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长在宋庄的毛(78) 吃饭。 画画。 睡觉。 画画。 画画必须得承受痛苦,这是自己主动寻找的。在这里,远离家人有时非常孤 独,只有自己默默地忍受。 初来宋庄,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这个梦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画画,画 自己想画的画。但是,为生活所迫,还要做一些不愿做的事,画自己不愿画的画。 我在宋庄结识了不少朋友,画画之余,我们常常聚在一起聊些绘画,聊些生 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生活就是生活。生活很残酷。面对现实,自己必须要做事,但画家必须首先 把画画好。 有时也很内疚,想想自己不稳定的生活,自己无力对父母尽责,也不能让妻 子孩子过更好的生活。 来宋庄的第一年年底,卖了一幅画,这是我第一次卖画,很兴奋。 年底回到家,与家人相聚。春节是热闹的,不再那么孤独了,但心里想的还 是画画,过完春节画什么?我一直在寻找着我要找的东西。后来去了海边,还没 开春,我沿着海岸不停地走,看到了一个孤独的小船,历尽了沧桑,静静地停在 岸边,这小船让我浮想联翩,人生不也如此吗? 回到宋庄,我开始了《船》系列的创作。 前院有一小块地,种点菜,种点花,在种的过程中享受着田园生活的乐趣。 从来宋庄的第二年开始,我卖了一些画,但再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兴奋了。毕 竟要生活,而生活是残酷的。我有三个孩子,是妻子生的三胞胎,他们都在老家 上学,他们要交学费,要吃饭,而卖画的收入是不稳定的,这种不稳定给我这三 个孩子的父亲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来宋庄这么多年,悟到首先要维持自己的生活,其次才能完成自己的想法, 画自己的东西。 有一次在宋庄发高烧,持续了两个星期。病中意识到健康的重要,那时真的 什么都不想了,就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病好后常督促自己锻炼身体,只有身体 好了才能更好地画画。 有时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一个梦?这个梦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 候醒,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城里来的朋友羡慕这种生活,但他们不知其背后的无 奈。艺术这条路漫长而艰辛,既然走上了就没有退路。 (以上文字由李光林本人提供) 164 一天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大门被一个“摩的”司机敲响,他给我拉来一个 姑娘。 这个姑娘是一个艺术爱好者,喜欢诗歌,她是看了青年报上介绍宋庄艺术家 的文章才来宋庄找画家的。我跟她聊了一会儿,因为我也喜爱文学,更何况这是 一个姑娘呢!后来她送给我一副对联,说是从里面还能找到我的名字,对联是: 穿越古今呼风雨,立马宋庄扫残云。我一看不对劲儿,就把她介绍给了爱好这种 文学的刘逸飞了。于是那个女孩很快成了他的女朋友,刘逸飞对我在关键时刻能 想到把这个女孩送给她十分满意,因为刘逸飞来到宋来后,原先的女朋友就跟他 吹了,刘逸飞已有两年未近女色了,他满意地说,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呀! 165 一些苟且偷生的小报记者和心术不正的自由撰稿人经常来宋庄采集我们的 “花边新闻”,为了自己那一点可怜的稿费,他们就像那些真正的苍蝇一样追腥 逐臭——专门打探我们的“下半身”。有一个老窥淫痞干起这种勾当得心应手, 下流到了极点,恨不得钻进女画家的尿桶里去伺机窥视。 老粟说:如果说宋庄画家是野狗,那么那些傻逼就是吃狗屎的狗。 一天,一个小报记者来到赵风眠的画室,对他说:你和你的女友在画室里脱 光了抱在一起,我给你们拍一张照片,一发表你们就出名了。赵风眠听完很平静 地说,光让我们出名太不好意思了,咱俩脱光了抱在一起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出 名。那个家伙一听,吓得拿起照相机跑了。 老粟听说后气愤地骂道:妈个逼的!什么狗东西!动不动就聚焦聚焦!老子 也会写字也会拍照,你会给老子“聚焦”老子也会给你“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