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风舞轻轻用头,企图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搞清楚方才所经历的。 他们刚刚喝了酒,也拜过天地神只,仪式简单得教人无法相信这一切,但是, 最重要的是——这男人娶了她? 随风舞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没预期自己会对上那双黑眸,她讶异一愣,脸颊顿 时浮现两朵红云。 “你……你还没睡。” 他不语地盯着她良久,突然道:“想知道我为什么娶你是吗?” 羞红的脸蛋微露惊讶,她轻轻点头。 “除了妻子之外,我不会碰其他女人。” “话虽如此。可难道你不介意你的妻子是……是……”咬着下唇,她黯然地别 开目光。半晌又轻声道:“那晚是舞儿自愿的,舞儿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对你负责。” “但是,你并非真心想娶舞儿。”他的话真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水犹寒突 然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眸光相对。 “我说过上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去爱任何人了,如果你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丝一 毫的情意,奉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早点睡吧!” 冷冷撂下一句,水犹寒结束谈话地翻过身。 瞪着他宽阔的背,随风舞双眼霎时蒙上薄薄的一层泪光。 “早点睡?”再怎么说,令晚可是他俩的新婚之夜耶!想到他坚决的语气,泪 水是愈滚愈快,最后随风舞索性抓起他的衣角,暗自饮泣起来。 更锣声惊醒了水犹寒一道温热的鼻息轻拂他颈间,令他侧脸低首。 是他那已变回幼狐的妻子,正寻求温暖的紧挨着他,原穿在身上的衣物则覆盖 在它毛茸茸的身上。 水犹寒抿紧的唇自嘲的轻扯,没想到誓言不再娶妻的他,竟会娶只幼狐为妻? 水犹寒探手替自己拉上棉被,也让幼狐安稳的睡在它平时惯睡的地方。 只见它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熟悉地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而水犹寒则在准备再 度入睡之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濡湿了一大片? 晨曦穿透窗扇,隐隐照亮幽暗的房间。 早已醒来的随风舞,犹豫不决却又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她不停的告诉 自己早该离开的,但是她从不曾这么近距离看他。他的睫毛又浓又长,还有眉上那 道十字疤,根本无损他好看的脸庞,不过要是他醒来后发现她直往他的脸孔瞧,可 能会觉得“尊容受损”而发怒呵!可这张俊容任谁瞧了也不会相信竟是位近百的老 者所拥有的,而且,她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的头发比这头乌发更为浓密动人!哦, 不行,要是让他看见她将他的发绕在指间把玩的话…… 天啊!她竟着了魔似的想碰触他,如果她现在偷偷吻他一下,他理应不会知道 的。 “随风舞,妻子对丈夫亲热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何需为此感到心虚,再说,这 是他那晚欠你的。”她自言自语道。 于是她下定决心。轻轻碰他一下就好,然后她会马上从他身上离开。 她贴近他的脸庞,忽见他睁开双眼,怔仲的刹那,她僵硬得忘了抽身。喔,不 会吧?老天不该这么不公平的,她不过想从他身上吸取那么一丝丝“精气”罢了! 眨动长长的睫毛,她的舌仿佛被猫叼走般,许久吐不出半句话来。 “你醒来很久了吗?”最后她吐出这么一句。 “够久了。”他戏谑的扬起一眉。 “那么……”那么他是全听见了!随风舞瞬间躁红了脸。 “除了我的真心之外,身为丈夫应尽的‘义务’,我都会做到。” 眼见他抬起手臂,有那么一刹那,随风舞以为他就要推开她,但是出乎意料的 是,他竟将她的脸按向他的。 “当然,这并不只是一个吻而已,尤其当我妻子是身无寸缕的跨坐在我身上时, 那绝非仅仅是如此而已。” 他的出发点本是作弄而已,然而久不近女色的水犹寒,早忘记女人的唇瓣有多 么地吸引人,浅尝的吻因本能的索求在不知不觉中转为深入。 “张开。”他在她唇畔低语着。还在猛眨着眼的随风舞,不知所措地直瞪着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吻她?那晚他并没有这样做啊!搁在他手臂上的纤手,不由自 主地收紧,她想起那晚的他既凶又猛! “闭上眼睛,”扬起的手为她掩上双眸,“张开你的唇——”他轻啮着她柔软 的下唇,低沉的嗓音因逐渐,高涨的情欲而沙哑。 “呃……”随风舞张口想告诉这个弄得她全身发热的男人这举止并不合宜,岂 知却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初尝舌与舌缱绻缠绵的奇妙感受,她紧张得一双纤手紧紧的死扣着他钢铁般的 手臂,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为此她急促地喘着气。直到她头昏脑胀的发现自己光是这样还不够,她还需要 更多! 在随风舞尚未发出抗议声前,水犹寒已冷不防的推开她,这令她有些错愕。 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屋内,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交会,眸底皆因为激情 而透着奇异的光彩,但是她的一双纤手却已在他的腰际间摸索起来。 “记得你我的新婚之夜吗?”在水犹寒讶异的目光了随风舞毫不迟疑的抽出他 腰带甩至一旁,“你欠我的——相公。” “你变身的时间缩短了,我的娘子?”望着此刻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荡妇模样 的妻子,水犹寒只得强忍住嘴角的笑,他想不出有哪个荡妇会如她这般纯真!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相公,你的问题并不恰当。”这男人睡觉都穿这么多 衣服吗?掀开他的外衣,随风舞轻蹙起柳眉。 “以前你虽然能控制变身:但是并不能让它提前,而你这次的变身距离上次却 只有三个多时辰之久,为什么?” 这就是她急与他肌肤相亲的原因,“当你的娘子正非常卖力的企图勾引你时, 你实在不应该拿毫不相关的事来困扰她,而应该热情回应才是。” 鼻前一痒,随风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间一阵翻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已被压在水犹寒身下,她的下巴让人轻柔的抬起。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的娘子有阴谋?” 这句话可真伤人,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呀! 不过,她是不会轻易打退堂鼓的,因为她现在可是极其努力的在扮演荡妇的角 色。 随风舞舔了舔唇瓣,见他不自觉的为她的小动作所吸引,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难道相公不喜欢舞儿的身子?” 这是天大的笑话,“相信我,没有任何人能抗拒得了你。”当然,他也不会给 “任何人”机会的,目光扫过身下曼妙的身躯,水犹寒在心里加上这么一句。 “舞儿却只显为夫君展露。”她定定凝视着他,唇角含笑,然后她探手压下他 的脸。“我不会要求你给我爱,但是我希望你能像对待妻子般对待我。”她明白他 不屈再爱人是因为害怕再次承受失去至爱的痛苦,而她又怎忍心让他再次经历那种 痛彻心扉的折磨?不,他不爱她没关系,只要她爱着他就够了,即使永无破除诅咒 的一夭,能这样伴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绿眸霎时转为温柔,她动容地在他耳际低喃。 “所以相公毋需小心翼翼,相公不会将试图引诱你的娘子推开吧?” 她赤裸裸的表白猛然地冲击了水犹寒,但是他心湖激起的涟漪尚未来得及漾开, 已经被他抚平了。 “我只担心待会儿压在我身下的会是只幼狐!”可在他胸膛游走的柔荑轻易地 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舞儿会尽量试着不让这种情形发生的。”她温热的舌尖不经意的舔过他的唇, 唇角荡漾出狡黠的笑意。 猛然倒抽了口气,水犹寒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是‘试着’,你得保证那种情 形不会发生。” 轻咬她的唇,他以吻封住她浅笑的唇,腿上一个横越的动作,轻易地制止了那 双不断撩弄他的玉腿。 衣物不知何时已被抛落地面。 他轻咬她敏感的耳骨,见她在他一波波的攻势下,纤细的身子已受不住频频轻 颤,他不禁低笑出声。 “瞧你抖得像秋冬的落叶。” 美眸半睁的随风舞弯起唇角,曲起的膝盖不偏不倚地置于水犹寒双腿间,令他 蓦的僵硬了身躯,下一秒又忍不住地闭眼呻吟起来。 “你……”望进她充满挑逗的眼里,他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你会后悔的。” “是吗?”她妩媚且挑逗的露出编贝笑道,双手代替原本弯起来的腿,探进他 股间……俊脸乍变——她笑得更妩媚了。 “你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相公。”玉齿轻啮他坚毅的下颚,纤手轻轻一握,掌 间骤然变化,教她再度笑了开来。 喔!她的诅咒一定是出了差错,这女人该是条九尾狐狸精。 “可你显然还没准备好,我的小娘子。”低吼一声,他铁般的手臂已制止她不 安份的手,并将之高拉过她的头顶,强壮威猛的躯体则挤进她光滑细腻的双腿间, 紧挨着她的敏感部位,挑逗地轻轻来回摩擦着…… 他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瞧她在他的挑弄下禁不住地闭起美眸,粉红的舌尖不 停地来回舔舐自己干燥的唇瓣,呼吸蓦然转为短而急促,深沉放浪的呻吟从她半启 的朱唇里不断逸出—— 猛然窜过他身体的快感压过心头那股征服感。 当攻掠的舌准备进占她半启的樱唇之际,水犹寒望进随风舞一对因激情而透明 发亮的美眸。 怔愣中,他看见她的嘴角突然绽露笑意,在水犹寒尚未搞清楚那笑容代表的意 思前,她已对着他轻启朱唇。 “现在,我准备好了。”毫无预警的,她以一个挺身动作来证明。 一脸震惊的水犹寒不可置信的瞪着正以灼热目光注视着他的女人。 “你打算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吗?我可不赞同。”她轻笑。 “你……”水犹寒低哑地想说些什么,却在她的勾魂魅笑之下,蓦然低吼出声。 她迎上水犹寒的唇。“显然这次我是赢家。” 急促吸口气,水犹寒愕然眨着眼,暂且压下被她激起的欲望,他露出性感的笑 容,带点调侃。 “相信我,在这方面我是绝不会吝啬给予的,” 接下来已容不下任何言语了,两人紧紧纠缠着。寒冷的空气杜绝于纱帐之外, 帐内的两人就像两团火般,互相燃烧着对方,汲取着彼此的生息…… 夕阳西沉,连续赶了一天的路,马上的男人已有丝倦容。 推了推斗笠,水犹寒望了晦暗的天色一眼,再瞧了瞧四周,隐约入耳的水流声 令他策马再行数步,他在接近溪水的一处勒马停住。 “寒哥哥,咱们今晚要在此扎营吗?” 挨着水犹寒温暖的胸膛小憩一会儿的随风舞,揉了揉双眼,好奇的瞧起四周来。 “嗯。”水犹寒将她安置好后,翻身下马,将马牵向一旁。 没有了水犹寒的温暖依靠,随风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手臂环胸地看着他由 马背上取下弓箭以及暖袍。 “披上它。” 她伸手接住暖袍,微微一愣,她情不自禁地对着背对自己升起营火的水犹寒弯 起唇角。 她正想靠过去,但他突然转身的动作令她不由得收步,水犹寒见她还抱着那暖 袍,不禁蹙眉的走了过去。 “趁天色还未尽暗,我去打些野味回来。”为她系好暖袍的带子,他退开一步, 瞧着妻子无瑕的娇容。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我不会离开太远的。” 面对他迟疑的眼神,随风舞微笑地点了点头,水犹寒瞧了她一眼,这才弯身拾 弓而去。 “舞儿会小心的,寒哥哥,你也要小心点。” 走了数步的水犹寒犹不放心的驻足回首,随风舞再次用力点头且挥手表示要他 放心。 带着一股隐隐的不安,水犹寒消失于树丛后方。 挥之不去的不安感觉让水犹寒一逮获猎物便急匆匆的返回营地。 方踏迸营地,水犹寒马上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宁静。 “舞儿!” 回应他的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忧色瞬间浮上黑眸,水犹寒着急地于营地周 遭搜寻,拿下那只犹作垂死挣扎的野兔已教他甩至营火边,他直觉地走向不远处的 小溪。 水犹寒发现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溪畔旁有列小小的足印——是舞儿的。 推开一株株的绿丛,水犹寒依循着足迹往下走,不稍片刻,他远远的瞧见那套 熟悉的绿色衣裳—— 探身拾回那把掉落在溪流岩石间的木梳子,水犹寒在左侧的小径赫然惊见新的 足迹。 是男人的足印。 将木梳塞回怀里。水犹寒一手握刀,一手抓着妻子的衣物,转身欲回到拴马之 处。 不料在途中,他又在小径里发现了马儿的蹄迹,冷眸绽露出令人胆战的寒芒。 火龙寨,听这名称,山寨里的成员起码也有上百名吧? 现下,寨里的弟兄们全聚集于广场的营地,横坐于首座。一脸凶相的便是火龙 寨的当家头头儿。从他左边绕了这么一圈看过去……呵!成员还不到十名呢! 望着个个不怀好意的面孔,随风舞变身的幼狐害怕得只能紧紧的蜷缩着身子。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人这些人手中?她原本只是想趁水犹寒离开的时候,到 溪边略微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怎知一失手却掉落了木梳子,就在她发现木梳 被夹于岩石间时,她欣喜的倾身想捂回,偏不巧绿色光芒在这时闪现,然后她心惊 的听见背后似乎有脚步声接近。 当她再次醒来时,便已受困于这笼子里。 寒哥哥,你在哪里? 火龙寨寨主杨彪一声怒喝,吓得鬓发微白的中年汉子膝盖一阵抖动,咚地一声 跪了下来。 “寨主,老陶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寨主倘若不相信,曹士可以作证。” 只见汉子身旁的年轻人亦跟着慌张跪下,“是的,曹士亲眼目睹,绝无半句虚 言,寨主!” 杨彪横眉扫过两名手下,“该死!你们以为本王不会认为是你们串通好,连合 来诓本大王的?”说着,手中那块啃得精光的鸡骨头不偏不倚的打中其中一人的头。 “小的不敢,寨主。”曹士摸着头。 “那就证明给本王看。”双目一瞪,杨彪抓起整只烤鸡大口大口嚼着,含糊不 清地喝道:“一群饭桶!只会浪费本大王的时间。” 明白寨主已逐渐失去耐性,老陶和曹士再度持起长剑对着竹笼内的幼狐又刺又 戳的。 “畜生!还不快点现出原形。” 两人出手毫不留情,幼狐雪白的皮毛上又多出了几道血痕。 舔着新生的伤口,幼狐灵巧地躲开眼前的一剑,但是却无法避开背后刺来的一 刀。 她强忍着痛,犹作困兽之斗。 血腥味令老陶和曹士更是杀红了双眼。“畜生,看咱们怎么整治你!” 冷笑一声,曹士在老陶的指示下,速速的搬来一坛大水缸。 老陶露出一口黄牙,轻而易举的将幼狐拎出竹笼。 “再不现身,看老子怎么溺死你。” 冰冷的水猛然灌入随风舞的鼻腔,令她轻呛不已却不料为此却吞进更多的水。 血和着水,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为求生存,她在水中挣扎着想要冒出头吸取 更多的空气,但是紧掐着她颈项的手,让她无法如愿,地感觉冰冷的液体紧紧包围 着她,渐渐地,感觉慢慢地消失—— 寒哥哥!随风舞在心中绝望地呐喊,接着四肢一摊,昏厥过去。“畜生,敢装 死……” 瞪着不再挣扎、毫无动静的幼狐,老陶不由地和曹士对望一眼。 “老陶,它该不会死了吧!”曹士不相信地喃喃说道,伸出一指推了推幼狐冰 冷的身子。 一个念头同时闪进老陶和曹士的脑海里——寨主会砍了他们的。 了解到事情的严重,两人顿时血色尽失的转身看向杨彪。 “寨……寨主。” 火光在杨彪阴沉的脸孔上跳动着,只见他不疾不徐的以舌舔着每根油腻腻的手 指,在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之后,他开口了:“大伙儿散会吧!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什 么余兴节目的,至于跪在我面前的这两人嘛……” “寨主,小的真的在河边亲眼看见一名貌美的女子变成这畜生的。” “还狡辩,本大王还是他妈的佛祖降临呢!你们这两个混球,明早你们得为这 个谎言付出惨痛的代价。” 突然,呼呼两道掌风分别将老陶和曹土打向两旁,杨彪在广场中旋了个身站定, 圆睁双目地瞪了方才由老陶手中抓过来的幼狐一眼。 “你!”他指着一名离自己不远的手下。“在烤了这小家伙之前,先将它这身 雪白的皮毛给剥下来。”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 杨彪怒喝,可一把迎面直劈而来的大刀令他惊慌的连退数步。 只闻铿的一响,水缸应声而破,水花四溅,从天而降的大刀就这么直直地插在 地上。 还来不及用掉脸上的水花,两团“肉球”迎面袭来,杨彪一提气,凌厉的掌风 将“肉球”击飞摔落地面。 仔细一看,竟是两名负责守卫山寨的手下。 瞧了眼奄奄一息的下属,接着,一道黑影急速掠过眼前,杨彪一闪,纵身从座 位上抓来兵器——火龙槌。 整座营区顿时杀气腾腾,火龙寨的兄弟们个个拔剑以侍,所有人的目光皆紧锁 在一身黑色装束的敌人身上。 “来者何人?竟胆敢来本寨捣乱。” 杨彪只看到那人一头披散而下的黑发,以及身上随风飘扬的黑袍,当他蓦地望 进一对毫无温度的冰冷双眸之时,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 “它是你抓的?”水犹寒问。 不知为什么?杨彪竟为这平稳的一句话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待他欲开口之际, 他那两名急着想戴罪立功的手下已跳到水犹寒面前。 “大胆狂徒,火龙寨岂容得你在此撒野?” “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面对距离自己不到一个手臂长的长剑,水犹寒丝毫不为所动。 “笑话,我们火龙寨里的东西岂是你说拿就拿的。” “我来要回我的幼狐。” “小子,看来你是听不懂我兄弟说的话,从咱们兄弟俩发现这畜生的那一刻起, 它就是咱们火龙寨的了,想要回去,门都没有。”曹士跟着叫嚣,气焰不可一世。 水犹寒首次将目光放在眼前这两人身上,“那么,它身上的伤也是你们弄的? 就不知你们是用哪只手弄的?” “哼,这又有何差别?”老陶又将长剑逼近几分。 “单枪匹马的,你又能奈何得了咱们兄弟?”他逞能的看了杨彪一眼,“寨主, 就让我和曹士替你宰了这小子。” 老陶叫道,与曹士同时纵身扑了过去。 凶狠的招式毫不留情,直取水犹寒的胸口,水犹寒反手一提,凌空飞起之阮, 一道凌厉的刀气亦跟着疾射而出,顿时血花四溅。 当水犹寒再次踩回地面上时,两对淌着血的胳臂跟着落地,“确实是没有差别。” 他冷语。 丢下滚地哀嚎的两人,水犹寒横扫众人一眼,众人皆不由自主地退回了身子。 杨彪迎上水犹寒的视线,方才水犹寒闪电出手的一招令他对此人的评价大大地 改观,但他仍不认为有人能胜过自己手中的火龙锤。 “虽然我的两名手下落败了,但并不表示你就能赢过我。” “把它给我。”这是肯定句。 “我不认为一只死幼狐对你有何意义……”他顿时住了口,杨彪把幼狐抓到眼 前,刚刚他竟然感觉到了它的动静,而它微微抽动的后肢告诉了他,那并非错觉。 “原来这畜生还没死。”只见杨彪露出狰狞的笑容,脸上筋肉抽搐,接着他唤 来一名手下。 “用箭将这畜生钉在大树上,记得要一箭穿心,我要明早的第一道曙光射在它 身上。” “你不会这么做的!”水犹寒反手扣紧刀柄,双眼泛着深沉杀气。 杨彪轻蔑地嗤笑,“呵,除非你能胜过我手中这对火龙槌。” 不容水犹寒有所迟疑,杨彪那名拎着幼狐的手下已慌张地领命跑开。为了阻止 他,水犹寒势必得先解决挡在自己身前的杨彪,否则…… 说时迟、那时快,他手中的大刀对上杨彪的火龙槌,兵器相交,电光石火、惊 天动地,打斗声直入云霄。 火龙锤有百斤重,但杨彪力大无穷,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耍着火龙锤,相对的, 水犹寒的处境就危急多了,教人不禁为地捏了把冷汗。 喝声在火龙寨众唆罗口中此起彼落的响起,杨彪为此更是沾沾自喜起来,心想, 原来这人的能耐不过如此。 然而,杨彪岂知水犹寒不过是想探清他的门路而故意让他几招。 一了解对手的出招方式,水犹寒立刻反手制敌。大刀改守为攻,凌厉的招式将 对方逼得节节败退,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下。 从第四招开始就明显屈居下风的杨彪,在左手的火龙槌被震落之后,他变得有 些力不从心,但是他仍咬着牙,勉为其难的以单锤接下水犹寒紧迫逼人的第五招。 冷芒乍露,水犹寒以一招“狂扫千军”结束了这场缠斗。 手臂火辣辣的刺痛感几乎令杨彪站不住脚,他无法置信地看着火龙锤由自己头 顶飞掠而过。 整个营地顿时鸦雀无声,静得骇人。 “你最好将箭离弓!”水犹寒手中的大刀就抵在杨彪的颈项上,然而他的目光 却锁定于不远处拎着幼狐的那人身上,“否则,待会儿飞出去的会是你们寨主的脑 袋。” 那人迟疑的表情让水犹寒微眯起双眼,他一个动作,杨彪颈上的肌肤立刻出现 一道血痕来。 冷汗直冒,大气连喘都不敢喘一下的杨彪立刻刷白了脸,“快!”暴喝一声, 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杨彪不得不缩起喉咙,语气婉约道:“笨蛋!还不快将幼狐送 到大侠手里。” 杨彪一声怒喝,马上让那人迅速抛下弓箭,将幼狐送到水犹寒手中。 “大侠,既然你已取回你的幼狐,而我那两名该死的手下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大侠可以放过小的了吧?” 杨彪一对骇然圆瞠的牛眼始终不曾离开顶在自己颈项的那把大刀。 以指探了探小家伙的鼻息,水犹寒面无表情的将幼狐放进怀里,“据闻你们火 龙寨作恶多端,不仅打家劫舍,甚至杀人放火,附近一些小村庄屡遭波及。” “这……”在黑眸的逼视下,杨彪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渐渐地,黑眸中的杀 气令他不由得害怕起来,心头一惊,他准备放手一博—— 但杨彪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还来不及出手,水犹寒手中的大刀已贯穿他的咽 喉,只见杨彪张大着嘴还想说些什么似的,却已扑身倒地,一命呜呼了。 “一命抵数十条人命,值得。”水犹寒冷笑道。 水犹寒静静的将染血的大刀在杨彪身上慢慢拭净。 当他再次转身,大刀已教他负于身后。 “有谁想为他报仇的——尽管上来。” 火龙寨众唆罗闻言,纷纷惊恐地弃械而逃,更甭提报仇二字了。 眨眼间,整个火龙寨里除了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水犹寒之外,就只剩下惨遭断臂 而痛晕过去的老陶和曹士,以及杨彪的尸体了。 对于如此景况,水犹寒轻蔑地弯起了唇角,可他不能再多待,因为他现在有更 重要的事要做。 一记响亮长哨唤来了自己的坐骑,水犹寒跃上马背,迅速离开现场。 敏敏备注——此章有删节。 -------------- 扫描校排:敏敏 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