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在劫难逃(45) 白银是个很善良的女人,这一点又一次得到了证实。发现我的神情有些异常, 她便开始安慰我。我越发觉得我在做梦——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没有任何原因 就主动进入你的生活,使你觉得她就是你的,一个多么美丽可爱的女人!这可能 是真的吗? 二十三 我生命中的那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个时刻对于每个男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总是与如下富于象征性的 事物联系在一起:汗血马,祖传的宝刀,温柔的血路,挂满风铃的床。这个时刻 可以把大字不识的莽夫变成诗人、把诗人变成将军。可是我既未能成为诗人,也 没有将军的感觉。相反,一种反性别角色的恐惧开始困扰着我:我觉得我是一位 白衣少女,一位黑衣的男人正在向我逼近,他是色情狂。这种感觉使白银在我的 眼中十分强大,我觉得她似乎就是那个黑衣男人。 但是,我得承认,白银是非常美丽的。她身上挂了一层透明的红颜色,两颗 大乳房在她的欢笑与奔跑中抖动,偶尔互相碰撞,能发出清脆的响声,就象大风 铃。透过薄纱,她的臀部洁白光滑,上面留着坐过的褶皱,显得单纯而淫荡。一 阵阵狂想从我心中崛起。我极力控制自己,倒不是道德意义上的" 求放心" ,而 是因为担心做爱不成功。于是将注意力从性敏感部位移到她的脸上,因为是逆风 而行,她的脸被吹得失去了血色,像一片纸剪的月亮,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有一绺正耷拉下来,顺着风势钻进了怀里。她就象一个来自海底的女妖,赤裸裸 的身体正在浮出水面,全身白得近乎发蓝。这是我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场面:水底 冒出一个水妖,一丝不挂,缓缓向我走来。我从小不恨女妖——青面獠牙的当然 除外。相反,我倒是非常渴望见到她,从见闻和阅读得来的印象:" 妖" 即是漂 亮,漂亮即是" 妖" 。一个女人只要漂亮便是好的,这个标准到现在仍然没有变。 从有阅读能力时起,我宁愿把书中的每个年轻女人都想象成貌若天仙。记得我十 五岁读《苦菜花》时,读到杏莉的两条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情节时,我的裤裆 间发出一阵金属的响声,接着有物崛起。那时的我简直就是一个英雄,完全有希 望成为将军和诗人;现在,想象已经成为现实,条件完全具备,可我究竟能不能 成为将军或诗人呢?我得唤醒我自己,于是我重新开始审视白银,审视的结果是 她完全符合女妖的标准。现在,她已经躺在我怀里了,微闭的双眼在暗示我:赶 快下手吧,随你怎么都行!于是,从书里和毛片上学来的、背得滚瓜烂熟的性交 知识,此时就象复习资料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翻开了:先是前奏,作为男人不能太 卤莽,否则就会引起女人的反感。那么,前奏似乎应该由抚摩开始——不对,应 该先接吻,在接吻总慢慢抚摩。于是,我的舌头在顶开她虚掩的两排牙齿后,畅 通无阻地进入她的口腔,就象做冲浪运动。我偷看了一下白银,她的眼睛紧紧闭 着,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我也学着闭上眼睛,同时陷入沉思,我想,光是这 样也不会有多大意思,继续进行的应该是抚摩了,我的手十分温柔,是标准的情 人手,诗人的手,我先抚弄了一会儿她的头发,内心充满了深情。接着,我的手 紧急下潜,一下子落在了那对大乳房上,挂在她身上的那层透明的红色,使我的 手失去了自由,白银便自己将扣子解开,仍然躺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我的抚 摩马上加大了力度——就象报纸电视所说的" 要加大反腐败力度" 一样。我的手 是很大的,但用来抓她的乳房时,却只能抓住一半。好家伙,比电视上外国女人 的还要大!我使劲地揉着,用力越来越大,就象揉面。白银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她先把眼睛微微睁开,眼睛中渗出一种奇特的水,但决不是眼泪。这种水能发光, 似乎在照亮我之后又把我淹死了,她的胸部很有韵律感,看不出哪儿在动,但又 无处不在动。伴随着一阵阵的呻吟,她的身体在扭曲、滚动,就象一条大鱼在渔 人的怀里打挺,任我怎么想抱住她都无济于事。一阵强烈的体味从她的口腔向我 袭来,根据性交的知识,前奏已经结束,也就是说,我已经很老练地完成了从开 始到兴奋期的过渡,现在,该是下一步了,我把手插入她的双股间,她的丝质的 内裤顺理成章地滑下去,我的手似乎放进了一个炼钢炉,上面镀了一层纯钢水, 我赶紧移开手,放眼向那儿望去,好家伙!我的新奇与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 述!我只能说,我平时所看的毛片全他妈是盗版!从那上面看到的,是一个大印 象而已,因而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跟劳伦斯的描述不一样,白银的阴毛并不是 金黄色,而是黑里透出微红,且能随风飘起。我于是想起了文学作品中许多关于 年轻女人性器的诗意的描写,正当我神思飞扬的时候,白银翻起身来问我:你在 干什么?我竟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于是脱口而出:我在看你的bi。听了我的回 答,她几乎笑得死过去了。笑完了,白银又闭上了眼睛,我很清楚我应该干什么, 但我的内心却空前地冷静起来,我甚至看到了刚才并未看到的东西:她的硕大的 乳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颗粒,她的身体像剥光的荔枝,光滑透亮,在逐渐降 温的过程中,有点发青。丛生的阴毛使她肥美的阴部丑陋不堪,但正是这种丑陋, 反而更衬出她的美丽。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分析着:我正在进行性交,这是一个 美丽的女人,符合" 女妖" 的标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这是她的嘴唇、乳房、 大腿……其中任何一个部位通过抚摩都能产生快感、激起性欲,现在,我的生殖 器应该搏起,插入她的体内——这无疑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分析的结果是, 理论上完全正确,实际上却不能搏起。至此,我不得不放弃任何挣扎,彻底认输。 我的头同我双腿间那玩意儿一样,软软地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