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可玩,也不能把自己给玩进去。真他妈没钱了,你秃瓢也绝对是会翻脸不认 人的,别说玩,能要出来一瓢凉水喝,就算不错了。” “秃瓢”尴尬地说:“瞧唐哥说的……这次你放心,给你备选的几个女孩,全 都绝对是‘哑巴’。” “我瞧中的,就是你的管理。”几个人在服务小姐的导引下,走进总统大套间, 里面的奢华程度,是一般人所不能想像的。 “秃瓢”:“唐哥,这间房,是全浙东最好的房间了。” 唐西平把身子重重地朝庞大的沙发里一陷,故意笑着说:“我还以为,让林若 诚捷足先登了呢。” “秃瓢”说:“林老板在这里,也是蛮受尊重的。只是他不像唐哥,对钱有仇。” 看得出,他尽管存心巴结唐西平,但也并不想因此贬损林若诚。 唐西平哈哈大笑:“秃瓢,你说得对,我他妈就是对钱有仇!它让我前半辈子 活得人不像个人,鬼不像个鬼,连狗见了都嫌弃,平空朝你嗷嗷三声,我咋不和鬼 孙有仇!”说着话,把鞋一蹬,每个鞋里一沓百元票子。“看看,看见没有?别人 说我显摆,拿钱当鞋垫,我是报仇哩!林若诚有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但是对钱的 看法上,他没有我洒脱。” “你们两个,都各有过人之处,惊人之处。”秃瓢由衷地感叹。 唐西平:“你这话我爱听,不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为点眼前利益随便违 心地贬损人,这叫够义气。我信服你秃瓢的人品,有一天你和林若诚搅在一块儿了, 也同样不会说我唐西平半个不字的。” “秃瓢”说不清是感动还是着急:“唐哥……” 唐西平伸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心思早转到了别处,用脚踢踢水晶茶几下面黄 腾腾的架子道:“这是不是纯金的?” “秃瓢”没想到唐西平的思维转得这么快,使劲咽了口唾沫,说:“我问过他 们老总,绝对镀的是18K 金子。” 唐西平走过去推开卧室,里面的床,宽得足可以睡下四个人,地上是半寸多厚 的纯羊毛地毯。 “我看这地上睡人,都够软和。” “唐哥要是在床上云水翻腾,不慎落到下面,还不影响‘工作’。” 唐西平顺手推开洗浴间,冲浪浴缸宽大得像个小型游泳池,里面有一个妙龄女 孩,斜躺在水里朝他频笑。 唐西平搓搓手:“秃瓢,你让人家一直躺在那里,累不累呀?” “秃瓢”一笑:“唐哥,你过去摸一下,身子软着呢。” “我现在肚子饿,有心,也没劲。”唐西平说是说,还是走了过去,手搭上去, 真是滑如凝脂,但又一感觉不对,伸手向下一摸,原来是按真人比例精心雕刻的玉 人,绷紧的身子一松,说:“亏他们想得出,弄个第三者摆在这里,不是逗人家吃 醋嘛。” “这是让唐哥泡累了,靠在上面休息的。” 回到外面的客厅,唐西平说:“秃瓢,你是从乡下闯到城里发展的,我是在城 乡结合部长大的,你说说看,国内国外大的小的游泳池、浴缸我都享受过,咋就没 有小时候夏天在水塘里扑腾着过瘾哩?水塘里有牛、猪、鸭,水底是黑污泥,蚊子 苍蝇乱飞,可人同样没一点事儿。” “秃瓢”显然有同样感受:“不光这。我这人好吃,我们家兄弟九个,年年粮 食都不够吃,饿瘪着肚子去上学是常有的事,也就是到过年家里才狠心来一锅笋干 炒腊肉,那个香啊!有条件了,我发誓要把全世界的美味都尝个遍,可怎么吃,都 没有那个感觉。父母全过世了,看来,想吃到最合口味的笋干炒腊肉,只能在梦里 啦!” 两人默然了好一阵儿。 唐西平猛一拍腿:“瞧,咱们这俩熊伙是弄啥哩,自己给自己找不是滋味!” “怪我怪我,唐哥是来寻乐的,怎么就弄得两人伤感起来,咱们走吧。”“秃 瓢”神秘地一笑,说:“今天,我要让唐哥尝尝鲜。” 几个人上车离开饭店,穿过繁华的街道,朝夜幕中的郊外驶去的时候,谁也没 有提防,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们。 唐西平们在一家建在山坳里的度假村前停了下来,周围的山坡上,全都长满了 茂密的竹子,一道细细瀑布,欢跳着从山上奔跑下来,在山下变成小溪,从楼前玉 带般绕过。山风轻拂,竹叶飒飒作响,平添几分幽静。唐西平清楚,敢在远郊开店, 必定有吸引人的特色,酒香不怕巷子深,前提是酒香。果然,寒暄落座,酒过三巡 之后,“秃瓢”神秘地笑笑,说:“唐哥,给你尝一道在临河不轻易吃的菜。” 唐西平清楚,这种地方,往往都会备几道闹市区酒店不敢轻易上的野味,笑笑, 没有说什么。这道菜是饭店总经理亲自带着厨师端上来的,让人更觉非同凡响: “唐老板,吕哥,你们慢慢品尝。” 饭店总经理挥挥手,几个服务小姐跟在厨师身后,依次退了出去,总经理走在 最后,把门给紧紧关上。 “秃瓢”伸手示意:“唐哥,动筷子。” 唐西平疑惑地伸出筷子,这是一盘看似蹄筋的东西,但他心里清楚,若真是蹄 筋,这帮人也就不会这样小题大做了。唐西平小时候,在吃上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句 话是奶奶讲的:“娃儿,填坑不要好土!”所以,直到今天,他在吃上都讲究不起 来,多丰盛的宴席,最终念念不忘的都是那碗肉丝炝锅面。有人私下笑他暴发户、 土财主,很多时候就是冲这碗面来的。放进嘴里,半天真没品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