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冉晓晓揉揉被阳光剌疼的眼睛,拎着包走出站台,一个高大的身躯阻挡住了她 的去路,她向左移,他也向左移,她向右他也向右。“你这人怎么回事?”抬起头, 那张狡黠的脸是那么熟悉,“煜晖哥,怎么会是你?”冉晓晓一脸的惊疑,她没有 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程,游煜晖又怎么会知道? “昨晚天神托梦给我,告诉我你今天一早回来,让我来接站。”游煜晖一本正 经,眼睛里却溢满捉黠。 其实,在发了短信的那天,他就按着列车时刻表在这里等,他知道冉晓晓爱做 夜车,所以算计着她到站的车次,应该不太困难。 “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再回家?“看着冉晓晓沉默不语,游煜晖抚抚她 那被风吹乱的秀发,柔声说道。 “不累,快走吧,一鸣一定在家等我了。”冉晓晓边说边走向停车场,她看到 游煜晖的车停在那里。 一路上,冉晓晓总是闭着眼睛,她不想说话,她还是想回避一切。 “一鸣,冉回来了!”门还未打开,游煜晖就迫不急待的喊了句。 游一鸣窝在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用力把头埋进枕头,呢喃着:“换个新词好 不好,你怎么和妈妈一样乏味?这话已经没有诱惑力了,让我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晓晓……你个臭丫头……你个没良心的……” 冉晓晓与游煜晖对视一笑,悄悄走过去,把冰凉的小手伸进游一鸣的被窝, “啊!讨厌……”游一鸣猛的拉下被子,使劲揉揉双眼,看见眼前的人,她伸出胳 膊攀住冉晓晓的脖子:“亲爱的,你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快钻进来,让我给你 暖暖你冰冷的身体。”多么夸张的表情啊! “冉,先休息一会吧,我去为你们准备早餐。”游煜晖转身离开卧室,脸上露 出灿烂的笑。 餐桌上,冉晓晓低声说:“这么急让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游煜晖忙接话 “那边天气越来越冷,再说也没什么事了,一鸣和妈妈怕你身体吃不消,所以就让 你回来了。”说完不忘瞪一眼游一鸣。 游一鸣吞下那口差点噎着她的烧饼,伸伸脖子:“哼!多事,鬼才知道你想什 么呢?”低头喝口粥,侧过身看着冉晓晓开口说:“刚好,我明天要去西北,今年 打算去那边开发新的市场,既然回来了,我也有伴了,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好!”“不好!”冉晓晓看着与自己同时说话的游煜晖,轻轻的摇了摇头, 低头喝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游一鸣嘴里的粥差些喷了出来,“为什么不好?”她提高 了声音。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游煜晖微变的脸色,有些恼怒,起身拿过外套摔门 而去。 西北的风很大,温度很低,冉晓晓觉得呼出的气都能被冻上,白天在市场四处 调研,晚上赶路,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冉晓晓早就领教过了,面对精力充沛 的游一鸣,她有些体力不支,但也只能勉强坚持,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 事情终于办完了,冉晓晓从火车站直接去了小姨妈家里,躺在那个小床上,感 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头越来越重…… 等小姨发现不对,请来医生,她已经高烧39。7 度了,医生埋怨乔珍为什么不 及早诊治,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如果点滴后还不退烧的话,就去医院吧。乔珍忙乱 的点着头,泪水涟涟。 两天后。 “冉,一鸣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游煜晖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没有,她不是回家了吗?”冉晓晓周身无力,声音也缓而无力。 “回来了一会儿,就不见了,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标商等 着她去定模版……”游煜晖充满焦虑的声音让冉晓晓想到那张俊眉紧蹙的脸。 放下电话,冉晓晓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姨,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有,有,小姨给你熬了粥,我这就去给你端来,等着啊。”乔珍抹抹眼里的 泪水,起身去了厨房。 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了市区,还好,冉晓晓也与标商熟识。在拨打数次电话后, 游一鸣终于接了“晓晓,我好怕。”电话中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冉晓晓的心一下子 沉了。 “先告诉我你在那?我马上去找你。”冉晓晓焦急的语速超常的快。 临市商铺的办公室里。 冉晓晓看着一直干呕的游一鸣,眉头紧蹙,“一鸣,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胃里有些不舒服。”游一鸣脸色有些难看,迷离的眼神在掩饰 着什么。 “走,我带你去医院。”冉晓晓拿起外套,伸手拽着依墙而立的游一鸣。 “我没事,一会就好,不用去的。”游一鸣慌乱的摆摆手,脸色更为难看。 “我想听实话,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冉晓晓看着游一鸣恍惚的神色,心 里一片斥责,是自己太急于逃避现实,而疏忽了身边最重要的朋友。 “晓晓。我是不是很没用?”游一鸣突然扑进冉晓晓的怀里号啕大哭,似乎这 样才能把心里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是车健的吗?”冉晓晓轻轻拍打着游一鸣的后背,语气放的很柔和。 “嗯!” 看着游一鸣点头,冉晓晓颓丧的摔在了沙发上,她没想到车健还一直纠缠着游 一鸣,也没想到有一颗聪明睿智经商头脑的游一鸣,会在情网里变的那么弱智。 “你想怎么办?我记得他好像已经结婚了。”冉晓晓盯着神情委靡的游一鸣, 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乱。”游一鸣猛烈的摇着头,虽然她明知道车健不可能 对她做出任何交待,也不会为她担起任何责任,但她还是心存着幻想。她宁肯相信 他的花言巧语,也不肯相信残酷的现实,这个外表看似刚强的女孩,内心比谁都脆 弱。 “我带你去医院。”冉晓晓没有一丝犹豫,她要为游一鸣做出选择,就算游一 鸣恨她,她也要去做。 “我不去,我不要,如果孩子生下来,可能事情还有转机呢。”游一鸣一脸的 抗拒,她陷的太深了,在感情的旋涡里,她迷失了自己。 “你醒醒吧,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会狠心舍弃你?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他又 怎么会忍心这样对你?你想让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吗?”一记清脆的耳光拍在游 一鸣的脸上,却疼在冉晓晓还在滴血的心上。 冉晓晓拉着默不作声的游一鸣去了临市的中心医院。 游一鸣任凭那冰冷的器械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剥离那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血 肉,她没有出声喊痛,她也没有落泪,麻木的表情里含有浓浓失落。 冉晓晓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游一鸣冰冷打颤的手,她知道那种痛,那种常人无 法接受的痛,“一鸣不怕,没事的,一会就好……”不争气的泪水迅速趟了下来, 她还在安慰别人自己却泣不成声了。 看着游一鸣沉睡的那张脸,眉头紧锁,苍白的肤色没有一丝生气,冉晓晓摇摇 头退出了病房。 药房窗口,一抹熟悉的影子映入冉晓晓眼帘,“元骞。”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怀里抱着一堆药的元骞,眼里划过一片欣喜。 “有些感冒,来拿些药。”冉晓晓不想让别人知道游一鸣身上发生的一切,她 希望尽少人知道会对游一鸣有好处,必竟那还是个未婚的女孩。 “噢!严不严重?”元骞怀里的药随着他紧张的情绪掉落了一地,冉晓晓弯下 腰一一为他捡了起来,抬头望了望那双焦急的眼睛,心里却充满歉意,她知道元骞 是真心的喜欢自己,而自己只把他当作兄长,当做家人一样的亲近。她为自己当时 的做法感到羞愧,为了逃避游煜晖,她选择了伤害一个无辜的好人。“对不起!” 一声抱歉洋溢出多少无奈和叹息。 “你怎么了?拿这么多药?”冉晓晓看着那些药,应该是一些抑制肿瘤的,恐 惧瞬间打乱了她的思绪。 “我没事,是我妈。”元骞黯然失神,声音充满悲凄。 —— 冉晓晓去医院门口的花房买了束康乃馨,问过肿瘤科的护士,走到那间病房门 口,轻轻敲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床上的那个妇人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花白的头发, 苍白的脸,眼睛微微的闭着,听见有人走过来缓缓的睁开了。 “晓晓?怎么是你?左姨是不是在做梦?”床上的左芙蓉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左姨?怎么会是您?您这是怎么了?”冉晓晓做梦也没曾想过,元骞的妈妈 竟然是多年前在小姨家里做客的左姨。记得那时的左姨肤色红润,气质高贵,是个 难得的美妇,可现在的这张脸和当时差得太多,所以冉晓晓刚进屋时没有认出来。 握着左芙蓉的手,泪在眼里打了几个圈终于还是趟了下来,冉晓晓不知道怎么 开口才好,她本意想偷偷的来看看元骞的妈妈,了却自己良心的不安。可没曾想自 己的到来竟然给左芙蓉带了不小的困扰……。 …… “左儿,你妈她现在快要不行了,你就去看她一眼吧。”蓝高远焦急的声音在 电话里响起。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她不是我妈,在她抛弃我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是我妈 了。”蓝左的眼里含着愤怒,手微颤着。 “左儿,是爸爸的错,真的是爸爸的错,不关你妈妈的事,要怪你就怪爸爸吧。” 蓝高远的声音除了焦急还搀杂些许忧虑。 “左儿,爸爸求你了,不要一错再错了,若不是当年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 你的妈妈也不会含恨离开啊!”电话里传来蓝高远哭泣的声音,那个苍老的哭泣声 打疼了蓝左那个结着厚冰的心。 挂断电话,蓝左一个人在马路上静静的走着,自然间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长途汽 车站,心动摇了! 蓝左徘徊在病房前的走廊里,步伐很沉重,停在那扇门前的他有些迟疑,手最 终还是把门推开了。 门“吱呀呀”的声间打断了屋里两个女人的谈话,冉晓晓猛然转过身来“元骞 你回来……” 看着走进房里的蓝左,冉晓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来干什么?你竟然连这里 都能找到?马上给我离开。”冉晓晓失控的用手指指门外。 “左儿……”左芙蓉向门口的蓝左伸了伸手,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一下子便休克 了,手无力的垂在了床上。 “左姨~!”“妈~!”冉晓晓被蓝左嘴里的呼声吓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蓝左焦虑的眼神,她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曾经冷漠残酷的男人了。 元骞漠然的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轻轻的走到冉晓晓身边揽过那还 在颤栗的肩。“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陪陪妈妈。”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元骞,把脸深深的埋在双手上。冉晓晓能感觉出他哭了,但 他不想让冉晓晓看到,所以一直抑制着不让泪水从手指间流出来。 冉晓晓没有去开口询问,她记得曾经小姨妈讲过蓝左的母亲曾经抛弃了他,那 么左姨应该就是蓝左的妈妈了吧?那元骞应该就是蓝左同母异父的弟弟了吧?太震 憾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