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岢导演,等……等一下……」 段烟侬的声音伴随着雨声,脚步声,很复杂的在他背后响起。 岢阑森缓缓露出一抹赢家的笑容,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幕,大大的步伐猛地停住,等 她赶上来。 她赶过来了,没走进他的伞下,隔了几步站在伞外,忽然意识到他真高,坐在椅子 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不时会伸伸长腿碰到她,两人面对面站着,他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 头,而她脚上还踩着高跟鞋。 他少说也有一米八,她没看过男人的背脊那样挺,腿那样直的…… 他正直得完全不像会说那种提议的下流男人,可是他说了,还自信满满的等她自己 「过河」来,像个卒子一样臣服在他面前。 「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这个……」拉开帆布袋,她拿出他的黑色运动外套递到伞下,「这个还给你,希 望没弄湿。」 她没弄湿他的外套,却不惜弄湿了她自己! 握住外套,他收敛起笑容,看见低胸露背装和紧身牛仔裤像第二层肌肤一样湿湿黏 黏覆在她身上,五彩缤纷的波浪大鬈发被大雨浇塌了。 他不禁纳闷,她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她知道这样一身湿的站在雨里的效果有多惊 人,所以算准了时间和距离才奔出来,目的就是让他一回头,就看见她浑身湿濡的模样? 她知道把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会有什么效果,当然不会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足以把 圣人变成禽兽……但是他可没为她亢奋。 没有女人能令他亢奋! 这个浑身湿淋淋的黑眼圈小猫也不能! 「就这样吗?」但他装得很有兴趣,继续发挥演技,「谢谢你特地跑来还外套,我 收到了。」做作地朝她扬了扬手上的外套。 他没走开,她也没动;他在伞下,她在雨里;他一派轻松,她猛打哆嗦。 「还有事吗?段小姐。」他装模作样又问了一声。 「那个……」她的脸孔和声音一样冷得都快麻痹了,「剧本大纲……」 「你是说那个啊!」他拍了下脑袋,「我还以为你没兴趣!」 「我想看看,可以吗?」 「随时欢迎。」 他头一歪,移动脚步过去将她纳入伞下,再度将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一动也 不动,他又顺手揽住她的肩,紧紧的,捏得她冰冷的香肩有点疼,她觉得心脏也紧紧的、 痛痛的,很想哭,但她只是抿紧嘴角,由他主导一切。 毕竟他是大导演,而她却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角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演艺圈素来比江湖险恶千万倍。 五分钟后,岢阑森揽着她从云仙饭店隐密的后门进入,搭乘私人电梯,登上他在十 六层楼高长期居住的商务套房。 段烟侬没想到这就是他所谓「住的地方」。 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饭店套房,但看得出长期居住的痕迹,有他的风格。 从窗帘到沙发到床单,甚至是镶嵌在墙上的衣柜,都是蓝色系,而手提电脑到大型 液晶电视到电冰箱则是黑的……她没想到世界上有黑色电冰箱。 蓝的黑的,全都是深浅不一的蓝与黑。 让她联想到海,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 书架和DVD 架全都客满了,放不下的一些零散的分布在桌上、沙发上,以及床上。 她很快把视线从床上移开,抬头却刚好捕捉到他褐色镜片后带着深意的眼神,一个心虚, 她不知该把眼光落向何处。 这海一样的房间,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有种濒临溺毙的感觉。 「你要喝什么?啤酒还是柳橙汁?」进门后,他往左边走去,打开冰箱。 她向右走向沙发,同时大声回答,「不用,我看完剧本大纲就要走了。」 「哈哈哈……」他笑了,真当她说了个笑话,真是好笑。 笑完之后,他悠悠哉哉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没用杯子,就着易开罐咕 噜咕噜一边灌一边走过来,移开散在沙发上的书籍杂志。 「坐啊!」他随意招呼她,放下啤酒罐,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雨势仍大,一点也没有减缓的趋势。 「看来这场雨有得下了。」他咕哝一声,心想这场游戏也有得玩了。 冷笑一声,掉头回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翻了翻桌上的报纸,又呷了几口啤酒, 眼角瞄到她两条发抖的长腿。 「站着干嘛?领奖品啊?」他头也没抬,懒洋洋的问。 「岢导演,那个剧本大纲……」她抖着嘴问。 「急什么?!」他抬头,打断她的话,「你打算站在那里看?」 「不是……」她搓着手,别扭的说:「我不好意思弄湿你的沙发。」 「还是你想先洗澡?」他眯眼打量着她湿濡的身体。 「不,」她假装没听见什么洗不洗澡,焦虑的追问,「那个剧本大纲……」 「你赶时间?」他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好整以暇的问:「晚上还有通告?」 「不是。」她摇摇头。 「还是要约会?」他扬起眉头。 「也没有。」她又摇摇头。 「那就得了!」他点了根烟,配着啤酒,边抽边喝,「先去洗澡!」他的口气强硬 起来,用的不再是问句,而是命令句。 「岢导演……」 「去洗澡!」他眼睛盯着报纸,声音却低低的威胁她。 她动也不动,像个跟人赌气的孩子。 「还是你想等一下反正会被我弄脏,索性做完再洗?」他重重放下啤酒罐,对她僵 硬如木头的身影说:「我没兴趣跟个浑身被雨水淋得脏兮兮的女人上床!」 上床!他终于说了那两个字!她应该吃惊吗?当然不,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就像 个死刑犯,早就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从她冒雨追上他的那一刻,就知道结果了。 早知如此,那两个字却像两颗子弹,一颗射入她的脑,一颗射进她的心,两处都是 致命点。 可怕的是,她却没死,必须活下来面对这场玩火自焚的后果! 小手碰大手的把戏她用过好几次,对付那些败类导演很有用的,但岢阑森不比那些 败类导演,他是败类中的败类…… 不!她没有资格这样想他,他没勉强她什么,是她先把小手搭上他的大手勾引他, 结果他还自动抽回去,插进口袋里,然后他没拿刀子胁迫她,是她自己追上前、贴过去, 是她自己先过了河的。 过河的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向前…… 前方那张铺了蓝色床罩的大床,宛如会让人溺毙的大海。 床铺左方,一面墙上镶嵌着一道蓝色门板,应该是通往浴室的,她没问他,他也没 阻止她往蓝色门的方向走过去,推开门,她用颤抖的双脚把自己的身体拖进去。 十几分钟后,她木然走出来,见他坐在窗边大桌子前面一张深蓝色的旋转皮椅上, 手肘搁在椅把上,拇指和食指摆成七字型撑住线条严峻的侧脸,鼻梁上的眼镜拿掉了, 狭长的眉眼低垂着,正对着桌上的什么东西在发呆,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神,她却在那棱 角分明的侧颜上感觉到无形的温柔。 「过来。」 他撑在那里动也不动,叫唤她的口气却毫无感情。 她轻轻的朝他走过去,越过他的肩膀,发现他温柔凝视的是一张男女合照,照片里 的女人在男人怀里仰脸看他,而男人低头,轻啄着她的嘴唇,那女人的笑容美得不得了, 看起来有几分眼熟,段烟侬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至 于那个男人,她则根本想都不用想,就是帅到不行的岢阑森,照片里的他留着一头及肩 长发,长发丝毫没有减损他的男人味,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的味道,而且他没有 戴眼镜,看起来神采飞扬。 「那是谁?」她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的女朋友。」 「噢!」她的头皮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很美吧!」他仍以指支颐,维持原来的姿势,双眼盯着那张照片,头都没有抬起 来瞧一眼已经走到他身旁的段烟侬。 「你想在你女友面前做这种事?」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奇怪的尖锐。 他缓缓抬头,盯住她的眼,他的眼睛比照片里生动一百倍,少了有色镜片的遮掩,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无比清明的光彩,像两盏明灯,她忽然发现根本不了解自己, 她应该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不该因为他温柔的凝视着照片里的女朋友而感到不是 滋味。 既然他对女友如此一往情深,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带她回来做这种事情? 「哪种事?」黑白分明的眼眸眯了一下,然后故意恍然大悟的说:「你说上床吗?」 接着又笑了一声,「不会的。」 他明明看着她,她却觉得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她,那狭长的眼眸显得遥远而迷离。 「不会的!不会的!」他再次把视线调回照片上,望着照片里的女人,低声的说: 「盼晴不会跟我计较的。」他眼神一黯,迳自对着那个叫盼晴的女子喃喃自语,「盼晴, 你怪我吗?怪我吗?」 段烟侬忽然感到极大的屈辱。 这算什么? 他到底想怎样? 电影不能光靠一个大牌撑起来,红花也要绿叶来陪衬,所以他想用她的卑贱来衬托 出盼晴的高贵吗? 「岢导演,我要走了。」她挺直背脊,勉强撑持住最后一丝自尊。 「走?」 他的眼珠子终于转到她的脸上,但是眼神却完全不同,他给盼晴的是无尽的温柔, 给她的却是无尽的冷漠,她觉得冷,比在雨里湿淋淋的时候还要冷。 「谁让你以为你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对她说话的声音更冷,如冰如刀,切得她浑身发疼。 然后他大手一抓,用力一扯,段烟侬不支倒进他的怀里,两条男性手臂像螃蟹的蝥 牢牢的箝住她。 「放开我!」她头一次意识到男女力量的差异是如此可怕的悬殊。 「当然。」他猛地把嘴凑到她的耳边,邪恶的说:「事情结束之后,你爱到哪里就 到哪里,我可没打算留你。」 「岢阑森,你混蛋……」她疯了似的伸手去抓他的脸,却被他无情的制住,他捏得 她发疼,她只剩下一张嘴可以动,疯狂的大喊:「你不要脸,你没种,你只敢对着盼晴 的照片说大话,有种就当着她的面问啊,再不然打电话给她啊,问她在不在意你带别的 女人回来睡觉!问啊,你打电话啊,你打去问啊,你这样对着她的照片喃喃自语有什么 用……有什么用……」 「住口!」他凶狠的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不想打电话给她吗?你以为我不想跟 她说话吗?你以为我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吗?你以为……」他的眼一闭,一甩头,咬着牙 说:「该死的!你少自以为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知肤浅又不要脸的女人,跟你的盼晴完全不同,你想 要女人,去抱你的盼晴就好啦……」 「你够了没有?!」岢阑森目露凶光,再次打断她的话。 「没有!」她不客气的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大色狼,没品的下流胚,我呸!」 想不到这个腿长背直的男人,骨子里却比任何小头锐面的恶人还要邪恶。 他阴阴的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恨恨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杀了她。 「放开我!」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的话,我保 证连夜召开记者会,让你身败名裂,」 「去开啊!」他更用力的捏住她,无所谓的咧开嘴,「要不要我替你发新闻稿联络 媒体记者?」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得令上帝都刮目相看!」他撇了撇嘴,讥讽的说:「你都敢跟第一次见面的 男人回家睡觉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一只突然被人踩到痛处的小猫。 「好了!」他握住她的肩膀,「别生气,如果你这么介意盼晴的话……」他的眉头 动了动,大手一伸,啪的一声压倒桌上那张照片,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现在盼晴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你,也看不到我,更看不到我们之间接下来即 将发生的事情。」 他的口气好像她是在跟照片里那个叫盼晴的女人吃醋。 她才没有吃醋,只是替那个盼晴感到不值得,所谓的大导演,原来只是个比蛇还要 卑鄙、还要懦弱的男人,只敢对着一张不会回应的照片喃喃自语。 照片里那个叫盼晴的女人笑得一脸满足、温柔;照片里的盼晴不会伸出手来掴他一 巴掌;照片里的盼晴不会哭不会闹……但真实的盼晴呢?她对他大叫。 「我说过,盼晴跟别的女人下一样。」他捏着段烟侬的腰,口气依旧冷得像冰块。 「你跟你的盼晴都是神经病!」 「收回去!」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我要你把那句话收回去!」 「神经病!」她的眼眶因疼痛而盈满了泪,仍旧大声的说:「我不收回,你是神经 病,你的盼晴也是神经病,神经病配神经病叫什么?天作之合吗?」 「住口!」他一把拂开她,她跌坐地上,他瞪着她暴吼:「贺盼晴不是神经病,她 死了,她死掉了,你有什么权利批评一个死掉的女人?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 「呃……」她揪着衣襟,惊住了,也呆住了。 贺盼晴!那个照片里的女人,他的女朋友,她口中的神经病,死了? 「抱……抱歉……」她一时语塞。 「贺盼晴死了,你高兴了,如意了?」瞪着她的眼圈是红的,眼里闪着半疯半狂的 光芒,冰冷的声音化为嗄哑的悲痛凄凉,「老天!我干嘛跟你扯这些?跟一个不知天高 地厚的小女孩扯这些有什么用?!现在你高兴了,你知道全世界都不知道的秘密了,去 说啊!去开记者会啊!去告诉全世界啊!告诉大家,岢阑森是个什么样的可怜虫,去说 啊!去啊……去说他的女朋友死了,去说他想女人想疯了,去说他带你回饭店来睡觉啊! 去说啊!去啊……」 「岢导演……」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但他一声暴吼,再度让她跌坐原地。 「别动!」他像只恶虎似的低下头,用青筋暴跳的脸孔压迫她,她被动的僵在原地, 「别动,你要开记者会是不是?除了一个死掉的女朋友之外,你还想知道更劲爆的内幕 消息吗?一个保管让你从此一炮而红的惊人秘辛,你想知道吗?」 「不,我不是故意……」 「你是故意的!」他厉声打断她的话,「你故意勾引我,穿着暴露来勾引我,你在 我面前发抖,你一身湿淋淋的奔到我面前,你跟我回来,用我的浴室洗澡,裹着我的浴 袍,然后一脸无辜的说你不是故意的!」他仰头大笑几声,「你是故意的,我从来没见 过比你更故意也更不要脸的女人!」 耍人者,人恒耍之,他会让她知道,想靠卖弄风骚行走演艺圈的心态有多愚蠢。 「不……」她揪紧浴袍,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拼命发抖,抖着嘴虚弱的辩解,「我是 为了那个剧本大纲……」 「去他的剧本大纲!」他站起来,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勉强自己别去踢她一脚,虽 然他的确想踹她、踢她,还想弯下腰去掐死她,但他什么也没做,两手插进口袋里,居 高临下,冷眼睥睨着她,「你我都心知肚明,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你我都心知肚明,那 不过是个烟幕弹;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跟我回房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连澡都洗好了不是 吗?」 「不……」他没踢她踹她掐她,她却有种被人连甩了几巴掌的感觉,眼冒金星,满 脸的狼狈和屈辱,她张着嘴,讷讷的抖不成声。 「告诉我,你到过几个导演的房间?」他眯起眼睛,压低声音,「告诉我,你在几 个导演的房间里洗过澡?」 的确,她是到过几个导演的房间,都是开着门谈公事!她从来不曾在导演房中洗澡 ……这是第一次,为了得到一个女主角的位置,为了争取一个成名露脸的机会……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恐怕连回头是岸的机会都没有了。 「利用自己的姿色,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说实在的,这比妓女还不入流!」 他猛地上前揪住她的浴袍领子,像提小鸡似的将她提起来,她的脚跟离了地,悬空慌乱 的胡踩一通,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整张涨红。 他拽着她一路来到床边,用力一甩,她跌在深蓝色的床上,揪着衣领翻身想逃,下 一秒他猛地欺上来,坚硬的胸膛毫不留情的压住她的背脊,双手毫不客气的向前探进她 的衣领里。 「不要这样!」她害怕了,后悔了。 「我先告诉你,这房间是隔音的。」他压住她,「不要白费力气了!」 「噢!岢导演,求求你……」 她感觉到他压在她背脊上的重量,重得几乎让她喘下过气,她脆弱的脊椎骨好像快 要断裂了。 「求我什么?我不是已经如你所愿这样做了吗?」 他扯下她的浴袍,很快的她就失去身上仅有的屏障,白色的男性浴袍被丢到地上, 而她浑身赤裸的在他身下发抖,他残忍的宰制了她,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的身体扳 正,迫使她的娇躯正面裸露在他面前,他邪肆的打量着她,黑白分明的狭长眼眸变得幽 暗晦涩,像只捉到老鼠的猫。 她试着蜷起身子,却惊恐的发现那只会让自己与他更形贴近,她不得不放弃挣扎, 然而她沉静的屈服却换来他更加疯狂的对待。 她揪住他凌乱的黑发,用力拉扯。 他冷着脸由她去扯他揪他,仿佛他的头皮跟他的心一样,根本无知无觉。 盼晴死了,这辈子再也没人能教他感觉到痛,段烟侬也不能! 但他不在乎玩弄她一场,虽然这女人不要脸得让他想吐,但就是因为她够无耻,够 不要脸,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她。 「反正你一定跟数不清的导演玩过了,你一点也不在乎让导演对你这样吧?」 「不要,不要……」 「你再叫下去,搞不好我真的会为你亢奋喔!」 她难堪的咬住嘴唇。 他撇开视线,瞪着床上一个蓝色枕头,他情愿看枕头,也不愿面对她眼中虚伪的纯 真,那会让他更想撕裂她。 他分开她的腿,这令她瞪大眼睛,无论如何那里不行,她奋力想夹紧双腿,却只能 夹紧横在她腿间的男性腰肢,他露出一抹冷笑,另一只大掌旋即按住她的膝盖,更形撑 开她的大腿。 「不要这样……」她发出虚弱的喊叫。 「做作的小骗子!」他冷哼一声。 盼晴死了,两年前,就在他夺得坎城影展最佳导演的那一年,盼晴僵硬冰冷的死在 他面前,那年他三十岁,从此以后,他对谁都没有反应了,再也没有女人能令他亢奋。 盼晴死了,他还活着! 但他心理跟生理的某些部分,随着盼晴一起被埋葬了。 「岢导演,我求你……」她出声阻挠他。 他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将她的拒绝解读为哀求。 「我知道,我要进去了。」 她来不及意识到他话里的含意,长指一戳,他抢先给了她强而有力的一记抽送。 「噢!」 她的身子拱起来,黑黑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该死的可怜,又该死的可恶! 骗人!她羞耻的合上眼,浑身不停的颤抖。她竟然在反应他、渴望他…… 「真好看,你这个表情!」他勾起她的下巴,男性的气息吹拂在她不再苍白的红唇 上,真红、真艳,宛若玫瑰,期待他一亲芳泽,但他可不想吻这种女人…… 可恶!他明明没有感觉了;明明没有了,盼晴明明把他的感觉都带走了,他对女人 早已没有反应了,但他开始流汗了,开始喘息了,他开始对自己感到有些疑惑,并且恐 惧的意识到好像有个什么已经在胯下胀起来。 那个东西很早就胀起来了。 但他一直拒绝承认,刻意的忽略它,他甚至不敢低头看一眼,也不敢伸手去确定腿 间那团鼓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可恶! 女体随着他手指的搓弄出入而蠕动着、嘤咛着,就像个由他操控的小小人偶,她那 副把自己全然交付到他手上的姿态打动了他,她不可思议的敏感与柔软,甜蜜与娇喘, 竟然打动了他! 原来他还会亢奋,原来他不是对女人全然没有感觉! 他一手探到自己的身下。 果然!他摸到了! 该死!他当真为她而兴奋了。两年了,他还以为自己那个地方死透了,该被埋进坟 墓里去了,他以为自己提早进入更年期了,成为没办法做那档子事的糟老头了,应该被 推进养老院了……原来他搞错了。 他想要她,也还有能力要她! 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力要一个女人! 他迫不及待的从她体内撤出手指,迅速扒开衣裤,抬高她的臀,沉寂两年的阳刚一 碰到女性湿濡的入口,立刻暴跳着猛往里面钻,而他完全控制不住它,就像这两年来他 没办法命令它站起来,也没办法命令它躺下去,它明明长在他身上,但他主宰不了它, 它像个鲁莽而不切实际的孩子,猛往她体内冲进去。 是它主宰了他!他让它冲了进去! 老天,久违而陌生的销魂快感激荡着他…… 许久许久,看着她扭曲的脸孔逐渐变得和缓,激情的汗水不再疯狂的流动,他张大 眼睛,看见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她紧闭的眼角轻轻滑落,他却不敢去分辨那究竟是汗还是 泪……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