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鬼 “曦靼,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小美身后带 着杀气传来。 丘赫脚下轻轻一滑,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美。 小美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什么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逃离 了冥王的魔爪,又碰到了麻烦。 “飞扬银笛来!”小美小声念道。 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吃惊:“天使?你……你不是曦靼?你们是什么人?来 深水潭干什么?” 深水潭?难道我们已经回到深水潭了?看不见东西让小美觉得稍有不适,她 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回家了。 如果这里是深水潭,那么这里不是神魔不能接近的地方吗?这个认识曦靼的 女人是谁?木头哥哥和米娅他们都在哪里? “你是谁?”丘赫又恢复了平时冷冷的语气。 “曦靼在哪儿?”女人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丘赫没有回答,她就暴跳如雷。 丘赫也很不高兴,他不喜欢有人对他不敬,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能对他大 喊大叫的女人只有小美。 那女人见两个人都不理睬她,顿时火冒三丈。 “烈焰焚尸!”女人吼了起来,一条火舌直击丘赫而来。 “水晶墙!”丘赫毫不示弱。 火被挡在了水晶墙外面。 “西域圣斗士?”那女人的反应跟曦靼见到丘赫摆水晶墙时一样,她可不愿 意招惹西域圣斗士。 丘赫放开小美,摆好架势准备应战。 刚要准备战斗的丘赫突然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愣住了——小美轻轻抓住他的 手腕,转到他和那女人之间。 “告诉你我们的身份,对你和我们都没有好处。”小美虽然看不见,但还是 可以凭借听觉辨别来人的方向。 那女人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动,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孩子的淡定和他们身 上散发出的超强力量,让她不寒而栗。 “好吧,”女人咬咬牙,“你可以不告诉我你们是谁,说实在的,我也不感 兴趣,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曦靼在哪儿,你怎么穿着他的盔甲?” 小美叹口气:“曦靼……”想到曦靼,她的心里就空空的,很难受,“他死 了。” “什么?”那女人咆哮起来,“谁杀死了他?一定是你,就是你!要不,他 的盔甲怎么会在你身上?” 还没等小美解释,那女人又放火了——这回火舌直冲小美和丘赫的面门,两 个人赶紧同时向两边跳开,火舌从两人中间“呼”地飞了过去。 三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小美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可理喻,连身份都没有 搞清楚,就胡乱攻击,幸好自己躲得及时;丘赫没有想到小美眼睛瞎了之后,战 斗的能力反而增强了,她的身法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倍,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 他隐约想到了什么;那女人则是更加吃惊,眼前只是两个孩子,可是刚才那女孩 分明在用曦靼的星之漫步逃开,而那速度却是连曦靼自己都没有达到过。那个男 孩,如果没有看错,他应该是用岩上芭蕾跳开的。他们太不寻常了,他们到底是 什么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女人用手指着小美的鼻子问。 丘赫滑到小美前面,挡住女人的视线,那女人的手指就指向了他飞扬的长发。 小美再次转到丘赫前面,丘赫想拉住她,却被她拦下了。 “能告诉我你跟曦靼是什么关系吗?”小美觉得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很关注曦 靼,应该跟他有什么渊源,也许她是曦靼的家人。 “我跟他?哈哈……哈哈哈哈!”女人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由狂妄变得苍白, 直至无奈。 “你是天使吗?”小美问。 那女人和丘赫都愣住了,他们看着小美,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问。 “被我说中了吗?只有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的人,才会有那样绝 望的笑声。”小美感到这个女人和米娅有着同样的感情,只是米娅总是在哭,而 她却是在笑。 “胡说!”女人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母老虎一样吼叫着放出了火, 小美和丘赫再次跳开。 丘赫觉得手心凉凉的,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到,小美虽然眼睛看不见,目光却 变得敏锐了。 “我没有胡说,”小美一边用星之漫步逃一边说。那女人却变本加厉,放出 更多的火舌,“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夏伊娜。对曦靼苦苦追寻了140 多年, 你让他很苦恼啊!躲不开你,又不能接受你,更不能战胜你,即使最后与你同归 于尽,只能让你们两个都变成游魂,你让他一生的生活都很痛苦!” “什么……”夏伊娜停止了进攻。 在夏伊娜攻击小美的时候,丘赫始终没有插手,他想看看小美苏醒的力量到 底有多少,这力量让他不安起来。如果小美不觉醒,她就无法开启天地宽恕,可 是,一旦这种力量被天界或地狱利用,另一方就会受到重创,双方的平衡被破坏, 世界将会变成一团糟。而现在,见过冥王的小美说不定已经被冥王左右了。 “这些都是曦靼告诉你的吗?”夏伊娜颤抖着问。 “不是。”小美拍拍曦靼的盔甲,“它对你和你的火很熟悉,你们应该有过 无数次的交手吧。我和我的朋友在扶耳林的时候,见过一个天使,曦靼当时想都 没想就问他是不是你的人,你想想,要不是你对他纠缠不休,他会第一时间想到 你吗?” “我……我……”夏伊娜想不出该怎样为自己辩解。 丘赫走到一旁,穿上衣服,冷冷地看着她们。要解开夏伊娜的心结,恐怕只 有穿着曦靼的盔甲、身为爱神的小美才能办到。对于小美来说,如果她解决了夏 伊娜的问题,她对爱的理解也会增加,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夏伊娜,你给曦靼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还不放手?你这样穷追不舍 只能使两个人都陷入深渊,无法自拔。现在,曦靼已经死了,你也解脱了吧。” 小美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思量:曦靼选择逃避是否是正确的,无论曦靼的感 情是怎样的,至少他没有让自己和夏伊娜变成爸爸和妈妈那样,他们至少减少了 又一个混血儿的存在。 “你说……曦靼死了是吗?”夏伊娜的声音充满杀气——她不再迷惘。 “嗯。” “他把他的绝学都传给你了?”夏伊娜狠狠地说。 “应该是吧。”小美掂掂银笛,想起曦靼传功力给自己的情景,不免鼻子一 酸,毕竟那是曦靼走向死亡的时刻。 “那好吧,”夏伊娜已经无法克制她的愤怒了,“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对他 穷追不舍!” 丘赫的眉毛立了起来,夏伊娜的杀气已经不是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的气 势,她是真的要杀死小美! “我跟他……”夏伊娜摆出白鹤亮翅的姿势,双手在空中画出火焰的形状, “争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杀死过他,他是惟一让我杀不死的恶魔。既然你继 承了他,那你就代他受死吧!” 丘赫几乎是和夏伊娜同时出手,他用刚才对付红衣男子的旋风对付夏伊娜, 只是风速比刚才快了十倍,风面变成了刀刃;而夏伊娜,用尽全身力量,造出的 火球足以毁灭整个树林,她就用这火球袭向小美。 这一切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小美的耳朵,丘赫和夏伊娜的出手完全在她的意料 之中,她不想战斗,但如果不出手,丘赫和夏伊娜都会化成灰尘。 小美把银笛放在嘴边,丘赫的旋风离夏伊娜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了,而夏伊 娜的火球离小美也只有十几米远了——夏伊娜选择了孤注一掷,即使被丘赫的风 刮成碎片,她也要把小美烧死! 小美皱紧了眉头,曦靼的死亡之歌再次响起。 小美一边演奏一边聆听,死亡之歌充满了对死神的崇敬和对死亡的赞美,哀 婉、凄厉,还有……还有就是曦靼从出生就面对死亡的那种无奈和困惑,这是小 美第一次感受到的。 曦靼看着人们死去,或欣喜,或满足,或愤怒,或哀伤,面对死亡,每个人 都有自己不同的心态,曦靼想了解他们,想知道他们生前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何 死后会有这样的心态。可是,因为笛声太优美,长得太俊秀,他太受阎王的赏识 和宠爱,没有哪个亡魂敢和他对话,那些言不由衷的阳奉阴违,他一句也不想听。 他想离开地狱,去人间看看,去感受那些所谓的人情冷暖,但那是不被允许的。 他生活得太孤寂,他的乐曲只能用来描述他看到的,却无法传达那些来到地狱, 等待判定他们是去天堂,还是留在地狱,或者前往极乐净土的亡魂的心情…… 爆炸声响彻天空。 雪球像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和旋风、火球撞在一起。风吹散了雪,雪挡住了 风;另一边,火和雪的相撞威力更大,水蒸气聚集在爆炸形成的大坑中,到处都 是被爆炸时的强劲气流吹倒的树木。 丘赫瞪着大大的独眼,四下寻找小美的踪影,然而浓雾掩盖了一切。 突然,丘赫被什么人抓住了,熟悉的触感让他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微笑—— 他忘了,小美已经看不见了,有没有雾对于她来讲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哈……”夏伊娜狂笑着,听起来她似乎更像魔鬼,“每次都是这样, 火遇到水就会这样,什么都看不见,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曦靼每次都是这样 逃走的!娃娃,不愧是那个死鬼教出来的,连夹着尾巴逃跑的本事也学到了?哈 哈哈哈……老东西,你终于也后继有人了!你那个麦恩王子太聪明,太自作主张 了,学个星之漫步还要自己给演绎出个岩上芭蕾。这女孩就不同了。女孩子胆小 又老实,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教什么她就学什么。这么听话?这小杂种不会是 你的野种吧?你教给她的第一招就是怎样从我眼前安然无恙地消失吧?哼!可惜 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们追回来!” “我不会逃走的。”本来小美是想拉着丘赫跑掉的,但她忽然想到了曦靼, 想到了孤独一人呆在极乐净土的感受和独自面对死亡的感受。 小美转回身对夏伊娜说:“曦靼逃了140 年,他一生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要和你争斗。大概你也不明白吧。” “噢?这么说来,你明白啰?”浓雾散去,夏伊娜又可以清晰地看到小美, 她死死盯着小美的脸——除了一身的功夫和装扮跟曦靼一模一样,她在小美身上 再也找不到与曦靼共同的地方了,她不可能是曦靼的孩子。 小美松开抓住丘赫的手,向夏伊娜跨了一步:“曦靼想弄明白你对他的感情 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杀你。跟他交手这么多次,他的笛声你听了无数次了吧, 你就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吗?” “哼!”夏伊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 “可惜我不是曦靼,我跟他不一样,不会像他那样优柔寡断,你的生死对我 来说毫无意义。如果你非要置我们于死地,那我只能赶在你杀死我们之前先杀了 你!”说完,小美就把银笛对准了夏伊娜。 “踏雪寻梅梅无香!”小美第一次真正动了杀机,她想一下解决掉夏伊娜, 就用了曦靼传给她的顶极绝学。 “啊!”夏伊娜根本来不及反应,作为仙子,普通的神绝不可能在一招之内 让她毙命,可是这个女孩子却能!她的功力远远超过了曦靼,而且,因为是第一 次真正想要杀人,她还不知道该怎样控制她的法力,她有点用力过猛了。 一条雪线从银笛中射出,游丝般纤细却快如闪电;与此同时,一道金光从旁 边飞驰而来——爱之柱挡在了夏伊娜面前,雪线射在爱之柱上,散落了一地的梅 花花瓣,每朵花掉在地上都化作了雪花,然后融化,再结冰,冻结所有的生命。 啊,怎么可能?小美吃惊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踩到了丘赫的脚。尽管看不 见,她还是感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进攻。 “什么挡在我前面?”小美问丘赫。 “你的爱之柱。”丘赫的声音比冰雪还冷,他完全可以肯定,小美的魔性已 经苏醒。 夏伊娜在爱之柱后面呆立了很久,她没有想到小美会这么厉害,她没有想到 自己看到银笛的那一瞬间会怀念曦靼,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爱之柱会来救她! “爱之柱?”小美不明白爱之柱为什么会自己跑来帮助夏伊娜,何况她这样 做也是想拯救夏伊娜,难道姬德还有别的想法? 就在小美发呆的时候,夏伊娜看准时机,飞身跳起,对准毫无防备的小美, 高举双手:“原始天尊之圣火!” 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小美,在她的周围围成了一道火墙,火苗足有 100 米高!小美还在思考爱之柱行动的目的,根本没有在意夏伊娜的动静。好在 她身边还有丘赫,他抱起小美,横着滚了好几圈,总算两个人都还平安,只是他 头发下面很长一段被烧焦了。 “丘赫,你没事吧?”小美叫了起来,两只手胡乱地在丘赫脸上、身上摸索。 “死不了,你放心吧。”丘赫把小美拉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独眼盯 着夏伊娜,瞳孔的颜色却反常地没有变化。 “曦靼,你去死吧!”夏伊娜已经完全疯了,她双手互握,高举过头,然后 对准小美的脸:“凤凰涅般木!” 丘赫独眼的瞳孔瞬时扩大,变成了天蓝色,他张开双臂,仰头望天:“宽恕 迷惘的灵魂——女神的哭泣!” 丘赫刚刚念完,突然天降大雨,瓢泼大雨,砸得小美脸上生疼。 夏伊娜金红的火焰在丘赫的大雨中翻腾,小美能感觉到,两个人都在用尽全 力去维持并扩大自己法力。他们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对方。 好吧,夏伊娜,既然你如此无情,就休要怪我了! 小美举起银笛,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银笛上,她要用尽所有法力去杀死夏伊 娜,来拯救被丘赫称为迷惘的灵魂! 忽然,被烈火灼烧的曦靼的盔甲,滴落的融化的冰霜,滑到了小美脸上,眼 泪般轻轻地滚动,流到嘴角,竟然真的同泪水一样是咸咸的! 是曦靼吗?你要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这眼泪是什么意思? “小美——” 是木头的声音。 木头带着佟林和堕落天使从小美身后赶来,看到小美正受到攻击,他们加快 了脚步向小美和丘赫跑过来。 他们一个拉住一个的手,走在最前面的木头扶住丘赫的肩——他们在给丘赫 帮忙,他们把自己的功力全都集中在丘赫身上。 平衡明显被破坏,夏伊娜不可能敌过这么多人,尤其丘赫已经跟她的力量相 等了。 火焰在挣扎,雨在扩大,夏伊娜的嘴角淌出了血。 “不要!”小美大喊一声,冲向夏伊娜。 火焰闪过最后的辉煌,就消失了,而雨却形成了巨大的水柱,袭向夏伊娜。 水柱推着小美和夏伊娜撞向山崖,伴随着轰鸣,一座近千米高的山峰化作散 落的石块。 所有人都惊呆了,雨水还在敲打他们,但他们已经没有知觉了。没有人想到, 小美会冲过去;没有人会想到,丘赫有这么大的力量,他们不知道小美是否还存 在,她是否已经变成尘埃了。 硝烟终于散去,众人跑到石堆处,七手八脚地搬开石块,木头的脸都变成了 纸一样苍白,手指在不停颤抖。大家都在寻找小美,只有丘赫还站在原地,他一 遍遍地回顾刚才的情景,他怎么也不相信,小美会自己跑过去。 “你这个混蛋!”佟林跳起来,一脚踹在丘赫精致的脸上。 丘赫倒退了好几步,捂住肿起来的脸颊,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击。 “我告诉你,小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用金刀把你剁成肉酱!”佟林目 眦瞪裂对丘赫吼道。 石堆里,夏伊娜坐在地上,抱着小美,泪水和血水噼噼啪啪打在小美脸上。 小美费力地抬起手,摸着夏伊娜的脸,脸上带着微笑:“哭什么啊,一点都 不像你。”那是曦靼的声音。 夏伊娜一边哭一边摇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血从银色的头盔下流出:“不要埋怨小公主,她不是有意要杀死你的。她只 是想让你成为游魂,然后为你超度,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在极乐净土相遇了。” 夏伊娜哭着点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小美的心意呢? “夏伊娜,不要来找我。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作为天使和魔鬼,我们 从来没有享受过生活,真遗憾啊。人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出生,又会何时死去,他 们多幸福,总是可以对未来充满希望。我们就不同了,从出生就知道自己能活180 年,每天都在向着死亡倒计时,每天都在做着既定的事情,永远都在为了战争而 存在。真的……很无趣啊!” 夏伊娜抱着小美的双手满是鲜血,在被水柱击到的一瞬间,她本能地抱住了 小美,用自己的身体给小美当了垫子。于是她的身上流了血,很多血,多到她一 个人的血就流成了河! “好,”夏伊娜的泪还在婆娑,“我去人类的城市看看,替你看看他们的生 活。圣战以前,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等我!” 说完,夏伊娜抛下小美消失掉了。 “小公主,”曦靼用小美的嘴对她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夏伊娜 还能够到极乐净土来,我一定等她成佛,然后一起投胎做夫妻。只是,恐怕我们 都没有这个福分了。我真的真的好想死掉啊……再见了,小公主,你保重吧。希 望你能拯救我们大家,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天使,如果能解放他们的灵魂就好了。” “在这里!”一个堕落天使发现了小美。 小美倒在血泊中,大家都在奋力搬开石块,抢救她。 天使,需要拯救吗?曦靼,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到你?极乐净土是个什么样 的地方?把所有人从一个死国超度到另一个死国,就算是拯救他们了吗?我好累 啊,努力地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努力地让自己爱上一个人,努力地去拯救大家, 却总是做着伤害大家的事情。惟一一次可以拯救夏伊娜的机会,却成了你和她的 负担,让你们更加困惑和痛苦。我要怎样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拥有幸福?让所有人 都心满意足?让所有人都快乐? 丘赫颤颤微微地走到小美跟前。木头坐在石堆里,抱着小美,身体抖动得比 丘赫厉害得多。 “哥哥……”小美把手贴在木头胸前,鲜血在她的脸上、手上及全身四溢。 “小美……”木头哽咽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小美笑了。 “把她给我。”丘赫站在木头身后,伸出双手,他被烧焦的头发在空中乱飞。 小美心头一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丘赫的声音,她都会这样。 “你离她远点。”木头努力压抑他的愤怒。 “把她给我。”丘赫像复读机一样刻板地重复着。 “我叫你远离我妹妹,你听懂了吗?”木头吼起来。 丘赫挑起眉毛,惟一的大眼睛瞪了起来。 “你离开我们好不好?”木头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 安安生生地过你的日子,不要扰乱我们好不好?有你在,小美就会很痛苦。跟你 在一起,她只有不停地受到伤害,你已经让她的心陷入苦海了,现在,你又让她 的身体受到重创,你到底要让她承受多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折磨我们吗?”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停下手,看着这两个男人。 “哥哥……”小美抓紧木头的衣服,挣扎着坐了起来。 丘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美满脸是血,血水像泪水一样流过脸颊。 “哥哥,不要伤害丘赫,不是他的错。”小美的手颤抖着在空中摸索,她在 寻找丘赫。 “杂种!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小美也不会受伤。”佟林举起一块大石头 砸向丘赫的头。 顿时,丘赫的脸变得和小美一样,鲜血横流。 佟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丘赫会不躲开。 “你走吧,”木头拦住小美,不让她够到丘赫,“算我求你了,不要再给小 美增添痛苦了。佟林,我们回家!”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