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才算真的好 子云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天上下了些零零星星的雨,老天 爷森冷着一张脸,俯视着熙熙攘攘的凡夫俗子们来来去去。 灵儿回去了,经过这几年的隔膜,积累了厚厚的一层,三个人都努力地想要去 捅破,结果却是越努力越尴尬,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时间上,看看经过时间的流 逝,这一层厚厚的隔膜能否一点一点地变薄,最后消退。可是,无情的时间可以可 以消磨最刻骨恨,最铭心的爱情,唯独隔膜,却像手上的老茧,只会越磨越厚,越 磨越结实。 所以,灵儿离开的时候,三个的心情如老天爷的脸,无论如何也无法阳光灿烂。 出院的第二天,成杰接到公司的任务,要出差新疆,要到年前才能回来。经过 一番交涉,终究还是未能推辞掉公司分派的任务,只好收拾了行李去了。 于是子云把本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给缩短了,提前了两天去上班,这样的天 气,留在家里不如呆在公司,至少那里人气要旺一些。 这么一冷清,也让子云想起来淑芬,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子云在心里盘算着 等下了班就给淑芬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的情况。不想,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淑 芬先来了电话。说是几经周折,去加拿大的签证终于办下来了,后天就出发,问子 云要不要去送她? 子云问她要不要叫上曾莉,淑芬说,因为忙着要收拾一些东西,让子云通知一 下曾莉。 和曾莉说起淑芬要出国了,曾莉似乎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能 出去也好,只可惜我后天要上班不能去送她。” 临挂电话的时候,子云想起来方海天,想起病逝的表姐,心里面不免涩涩地痛 了一下。就顺便问了句“你和方海天现在怎么样?” “还好。”曾莉的声音轻轻的,子云心里却莫名地一跳,追问了一句“真的好 么?” 这下曾莉笑了,“什么真的假的,你说要怎么样才算真的好?” 子云也笑了,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一句问,的确有些天真,但是心里面却仍是有 些酸酸涩涩的味道散不去。 挂了曾莉的电话,子云又打了个电话淑芬,问她要不要帮忙收拾东西,淑芬说 都是些琐碎的东西,旁的人也帮不上忙。 第二天的傍晚。 天上飘着朦朦胧胧的一层雨雾,子云撑起了随身带的伞,可是雨丝如人的思想 一般,在游离,绕过伞面,凉凉地钻到人的脖子里,这样的天,最容易让人迷离, 子云想起来,和高锐的开始,也是清清冷冷的雨天,他的胳膊搂着她的肩膀,他的 臂弯围起一个温暖的世界,温暖得让人愿意就此迷失。还有杨帆的脸也在一片雨雾 中若隐若现,那一口整齐的牙,一脸明净的笑。接着,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升起,我 不想在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回到家里去!然后这些飘浮的念头都集中到了成杰那里, 想要他快点回家。 可是,下一刻,子云又恍惚了,自己对成杰,对杨帆,对高锐究竟是一种什么 样的感情?自己是不是属于感情生活混乱的那一类人? 子云忽然间惊栗,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惊醒了她,一辆庞大的货车停在右侧,车 头突出的部分几乎就贴到她的脸。接着一个黑胖的脑袋探出车窗,骂了一句“你他 妈找死啊!” 子云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回应司机的那一声骂,只是快步走到了路边, 停下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如果它的轮子碾过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就如踩 死一只蚂蚁那般的轻而易举?子云不由打了个寒战。车窗里伸出来的那张黑胖的脸 义愤填膺了一阵,只见那个差点闯祸的女人呆若木鸡,毫无反应,只好把脑袋又缩 了回去。那个庞然大物沉重地喘息起来,屁股后面冒出一股浓烟。 子云慢慢地回过神来。掏出了电话,手不听使唤地抖着,终于拨通了成杰的电 话。 “你回来吧,我好害怕。”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好像在心里忽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惊恐,绝望,寂寞,委 屈,憋闷等各种各样的的感觉一起涌上来。于是,一个女人拿着电话,在暮色笼罩 的街头,失声痛哭,有点像疯子。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