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到特区去闯荡 莉妮一直都在想,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那些文人墨客们弄出来糊弄人的玩意, 现实生活中并不会存在的。生活非常现实,正如人们在谈论这件事时所用到的那个 冷冰冰男女关系。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或者是婚外情,无非就是这么回事。一个人 一辈子如果没有婚姻,将会非常惨,但如果没有爱情,就跟没有做过某一个梦差不 多。 更重要一点,她的父母已经接受了那个人。还有什么比父母接受更重要吗?多 少人的婚姻为了征得父母同意而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他写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 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婚礼非常简单,她的朋友一个都没有通知,父母那边也 只是几个亲戚,丈夫那边的客人倒是多一些,在一家很普通的餐厅里摆了三桌酒, 事情就办了。而他们的新房,只不过是他的父母以前所住的房间,老两口搬到了阁 楼上。而那个阁楼,原本是他妹妹住的,他则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 结婚以后,莉妮才发现自己错了,爱情这东西还真的存在。男人和女人生活在 一起,并不仅仅只要能够上床做爱就成的。实际上,莉妮的这段婚姻,连做爱都不 可能尽兴。 关于这一点,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细节却很容易想象。她结婚的目的,是为 了回到重庆,调动工作是那时最难办的一件事。短暂的蜜月之后,她仍然不得不回 到攀枝花那所学校去,继续住在单身宿舍里。她离开以后,丈夫就又住进了单位的 单身宿舍,父母则从阁楼上搬下来,妹妹从寄宿的朋友家中回到阁楼上。一切都各 归各位。她有假期了,便给丈夫单位打电话,提前一天,那张大床又让了出来。 想一想他们重聚时的情景,同在一间房中的阁楼上,睡着一对老人。小两口想 做点什么事,心理上会觉得有两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能够尽兴才是一件怪事。 这当然还在其次,关键是她与自己的丈夫完全没有话说。问题还不仅仅在于他 木讷,他们根本就是完全的两类人,浑身上下,都难以找到一丝一毫的共同点。莉 妮所说的事,他完全不懂,而他所说的事,莉妮又丝毫不感兴趣。时间一长,两人 之间完全没有话说了,即使是分别了很长时间以后,见了面也只不过是简单的那么 几句问候。 如果丈夫在问过这样几句电影台词似的话之后,立即忙自己的事去,气氛可能 还会轻松一些。可老两口总觉得小两口分别已久,应该有许多的话说,硬是不让儿 子离开房间。于是,两人就不尴不尬地坐在一起。那时候,莉妮会觉得奇怪,这个 人是自己的丈夫吗?延彼此之间,为什么会如此的陌生呢? 最初,她找了许多关系,人们告诉她,如果跟一个重庆人结婚,调动就会容易 得多。可现在,她已经结婚几年,儿子也在地上跑了,夫妻俩有限的工资收入因为 跑调动,全都花得干干净净,还欠了不少的债务。 正在这时,她听说海南建省,需要大量的各类人才。特区,一个牵动着中国千 千万万颗心的新名词,就这样进入了莉妮的心中。她于是天真地想,如果能够在海 口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课余时间再找一两份兼职,每个月有一千多块的收入,那 可是她和丈夫在内地的工资总和的十倍以上。 深圳现在是难得进去了,海南这班车一定得搭上。她找到学校的领导,提出要 停薪留职。那时,工人办停薪留职是很容易的,教师队伍要保持相对稳定,一般都 不会轻易同意。但令莉妮兴奋的是,她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或者被认为是教师 队伍中的败类吧。当她提出停薪留职的时候,无论是学校还是教委,似乎都有松了 一口气的感觉。于是,她兴冲冲地向海南赶。听说莉妮也是“十万大军过海峡”的 时候到海南的,我们的话题就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