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亮带我去订红砖的河塘线,是一条县乡公路。 这个县城有三条线路,樟村线和荷源线明亮前两天已经跑过了,好歹订到了一万 红砖,不知今天去的河塘这条线路上能不能有所收获。 我和明亮一人骑一辆摩托车顺着东方红大道往西走,走过一段距离向右转,路就 变小了。下坡,转了一个很大的弯道,再往左,便是河塘线上的县乡公路。 路只有五米宽,却全是水泥路。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却并不感到很热。骑车从路 上过,能看到道路两边的农田里,农民们正在收割稻子。打谷机的嗡嗡声,伴随着田 里地头男女老少忙着抢收抢种,显现了一派丰收的景象。道路上,也有许多摩托车来 来往往,并时不时地有些拖拉机和小四轮拉着红砖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向着县城的 方向驶去,看来前面一定有红砖厂。 我骑着车和明亮并排着往前走,问:“明亮,这条线上有几个红砖厂?” “几个倒不清楚,反正有几个吧。只是这条线上的红砖厂,规模都比较小。” “规模大小都没关系,只要能订到砖就行。” “争取吧。” 明亮说着,向着左边的一条煤屑路上骑去。看到明亮向着煤屑路上去,我猜想那 里面一定是红砖厂了,也跟着骑车过去。 骑过一段煤屑路,里面真的是红砖厂。一些人正在往一辆卡车上装红砖,而在那 辆车的后面,有五六辆车停在那儿等着。司机们,则一个个地坐在阴凉处聊着天。 我们下车后,明亮带着我向着一个工棚中走去。走到工棚门口,正好从里面出来 一个人。那人高高大大的,象个老板相。 明亮迎上去:“钱老板,今天要麻烦你了。” 听明亮的口气,看得出和那人很熟悉。听了明亮的话,那人说:“你是不是想要 砖?” 明亮说:“是啊,要请你钱老板帮忙哟!” 钱老板苦笑着说:“明亮,实在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上。你没看到这么多车子 都在这儿等着要砖么?我收了别人的订金,却供应不了人家的砖,真不知怎样来下台。” 听钱老板这样一说,我便凑上前去,说:“钱老板请帮个忙,我们只要几万红砖, 价钱上可以高一点。” 钱老板摇摇头:“确实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别说几万砖,就是几千砖我 也不敢答应。我们收了人家的订金,现在砖出不来,按照要求是要赔偿的,我们现在 是到外县去买砖供给那些已经下了订金的用户。” “那你这样,不是要亏吗?” “有什么办法呢?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亏也要这样做。”钱老板摊开双手做了 个无奈的动作,“明亮,实在对不起,你再到别的砖厂去看看吧。” 明亮也只有无奈地对我说:“世贤,我们走吧。” 我和明亮别了钱老板向着摩托车走去,明亮说:“世贤,你都看到了,现在的红 砖确实紧张。” 看到刚才的那种情况,我很担忧:“如果别的砖厂都象这个砖厂一样,那真的很 难办。只是我感到,这个钱老板说的话也不全是真话。” 明亮问:“为什么?” “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生产能力,就不应该收别人的订金;他既然能够收下别人 的订金,就说明他有把握能够供得起别人的砖。” “世贤,你是不知道。现在砖厂虽然效益很好,但却很难请到工人做事。你看现 在正是农忙的季节,很多人都在忙于田里的事情,没有时间到砖厂去做事。再一个就 是,做砖很累,而砖厂老板付的工钱又低,很多人感到不划算,所以就干脆不来了。 钱老板收下别人的订金,按照他的预算,是可以供得起别人的砖的,而现在这种状况, 他也没有办法。” “那他不能提高一些工价吗?” “提高工价,也就提高了成本。虽然现在砖的价钱很好,但他收别人的订金时, 价钱还是原来的。他如果提高工人的工资,那不明显要亏本了吗?亏本的事,他当然 不会干了。” “我真想不到,原来砖厂也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我说着,和明亮一起骑车出来。刚来到路口,明亮的手机响了。 明亮在一旁接电话,我站在那里等,就听见明亮在电话里说:“真的吗?我就过 来……” 明亮接完电话,脸上很兴奋。他走过来对我说:“世贤,今天我有点事,不能陪 你再到砖厂去了。要不你先回去,明天我们再到别的砖厂去看看。” 听明亮这么一说,我感到奇怪:“明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今天说好了一起来, 怎么就临时变卦?” “世贤,实在对不起。刚才我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砚源昨晚有人到挖坟,挖到 的是一座古坟,出土了很多东西,要我赶紧赶过去。” “就这事呀?” “这可是大事。订砖的事,迟个一天两天没关系。要是那些东西被别人抢了先, 那可就要吃大亏了。世贤,对不起了,我先走了,你要不就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去 联系红砖之事。” 明亮说完,便匆匆地骑车走了。 看着明亮骑车飞快地离去,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明亮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明亮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我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呢?虽然砖厂的情 况,我刚才已经看到了,但建房的事情又刻不容缓,订不到砖定要影响工程的进度。 在吴股长面前我已经夸下海口,就是买黑市砖,也会花钱去买,不会影响工程进度。 并且就这样回去,在彩屏那儿也不好交待。现在自己已经来了,明亮不在,难道我一 个人就不能去订砖吗? 我这样想,便骑车顺路往前去。 我骑着车顺道往前走,上了一个坡,再下坡,眼前便开阔了一些。因为下了坡后, 路很平坦。路的左边是一条河,在河畔边不知谁支起了一个铁架子,一些人把从河中 捞上来的沙石倒进铁架子里的一个大筛盘中;筛盘筛下沙后,把剩下的石子倒在一边。 之后,又重复着这一动作。 看到河畔边那些人做着的这些,我知道现在到处都在建房,不仅开砖厂是发财的 好门道,卖沙石也是生财的好途径。只是沙石比较容易得到,不象红砖那样紧俏! 我没有下车去看那些人怎样从河中取沙石,而是顺着路一直往前走。走了不到一 公里,在路的右边,出现了一个红砖厂。那个砖厂规模很小,一些工人正在那儿做着 砖,另一些人则在往一辆小四轮上装着砖。在那辆小四轮的身后,停了一辆等待装砖 的拖拉机。 看到眼前的这个红砖厂,我很兴奋。不管这个砖厂能不能提供给我砖,我只要一 路这样问过去,总是会有收获的。 我下了车,把车停在一块空地上,便向着工棚一间象是办公室模样的房间走去。 走进那间屋子,里面有一张办公桌,并且还有两张木沙发。一位五十左右年纪的 妇女正坐在桌前拔打着算盘。见到我进来,那女的问:“你找谁呀?” 听到那个女的问,我便说:“大婶,我是来订红砖的。” “来订红砖的?”那个女的抬起头,看着我,好象有些惊讶,“你不是本地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的是普通话,而且长相也不象本地人。” “是的。我不是本地人,我是福建人。” “福建人怎么到这儿来订砖呢?” “我是为朋友来订砖。我的朋友家正在建房,现在砖很紧俏,所以我就帮忙过来 看看。” “哦,原来这样。”那女的说着,搁下手头的事,说,“其实我也是福建人,我 们是老乡呀。” “你也是福建人?” “是啊。我的老家是福建,只是很多年前,我家就从福建迁到江西,现在变成了 正宗的江西人。” 听那女的说她也是福建人,是从福建迁往江西的,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间想起了 王文炳爸爸说起的潘小玲。王文炳爸爸说,潘小玲是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很多年前 就迁往江西,成为江西人。母亲当她的丈夫去世后,是跑到江西潘小玲家生下的我, 只是王文炳爸爸并没有对我说,母亲来的是哪个县城。如果母亲当年来的是这个县城, 难道事情真的会有这么巧,我碰上的,竟是潘小玲阿姨? 想到这里,我问:“大婶,您贵姓?” “我姓潘。” 听那女的说她姓潘,我不觉有些激动,又试探地问道:“您的名字可是叫潘小玲 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 “您真的是潘小玲阿姨?” “你是……” 虽然那个女的说自己是叫潘小玲,我却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位到底是不是母亲当年 的朋友,因为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潘小玲在吃惊地看着我,好象在记忆里搜寻 着什么,我便解下脖子上的附身符递给她说:“大婶,您认识这个吗?” 潘小玲接过附身符,两手微微地颤动,她久久地看着附身符,问:“这个附身符, 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我妈妈临终前留给我的。” “是你妈妈临终前留给你的?” “是啊!”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是艳华的孩子?” “您真的是妈妈当年的那个好朋友潘小玲?” “是呀。”潘小玲答道,又问,“你是叫王世贤?” “是。阿姨,我总算找到你了!” 潘小玲说罢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兴奋得眼中闪动着泪光:“原来你真是艳华的孩 子!都这么大了。刚才我抬头看到你,就有些惊讶。我感到你很面熟,象哪个人,却 一时想不起来。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长得很象艳华,原来真的是艳华的孩子!” 见到母亲的故人,我不由热泪盈眶。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潘小玲阿姨。 潘小玲放下我的手说:“世贤,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坐在木沙发上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在广州打工时,认识了一位朋友,后来 那位朋友不幸去世了。去世前,他托付我为他父母建一栋别墅。为了不负朋友所托, 我就这里来了。” “而现在红砖很紧俏,你就到这里来,看看能不能订到砖?” “是的。” “真难得你有情有义,为了朋友之事而劳累奔波。” “我那位朋友是位非常好的人,只是不幸去世。虽然我们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省份, 但却志趣相投,甚至连长相都很相像。” “你说什么?”潘小玲阿姨听了我的话好象很吃惊,“你说你那位朋友和你长得 很相像?” “是呀。只是他的个头比我高一点,个子比我大一点。” 我说完之后,就看到潘小玲阿姨的脸上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只听她喃喃地说: “难道真的艳华丢失的那个孩子……” 听了潘小玲阿姨这句“难道真的艳华丢失的那个孩子……”,我有些不解地问: “阿姨,你说什么呀?” 潘小玲正过脸上看着我:“世贤,你的左腋下是不是有颗黑痣?” 我是在潘小阿姨家出生的,我左腋下有颗黑痣,她当然知道,便答道:“是呀。” “你还有一个兄弟,是你的哥哥。” “你说什么?”潘小玲阿姨的话使我浑身一震,“我还有个哥?” “是。你们是双胞胎,你的哥哥右腋下有颗黑痣。” 听了潘小玲阿姨的话,我整个的人都要晕过去:难道潘小玲阿姨所说的那个人, 是明辉?难道明辉真的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兄弟?记得那次明辉受伤住院,我为他 擦洗身子时,就发现他右腋下有颗黑痣。我当时就感到奇怪,因为我的左腋下也有一 颗黑痣。后来我把他的左手抬起来,想看看他左腋下是不是也有黑痣,只见他左腋下 皮肤光滑,什么也没有。听潘小玲阿姨这么一说,我好象突然间惊醒!我总感到和明 辉之间有着某种心灵的感应,难道我们真的是亲兄弟! 可是,如果我和明辉真的是亲兄弟,那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在临终前,只 是把这个附身符戴在我的脖子上,并没有告诉我还有一个兄弟呀!难道母亲真的有什 么苦衷,连我有一个亲兄弟之事都不能告诉我吗? “阿姨,你说的可是真?” “这事艳华没告诉你吗?” “没有。妈妈临终前只是把这个附身符留给了我,并没有说我还有一个兄弟!” 潘小玲阿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附身符。 我一直都认为,向王文炳爸爸了解了母亲的事情后,我的身世之谜已经彻底解开 了。听了潘小玲阿姨的话,我才知道我的身世还有更离奇的东西被隐藏着:“阿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潘小玲阿姨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是双胞胎,后来问过了医生,医生说,你们虽 然是双胞胎,却不是同卵双胞胎,而是异卵双胞胎。所以你们在长相、个头等方面不 是完全一样,会有所差别。” “既然我们是双胞胎,那为什么妈妈又会扔下一个不要呢?” “艳华又怎么舍得扔下一个不要呢?那是被人偷走了!” “被人偷走了?” “是的。世贤,跟我到家里去吧。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可以把过去的一切全都 告诉你。” 我随潘小玲阿姨从工棚出来,想起明亮说明辉是他父亲从路边捡来的,当时也没 有怎样在意。现在听潘小玲阿姨说,母亲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被人偷走了一个,我才 知道明辉不是他父亲从路边捡的,而是偷的。因为按照当地的传统,被人丢在路边的 弃婴,一般都是女孩子,还没有听说有哪个会把男孩子也扔掉。明辉绝对不是他父亲 从路边捡的,一定是偷的! 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这其中的原因,潘小玲阿姨已经向那些人布置好了砖厂 的工作,并指点我骑车带着她向着她家中去。 潘小玲阿姨的家,是河塘村张家村小组,离她的砖厂有一公里多路。这个村庄不 大,住着20几户人家,倒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我随潘小玲阿姨来到张家村小组,把车停好,她便带着我走进一栋老式的房子。 那栋老式的房子一厅四房,厅堂中有一张八仙桌,还有几把竹椅子靠在墙边。厅堂中 很干净,不象其他农户家里乱作一团。 进入她的家中,潘小玲阿姨一边叫我坐,一边搬出一个大西瓜,说:“热了吧? 吃点西瓜解解渴。” 虽然我很想知道潘小玲阿姨所说的我和我兄弟的事情,却也不急在一时,便问: “阿姨,你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潘小玲阿姨切好西瓜,拿了一片西瓜递给我说:“我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早已 出嫁,儿子和我们一起生活。只是这几年田里的收成不好,夫妻俩都到外打工去了。 孙子孙女放假后,到外婆家玩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们老两口。” “那叔叔呢?” 潘小玲阿姨知道我指的是她的丈夫,便说:“他到地里干活去了,中午才会回来。” 我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又问:“那个红砖厂是你开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三家人合股的,今天是我当班。我们那个砖厂规模很小了, 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比种田划算些。” “只是今天你当班,而现在你人不在,厂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的。厂里的一些事情我都向他们交待了,不会有问题的。”潘小玲阿姨说 到这儿,转过话题说,“世贤,我真想不到,20多年后会遇到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听潘小玲阿姨这样一问,我便把自己是如何迫于无奈才到广州去打工,并与肖文 建爸爸父子相认;与肖文建爸爸父子相认后,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又是怎样去到老 家,向王文炳爸爸询母亲和自己的一些事情向潘小玲阿姨说了。我向潘小玲阿姨叙述 完这些事情后,问:“阿姨,为什么我妈妈一直不将我的身世,以及我还有一个兄弟 的事情告诉我?” 潘小玲阿姨叹了一口气说:“艳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妈妈到底有什么苦衷?” 潘小玲阿姨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你在广州结识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刘明辉。” “刘明辉?” “是的。” “他家是住在县城?” “是住在凌云巷一号。” “你说他和你长得很像?” “我们不仅长得很象,并且我们之间还隐隐地有着某种心灵的感应?” “是吗?” “是的。不仅如此,他的右腋下真的有颗黑痣!” “真的吗?” “是真的。那次刘明辉受伤住院,我为他擦洗身子时,就发现他右腋下有颗黑痣。 当时我有点奇怪,因为我的左腋下也有颗黑痣。后来我把他的左手扬起来,想看看他 的左腋下是不是也有黑痣,只是他左腋下什么也没有。如果按阿姨你所说的,那么刘 明辉真的是我的兄弟?是我同胞的亲哥哥?” “那一定是了,一定就是艳华被人偷走的孩子!”潘小玲阿姨说着,又问,“你 知道刘明辉不是父母所亲生?” “不是。听说是他父亲从路边捡来的。” “那就是了。那就一定是偷去的。刘明辉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他父亲好象是个篾匠。” “是个做篾的?” “刘明辉的父亲叫刘应根,阿姨你认识?” “难道会是他?” “谁?” 潘小玲阿姨好象想起什么,问:“那个叫刘应根的,是不是个头不高,长得一副 土巴拉机的样子?” “是呀。” “原来真的是这个狠心的家伙!” “阿姨你认识他?” 潘小玲阿姨好象恨得牙齿痒痒地说:“那年艳华生下孩子后,他正在我们这儿做 篾。不多久,就有人向他报喜,说他的老婆一个星期前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说是一 个男孩。他当时已经30多岁,听说老婆给他生下男孩,不知有多高兴,便匆匆忙忙赶 回家去。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来过。后来有一天,艳华的孩子丢了一个,当时我们还 以为是谁和艳华开玩笑,故意把孩子藏起来。可几天都不见人抱出来,知道是丢了, 到处都找不到,艳华当时哭得死去活来。可谁也不会想到,原来是被他偷去了!”潘 小玲阿姨有些不解地又说,“他老婆不是为他生下了个孩子吗?他既然有儿子,为什 么还要去偷别人的孩子?” “我听说是这样的,他老婆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只是不到一个月,那个孩子 就病死了。” “所以他知道艳华有两个孩子,就偷偷地偷走了一个。” “原来真的是他偷去的!” 听了潘小玲阿姨的话,我站起来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潘小玲阿姨说:“世贤,你要到哪儿去?” “我要去当面向他们问清楚。” “世贤,坐下,这事不急。既然知道了是他偷的,他也走不了。只是可怜的艳华, 却不知被人偷走的孩子,现在却也随她而去……。只是那个刘应根知道艳华生的是双 胞胎,他见过你之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他没有见到我。他听到刘明辉去世的消息后,突发脑梗塞,现在躺在病床上人 事不省。” “报应啊!报应!” “只是刘明辉的母亲第一眼见到我时,好象突然间受到惊吓。” “怎么说?” “那天我从广州到这儿来后,本想第二天再去看望刘明辉的父母亲。可谁知,当 天刘应根听说刘明辉已经去世,人便晕倒。我打的过去送他去医院,在凌云巷门口看 到了刘明辉的母亲。当时刘明辉的母亲正在那儿哭,突然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是我,好 象受了惊吓,哭声停止,脸上的肌肉颤动着。由于当时救人要紧,我也没有去多想。 现在想来,也许当时她看到我后,可能知道我是刘明辉的兄弟。” “一定是了。” 潘小玲阿姨还想说什么,她的丈夫这时挑了一担谷子进来。 看到潘小玲的丈夫回来,我便站起来。潘小玲阿姨对他说:“老张,你知道他是 谁吗?” 潘小玲的丈夫看了我良久,摇摇头:“不认识。” “他是艳华的孩子。” “艳华的孩子?” 我便说:“叔叔你好!我真的艳华的孩子!” 潘小玲丈夫黝黑的脸上现出惊异:“你是艳华的孩子,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叔叔,这事说来话长!” “来,坐,坐吧。”潘小玲的丈夫招呼着我坐,潘小玲阿姨则说:“世贤,中午 就到这儿吃饭吧。” 我正想说不要,潘小玲阿姨又说:“吃过饭后,我再艳华的一些事情告诉你。” 我答道“好吧”,这时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现,是彩屏打来的。我接通 电话,就听见彩屏问:“王大哥,你现在在哪?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听到彩屏这样问,我便说:“我现在还在乡下,是在一个砖厂老板的家里。” “哦。那订到了砖了吗?” “我还在和她商谈这些事情。” “明亮也和你在一起吗?” “明亮人都不知到哪儿去了。” “明亮跑到哪儿去了?” “他到乡下收古董去了。” “这个明亮,也真是的!王大哥,那真辛苦你了!” “没事的,彩屏。你吃饭吧,吃完饭,中午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你下午早点回来。” “知道了。” “那就这样。” “拜拜!” 我挂断电话,想着明辉竟然是我的亲兄弟,而明辉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彩屏更 是被蒙在鼓里,心里充满了悲愤!幸好今天遇到了潘小玲阿姨,不然的话,我也和他 们一样…… “世贤,吃饭了。” 听到潘小玲阿姨叫道,我便暂时放下心中所想,来到桌前和他们一起吃起饭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