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伟哥(59) 二十分钟后,欧阳梵终于开口,问:" 这几年,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老婆? 你的条件不错,应该有女孩子喜欢的。" 黎伟笑笑,说:" 我想找个踏实过日子的老婆,现在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个都 不是省油的灯,惹不起还躲得起。不敢招惹。" " 离过婚的单身女人呢?" 黎伟摇头,说:" 离异的女人基本上都带着小孩。我没孩子,不习惯,就这 样瞎混吧。老婆迟早会有的,跟牛奶面包是一样的。" 欧阳梵笑了起来,说:" 你这家伙私心太重,是不愿意帮别人养孩子,对吧? 不过,我就奇怪了,你结婚几年了,真就没孩子?还是孩子被女方带走了,你藏 着掖着?" 黎伟遗憾地一笑,说:" 真的没有,连影子都没有。" 欧阳梵反倒认真了,问:" 谁的问题?" 黎伟反问:" 你说呢?" 欧阳梵听他问得蹊跷,忽然间醒悟过来。黎伟高中时曾经引发过一次满城风 雨的丑闻,其标志就是女孩子怀孕了,被迫堕胎转学。她那时还真的吓了一跳, 庆幸自己没有跟他闯下这祸事来。这么说,他有生育能力,那么是女方的责任了。 想到这里,她按捺不住地笑,说:" 你这家伙,当初怎么就那么大胆?I 服了you 。" 黎伟见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喃喃地骂道:" 他妈的,倒霉啊!那时候哪 里懂这个?生理课上睡觉补精神,教课的又不讲透了,结果是稀里糊涂就闯了这 祸,差点儿毁了我的一生。我十七岁就进场做工人,童工啊!老天对我的惩罚只 有认了。" 他们在路途上探究黎伟少年时的荒唐错误,犹如短暂旅途中一盘助兴的可口 佐餐,兴致勃勃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省美术馆在省文化厅左侧,位于名闻遐迩的民国林荫大道东边。法国梧桐铺 天盖地,在路中央交汇,那份幽静非语言所能叙述。美术馆门外高悬着横幅,上 面是柳盈亲笔书写的" 柳盈小姐书画巡展" 八个大字。黎伟和欧阳梵停好车过去, 门前的剪彩仪式刚刚结束,省内书画界的名流们正四散开来,拾阶而上进馆。 柳盈今天是东道主,穿着件银白色的羊毛外套,飘逸的裙摆,红色的高跟鞋, 一对镶嵌着翡翠的耳环,一条波希米亚风格的项链,原本披肩的卷发收拢扎成髻, 随意用一根银质发卡别在脑后,尽显干练之色。她殷勤地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逸之 老人跨过门槛,没有瞧见刚刚到来的吴尚客人。 欧阳梵低声说:" 看来,这位柳小姐还是个风光人物呢,你可小心。" 黎伟轻轻说:" 为什么要小心?你不是说,攀龙附凤是件识时务的事情。" 欧阳梵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提醒说:" 小心些,说话别失态。咱们这也算走 红地毯呢。" 黎伟笑个不停,按住她的手。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实质性的肢体接触。 欧阳梵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温暖,不安地动弹了一下,但没有避开,反而更加亲密 地贴近过去。这样,他们依偎而行的模样宛若夫妇,在这公共场合得体地秀着恩 爱。黎伟心安理得地看顾着四周的陌生人,仿佛他和她少年时代就已成了夫妻,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分开过,现在的亲昵只不过是生活中的点滴流露而已。虽然, 实质上他们分手了二十多年,重逢相见也不过两三次,但初恋时的情感足以支撑 他们眼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