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列车离家乡越来越近了,秦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依稀记得上次离 开的时候,父亲大宴宾客,满心期待自己会有美好的未来。可是离未来的日子越 近了,那份失落越来越沉重。好怕回到那个夜晚,父亲喝得大醉,揽着自己喃喃 自语,“我的儿子终于出息了,考上大学了。”在那一刻自己心中,竟有一种说 不出的感动。经过自己数年的努力,终于考上大学了。也许自己的未来会是一个 美好的开始,以后的路会更加顺利。可是大学上完了,心中的希望却像肥皂泡般 破灭。自己此时此刻却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父母辛苦把自己养大,又把自己供 养到大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真实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办法,也许 人本来就是经历苦难的,倘若不经历苦难,人的一生就是不完整的。只好自己鼓 励自己了,加油!也许美好的前程就在你的不远的前方。 轻轻走下列车,再次回到熟悉的家乡,这里的每一份的土地,都是那样的亲 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领自己感动。前面的身影显得非常眼熟,“皓皓,回 来了。”秦皓微微一笑,“叔叔,你又下地干活。”他轻轻点头,“还是快回家 吧,你妈还在家里等这你呢?”秦皓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破旧的瓦房静静得等待,等待自己的归来。轻轻推开门,还是那样的熟悉, 四年了一切都没有变。母亲正在喂鸡,几只小鸡在身边,轻轻捉米。秦皓轻叫一 声,“妈,我回来了。”母亲慢慢抬起头,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嘴角流 露出淡淡的微笑。“皓皓,回来了。”说着慢慢起身,接过秦皓的背包,轻轻放 在自己肩上。说着,轻轻推开门,家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一台电视是家里唯一的 娱乐,静静摆在座柜上。光亮的大衣橱摆在角落里,两张床静静得呆在一角,叠 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似乎在告诉秦皓母亲的辛劳。“皓皓,先坐着,休息一下。” 秦皓坐在仅有的几只沙发上,母亲慢慢抚摸他的手,“皓皓,你瘦了,是不是在 外面吃不好啊。”秦皓轻轻推开母亲的手,“妈,我都这样大了,你就不用操心 了。”母亲略得生气得说,“你这样瘦,让我怎么放得下心,都这样大了,还不 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秦皓忙岔开话题“我爸呢?”母亲看看钟表,“在附近的 菜园里,打药呢。”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消逝,母亲絮叨得诉说着村里的故事,譬如村里谁家的 小孩结婚了,自己的某个同学结婚了,谁家的小孩发财了——一切就像已经逝去 的回忆,轻轻飘散。也许他们才是最真实的,轻轻敲击自己的心田。也许自己不 过是家乡的过客,那份永远难以融化的乡愁凝结,每个人的影子飘进自己的记忆。 可是在记忆的深处,却是空荡荡的,不曾留下半点痕迹。曾经熟悉的朋友,已经 渐渐长大。成熟的面孔,轻轻展现。也许他们即将成立自己的家庭,也许他们会 有可爱的孩子。自己依旧是单纯的脸庞,傻傻等待幸福的来临。有时好想回到从 前,永远洋溢着笑容的男孩,在山涧愉快得奔跑。年轻的小伙伴,不停得追逐打 闹,爽朗的笑声在山涧传播。 也许回来这些日子,真的能够碰见他们。好多年没见,不知道他们变了没有。 他们应该都长成大男人了,有能力供养一个家庭。而自己刚刚毕业,人生的第一 步还没有迈出去,就遭遇困难。也许他们也是通过困难一步步走出来的,自己也 要努力。为了父母不再为自己操心,好好加油! 母亲絮絮叨叨说完,轻轻走了出去。留下自己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电视,熙熙 攘攘的人群在城市来来往往,每天都会有凄美的故事重演。也许自己已经习惯那 份感动,家庭的那份淡淡温馨萦绕。不禁想起那段许久难以忘怀的广告,孔府家 酒,让人想家。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陪伴父母静静坐着,听父母絮叨过去的故 事。在这个时刻,名誉,地位——所有的一切并不重要。家才是最可贵的。 许多时候,人总会忙于拼搏,没有多少时间陪伴亲人。直到有一天,功成名 就,再次回到家乡,却发现自己最亲的人已经悄悄逝去。能留下的只有,自己面 对着空荡的别墅对酒独酌,无尽的寂寞充斥自己的内心。也许这就是每个人的宿 命,总是在容易得到的时候轻易失去。等到失去的时候,自己连珍惜的机会都没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