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李珍的声音: “世贤哥,是我。我是珍珍。” “珍珍?”听到李珍的声音,我的心里有点慌乱。虽然我目前什么也没有做,只 是在刘明辉的房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却感到有愧于她。我平定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心 绪,问道:“珍珍,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世贤哥你呢?” “我也很好。” “你现在是在公司上班吗?” “不,我现在在瑶池。” “哦,那也是在上班嘛。”李珍知道公司在瑶池设有一个仓库。她这样说罢,语 气变得愉快,“世贤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我妈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婚事。” 听李珍这么一说,我心里真的有一种难道以言状的情绪在涌动。我尽力地克制着 自己,问道:“真的吗?” “是真的。我妈听说你在广州混得不错,并且已经当上了公司行政人事部的主管, 工资也涨到了3000多元钱一个月,也就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妈妈说,你其实也是一 个很不错的孩子,虽然家庭的背景差些,但你身上还是很有潜力的。只要你按着现在 的好势头混下去,定会有成绩的。所以妈妈说,不要再举行什么订婚仪式,订婚的三 万元钱也不要了,今年年底你回家过年,我们就举行婚礼。结婚后,你就暂时住在我 家。等以后你赚足了钱,买了房子再搬出去住。世贤哥,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李珍一口气说完这些,显得兴奋异常,而我的心里,却是苦涩难当。我不知道应 该怎样来面对李珍传递给我的这一好消息。我来广州打工,不就是为了能够赚到钱, 混出个人样来,使别人不再看不起我。这样,我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和李珍结合在一起。 而现在,自己在广州已经站住了脚,也当上了公司行政人事部的主管,李珍的妈思想 上也转变了,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婚事。这本来是一件多好,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而这件高兴的事此时此刻在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我只能装出高兴的语气对李珍说 :“这真的是个好消息。” “是啊。我听我妈说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刚刚上完了课, 就想着给你打电话,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你。虽然我妈有时使人感到很可恶,但也还是 蛮近情理的。” “是啊。其实,做大人的都是在为子女今后的幸福考虑。有时有一点不近情理, 也是在所难免,换作我们,也是一样。” “是啊。这次我妈能够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李珍说到这, 好象想起什么,又说,“哦,对了,世贤哥,快放暑假了。放暑假后,我到广州去看 你好吗?” 听到李珍说要到广州来看我,我心里便犯起犹豫来。我目前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 人生选择,而且就自己本身来说,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李珍如果这个时候来 到广州,显然不是时候,便说:“珍珍,这样吧,我过段时间想回老家去一趟,你暂 时就不要到广州来了。” “真的吗?世贤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有最后订。反正就是近期吧。” “那你回来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接我就不要吧。因为目前广州还没有到家乡的直达车,要到邻县转车回去。反 正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那就这样。世贤哥在外要多保重!我要上课去了。” “知道了。你也要多保重!” “再见!” “再见!” 我挂断电话,木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我现在最想做的, 就是好好睡一觉,可烦杂的思绪扰得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己迫于无奈才到广州来 寻求发展,可到了广州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事情给我心灵以巨大的冲撞。妈妈临终前 留下的附身符中,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它把我带到亲生父亲的身边,却仍然留下我 心中未解的谜团。刘明辉那神秘的举动,常常引起我的好奇;虽然他已消失在了人世 间,却留给了我难以作出的决断……而现在,李珍的电话,说她母亲同意了我们之间 的婚事,更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取舍的难题……我到底应该怎样做? 其实,生活对于我来说,并不亏欠。自我来到广州以后,自己的艰难处境已经有 了改变,生活的大门也已经向我敞开了。特别和肖文建爸爸父子相认后,在我面前, 已经展现了一条光明大道。肖文建爸爸准备在丽荃楼给我买房子,使我在广州有了自 己的住所。陈文的工厂也即将开办,工厂开起来后,凭着我和肖文建爸爸之间的这种 关系,陈文一定会让我挑起公司和工厂行政人事部的两副担子,收入自然也会多起来。 而现在,李珍的母亲又同意了我和珍珍之间的婚事……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 还有什么不满足,不使我要为之大声欢呼的呢!可一想起刘明辉,想起他信中流露的 真情,想起凌晨时分在洛溪桥下,刘明辉在倒入珠江的那一刹那,用尽了身上最后一 点力气对我说的“兄弟,拜托了!”的话,我的心中便感到有一种责任在促使我要去 担负起刘明辉临终前对我的重托! 虽然,刘明辉的信中提供了两种方案让我选择。第一种方案,只要把他去世的消 息告诉他的妻子和家人,我就能脱身离开并置身于事外,还能获得他留下的三分之一 的财富。第二种方案,则是延续他的生命。我知道,刘明辉之所以要留下两种方案任 我选择,是怕强求我去担负起他的重托,会造成对我的伤害。他心里真正的愿望,是 我能够延续他的生命,使他的家庭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造成破碎,而我又怎么能够置 朋友临终前的托付而不顾呢…… 我理不清心中的思绪,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面对心中的难题。我能不能延续刘明 辉的生命,并不仅仅取决于我一个人,还取决于他的妻子和父母亲。而我目前所要做 的,是要先把明辉去世的消息告诉雷蕾,并把明辉信中托付的20万元留给她,使她能 够没有顾虑地完成学业。 见过雷蕾后,回一趟老家,向王文炳爸爸询问母亲之事,把心中的谜团解开,之 后,再到刘明辉的老家去。至于是不是延续他的生命以及能不能够延续他的生命,到 时看情况再定。 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做出决定后,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12点,雷蕾可能已经下课 了。我按照刘明辉留下的手机号拔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了雷蕾的声音: “喂,哪位?” “雷蕾嘛,我是王世贤,明辉的朋友,我们在医院里见过。” “哦,王大哥,你好!”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一面。” “是不是明辉出事了?” 雷蕾的声音有点颤抖,也许她早就预料到刘明辉早晚是要出事的。 “是。他已经不在了。” 雷蕾没有说话,电话里有轻轻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她才问:“王大哥,你现 在在哪儿?” “我在明辉的住处。” “我下午有课,晚上过来。” “好的。” “那就这样。” 雷蕾说完,便挂断电话。 和雷蕾通完电话后,我感到肚子也有饿了,便想:吃过午饭后,干脆就在明辉这 里好好睡一觉,晚上雷蕾过来后,把钱给她,也算是我为明辉做的第一件事情。我这 样想着,便起身到外面吃饭去。 睡了一觉起来,我的精神好多了。我在明辉的客厅中等着雷蕾过来,不知道她是 过来吃晚饭,还是吃了晚饭再过来。不管她是过来吃晚饭还是吃了晚饭再过来,我只 能在这儿等待着。只是刘明辉的不幸遇难,雷蕾一定会伤心欲绝。 我从保险柜中取出20万元人民币,用纸包好,同时拿出了明辉留给她的信。 信是封了口的,不厚。看着手中的信,我又想起了明辉留给我的信中的话。 明辉信中说,在医院住院期间,他就决定了要把未了的心愿托付在我的身上。难 道那次雷蕾到医院里来看望他,并在我到医院里来了之后再离开,也是明辉有意安排 好的?明辉在医院住院期间,除了我和护理员小崔外,就只有雷蕾到医院里来过。雷 蕾到医院里来,一定是明辉打电话要她来的。因为明辉受伤住院之事,除了我和小崔 之外,并没有别人知道。雷蕾到医院里来,虽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为什么要等 到我到医院里来了之后再离开?那晚我进到病房后,看到病房里的摆设以及雷蕾对我 说的话,我就感到她已经来了一些时间。如果明辉怕我知道他的隐私,或是怕我对他 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完全可以叫雷蕾在我来之前先行离开。然而,他非但不那样做, 反而在我面前和雷蕾之间显现出亲昵的举动,并引出在雷蕾走了之后我和他之间的那 些话题……难道雷蕾已经知道明辉将她托付给我了…… 从明辉那次受伤住院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明辉和雷蕾之 间肯定有过接触。明辉既然已经决定了把他未了的心愿托付给我,一定会先做雷蕾的 思想工作。至于雷蕾心里是怎样想的,答应或是不答应明辉的要求,都不是关键的问 题。关键的问题是,雷蕾已经知道了明辉所托之事,我将怎样去面对她? 明辉的信中说,雷蕾在医院里见过我,对我印象不错。难道雷蕾已经接受了明辉 的要求,愿意将自己托付于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敢再往下想。 我把包好的钱放进明辉的橱柜里,拿着信从卧室里来到客厅。想着,等下雷蕾来 了,先把明辉的信给她看了后,再把明辉留下的钱给她。我正这样想着时,门铃响了, 一定是雷蕾来了。 我站在客厅里镇定了一下情绪后,便去开门。 我打开门,看到雷蕾那张清纯的脸,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 雷蕾还同那天在医院里见到的一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长长的秀发松软 地披在肩头。她身上背着一个包,手中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袋中好象装了几件换洗 的衣服和一些洗刷用具。 我说了声:“来了。” 雷蕾点点头:“王大哥,你好!”便进入客厅。 看着雷蕾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我感到她好象准备在这儿过夜。明辉说雷蕾是他的 情人,肯定常常在这儿过夜。可是今天明辉已经不在了,并且永远地消失在了人世间, 而雷蕾却仍旧带着换洗的衣服和洗刷用具。难道雷蕾真的还象以前一样,要在明辉这 儿过夜?难道雷蕾真的已经答应了明辉的要求,愿意将自己托付于我?…… 我把门关好,雷蕾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我在雷蕾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雷蕾摇摇头:“吃不下。” 看到雷蕾脸上伤心过后带着的憔悴,我便说:“要不我们先坐会儿,等会儿再去 吃饭。” 雷蕾点点头。 “明辉是在凌晨五点的时候走的。”我说着话时,回想起明辉在倒入珠江中的那 一刻,声音有点咽哽,“是在洛溪大桥底下倒入珠江中,被水冲走了……怪只怪我当 时疏忽了,没有抱住他……” 雷蕾听着我说,表情有些木然。也许她接到我的电话后,已经偷偷地哭过,因为 她的两眼有点红红的;正因为她已经偷偷地哭过,现在的感情已不再冲动。她看到我 说着明辉的事情时,声音有些咽哽,而且情绪上也很激动,便对我说:“王大哥,你 不用自责,我知道明辉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我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雷蕾说完之后,我没有搭话。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天,已经在慢慢地变黑,房间里的光线,渐渐地变得暗淡起来。这样静静地坐了 良久,我便想起了刘明辉托付我交给雷蕾的信,说:“雷蕾,明辉留了一封信给你。” 我说罢,把信放在雷蕾面前的茶几上,便起身去开灯。 “王大哥,不要开灯,我们就这样坐一会儿吧。明辉留给我的信,不看我也知道 是什么内容。” 听雷蕾这么一说,我便只有坐下:“明辉不仅留了一封信给你,也留下20万元钱 给你。他希望你能够没有顾虑地完成学业。” 我说完话后,就感到雷蕾情绪上有点变化。虽然在暗淡的光线里看不到她脸上的 表情,但从她的话语中却听得出,显然她在生气。 “王大哥,明辉已将他未了的心愿托付与你,你难道就这样置朋友临终前的托付 而不顾?” 我想不到雷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听着雷蕾带着责问的话,我真的不知如何来回 答。难道雷蕾真的已经知道明辉将她托付于我,并且雷蕾也已接受了明辉的要求…… 看到我坐着默不作声,雷蕾又说:“王大哥,明辉是不是已经将我托付给了你?” “是的。但是,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明辉现在已经不在了,你有权 选择你今后的生活。至于明辉托付给我其他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去把它做好。” 听了我的话后,雷蕾的情绪上好象有点激动:“王大哥,你真的是个重情重义、 有责任感的人,明辉没有看错人。你能够尊重别人,尊重别人的选择,这是你做人的 原则,我很感动。但我答应了明辉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虽 然从感情上来说,除了明辉外我很难再去接受另一个男人,但明辉已经将我托付给了 你,我接受他的要求,愿意将自己托付在你的身上。” “不,雷蕾,不能这样。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王大哥,我知道你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刚才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并非是 你乘人之危。明辉希望你能够延续他的生命,我也同样能够延续到你的身上,难道你 不能接受我吗?” “雷蕾,不是我不能接受你,而是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你有自己光明的前途,不能因为我而造成对你的损害,败坏了你的名声。 你还年轻,以后的道路还长着呢!所以我不能这样做。” “王大哥,我刚才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并非是你乘人之危。难道你不想延 续明辉的生命,挽救他即将破碎的家吗?” “想。明辉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明辉临终前对我的托付,我一定会做到的。” “这就对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延续明辉的生命,为什么不能把我延续到你的 身上?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不配延续到你的身上吗?” “不。雷蕾,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王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能够 说出以上的那些话来,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也许你心里会说,这个女人怎么这 样贱,死皮赖脸地要延续到我的身上!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早点做出决 定,延续明辉的生命。你要延续明辉的生命,就必须接受她的妻子党彩屏;而你要接 受党彩屏,则必须首先接受我。能够接受我,把我延续到你的身上,这才是延续明辉 生命的第一步。当然,延续明辉的生命,对你来说,是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你要延 续明辉的生命,就必须拥有明辉已经拥有的一切。就也意味着,你必须放弃你自己的 一切,包括你的女朋友在内。你说对吗?” 雷蕾的这番话,说得那么大胆、直率和透彻,也说中了我心中的要害之处。我之 所以迟迟地不能做出决定,确实是我还在两者的取舍中犹豫和徘徊:一边是受朋友临 终前的托付,一边是爱我爱得那么深的李珍。不管我的脚步迈向哪一边,我的心里都 不会好受,我的良心都要遭受谴责!虽然我感到有责任要去担负起明辉临终前所托, 但到底采取何种方式——是延续他的生命还是仅仅到他老家去一趟就置身事外,真的 还没有想清楚。并且我心里还存在疑虑:生命难道真的可以延续吗?明辉的妻子和父 母难道真的能够接受一个外人,并把他当成明辉一样来看待吗?而雷蕾的这番话,显 然是要我选择明辉信中留下的第二种方案,延续他的生命。雷蕾的话语已经表明了自 己的态度,只要我延续明辉的生命,她则可以毫无条件地延续到我的身上。可是,雷 蕾是雷蕾,彩屏是彩屏呀。如果彩屏不能延续到我的身上,我延续明辉的生命还有什 么实际意义呢?当然,彩屏能不能接受我,那要看以后情况的发展。如果我真的选择 延续明辉的生命,就必须在这两者的取舍中,做出决定! 我静静地坐在那儿,心里矛盾之极。我之所以要到广州来打工,完全是为了和李 珍之间的爱情。为了能够和李珍结合在一起,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我都在所不 惜。而现在,我已经在广州站住了脚,李珍的母亲也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婚事。在这样 一种情况下,在这个时候,我一旦弃李珍而去,这对李珍的打出有多大!可是坐在我 身边的雷蕾,一个堂堂正正的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为了她所爱自己却没有名份的男人, 这样委曲求全地要把自己托付在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身上,为的是什么?她之所以不 让我开灯,是因为她怕我看到她那张羞愧的脸。也许在灯光下,她根本就无法说出那 些让人羞于启齿的话来。 “王大哥,也许你心里在想,雷蕾为什么要这样急着把自己托付在一个并不熟悉 的男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并没有任何的目的。我之所以这 样做,要你早点下决心,作出决定,是因为明辉对我有恩。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 人,虽然明辉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我感到自己有责任去为他延续生命。当然,能够延 续明辉生命的人是你,并不是我。如果能够为延续明辉的生命做点什么,甚至牺牲自 己,我也甘愿。你对明辉临终前所托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不能强求。我相信明辉也 没有强求你一定要去延续他的生命,但我希望你能够担负起明辉未了的心愿。如果你 能够延续明辉的生命,担负起他无法再去履行的责任,需要我去做任何事情,我都会 去为你做!” 过去我总认为明辉和雷蕾之间纯粹是一种金钱与肉体的关系,听了雷蕾的话,我 心中感动万分。雷蕾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大学生,都能够为延续明辉的生命牺牲自 己。而我自己,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还有什么理由可去强调的呢!虽然明辉的妻子和父 母亲能不能接受我,把我当成明辉一样来看待,还是个未定之事。但自己做都还没有 做,又怎么能断定他们就不会接受我呢?并且明辉为了使我能够延续他的生命,保持 他完整的家,不惜以他用生命换取的全部财富作财注!我还有什么犹豫和徘徊的呢? 自古以来就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要想得到多少,就必须失去多少。而就明辉托付给 我的,仅仅只是一种责任。明辉是因为无法再去履行身上的责任,才会把他全部的财 富留给我,让我去担负起他本该履行却无法再去履行的责任。为了使我能够延续他的 生命,他做通了雷蕾的思想工作,使雷蕾为了他的生命能够不断地延续下去,甘愿把 自己托付在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身上!这种精神是多么地高尚和使人为之感动! 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其实就是一种责任! 是的,人生在世,其实就是“责任”二字。明辉走了,把未了心愿托付于我,我 就必须担负他本该履行却再也无法履行的责任。虽然这样做,对李珍是残酷的,但如 果我不能舍弃一方的责任,两方的责任我都将无法去担负和履行。我在心里这样对自 己作出了决定后,对雷蕾说:“雷蕾,你别心急。这事,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吧。” “是要好好考虑考虑。”雷蕾顿了一下,又说,“王大哥,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 义之人。在面对人生重大选择之前,任何人都要考虑清楚了再去做。你和我不同,因 为明辉对我有恩……王大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和明辉之间的一些事情吗?” “想。我很想知道。只是你不说,我也不好询问。” “王大哥,你是个君子。明辉终究没有看错人。” 雷蕾说罢,便向我讲述起她和明辉之间的事情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