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再说一遍?" 我问道,查理移到我身旁。 " 不是开玩笑。" 谢普说道," 三方--每人一百万。" "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查理脱口而出。 " 这么说来,是你寄的第一封信。" 我说道。 谢普保持沉默。 查理也是。他的牙齿轻轻咬着下边的嘴唇,一半是怀疑,而另一半是…… 查理变得容光焕发了。 纯粹的刺激的兴奋。 " 今天无疑是我生活中惟一美好的一天了。" 查理眉开眼笑。如果一丝忌恨粘 住了这个小孩的胸口,他是不可能掩饰它的。而我不同。 转身对着谢普,我补充道:" 你刚才还在这儿谴责我们,而现在你又指望我们 携手合作成为搭档?" " 听着,卡卢索,你可以尽情地讽刺我的智力。只是你要注意,假如你揭发我 的话,我会还以颜色的。" 我把头转到一边:" 你威胁我?" " 那取决于你希望的结果如何。" 谢普还击道。 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我小心地注视着谢普。内心深处,我或许不是一个贼,可 我也不是一个笨蛋。 " 我们在这儿都是为了同样的事情。" 谢普赶紧补充道," 所以,要么你是一 头犟驴,于是一无所获,要么你分享好处,于是离开的时候口袋里有少许的什么东 西。" " 为了好处,我投票赞成。" 查理插嘴说道。 " 这样占便宜," 我说道,一边冲向门口," 我还不至于如此愚蠢。" 谢普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二头肌。没有太用力--仅仅够使我停下脚步。" 这 并不愚蠢,卡卢索。" 谢普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恐吓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情报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假如我想就此事谴责你……或者告发你……我现在 大概正和亨利谈话呢。相反,我在这儿。" 尽管我脱身了,谢普依然占据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他抬头望着我的墙壁上的纽约大学毕业证书,仔细地打量着它:"你认为自己是 惟一拥有那种梦想的人?我最初签约情报局的时候,自以为会一帆风顺地去往白宫。 或许以副总统开始……兢兢业业地迎来第一夫人--细想起来那是一种美好的生活。 我没有意识到的是,在你前进到保安局之前,你通常要花费五年左右的时间在情报 局--伪造、金融犯罪,全都是可鄙的工作,我们从未因此得到好评。" " 所以我就那样了,从布鲁克林学院毕业后的几年,在我们位于佛罗里达州迈 阿密的办事处里。总之,从迈阿密到墨尔本(佛罗里达州中东部的一座城市)的驾 车途中,有这么一段没有法律、没有灯光的公路。毒品贩子将他们的飞机降落到那 儿,倾倒装满钞票和毒品的帆布袋,然后让他们的同伙捡起来运到迈阿密。" " 一夜又一夜,我幻想着抓住这帮家伙--而且每次,都是同样的梦境:漆黑的 夜空中,我会看见逃窜的飞机的红色灯光。出于本能地,我会切断自己的车灯,并 且放慢车速,偶然发现一个装满了一千万美元现金的军用绿色帆布袋。" 转身对着 我们,谢普补充道," 假如曾经发生过,我会把袋子抛进我的旅行箱中,扔掉我的 徽章,然后不停地开车。" " 当然,惟一的问题是,我从未发现飞机。而且错过了四次连续晋升,依靠政 府补贴仅仅可以维持生活,我从而意识到自己不希望工作到他们将我扫地出门的那 一天。我曾看见它在我爸爸身上发生过……四十年的光阴,为了一次握手和一枚伪 造的金质勋章。生活必须比那样更丰富。而且对于达克沃斯……一个拥有三百万美 元的死人……它或许没有这儿的客户拥有的多,但是我会告诉你……对于我们这样 的家伙……我们得到它还是不错的。" 查理微微点了点头。谢普谈论他爸爸时的神态……有一些你不可能虚构的东西。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耍《拿了钱就快跑》的花招呢?"我问道。 " 假如我让你来挑选这些转账的目的地呢?你可以从一开始就处于有利的位置 ……把它放进你希望的随便哪一家假公司。我的意思是……你的妈妈在这儿……你 不会为了两百万美元东躲西藏的--那就是我所需要的惟一保证。" 谢普说道,忽略 了查理的存在,观察着我的反应。他懂得自己必须说服的人是谁。 " 你真的认为这样会管用?" 我问道。 " 卡卢索,我监视这个已经差不多一年了。" 谢普说道,他的语速渐渐加快了, "人世间,只有两种完美的-- 我是指完美的--不会被抓住的犯罪。其中之一是你被 杀死了,这不算一种非常伟大的选择。另一种是没人知道犯罪发生了。" 挥舞着他的香肠形状的前臂,他冲着我桌上的文书打了一个手势。" 银盘上展 览的就是如此。它的美丽就是如此,卡卢索," 他说道,压低了他的声音," 永远 不会有人知道。不论这三百万美元去往达克沃斯,还是去往政府,它终究会离开这 家银行的。而且正因为它应该离去,我们不必亡命天涯,或者放弃我们的生命。我 们要做的一切,就是向那个健忘的百万富翁道声谢谢。" 他顿了一下,让我们理解 他的意思,然后补充道," 人们一生都在等待,而且从不会碰到一次如此之好的机 会。它甚至比飞机和帆布袋还要好--银行过去六个月一直试图联系他的家人--没有 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除了我们。" 这是一个好的建议。事实上,这是一个伟大的建议……而且最佳的保险是谢普 会保持沉默。假如他向任何人吹响大喇叭,他也会使他自己的那一份承受风险。 " 那么你说呢,卡卢索?" 他补充道。 我墙上的装饰艺术时钟是去年来自亨利的假期礼物。我抬头凝视着时钟,研究 着分针。剩下两个半小时。在那之后,机会就擦肩而过了。这笔钱将会转交给政府。 而留给我的一切就是一座时钟,一次握手,以及价值八万美元的医院账单。 " 希望得到更多的东西没什么过错," 查理说道," 想一想我们能够为妈妈做 些什么……全部的债务。" 我回到座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我的手掌平摊在办公桌上。" 你知道我 们会后悔这样做的。" 我说道。 他们两人突然露出了微笑。两个小孩。 " 我们达成交易?" 谢普问道,伸出了一只手。 我握着谢普的手,并且注视着我的弟弟。"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问道。 " 认识什么好的假公司吗?" 谢普回答说。 那是我的专长。曼海姆与他的妻子离婚的时候,亨利和我在总共一个半小时的 时间之内开设了一家控股公司,以及安提瓜岛银行的一个账户。那是亨利钟爱的卑 鄙行为--而且是我了解得太好的行为。我伸手去拿电话。 " 不,不,不,不," 谢普叱责道,将我的手拉到一旁," 你自己再也不能打 电话给这些人了。你碰的每样东西,你做的每件事情--全都是一个链环,就像指纹 一样。那就是你需要一个中间人的原因--而且不是大街上的某个蠢货--你需要一位 能够保护你的利益的专业人士,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了。是这样一个人,你可以 给他一千美元,然后说,' 帮我打这个电话,什么也别问……'" " 就像一个流氓律师。" 查理脱口而出。 " 正是," 谢普咧嘴一笑," 就像一个流氓律师。" 甚至不等我询问,谢普站 起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三十秒后,他回来了,胳膊肘下夹着两本电话簿。一本是 纽约的,一本是泽西的。他把电话簿抛向我的办公桌,它们砰的一声撞到桌面。 " 是时候找到那些结巴了。" 谢普说道。 我和查理面面相觑。我们茫然了。 " 你已经在每本电话簿中看见它们了," 谢普解释说," 在每一类中,按字母 顺序的第一个条目。6A鲜花店。6A自助洗衣店。还有所有结巴之中最令人同情和最 没有希望的--最有可能为了一元钱而做任何事情的那些:6A律师。" 我点了点头。查理张嘴一笑。意料之中的事。二话没说,我们扑向电话簿。我 拿到纽约,查理拿到泽西,谢普则在我们的肩头观看。我尽可能快地翻动着纸页, 直接去找" 律师" 部分。我发现的第一个是"AAbleAccidentAttorneys (能干的事 故律师)" 。 " 过于专业了," 谢普说道," 我们需要一个全面的执业者--而不是一个怂恿 索赔的律师。" 我的手指卷着书页。"6A 律师。" 第二行是这么几个字," 您的全部需求--最 低的价格。" " 还不错。" 谢普说道。 " 我找到了!" 查理大声说道。我和谢普都示意他说话小声点。" 对不起…… 对不起。" 他说道,声音仅仅可以听见。他飞快地移动着他的电话簿,把它推到我 的眼前,将我自己的电话簿挤到了我的大腿上。他的手指正好戳着一个位置。它所 显示的一切只是"A" 。下方,文本中有一个单词:律师。 " 我依然赞成我的," 我说道," 你必须找有低价保证的。" " 你在挖苦吧?" 查理问道," 我用的全都是一个A 。" " 我的是五个A-- 全在一排。" 查理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来自泽西城。" " 我们有一个胜者。" 谢普宣布。 这次,扑向电话的人是查理。谢普猛烈敲打着他的指关节。" 不是从这儿," 谢普说道,并走向门口,补充说道," 上帝发明投币电话的原因就在于此。" " 你疯了吗?" 我问道," 我们三个人一起徘徊在一个投币电话旁边?是啊, 那不太显眼。" " 我猜想你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吧?" " 我每天都和有钱人打交道," 我走到谢普的面前,瞥了一眼时钟," 你以为 我不知道向政府隐瞒财产的最佳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