来的神力,一
而再、再而三的看透她所有的意念!
“离开你家之前,你问了我两次我要带你去哪里。”William 望着芙蕖后面摇
曳的莲花,目光幽远。“记得我的回答吗?”
她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芙蕖的嘴嚅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她决定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记得,你只是不想开口。”William 洞悉的眼神对着芙蕖一瞬不瞬
的大眼睛,少了眼镜的庇护,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像两团微小的漩涡,要把他给
卷进她无形中流露出的魅惑里。他放软了声音,说道:“我说,我们去寻找自己。”
是的,他说,他们来寻找自己。
来寻找自己?这是他带她来看莲花的目的?
莲花和自己,或许还有点关联,但,莲花和他呢!又有什么牵扯?
芙蕖无言的望着William ,大眼睛里仍旧存在着疑惑。
她表情里的疑惑明确地传递给William ,于是他开口,流畅地念着:“荷芙蕖,
其茎茄,其叶遐,其本,其华菡菖,其实莲,其根耦,其中的,的中薏。”
“你、你……这是……”芙蕖压抑不住自己瞠目结舌的反应,听着他念着自己
熟悉不已的篇章。
这个男孩,他究竟还能给她多少的惊奇?!
“《尔雅。释草》篇。”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竟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
他继续温柔地说:“莲花,又名荷花,其未开之花苞称菡菖,已开的称芙蓉—
—”他抚上她的帽缘,帮她调整好帽子上有点歪的蝴蝶结,然后直勾勾的望着她的
双眼。“至于我们跟前这一片伸展开来的花,则是你的化身,佟芙蕖。”
他的语调,带着百分之百的肯定;他的眼神,散发着百分之百的笃定。
芙蕖移不开自己固定在他脸上的眼光,正如他也定定的看着她。
这让芙蕖不得不正视一点:对于她,他知道的比她所臆测的还要多!
他知道芙蕖是莲花的别名,所以把她带来这里!
他知道她佟芙蕖喜欢莲花,所以把她带来这里!
他竟都知道!
“我带你来这里,寻找你的自己。”
现在,她懂了。
“你让我惊奇。”芙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本领。
William 把手插进裤袋里。“喔,何以见得?”她难得说出这种话呢!
“除了教国文的老师,没有人能正确的说出我名字的出处,你却知道得一清二
楚。”《尔雅》,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去读的。
“我这样,令你讶异!”
“是,相当不可思议。”
“想过原因吗”比如说,我可能大学联考的时候国文考一百分。“William 式
的幽默又再次展现。
没想到芙蕖居然正经地问:“你真的大学联考国文一百分?”
William 被她的问句弄呆了一下,马上爆出大笑。“哈哈!你……你居然、居
然真的相信?哈哈哈!”
“你!”见自己的认真被他这样取笑,加上他的朗声大笑惹得来往的行人侧目,
别扭的佟芙蕖气得胀了一张俏脸,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过分!”转过身就要离开
这个让她一刻不得平静的人。
“唉,别走!”可William 眼明手快的将她又拉回他的面前,这一次,力道恰
恰好将芙蕖抱了个满怀。
佟芙蕖扭动着身子。“放开我!”她不应该和他太亲密。
“不要。”好不容易软玉温香在怀,哪有舍弃的道理。
他的脸和她的之间只存在着短短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只要他一呼吸,芙蕖就可
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朝她袭来,浓厚的阳刚气息,彷佛有催情作用似的,不断地加速
她的心跳。
“放开我啦!你这个爱开人玩笑的家伙!”她再不离开他的怀抱,只怕一颗心
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完全不理会芙蕖的抗议,William 反而把双手向下移,在芙蕖的腰后将两只手
掌合十,紧紧把她扣住。“放了你!这个提议太不可爱了。”
“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了喔!”芙蕖企图拍掉他围在她腰间的手,威胁道。
“喊什么?那只会让行人免费观赏我们小两口亲热。”如果她不怕,他倒也无
所谓。
什么小两口?这个人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我和你不熟,请你别乱说话,我
还要做人呢!”
“别再说那些你和我不熟的蠢话,哪一对夫妻生来就很熟的一
“谁跟你是——”他就爱开无聊的玩笑。
“嘘。”William 伸出食指,轻轻放在芙蕖的唇上,示意她别多话。“安静听
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是同性恋,还是你不举?”芙蕖恶狠狠地回话,想击溃他的老
神在在。
“哈哈!你变幽默了,芙蕖,真好,这代表你已经开始改变。”
没吓到他的芙蕖,挫败地低咒了一声,她现在可以了解为何水仙总是令鸢尾恨
得牙痒痒的了。
William 捧起她的脸,很慢、很慢地说:“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竟连这件她顾虑的小事都一清二楚?
“我叫卫皇廉。”
芙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喂黄莲!哪有人叫这种奇怪的名字!
由她的反应,皇廉猜到芙蕖一定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过错。“你别想歪,是保
卫的‘卫’,皇帝的‘皇’,清廉的‘廉’。”他耐心地解释着。
卫,皇,廉。
她逐字逐字地在心中念着。
“其实我一直不太爱提我的本名,因为它的谐音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所
以我身边的人几乎都不知道我的本名。”
芙蕖眨着眼睛。
“为什么告诉你?”他接得很顺。“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着这个问题。”
知道,那就说啊!芙蕖用眼神示意着。
“知道黄莲是什么东西吗?”他反而又丢了一个问题给她。
“一种退火的中药。”
他点点头,再问:“哪种东西做的?”
这下芙蕖摇了摇头。
“它的原料,是莲子那带有苦味的胚芽。”
有苦味的胚芽,所以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换句话说,就是莲花最深处、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它的心。”皇康抬高芙
蕖的脸,真诚地说:“英蕖,你是这伸展开来的莲花,而我,是你的心。”
“你怎能那么笃定?我们甚至都还摸不清彼此,这一切,不该发生得这么快。”
芙蕖想逃开他,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的包围住,更甚的是,她不得不承认,不仅她
的人,连她的心,都在无意之间已向他投诚,只留下她的嘴巴还在挣扎。
“芙蕖,不要怀疑我,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我确切的知道我们的相遇就是
命定,你和我,因为莲花而生,也因为莲花而相识,这一切,若不是注定的,又该
如何解释?”
“那是巧合。”
“第一次或许是巧合,可是,这第二次、第三次呢?又该如何解释?”他的口
气虽温和,却有咄咄逼人的嫌疑。“当那一天我在‘京都’里向你侃侃而谈我不常
提起的身世时,我知道,那不是巧合;当我送你回家,并对你说:”你的眼睛很漂
亮‘时,我知道,那不是巧合;当你在那个倾盆大雨的午后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
道,那不是巧合;当我在香港工作,疲累之余,脑海中浮现出你和你妹妹们的影像
时,我知道,那也不是巧合;当我今天跑去你家接你时,我知道,那更不可能是巧
合。“
是吗?她可以就这么单纯的解读这一切吗?
“真正的巧合不可能一再出现,芙蕖,这些接踵而来的‘巧合’,只说明了我
心中有你,那是不是爱,我不敢说,但是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会让我逐渐逐渐的爱
上你,就如同我敢保证,你也会逐渐逐渐的爱上我。”
他的款款深情和真情告白都让芙蕖招架不住,从没有人如此对她说话,所以她
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言语,只能无助的回望着他,企盼从他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瞳中
寻找到答案。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听听你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听听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突然,她懂了!“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
这一次,不是问句,她是真的懂了。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带她来,寻找自己。
“是,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寻找你的自己,也寻找我的自己,因为我相信,
在这里,有我们的自己。”
芙蕖仰望着皇廉,不知不觉地放软声音。“我可以相信你吗?相信你这个善于
制造‘巧合’的男孩。”
她的软化,他感受到了,于是便乘胜追击。“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
相信我。”他扣紧她的脸。“芙蕖,不要抗拒我,也不要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
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 会,好吗?”
芙蕖的双唇嗫嚅着,在高温的阳光照射下,她的唇瓣更加娇艳欲滴,无端的挑
战着皇廉的自制力。
“我——”尚未出口的答案被他霸道的给掠夺了去,用的是他最原始的武器,
那两片蒲薄的唇。
“我后悔了,我要收回刚才的问句。”在气息交融间,他擅自替她作了选择。
“芙蕖,不准抗拒我,也不准抗拒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
给我们一个机会,答应我,说你会。”
不等她吐出答案,他更激狂的吻上她。
在朦胧之间,芙蕖只听见自己缥缈的声音说着。“我答应你……我会……”
天边的太阳烧着,身边的薰风吹着,四边的夏荷荡着,在这炙热的七月天,替
他们许下最美的见证。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