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吴股长是县财政局统评股股长,瘦瘦的,高高的个,40几岁的年纪,可能思考问 题过度吧,头顶有些秃。我和彩屏进到他的办公室,他已在办公室开好空调等着我们 的到来。 我们进到办公室,他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对彩屏说:“小党,听说这几天你 家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深表同情。本想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商量一些事情,只是这 建房之事不能再拖了。别人的房子都已经建好一、两层了,而我们的图纸都还没有最 后定下来。所以,今天找你过来商量些事,实在不好意思,请你不要见怪。” “没关系的。”彩屏答道,便向吴股长介绍道,“吴股长,这位是我丈夫生前的 一位好朋友,姓王,叫王世贤,过去在大学里是学建筑设计的。我今天带他过来,看 看我们几个人商量一下,怎样才能把室内的结构设计得更合理一些。” 听彩屏向他介绍我的情况,吴股长好象很惊喜:“小王,你真的是学建筑设计的?” 我答道:“是。” “我们正愁这室内的结构不知怎样来调整,你是学建筑设计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吴股长这么一说,我也只有谦虚地说:“其实我懂得的也不是很多。” “小王,别谦虚。行家就是行家,比我们懂得多。你到我们买下的地那儿看过了 吗? “昨天下午彩屏带我到那儿看过了。” 我答道,吴股长便拿出几份简易图纸,一份给彩屏,一份递给我说:“我们买下 的那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的事情都还好说,就是这一楼看看怎样才能留出 一间房来。” 听吴股长这样一说,我知道室内的结构之所以迟迟没有定下来,主要是这一楼的 设计确实存在困难。 我展开图纸看着这整栋别墅的设计,其实还是和新晨花园已经做成作为商品房的 联体别墅的设计大体一致。新晨花园作为商品房的联体别墅,昨天下午我已经和彩屏 到看过了。由于每套房占地的长度,都只有7 米多一点不到8 米的样子,一楼除了客 厅,厨房和卫生间外,真的很难空出地方来另设一间房。虽然明辉和吴股长家买的地 比商品房的联体别墅大,有8 米4 的长度,但就现在的这种设计,也是很难留出空间 在一楼另设一间房的。 看了图纸上的这种设计,我对吴股长和彩屏说:“就目前的这种设计,真的很难 在一楼再设一间房。” “那可怎么办呢?”吴股长面带难色地说,“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父母 年事已高,这爬上爬下的真的不方便。再怎么说,一楼都要挤出一间房来。” 彩屏也跟着说:“是呀,王大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看到吴股长和彩屏都有点着急,我也只有照实地说:“就目前的这种设计,真的 很难。我们买下的地除去60公分的滴水檐,实际上只有8 米4 的长度。别墅的前端是 玄关和客厅,这已是固定和不能更改的,后端是楼梯、厨房和卫生间。楼梯的宽度是 1 米2 ,卫生间是1 米7 ,加起来就是2 米9 。8 米4 减去2 米 9,只剩下 5米5 。 而这5 米5 ,除了做厨房和饭厅,再怎么也空不出地方来另设一间房。” 听我这么一说,吴股长和彩屏同时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接着又说:“再则,按照现在的这种设计,不仅一楼空不 出一间房来,并且二楼和三楼的空间也浪费了。” 吴股长有点不解地问:“怎么说?” 我指着图纸对他们说:“按照这种设计,二楼和三楼的情况,也只能同新晨花园 里作为商品房的联体别墅一样。” 吴股长答道:“是的。” “这就浪费了空间。因为我们的地有8 米4 的长度,按照最经济最合理的设计, 二楼可以设计出4 间房和两个卫生间,三楼可以设计出两间房和一个卫生间。” 彩屏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我:“难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要把这种设计改变一下就行。” 吴股长看到我好象很有把握,问:“怎样改呢?” “你们不是说了,别墅的外观必须按照他们规定的形状来,而室内的设计可以由 建房者自己定吗?” “是呀。” “那就这样,你们看行不行?” “小王你说吧。” “我们的地有8 米4 的长度,而建房可用的宽度,也有10米5 。我们只要把楼梯 改成不从边上上楼,而是从中间上楼就能解决问题。” “从中间上楼?” 吴股长好象在思考着,而彩屏则坐在那不作声。我知道彩屏完全相信我的能力, 只听着不说话。 “你们看是不是这样。建房可占用10米5 的宽度,从中间做楼梯上楼,楼梯的宽 度是1 米2 ,再折过来就是2 米4 。也就是说,楼梯从中间把两边隔开,室内每边占 有4 米的宽度。别墅前端,进门是玄关,占3 米2 的长度,右边的客厅占有5 米2 的 长度。玄关直通到别墅的最底端,底端的这一部分,就是饭厅。饭厅的这一大段空间 虽然只有3 米2 的长度,但宽度却有6 米4 ,因为楼梯的2 米4 都包括在饭厅中。这 样,就能用最底端的2 米4 的空间做厨房,另外的4 米做饭厅。虽然楼梯折过来是2 米4 ,但一楼上楼,只是一边楼梯,空出的1 米2 ,是一条过道。过道直通最里边是 个1 米4 的大卫生间。现在我们算一下,除去3 米2 的厨房和饭厅,1 米4 的卫生间, 还剩下一个长4 米,宽3 米8 的空间。这样,一楼就有了一间15。2 平方米另带卫生 间的房间。” 听了我的设计,吴股长和彩屏都高兴得脸上露出喜色。 吴股长说:“如果按照你的这种设计,那么二楼就可以有四间房,两个卫生间; 三楼有两间房和一个卫生间?” “对。是这样的。你们如果觉得二楼不需要那么多的房间,可以另外设一个小客 厅,这样就成为三房一厅,两个卫生间了。这三房嘛,可以用两间做卧室,一间做书 房。” 听我这么一说,吴股长好象兴奋得有些激动:“真的可以按你说的这样设计出来 吗?” “当然可以。” 彩屏这时却说:“这样就做到了对空间的最大利用!” “是这样的。建筑设计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间,不能浪费每一寸土地。” “小王,真有你的。我们苦苦思考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想出办法来。真的多亏 了你,为我们解决了难题。”吴股长说到这儿,用目光去询问彩屏,“要么就这样定 了?” “好啊,就这样定!” 彩屏表明了态度,吴股长对我说:“今天是星期六,等到下个星期一上班时,小 王你同我一起到设计院蔡院长那儿去,把我们的设计告诉他们,叫他们尽快按我们的 要求把图纸做出来。” 我答道:“好的。到时候我会带个草图过去。” “那样就更好。”吴股长说着,把脸转向彩屏:“图纸的设计通过了后,这还只 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就是放样;放样后,就要打井,下地梁。现在有一个问题,我要 先同你们打个招呼,那就是目前因为到处都在搞建筑,红砖可能比较紧俏。你们可要 作好准备,到哪儿去订些砖。” 彩屏问:“那吴股你订好了砖了吗?” “我托朋友订下了一些,也还不够,还在联系。” “只是这做一栋房,不知要多少砖才够?” 听到彩屏这样问,我便说:“按照设计的情况看,要五万左右吧。只是吴股长, 现在的红砖是什么价位?” “我托朋友订的,是2 角3 分钱一块,现在去订,可能要贵一些。问题是,贵都 还是次要的,就是怕订不到。” 听吴股长这样一说,彩屏又问:“难道现在红砖真的有那么紧张吗?” “真的很紧张,各个砖窑现在都是供不应求。” 看得吴股长说得认真,彩屏便说:“这个事我们记下了,我们会托人联系红砖的。” 吴股长又说:“建房的师傅我也请好了,是我家的一个亲戚,姓黄。那人搞建筑 搞了好多年,是老师傅了。至于价钱和一些具体的事情,等图纸批下来后,我们再来 找他谈。” 彩屏答道:“好的。” “只是房子动工后,我可能没有很多时间在工地上。” 吴股长这么一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便答道:“这没关系,我会一直在那儿看着。” “小王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你是学建筑设计的,工地上的用料,水泥、钢筋 以及一些沙石材料的搭配,你懂行,我们也就可以省去请专人来监督,可以节省一些 费用。所以说,工地上,你就多操点心。至于其它方面的协调工作,就我来做。象联 系沙石,用电用水呀等等,我毕竟在财政局工作,协调一些关系也方便些。” 彩屏知道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便站起身来说:“好的。那就这样。” 吴股长也说:“好,那就这样。有事再联系。” “吴股长,那我们就过去了。” 我同吴股长了打了个招呼,随彩屏走出统评股。 走出空调室,一下子感到很热,很难适应。 我和彩屏下了楼,来到摩托车旁,才上午十点半,太阳正旺。 我问彩屏:“现在到医院去吗?” 彩屏说:“医院那边我早晨已经去过了,没什么事。” “如果医院那边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到宾馆里去商量些事情。” “也好。” 我一边来推摩托车,一边说:“彩屏,你今天的气色很好。” “是么?” “是真的。” “这要感谢你!” “感谢我?为什么?” “因为你为我们设计了那么绝妙的室内结构,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我才有这么 好的心情呀!” “不是吧?” “那是什么?” “是因为你昨晚休息得好。” “这倒也是。昨晚回到家,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今天早晨起来,真的感 到身上轻松了很多。” “这几天你太劳累了,睡了个好觉,精神饱满多了,两眼的黑圈也已消退了不少, 脸上也有了光泽,又重现了惜日那光彩照人的模样。” “看不出,王大哥你也很会说调皮话?” “我说的可不是调皮话,我是照实而说。” “看来你对女人倒是特别留神!” “不。我对别的女人并不太去注意,只是对你……” 我还未说完,彩屏却哼了一声,说:“王大哥,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坐在 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听到彩屏娇嗔地“哼”了一声,我不再说下去,心里却荡开了笑容。 进到宾馆,来到房间,我一边打开空调,一边拿矿泉水给彩屏。 彩屏在沙发上坐下,接过矿泉水说:“王大哥,刚才听到你谈室内的结构设计, 滔滔不绝,真的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在广州,为什么不到房地产公司里去呢?” “彩屏,你别夸我了,昨晚吃过晚饭回来,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才把这种设计构 思好。”我拿起桌上昨晚画的图递给彩屏,“你看,这是我昨晚在这儿画的草图。” 彩屏接过草图看了一眼,说:“我说你怎么不假思索地就能构想起出一个绝妙的 设计,原来你也是做了准备的。” “当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室内的结构重新设计一遍,我也不 能例外。如果不是你昨天下午带我到那儿看过了之后,我也根本想不出现在的这种设 计来。” “是的。现在室内的设计已经定下来了,只等着设计院批下来。接下来的一些事 情,真的要考虑一下。” “是的。刚才吴股长已经说了,现在红砖很紧张,我们要想办法到哪儿去订一些 砖。房子一旦动工,如果砖跟不上,就会影响工程的进度。” “这个我知道。”彩屏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想,买砖之事,叫明亮去负责。 明亮他经常到乡下去收集古董呀什么东西的,和下面的人都很熟悉,叫他先去摸摸情 况,如果需要我们去,我们再去商谈,你看怎么样?” “可以。就按你说的做。” “只是不知在建房之前,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作准备?” “其它的事情,现在还早,等房子动工之后再说吧。只是我这儿还有两个事情。” “王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这第一个事情,就是我到这儿来可能要长期地住下去。因为建房不是短时期就 能完成的,一直要拖到今年年底。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住宾馆,可能不太好。虽然 钱不是问题,只是这样是不是太奢侈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租一套房住。” “行。这个事我也想到了,只是你不提出来,我也不好说。” “你是怕我呆不了多久,就又回到广州去,所以才不好说?” “不是的。”彩屏转过话题,问,“那第二个事情呢?” “第二个事情就是,明辉虽然走了,却留下了300 多万元钱。” 我说出了这个数字,彩屏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惊异的神色,而是很平静地说:“这 是明辉留给你的,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呢?难道明辉没有对你说起过?” “没有呀。” “那明辉留给你和留给他父亲的信上也没有提到?” “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 “王大哥,明辉能够把钱留给你,说明了他对你的信任,也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情 谊。他既然把你当成是兄弟,把钱留给了你,又为什么要对我们说呢?如果他会对我 们说,他就不会把钱留给你。你说对吗?” 彩屏的话,使我惊异不已:“可是……” “王大哥,在广州你几次救了明辉,他把这些钱留给你,也是对你的一种答谢。 其实,这两年明辉留给家里的钱也真的不少,前后加起来,也有几百万吧,这些钱够 我们花一辈子。” 听彩屏这样一说,我才知道明辉留给我的钱,并非是他全部的财富。如果我占有 明辉留下的财富置他托付于我的事情而不顾,也不会危及到他家人的生活。因为明辉 已经给家里留足了钱,让他的家人可以没有顾虑地过完一辈子。可是明辉留给我的信 中说,如果我选择他信中的第一种方案,可以获得他留下的三分之一的财富,另外的 三分之二留给他的妻子和父母亲。而现在彩屏却说明辉留给我的钱,他们不知道。他 们既然不知道明辉留下了这么多的钱给我,那明辉为什么还要那样做?难道他那样做 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再一个就是,彩屏是一个有主见,并且充满智慧的女人,对于明辉在这几年里能 够赚下这么多钱就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明辉留给我的信中说了,彩屏知道他所从事 的工作很危险,每次他回到家里,彩屏都不多说什么,只是叫他要小心。彩屏既然知 道明辉从事的工作很危险,为什么不劝他放弃?难道彩屏嫁给明辉就是为了钱而不管 他的死活?如果真的是为了钱,那明辉留给我的300 多万元钱,彩屏却一点也不觉得 动心…… 彩屏好象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王大哥,我知道你在想,明辉这几年里赚 下了这么多的钱,为什么我对他所从事的工作一点都不怀疑,对吗?” 我点点头说:“是。” 彩屏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又怎么会不怀疑和担心的呢?” “你知道明辉从事什么工作?”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所从事的工作很危险。” “那你为什么不劝他放弃呢?” “王大哥,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至于从事什么工作并不重 要。明辉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其实他比 谁都清楚。他若认为不能做,却还是要去做的,那一定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既然认 为不能做,却还是要去做的事情,我要劝他放弃,他能放弃吗?他又能放弃得了吗?” “所以你只能时时提醒他要注意,要多加小心。” “我也只能这样。明辉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虽然他迫于无奈 退伍回到了家乡,却仍然有理想有抱负。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从内蒙那遥远的异地 随他来到南方。” 听到彩屏语气中带着感慨和无奈,我轻声地问道:“昨晚吃饭时,你说过你过去 是职业学校的一名教师,那又是怎样和明辉认识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彩屏说到这儿,看了一下表,“王大哥,现在时间不早了, 我们先吃饭吧?” 听彩屏这样一说,我知道她不愿说她和明辉之间的事情,便不再问。我看了一下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彩屏,不好意思,我 只顾着说话,把时间给忘了。今天这顿饭,我请你。” “好呀。”彩屏爽快地答道,又问,“你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都行。只是这儿的酒家我不太熟悉,还是你选吧。” “今天是星期六,各个店里吃饭的人都很多,我们要不到老街上去吧。老街上有 几个小餐馆,单位上的人一般都很少去,那儿会清静一些。” “好的。就到老街上去。” 说罢,我们走出宾馆,向着老街上去。 走进老街的餐馆,我忽然想起了家乡老街上那个小餐馆,我和李珍把它叫做“老 地方”。到广州去之前,我和李珍在那儿用餐,商量着怎样从后母手中要回王文炳爸 爸买断工作的两万六千元钱;上次回到老家去,和李珍也是在“老地方”的那个小餐 馆里用餐。今天彩屏带我来的老街上的这个餐馆,虽然和家乡的“老地方”不同,却 同样有着家乡老街餐馆的风貌。只是和我同时走进餐馆的人,不是李珍,而是彩屏。 餐馆里很清静,没有客人。彩屏向店家点了几道农家后,便同我一起在一个包厢 里坐下来。 在包厢里坐下后,彩屏说:“这儿的农家菜,也很不错,只是有点辣。王大哥, 你吃辣吗?” “会吃一点。”我答道,问,“你和明辉过去也常到这儿来吃饭?” “来过一次。” “就只一次?” “就这唯一的一次,已成追忆了!” 听到彩屏带着的伤感话语,我想转移话题,彩屏却说:“我和明辉从相识到相爱, 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我便只有顺着彩屏的话说:“是啊!只有有缘的人,才能走到一起。” 彩屏没有理会我说的话,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起了她和明辉之事。 “我师专毕业以后,分配到家乡的职业学校教书。我在师专是学理科的,数理化 是我的强项。到了职业学校后,学校分了一个最差的班让我带,由于我的努力,只一 年的时间,我就把那个最差的班,变成了全校最好的班。这一年我真的付出了很多, 但也得到了回报。我被评为优秀教师和优秀班主任,校领导对我很器重,学校老师也 对我很敬重,我的学生更是喜爱我。虽然也遭到一些人的妒嫉和非议,那也是很正常 的事情。只是后来那个家伙造谣生事,蓄意污蔑,打击报复,使我很气愤,真的不象 再在那儿呆下去了!” 看到彩屏好象很愤怒,我便问:“哪个家伙是谁?” “暑假过后,学校调整领导班子,从乡下中学调来了一个姓魏的副校长。这个姓 魏的副校长过去在乡下中学乱搞男女关系,还因这事受过处分。虽然受过处分,可他 有后台,不但没有降级使用,还调到职业学校来当副校长。这个家伙来了之后,知道 我家在农村,没有什么背景,便打起我的主意来了。这个姓魏的有家有室,40多岁的 年纪,总是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我。学校的许多女教老师知道他的情况,都对他敬而 远之。由于我来的时间不长,对他的底细不太了解,并且他又是校领导,也就没有怎 样在意。后来有一次,他竟对我动手动脚起来!” 我愤慨地说了一句:“畜生!”。 “那个姓魏的,在学校分管教学,常常以分管领导的身份找我谈话。我也听别人 说了一些他的事情,只应付着他,因为他毕竟是校领导,又分管教学。有一次放学后, 教师都回家去了,他却叫我到他办公室有事相商。领导找我商量事情,我又怎么能不 去呢?我去到他的办公室,他先是说了一些有关工作上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他怎 么怎么地喜欢我,多么多么地爱我,并以让我当校团支部书记和入党等条件来诱惑我。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便气得转身要离开。这时,他却一下子把门关上,抱着我 要亲我。我拼命地挣扎着说:‘魏校长,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他却说:‘你 叫吧,没有人会听到。就是听到了,别人也会认为是你勾引我。’听了他这话,我真 的气得不行。当时我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使劲用脚在他的下身撞了一下。这一撞, 那姓魏的当时就痛得萎缩在地,我便乘机打开门,跑了出去。” 听彩屏说到这儿,我很畅快地说了一句:“撞得好!是要撞死那畜生!” 彩屏接着说:“自那以后,那个姓魏的,便时常刁难我,给我穿小鞋。那天我下 课后,教导主任找到我,说有一个任务要交给我。我问是什么事情,教导主任说:‘ 我们学校和武警支队是挂勾单位,学校学生的军事训练,都是武警支队派人负责。现 在武警支队得到一个军校的指标,几位战士都报了考,想到我们学校找几位教师为他 们补课。你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并且数理化又好,学校安排你和一名战士一对一地辅 导他的功课。’听教导主任这样一说,我知道,这又是那个姓魏的出的主意。因为我 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又带着班,本来就够累的,又要去辅导武警战士的功课,这不明 摆着是为难我吗?我明知道是那个姓魏的故意刁难我,却也只有服从。” 听彩屏说到这儿,我插嘴问道:“那个武警战士就是明辉吧?” “是的。”彩屏说着,菜已上桌。 看到菜已上桌,我对彩屏说:“喝点酒吧?” 彩屏点点头,我便开启啤酒。 彩屏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后又说:“我为了完成学校交给的任务,白天在学校尽 可能地把工作全部做完,晚上便有时间辅导明辉的功课。明辉学习很认真,其实他的 功底很好,许多题目一点就会,这也省去了我很多的心思。由于我是作为辅导教师, 当然要经常和明辉在一起,那个姓魏的便造谣说我和武警战士怎样怎样,并且说得满 城风雨,真把我给气坏了。让我辅导武警战士的功课,是他出的主意;我努力地完成 学校交给的任务,他却扇风点火地造谣中伤,你说气不气人?” “那当时明辉知道他造谣的事吗?” “明辉知道这件事情后,也非常地气愤!一天晚上放自修后,那个姓魏的回家去, 在回家的路上,明辉拦住了他,并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明辉抽了他?” “明辉没抽他,只是威胁他说,如果他再敢造谣生事,将对他不客气。那个姓魏 的在明辉面前老老实实的,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却不知他第二天把明辉威胁他的事情 捅到了武警支队。那个姓魏的把明辉威胁他的事情捅到了武警支队,我们不知道,武 警支队的领导也没有找明辉谈话,而是在明辉考军校考到了第一名时,支队以明辉威 胁学校领导为理由,取消了他进入军校的资格!” “还有这样的事?”我真的想不到明辉原来是这样被取消进入军校读书的资格。 “明辉听说自己的入学资格被取消,就去找武警支队领导和他理论,支队领导却 抬出了这个理由。明辉听了气得火冒三丈,气急之下,打了支队长一个耳光。就这样, 明辉被记了一次大过。” 听到彩屏说到这里,我便想起了明辉留给我的信,便说:“明辉留给我的信中说 过此事。明辉好象是说,那个支队长为了让自己的一个亲戚能进军校读书,故意把明 辉压下来了。支队长的那个亲戚的综合考试成绩只是排在第三,而明辉却是排在第一。” “是的。那个支队长就是因为有私心,在那个姓魏的向他反映明辉威胁他的情况 后,并没有找明辉谈话,而是在考试成绩出来后,以这个理由把明辉压下来。” “那明辉服吗?” “不服又能怎样呢?明辉那天找到我时,我看到他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伤痕。我 感到奇怪,就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谁打架了?’明辉气愤地说:‘不是 和谁打架,而是被人打了。’我又问:‘谁打你了?’明辉说:‘我前两天打了支队 长一个耳光后,支队长怀恨在心,今天找了几个流氓打我。’我又说:‘你能肯定是 支队长指使的吗?’明辉说:‘当然可以肯定。只是这个人太阴险狠毒了,我这顿打 算是白挨了!’我知道明辉的意思,他明知道支队长找人打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是支队长指使的,只能白挨了。 “看到明辉被人打成那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难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 那个姓魏的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不是那个姓魏的,明辉也不会是今天这副狼狈相! “那天晚上我和明辉默默地走在一条小路上。明辉说:‘党老师,我马上就要退 伍了。’听明辉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明辉和支队领导闹翻了,还能呆得下去吗? 而那时我的处境也和明辉一样。听到明辉被取消了上军校的资格后,那个姓魏的便在 学校大肆喧哗说我和明辉乱来,勾引武警战士,并怂恿武警战士拦路行凶,结果毁了 武警战士的前途,也毁了自己的名声。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舆论和压力,压得我真的 喘不过气来。听到明辉说要退伍,我当时就把心一横,对明辉说:‘小刘,你如果真 的要退伍,我跟你一起到你的家乡去,行吗?’明辉看着我,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老师,你说的可是真的?’‘是真的!’当时我已铁了心,一定要离开那个是非之 地。” “你就是这样随明辉来到了这里?” “是的。明辉退伍后,我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留了一封信给家里,就随明辉 来到了这里。” “那你家里知道你离家出走后,不是非常着急吗?” “我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我真想不到你和明辉之间还这样曲折的一段故事。” 彩屏接着又说:“我随明辉到了这里后,迫于对生活的无奈,明辉去到广州,我 便留在家里照顾他的父母亲。半年之后,明辉回到家里来,却带来了很多的钱。我当 时感到奇怪:明辉到广州去打工才几个月,哪能赚到这么多的钱?我问明辉:‘明辉, 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明辉说:‘彩屏,你要相信我。这些钱既不是偷来的,也不 是抢来的,是我自己赚来的。’听明辉这样一说,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明辉已经是 大人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特别是在内蒙有了那次教训后,更知道应该做什么和不 该做什么。只是晚上睡觉时,我看到身上有几处伤疤,便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可是, 明辉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虽然我心里时时感到不安,却不能对他提出 任何的要求。只能说叫他在外要小心,要注意保重自己。 “这两年来,明辉赚的钱也越来越多,而他身上的伤疤也越来越多,我的心里便 也越来越不安。明辉最后一次回到家里,那天晚上他对我说:‘彩屏,我在广州结识 了一位好朋友。’我便说:‘有朋友好呀。’明辉却说:‘不知为什么,我结识的这 位朋友好象和我有前世注定的缘分。’听明辉这么一说,我便有些好奇:‘这话怎么 说?’明辉说:‘我的这位朋友姓王,叫王世贤,是福建人。他和我长得有点像,还 在其次,我好象觉得我们之间有着某种心灵的感应。’‘真的吗?’‘真的。只是他 比我个头矮一些,个子小一些。我常常会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好象他是我的亲兄弟一 样。’听明辉说起王大哥你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奇怪:‘你真的有这种感觉?’‘真 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是江西人,他却来自福建,本来是风马 牛不相及的,可在我的感觉中,我们就象是亲兄弟一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明辉说着这些,我真的是一头雾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情?可明辉说得那 样真切,我又不能不相信,只有说:‘人聚人散,靠的都是缘分。也许你和那位姓王 的朋友有缘吧,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明辉却摇摇头说:‘也许吧。’明辉说 着,顿了一下,握着我的手又说,‘彩屏,如果有一天……’我感到明辉的话中有话, 便打断他:‘明辉,你说什么呀!’明辉却再次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 我正听得兴起,彩屏却把话打住。 我问道:“明辉说了什么?” 彩屏却说:“王大哥,我们吃饭吧。” 听到彩屏说吃饭,我知道明辉对她所说的,可能同明辉托付给我的事情有关。彩 屏不愿往下说,是不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免出现尴尬的局面。 我心里真的很想知道明辉到底说了什么,彩屏说吃饭,我便只有向外叫道:“小 姐,打饭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