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是无限给予 十二月的天气突变,我常常感冒,席瑾炖了冰糖桂圆雪梨,小若已经长大, 总是安静地趴在我的腿上。有时候我看着屋子里忙碌收拾房间的席瑾,心里满是 感激和愧疚。我知道每次我与向晚发短信的时候,他都站在一旁苦笑,他看着我 皱起眉头就会心疼,可他从来不要求我什么,也从来不问我什么。他总是这样默 默的为我付出着,让我时而不知所措。 小筱和王皓终于拿到了第一次工资,他们一直为将来计划着。为了庆祝他们 的第一份工作,选了周末来家里玩。我看到王皓穿着的毛衣,颜色是我陪小筱选 的,这是小筱第一次织毛衣,虽然款式简单,但是我知道,王皓穿起来一定感觉 非常温暖的。我想着是否应该给妈妈买些东西了,比如添置一台暖炉给她在冬天 的时候取暖,我把想法随口告诉了席瑾,于是他就已经办好了。直到我接到妈妈 的电话才知道,她说微央啊,你以后有钱就自己存起来,别让席瑾给我买东西过 来了。我明白过来,想把钱给席瑾,他又怎么会要。 我窝在沙发上发呆,他们在厨房忙着,席瑾偶尔过来和我说说话,我简单地 应答。他也看出来我的心思不在,于是不再打扰我。我一直在反复念着那短信里 的话,他说央,不准爱我。我想起来就会疼,我爱的那个人啊,他说不准我爱他, 我时常想着想着就难以抑制住的痛苦。向晚啊向晚,我该怎么做才好。 短信,是向晚,他说,央,你还好吗。想你。我用颤抖的手回他的消息,我 说,晚,我想起你的时候就不好。因为想起你就会让我难过。 他说,别这样,微央,都会过去的。 我说,向晚,你还在等吗? 他说,嗯,嗯,微央。 我说,等她回来,是吗? 他说,没。在等你,等老。 我说,向晚,我想,你还在等她回来是吧。 他说,微央,我不想她了。 我说,向晚,我想抱抱你,你让我疼的快碎了。 他说,碎了,把我的央重新粘好。 我说,好,好,要把我粘好。好,好,把央粘好。晚,晚,我的晚。 我握着手机无法言语,发不出任何声音。我难过地缩起身子抱作一团,是那 么难受的感觉。谁能够知道我这个失去了记忆的人,小心翼翼地去爱一个人,却 遭遇不能爱的困境。席瑾在这时候过来,顿下来摸我的头说,微央,别难过。我 望着他,轻轻说没有,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只是胃疼了,只是胃疼了,很疼。 他用力抱住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疼,你看你都疼的掉眼泪了。他温柔地摸 我的头,我在他怀里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去给我拿药,我看着他的背影,告诉自 己,我现在挺好的,真的。我还是得微笑,生活还要继续,只不过是我爱的人不 爱我而已,还有一个爱我的人在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守侯着我。 他把药给我,看我喝下,然后顿下来握住我的手,说,微央,我想让你幸福。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如同是捧着玻璃鞋的王子来到 等待幸福的公主面前,许下那如梦的诺言。我的小王子终于要给我幸福了是吗, 我的王子来了是吗,这就是我的幸福是吗?可是为什么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 人不喜欢。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他镇定而均匀的心跳,也许有些人注定会回 来,有些人注定等不到他要等的人。 那顿饭上我努力迎合他们的心情,与他们庆祝,小筱忽然说,微央,再过几 个月你就该过生日了吧。我发现话题忽然转移到我的身上,一愣,然后才反映过 来。是啊,过了年到了三月,我就22岁了。从去年的9 月失忆后到现在的一年零 三个月,我的身边一直是这些人陪着我,还有妈妈,古镇的苏宁和林阿姨,还有, 向晚。我由一开始什么也不知道,对事物懵懂,对过去耿耿于怀,对一切都害怕 的懦弱姑娘,变成了终于放弃过去,终于不再害怕,终于敢爱的人。可是,可是 我却爱错了人。时间变化的好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这一切。 我匆忙吃完饭,全然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在厨房里洗碗。小筱进来帮我, 她说微央,你有心事。 嗯。 你,是不是在想向晚? 不愧是了解我的小筱,能够洞悉我的想法。我说我爱的人不让我爱他。 那席瑾呢,你知道席瑾爱你多少年么?都快7 年了。 什么?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否听错了,7 年,那会有多长的时间。怎么可能, 你们不是说他是在你读的大学里认识我的么。 其实你们高中就一个班。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席瑾总之是这7 年来对你 最好的人。 可是,我放下手里的碗慢慢说,我不记得他,我现在,心里也只有向晚了。 微央,不是我不相信向晚,只是,只是你们的距离…… 距离很远对不对,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们的距离很远,我们相距1276公 里,我知道这一切看上去都遥遥无期,他甚至并不喜欢我。可是我爱他就像你爱 王皓那么多。 小筱,他对我笑一笑,我的世界就亮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我们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席瑾。我看到他努力保持平静的 脸,嘴角抽动着想挤出微笑,但是眼里的湿润难以掩饰。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这个善良的男子,于是我回过头不再看他,开大了水笼头,把手浸在冰凉的水里。 席瑾,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小筱问他,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我身边, 接过我手中的碗,对我说,我来洗,你和小筱出去休息吧。空气有些燥闷,席瑾 的呼吸听起来那样急促,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他勉强的笑容。 我和小筱在阳台上聊天,我猛的抽烟。小筱说这下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了。我说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他。我呆呆地望着楼下的小区 院子,看着下面跑闹着的孩童,默默无语。席瑾洗完了碗出来,接了个电话。他 说他家里有点事情,必须回家几天。然后望着我说,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木讷地点头,看着他简单收拾了东西,和王皓先走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