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第三章·天降灾星,太上忘情(1) 第三章·天降灾星,太上忘情 五月初六?半夜?不就是她来到古代的那天吗?灾星?星孛?不就是指彗星? 要死了,还弄个夜降峨眉山。倒啊,怪不得这臭道士这么肯定地说她是妖女。 苏小舞虽然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但是思绪却控制不住地继续飘。 赵清轶究竟想得到的是什么?目标又是什么? 对于朝廷,所谓的江湖就是黑社会,因为江湖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不受朝 廷的管制,是社会的大毒瘤。大侠不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风光无限,而是想杀人 就杀人,想劫狱就劫狱,视国家制度于无物。 朝廷怪愚民知法犯法平添麻烦,侠客们怪官员鱼肉百姓,却是各有各的道理。 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这两句话不是白形容的。不了解各自的处境和难处, 根本就不可能相互理解,而赵清轶是她到现在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能居庙堂之高又 能处江湖之远的人。她有理由认为,他是在寻找一种让两者相安无事地存在下去 的途径吗? 不远处的姬清然又说了什么,苏小舞没有注意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开 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江湖要叫江湖呢?”苏小舞不自觉地喃喃说道。 “真正出处不明,但是相比之下,‘山林’少了些烟火味道,属于隐士,而 ‘江湖’多了些血腥之气,是真正属于侠客的。”姬清然淡然的声音缓缓传来。 苏小舞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为什么叫江湖,而非溪海?正是因为小 溪不能容纳更多,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根本遮不住里面的浑浊,而大海巨大又 猛烈骇人,令人敬畏,望而却步,只有江湖,才能真正体现这种意境。江湖兼有 溪之隽永绵长,又有海之深沉流淌,其间埋着多少泥沙混杂。人的悲哀,就在于 人在江湖。”苏小舞有感而发,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呵呵,对不起,突然之间说了这些没用的话……”苏小舞回过神,才反应 过来自己居然和这臭道士说这些,真是脑子坏掉了。她边说边抬头朝姬清然看去, 所见的情景却让她后面所说的话的音量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唇边。 她看到,姬清然那白皙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红粉,几乎晶莹透亮得可以滴 出水来。看得出他浑身都紧绷着,清晰可见的细碎汗珠自他的额际蜿蜒而下,淌 过他的眉睫、脸颊,沿着他优美的轮廓,无声地滴落在衣襟上,随后留下一点儿 痕迹,最终在浅黄色的道袍上隐了去。 苏小舞不禁定定地看着他。姬清然本来给她的那种出尘冷漠之感,在这一刻 全都迸裂开去,好像是在俯视一个仙人硬生生地坠入凡间。怪不得那个唐灵风喜 欢戏弄他,这样可以看见修仙之人摘掉面具的样子,没想到还真吸引人。 苏小舞看到姬清然道袍上斑斑的深色汗渍,便知道他已经忍了好久了,可是 他方才发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淡从容,如果不是她分神看去,根本看不出他处 在煎熬之中。 “那个,要不然,我出去帮你找个人吧……”苏小舞润了润唇,试探地说道。 他们现在反正身处妓院,若他没有意见…… “不用。这离人伤还奈何不了我,只要熬上两个时辰便可以了。若是换了风 之落雪,恐怕在下这一身武功,算是白费了。”姬清然淡淡地说道,语气还是一 样没有起伏。 苏小舞无趣地打了一个哈欠,和这男人说话真没意思,而且,她现在想睡觉。 她现在面前是有床,可惜她不敢睡。 “妖女,你为什么还不走?”姬清然微微皱眉,显然是对苏小舞的目光大为 不满。他一向自尊心颇高,如今的状况,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狼狈到了什么 程度,自然觉得苏小舞在这里就是想看他的难堪。 苏小舞一副痞痞的样子,嘿嘿笑道:“我也要能出得去啊。这房门被锁上了, 窗外是一片池水,我怎么走?”其实也是可以走的,她可是会“凌波微步”的, 不过还是觉得就这么走了非常不爽。他这么一口一个妖女地叫着,隔壁那个罪魁 祸首还优哉游哉地看戏听曲,她怎么想怎么郁闷。 姬清然闭上双眼,打算眼不见为净。 可是苏小舞却不肯放过他,头一摇,好奇地问道:“喂,臭道士,你是不是 早就认识我?或者早就注意苏小舞这个人了啊?”她总觉得很怪,不会因为她一 个眼神或者表情,就那么肯定地叫她妖女吧?而且语气还那么斩钉截铁。 姬清然仍然面无表情,直到苏小舞以为他不可能理她的时候,才淡淡地飘过 来一句:“去年五月初六,夜降灾星。有星孛于北斗,自西南方向滑落而下,直 至峨眉山方向隐去。” 苏小舞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那个红色瓷瓶,听着姬清然平淡如水的声音, 一时还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何意思。刚想出声取笑他,笑容便僵在脸上。 五月初六?半夜?不就是她来到古代的那天吗?灾星?星孛?不就是指彗星? 要死了,还弄个夜降峨眉山。倒啊,怪不得这臭道士这么肯定地说她是妖女。古 代人对观星的重视性不言而喻,只要姬清然第二天一打听,便知道峨眉派来了一 个苏小舞,而且还来历不明。只要再细微点儿,便能知道,她确实是凭空出现在 峨眉派大堂的。 苏小舞想到这里,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其实,她一直以来就在回避别人问她 来历的问题。她不像皇甫非墨那家伙,有完美的身世做掩护。她可是凭空出现的, 峨眉派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这也是她后来不愿意待在峨眉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