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黑风高,在郊区有几辆大型的货柜车开始集结,在一处空地停车,司机们小心地 下了车,打开货柜,再拿出手电筒,在黑暗中照探。黑暗里有许多人影,鬼鬼祟祟地在 物色货物。 货柜内的物品五花八门,从家电用品到枪械兵器,甚至还有高价的珠宝。这里每个 月聚集一次,各地的偷儿来此贩卖赃物,是货色最齐全的黑市。 会来这里集会的,还有许多赃物摆掮客。他们来这里交换情报,或是寻找委托人, 帮忙贩卖一些不能公开展示的高价品。 贺兰拿下黑色的安全帽,随手放置在重型机车上,环顾四周半晌,才慢慢走入逐渐 热闹起来的市集中。她对这样的集会很熟悉,从几年前开始,这里就是她赚取金钱的管 道。 虽然是不合法,但是能够得到的金钱很可观,况且她只是做赃物中介,并没有杀人 放火,她在良心上没有什么罪恶感。 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帐棚里,几个男人在玩牌,参与这场赌博的人,每一个都是以出 老千为生的赌徒,诈术最高明的人,才能赢得牌局。 “顺子。”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人喜孜孜地克牌,其它两个人咒骂几声,丢下手中 的扑克牌就往外走去。男人准备收起桌上的钞票,此时却又有人丢下另一副牌。 “对不起,同花顺,这些钱是我的。”老柯带着笑容说道。 “他妈的,拿钱买药吃去吧!”输不起的男人愤恨地松手,只恨技不如人,就连诈 赌都输人。 他准备拔出刀子,想给老柯一点教训。可是手才刚摸到腰上,颈背就突然感到一阵 冰冷刺痛,他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赌输了还想动刀,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不想要命了?”阴冷的女子声音传来,帐 棚里原本观战的人,看见贺兰出现时,全都夺门逃命去了。 “没、没有……”男人吞吞吐吐地说道,身体不停发抖。 “黑猫,你要是杀了他,以后还有谁敢找我打牌?”老柯一边数着钞票一边说道。 “杀了他或许对他还算仁慈些,他要是再来找你打牌,这家伙肯定会穷到卖老婆、 当裤子。”贺兰淡淡地说道,轻抖长剑几下,男的裤子就变成几块破布。“滚!”她简 洁地说。 男人不停发抖,虽然光着屁股,却不敢多逗留一秒钟,连滚带爬地逃出帐棚。 市集里响起一阵鼓噪声,嘲笑着那人的狼狈。 “一个大闺女居然拿剑剥男人的裤子,这成什么体统?”老柯感叹着,对着贺兰摇 摇头。 她环顾帐棚,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黑色的眸子里有几分怒气。“你为什么把黑猫卡 给了“太伟集团”的人,甚至还泄漏了我的住处?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她直接切入主 题,不浪费任何时间。 老柯耸耸肩膀,脸上没有任何惭愧的表情。“商先生是个好人,一个很厉害的好 人。” 贺兰冷笑一声。“我们这种人一向跟好人处不来。” “黑猫,别这么快就做结论,多跟他相处些日子,你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不少。”老 柯微笑着,拿起扑克牌做练习,洗牌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开玩笑,那个绣花枕头能够教我什么?看他那温存的样子,说不定到现在还要每 晚找奶喝呢!”一提到商栉风,她就有些心浮气躁。 “坏人奸诈狡猾是理所当然的,而厉害的好人,则比坏人奸诈上好几倍。你要小心 点,不要先着了商先生的道。”老柯愉快地说着,好意地教导着这个年轻的后生晚辈。 “我怎么可能会着了他的道?那个绣花枕头前几天淋了雨,现在大概病得躺在某间 医院里哭爹喊娘。”贺兰讽刺地弯起嘴角,美丽的面容上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么,你是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老柯好整以暇地问完,便朝着贺兰的 身后点点头。“欢迎光临啊,商先生。”他打着招呼。 她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回头,只看见高大的身影占去了帐棚的入口处,因为背着光, 更显出他的体魄挺拔过人。她的身子窜过一阵颤抖,红唇因为震惊而半开,只能呆呆地 看着他。 商栉风优雅地走入帐棚,对老柯回以微笑。“晚安。”然后视线转而落在贺兰身上, 他故意装出吃惊的表情,黑眸里映照着灯光,却有深深的笑意。“啊!黑猫,真是巧遇,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上苍的有意安排?” “靠!你这家伙跟踪我?”贺兰气愤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伸手往腰间长剑握去的 手甚至有些颤抖。 那天的倾盆大雨后就不见他的踪影,她还以为他还有点脑子,知道要打道回府,怎 么想得到他竟然不死心,还躲在一旁观测着她的行踪,甚至一路跟踪她到赃物市集来? 更让她气愤的,是她竟然那么疏忽,没有发现他尾随在后!她大概是被他紊乱了心 思,忘了要注意四周,不然怎么会被这个看似软脚虾的男人跟踪? 商栉风一脸的无辜。“你有证据吗?我只是刚好找到这里,顺道来找老柯。” “该死,不要装疯卖傻,本姑娘警告过你有多远滚多远的!”她用力咬着唇,只差 没有大声喊叫,平时的冷静早就烟消云散。 她挥剑指向他,几乎想要砍向他,但是他仍旧笑容可鞠,她手中的西洋剑拟凝在半 空,惊险地停在他的胸膛前方几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那张笑脸俊美到极 点。 他朝着她摇摇食指,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我说过的,女人不该说脏话,那会 损及你的美丽。”他毫不畏惧地以指尖捏住锐利的刀锋,稍稍移开了些。“还有,我很 喜欢这件衣服,请别又戳破它了。” “是啊,黑猫,难得你跟商先生又在这里巧遇,这可是难得的缘分,你就答应他的 要求吧!商先生可是诚心诚意的。”老阿在一旁敲边鼓,努力替商栉风说话。 “你是收了他多少好处,非要我替这个死缠烂打的绣花枕头找什么烂芯片?” 贺兰瞪大了眼睛,美丽的脸庞上是蒸腾的怒火。她是很尊敬老柯,但就算是老柯说 破嘴,她也不想跟商栉风扯上关系。 她信任自己的直觉,而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跟商栉风有了牵扯,恐怕就不容易轻 易脱身。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只想远远避开这个笑容满面的男人。 老柯无奈地双手一摊。“黑猫,我在这行里混了几十年了,你虽然脾气坏了些,但 是仍旧是个少见的好女孩,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女儿看的。”他抬头看着商栉风,脸上 的表情写满了无可奈何。“但是,商先生帮过我几次,算是我的恩人,你就当是帮我还 人情也好,帮帮他吧!” “他是你的恩人?你说谎也不会先打草稿吗?这个绣花枕头大概还需要别人保护才 活得下去,而你老奸巨滑,怎么可能受过他的恩情?”贺兰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不耐。 商栉风挑起眉头。“你伤到我的心了。”他淡淡地说道,跟老柯交换一个意味深长 的眼神。 她瞪了他一眼,继续对者柯发飙。“总之,我不会接他的生意,你如果想还人情, 就自己陪他去找。” “我已经很久不涉足赃物交易了,再说黑猫现在的名声,可比我响亮太多了。唉!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的生意手腕生疏喽,还是乖乖在牌桌上骗钱就好了。”老柯叹了一 口气,开始感叹起来。 贺兰咬咬唇,收回随身的西洋剑,虽然很想就地给商栉风几分颜色瞧瞧,但是善良 的本性让她迟疑半晌。 帐棚的门口,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叫唤。“黑猫,有客人上门 了,有人指名要你中介卖货,他在交易的货柜里等你。”看帐棚内气氛紧张,传话的人 有些紧张,说完话就尽快逃开。 她点点头,之后斜睨了商栉风一眼。 “本姑娘现在有工作上门,懒得跟你计较。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给我滚远一点,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会用这把剑,削掉你的命根子,让你绝子绝孙。”她撂下狠话, 傲然地转身离开,黑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衣衫,让她看来就像是一头高傲的黑猫。 听到贺兰说出的威胁,老柯暗暗吹了声口哨,偏头看向商栉风。 “商先生,这丫头脾气不好,嘴上也不饶人呢!您应付得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另外 帮你介绍其它的赃物掮客,虽然手段没有黑猫灵活,但是应该还是能够达到你的要求。” 他仍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一双黑眸里却有着跳跃的火焰。“不用麻烦了,她最后 还是会点头答应我的请求的。”他淡淡地说道,嘴角弯成一个谜般的微笑。 “我喜欢猫,尤其最喜欢任性的野猫。” ※※※ 表面上看来,这辆庞大的货柜车毫不起眼,但是从车侧的小门走入,就能够发现内 部别有洞天。 货柜内部宽敞却略显阴暗,设置了豪华的桌椅,雕花的木板间隔出较为隐密的空间, 俨然是一个活动式的酒吧,这里是赃物市集里的交易场所,不少抱有高价赃物的卖方, 都是在这里跟赃物掮客们达成协议。 贺兰走进了货柜内,往专属于她的隔间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中,隔间里坐着一个神 情不安的秃头男人,旁边还围绕着几个凶恶的保镖。 “有什么好货吗?”她轻松且旁若无人地坐入柔软的沙发。 秃头男人差点跳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表情。“你就是黑猫?”他怀疑地问,战战兢 兢地抱紧怀里的皮箱。 贺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以指尖丢出一张黑猫卡。黑色的薄卡落在桌上,上面 的黑色猫儿栩栩如生。她早就习惯客户们怀疑的眼光与语气,所以才会制作了代表她身 分的黑猫卡。 “收费标准你应该很清楚,找到买主后,我抽取交易额的百分之十,而要是货品或 是买主具有高度危险性,我会按照情况提高佣金。现在,告诉我你手上有些什么货?” 她倚靠在椅背上,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紧张兮兮的客户她是看多了,但是很少看到这么 神经质的,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男人小心地端详了半晌,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谨慎地往前靠。“这箱子里全是珠宝, 你在黑市里有管道,应该能够很快帮我找到买主。”他悄悄打开皮箱,众多的珠宝在昏 暗的灯光下,仍旧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贺兰拿起一条钻石手炼,仔细察看。虽然光线不足,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些珠宝价格 不菲,都是惊人的高级珠宝。“两个礼拜前,国际珠宝大展里有大量的珠宝失窃,调查 出来是一个珠宝展的高级主管监守自盗。”她抬起头来,看见秃头男子不自在的表情, 脸色惨白如死灰。“这东西可是烫手山芋,不好脱手。事情闹得太大,有许多人会留意 着珠宝的流向,不太容易找到买主。”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佣金,但是东西一定要快点脱手。”秃头男人焦急地说道,他 偷了这些珠宝,虽然没有被警方逮到,但是事情闹开了,他急着把珠宝换成现金,好逃 出国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一旁,众人徒然惊觉黑影笼罩,却没有人发现他是 怎么来到的。这么高大的身躯,行走时竟然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贺兰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钻石手炼就已经被拿走。她仰起头来,正好诧异地望进 商栉风带笑的黑眸里。 “黑猫,我们又见面了。”他微笑着点头,欣赏着她气愤到发红的脸庞,笑意逐渐 加深。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仅不理会她的 威胁警告,还敢出现在她的工作场所里! 这个绣花枕头难道没有脑袋,不知道赃物市场有多么危险?会来这里交易的大部分 都是亡命之徒,要是惹到什么人,他大概会被活活打死。他究竟是太过愚蠢,还是有着 令人钦佩的勇气? “啊,你很高兴见到我吗?”他故意曲解她的反应。 “黑猫,这个人是谁?”秃头男人紧张地问,担心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商栉风。 “我是猫儿的伙伴。”他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摆上最温和友善的笑容,还状似亲 昵地点点她烫红的脸颊,之后举高手上的钻石手炼,瞇起黑眸端详。“特质的精选钻石, 每一颗都是经过挑选,以同一个角度切割,这条手炼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珍宝。要是放 出风声,大概会有不少珠宝收藏家会开出天价来收购。”他缓缓地说道,神情与口吻都 十分专业。 秃头男人还以为,商栉风真的是贺兰的伙伴,只当他也是赃物掮客。看见对方识货, 秃头男人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些珠宝都是上好的精品,是霍普公司设计的。” 商栉风挑起眉头,拿起皮箱里的珠宝察看着。“的确是霍普公司的珠宝,每一个扣 环上都有黄金图腾的标示。”他低头对着秃头男人微笑。“前阵子在国际珠宝展时,霍 普公司所展示的高级珠宝不翼而飞,原来是在你的手上。算是命中注定吧,在这里被我 遇上了,霍普是“太伟集团”的子公司,现在就物归原主,由我带回去交差喽!”他好 整以暇地说道,接着以优雅的动作将皮箱关上。 秃头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不能了解商栉风在说些什么。“黑猫,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物归原主?他不是你的伙伴吗?”愈说到后头,他心里也逐渐清楚了,光亮的秃头 上迅速冒出大量的冷汗。 贺兰的脸色是苍白的,她瞪着商栉风摇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所做的事情。 她的身体在颤抖,已经不晓得是因为气愤还是紧张,她笔直地看进他仍旧带着笑意 的眼里,确定这个男人疯了。 “他是“太伟集团”的人!”秃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地大声喊道,扑上前想 抢回皮箱,却被商栉风轻易闪过。“快!快把皮箱给我抢回来!”他狂喊着。 商栉风仍旧微笑着,另一手拉起贺兰,迅速闪过扑上前来的凶恶保镖们,不由分说 地便将她拖往货柜车外。 “猫儿,不要摇头,我这是迫不得已的,这些珠宝真的是我老板的东西,那条钻石 手炼还是他独生女的生日礼物,而作属下的我怎么能够视若无睹,看着老板的东西流入 黑市?”他低头闪过一个飞来的木椅。 保镖们在雇主的呼喊声中,开始追逐商栉风与贺兰,货柜内乱成一团,有人为了想 分一杯羹,也加入追逐的行列。 “该死的,住手!你会毁掉本姑娘的信誉。”她想要挣脱,但是用尽力却挣不开他 的手。这个绣花枕头的力气,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大,她只能被拉着逃离现场。 “你们这行不是流行黑吃黑吗?我是为了你,努力在学习适应这个行业啊!” 他万分诚恳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罪恶感。 热闹的市集上,原本讨价还价的人们,也被喧闹的声音吸引,扮扮回过头来,目瞪 口呆地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拖着黑猫没命地逃跑。下一秒,巨大的枪声响起,追赶的人失 去耐心,已经亮出家伙。 子弹落在他们前方几公尺的土地上,撞击出烟尘与碎石子。 “真是粗鲁啊,他们都这么不爱护淑女的吗?”商栉风回头微笑着,恰好看进她气 得发红的双眼里。 “把货品留下,我去跟那个人解释。”她不抱任何希望地说道,猛地腰间一紧,竟 被商栉风轻易地抱起,放置在重型机车上,而他不到几秒钟就发动了机车,赏了在后头 追赶的众人一脸黑烟。 他的高大身躯,此刻紧紧地靠着她。贺兰习惯性地伸出手,接掌了机车的驾驭,她 咬紧了牙根,发誓要是躲得过这一次,绝对要把他削成一片片,让他再也不能来烦她! “猫儿,别白费工夫了,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他们不会听你解释,只会认为你跟我 是一伙的。”他俐落地跨上重型机车,双手握住她紧握把手的纤细手掌,强迫她催紧油 门,机车在喊叫声中,迅速地离开现场。 “我要杀了你!”她大声地吼道,却没有办法反抗。 其实在赃物市场中,这类黑吃黑的事情经常发生,只要抢夺的那一方躲得过,代表 功夫了得,客户也无法追究,毕竟那些货品都是赃物,也不能上警察局去报案;然而见 者有分,在一旁的人当然可以受雇于客户,帮忙抢回货品,理所当然地分取佣金。 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黑吃黑,那等于是在鲨鱼堆里丢 下肥肉。 听了她的话,商栉风并不以为忤,甚至还低下头来,男性的肌肤磨弄着她细致的脸 庞,在耳鬓厮磨间低语。 “只要能够躲得过身后那群锲而不舍的仁兄,回去后我任凭你处置。”他温和的嗓 音里带着笑意,还有更深的亲昵。 在他们后方,有着几辆机车不死心地追逐着,子弹不停从后方来袭,每每被他们惊 险地躲过。 “看来不先解决他们是不行了。”商栉风喃喃自语,语气里有几分惋惜,以唇轻触 一下她的长发,之后放开油门,刻意让车速慢下来。 贺兰被他的举动弄得既紧张又不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与一个男人这 么接近,他的胸膛抵住她的背,之间没有任何空隙,让她明确地知道他身上肌肉的每时 起伏。 “你不要命了?”发觉车速慢下来时她陡然回头,红唇却不意擦到他的唇,令她有 瞬间的愕然,看入他眼里的火苗,只觉得像是要被灼伤。 他们是紧紧相抵的,贺兰能够察觉他的生理变化,坚挺的欲望从背后抵住她,随着 机车的震动,或轻或重地撞向她。 她的脸变得烫红,双手几乎要握不住把手,不敢相信在被人追杀的此刻,他竟然还 有心思想到其它?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谬,也太过亲密,她是江湖儿女,习惯不拘小节, 甚至有几分的男性豪气,从不曾像此刻一样,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猫儿,我的命是你的。”商栉风挑逗地低语,伸出舌轻舔一下她的耳,满意地看 见她的颤抖。 后方又传来惊天动地的枪响,还有尖锐的呼啸声,机车们一前一后地在黑暗的道路 上追逐,因为光线不明,后方的追兵们很难瞄准。 “这些人还真有耐性。”他轻松地说着,继续放慢车速,直到两方的车辆十分的接 近。“猫儿,车子交给我控制,你转过身来。”他温和的声音像是诱哄,吹在她的耳畔, 一字一句都带着灼热。 追逐的保镖们以及想分一杯羹的闲杂人等,看见贺兰车速变慢,还以为机车出了什 么问题,脸上忍不住露出喜色,有人收起枪枝,纷纷换上适合近距离战斗的刀剑,准备 抢回那箱珠宝。 她因为他的话而瞪大眼睛。“变态!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他一脸的无辜,眼里有着火苗,也有着笑意。“猫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 要你用西洋剑,解决掉这些不死心的朋友们。”他若有所指地轻笑几声。 贺兰的脸红了红,知道他所想的不是这么单纯的主意,但是在重兵追捕下,她根本 别无选择。她松开把手,俐落的身手在狭窄的机车座垫,也是难以轻松地转身,更何况 车速还这么快,要是一不小心,她就可能摔断颈子。 空间很狭隘,她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躯转身的。转过身后,这样的姿势更加亲密了, 她必须跨开腿,才能够平衡住身子。抽出腰间的西洋剑,她咬紧牙关,把怒气与心中的 不安发泄在追兵身上。 黑暗中银光一闪,锐利的刀锋划过一个保镖的手臂,那人哀嚎一声,握不住把手, 车子摇晃的时候又撞上一旁的同伴,两辆机车连人带车地凉到路旁去,纷纷倒在路上呻 吟着。 “你这样会掉下去的,用腿环住我的腰。”商栉风就事论事地建议道。虽然他努力 维持正常的语气,但是仔细地听,还是可以听见他嗓音里的期待。 贺兰没有办法拒绝,若要继续对付那些追兵,就只能照着他的话做,虽然他存心不 良,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种姿势,将身体倚靠在他的身上,她才能不用担 心平衡的问题,专心地应付那些人。 她一咬牙,修长的腿跨上他坚实的男性大腿,将身体往上提了些许,一手扶住他的 肩膀,而持着西洋剑的那手奋力地往最接近的骑士砍去。他们的身体面对面紧贴着,最 敏感隐密的一处互相抵靠,她等于是坐在他的亢奋上,随着机车的晃动,带来最亲密的 磨弄。 他的坚挺像是要嵌进她的柔软中,隔着紧身的衣衫撞击她的花核。 “啊!我喜欢这个姿势。”他感叹地说道,气息吹拂在她胸前的丰盈上。“猫儿, 用腿夹紧我。”他别有用心地笑着。 在紧身衣的包里下,她的丰盈十分诱人,他几乎要忍受不住诱惑,低头吻上她的浑 圆,期待她的蓓蕾在他的吻下绽放。此时,后方一个保镖拿起手中的武器丢掷,撞得他 们的机车猛烈晃动,她的身躯震了一震,为商栉风带来目眩神迷的美景,令他暗暗喘了 一口气。 听见他的低语,贺兰惊慌地手一软,手中锋利的西洋剑扫到最后一个追兵的脸上, 倒霉的男人脸上破了相,哀嚎着松开把手,在道路上摔得头破血流。 在解决完那些追兵后,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吹 在她的胸前。这个家伙甚至没有专心在路况上,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直盯着她的胸部瞧, 她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让身子往下坐下,想要避开他那双眼睛的窥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身子最柔软的一处,撞击上他坚挺的欲望,两人 都在一瞬间发出呻吟。 “猫儿,你这样算不算是“骑虎难下”?”他靠在她耳边唤道,说出令人面红耳赤 的双关语。 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平日那么温和,灼热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喘息时胸膛压迫着她胸 前的丰盈,感受到她因为动情而挺立的蓓蕾。 “停车!”她咬着牙说道,只想快点结束眼前荒谬的亲密。 她是怎么了?只是跟这个绣花枕头靠近一点,她就浑身不对劲!身体又冷又热,像 是在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不由自主地发抖。她只想快些离开他的身边,或许等到两 个人不再那么亲近时,她的脑子就能够冷静地运作。 他耸耸肩。“淑女的命令就是我的愿望。”他有礼地说道,按下煞车,但是车子却 仍旧维持着同样的速度往前冲去。他试了几次,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猫儿。看来不能如你所愿了,刚刚的撞击大概是撞坏了煞车系统。”商栉风悠闲 地说,没有任何的紧张感,依旧以肌肤摩擦着她的长发与粉颊。 “什么?”她尖叫出声,冷静已经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瘟神,一遇上他就铁定没好事。刚刚才解决那些追兵,眼下 煞车又坏了,等一下的路段可是惊人的大斜坡耶,难道她这个名声响亮的黑猫就要被这 个绣花枕头拉去当陪葬了吗? “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下车。”他口气不变,态度十分轻松自在。 贺兰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握住,他竟在高速行驶中松开 把手,以双手环抱她的身子。之后双腿跨过机车,在最短的时间抱紧她,往道路两旁的 柔软草地扑去。 机车在失去驾驶人的状况下,歪歪斜斜地继续往前冲去,高速地冲下大斜坡,之后 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高龄的重型机车宣告寿终正寝了。 而他们则是紧紧地拥抱着,因为冲击力而在草地上滚动。在翻滚的过程中,商栉风 始终紧紧抱着贺兰,将她保护在胸膛中,以自己身躯作为她的屏障,不让她受到任何的 伤害。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