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脸(3)
“亚历山大经常有异常的举止。”塞西莉对他说。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得汶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我真的相信杰克森·
穆尔正在通过他在行动。”
他们又一次来到马厩,坐在干草堆上,皮尔莱·麦可在他们身后吃着草。
“噢,得汶,”塞西莉说,“你知道我相信你,信任你。但你知道那有点儿不
合逻辑。由于你的出现,我们房子中的幽灵就迷住了亚历山大。这有点像电影《神
秘的科学影院3000》的情形。”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塞西莉。”他叹了口气,“但那声音……我相信它。
如果它告诉我什么事情,我不能拒绝它。”
她似乎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些,听他说完,做了个鬼脸。
“我跟你说,”他告诉她。“以前,那是我十岁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耳聋的
同学,萨米·西伯纳格尔。有一天,下课后,那声音告诉我,‘我不能不看着他,
他要有麻烦。’但我不明白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见说他有麻烦。他将受到伤
害。”
塞西莉眨着眼说:“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声音错了。”
得汶笑了,“不,它对了。我跟着他走出操场,并一直观察着他,他似乎没有
了思想,一个人向街上走去。他向一辆行驶着的公共汽车走去,并且他显然没有没
看到它向他驶来。我离他太远不能把他拉开,只能大声地叫汽车停下,并且汽车真
的停住了。那时萨米还在走,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司机出来告诉我,如
果不是我大声喊的话,他不可能及时把车停住。”“你救了他的命。”她敬畏地说。
“无论如何,这是那个声音的功劳。它经常这么做。大事是这样,小事也如此。
像有一次,我的狗马克斯找不到了。那声音告诉了我它在哪里。”
“那真是太酷了。”塞西莉说,她明显被说服了。“这就是你成为一个受表扬
的学生的原因?”
得汶摇摇头,“我曾想有这声音告诉答案,不学习就能通过历史考试,但那次
我考得很差。”
“我知道了,它在某些事上不起作用。”塞西莉笑了,“那么,你认为为什么
会有这种声音呢?”
“我不知道。那声音,神秘的能力———是它们让我下定决心弄明白我是谁的。
它只能处理……这些事……那些经常跟着我的……怪物。塞西莉,比萨饼店的那个
就是其中一个。那个发起攻击的孩子就长着魔爪。它是个魔鬼———就像我以前给
你讲的那样。”
“不要说了。”她非常害怕。
“那是真的。”
得汶突然站起来。他觉得很生气,却不清楚为什么。
“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塞西莉?”他问,“在你心底有一种恐惧一
生缠绕着你,没有人能把它赶走,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和其他的孩子不一
样,他们的父母在晚上可以走进他们的房间,安慰他们,因为没有具有超能力的恶
巫在他们的床下,也没有其他怪物。”
他猛地踢了一脚装草的木箱,“因为我床下有怪物!”他突然大声说,“它们
就潜伏在我的壁橱里!在我的头脑里真的有那种声音!我长这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它们偏偏选中了我,而不是别的孩子,为什么我总是不得强大起来。
我从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用意念做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事情,任何人知道
的话,都会认为我很奇怪。”
他把头垂在胸前。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塞西莉站起来,抱住他,“噢,得汶。对不起。我让你不高兴了,真的不高兴
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刚到这一个星期多一点儿的时间,”他告诉她,“但我
已确定了一件事: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并且知道有一种力量不想让我呆在这里。它
们不想让我发现它们的秘密,因为我能消灭他们。我爸爸总是说,我比它们中的任
何一个都强大。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做到。”
“但不包括杰克森·穆尔,”塞西莉提醒他,“你说过他比你强大。”
“也许。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杀死我?为什么他要缠着亚历山大?”
他用手托起她的脸,“告诉我,你知道的有关杰克森的所有的事情,你从小到大听
到的,所有的事情。”
“我知道的不太多。”她告诉他。“妈妈除了说他是个魔鬼外,从不提及任何
与他有关的事。他是她父亲的哥哥,并且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我想,他吓坏
了她,他经常在客厅施魔法,并且很恐怖。他经常戴各种可怕的面具,她说她能躲
他多远就躲他多远。还有他妻子的悲剧,和许多其他的事。西蒙知道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当她在想用一个准确的词表达时做了个鬼脸。“他说他是个白发伟大而高贵的
巫师。”她发抖着说。
得汶点点头。“巫术。东跨院有这样的书。那么,西蒙怎么了解杰克森的呢?”
她耸耸肩。“我不能肯定。西蒙是我外祖父死后,我们雇佣的唯一的一个人,
他应该不了解杰克森。但是西蒙知道我们家族的许多事情。”
得汶琢磨着这些信息。“罗夫·曼泰基告诉我,在西蒙以前他父亲是这里的勤
杂工。”
塞西莉叹了口气。“是的,我想那就是母亲和罗夫之间有恶感的起因。”
“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得汶说。
她抬头看着他。“我们去村子里吧。我感觉我再呆在这会发疯的。我觉得有点
反常,并且看一看别人也许对我们有益。”
“好吧,”他说,毕竟现在是星期六的晚上,这也可以作为一种掩饰,让别人
觉得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周末外出。“你想去哪里?”
“避风港餐厅。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大浅盘油炸蛤,并且可以边吃边谈。”
他同意了,他们走过草坪,沿着悬崖边的台阶向下走。
海浪冲刷着海岸,在海边的路上,塞西莉问:“亚历山大知道你怀疑他成了杰
克森的同盟吗?”
“我们这是一场拳击赛,”得汶告诉她,“但我想我的对手是杰克森,而不是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
她打了个冷颤,这时他们到了避风港餐厅。“我现在不能再想这些事了。”她
说着拉开了那扇旧木门。里面有很多人,一层抽烟形成的烟雾罩在人们的头上。得
汶和塞西莉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
“嘿,这不是那个纽约来的男孩子吗,”安德里亚拿着便笺薄来到他们跟前说,
“和格兰德欧小姐一起来的?”
“我想你们俩早就认识了。”塞西莉推测说。
“老朋友了。”安德里亚走过去吻了得汶一下。他羞红了脸。“你怎么样,小
孩子?那些幽灵还有吗?”
得汶对着塞西莉微笑着,“什么幽灵?”他说着,俩人同时笑了。
“来点儿什么,伙计?”安德里亚问,“你来点普通可乐吧,年轻的女士。不
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塞西莉对得汶说:“几周前,经理检查过我的身份证后,为她给我一杯葡萄酒
的事骂了可怜的安德里亚一顿,你指的是那件事吗?”
“仅仅因为你是塞西莉·格兰德欧,和其他的事无关。”安德里亚弦外有音地
说。
“普通可乐和一份油炸蛤,”塞西莉说,“我没胃口。”
“我来一杯姜汁啤酒。”得汶说。
“马上来!”安德里亚喊着穿过人群。得汶观察了观察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
有点年纪,浓眉毛,几天都不刮胡子的身体结实的人,“都是渔民,”塞西莉说,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为我们家工作。”
她告诉他,在这个季节,旅游的人都走了,每年五月到这里当服务员和仆僮的
人也就走了,现在,这里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十几岁的人也就少了。
安德里亚送来他们要的东西,塞西莉把第一个蛤肉抛到嘴里,她看着得汶,用
缓慢口气问,那显然是她心里的某些疑问:
“得汶,你和我说的你的过去———你的亲生父母———和杰克森的关系……
唔,还有你想过我们———你和我———也许有什么关系。”
“的确想过,”他承认,“是的。”
他蘸了一点沙司,把蛤肉放在嘴里嚼,看着她。
“但是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说,“我的意思是,那只是用来解释我父亲
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的一种感觉,但似乎相差太远。”
“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你的爱德华舅舅和他的疯了的妻子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亚历山
大和我就是兄弟了,但为什么送走的是我而不是他?”
“有可能。”塞西莉同意。“而且,我想,很可能你是他们结婚以前出生的。”
他扬起眉毛说:“这样的话,也许我是你舅舅和他的某个女朋友的孩子。”他
停了一下,看着她,“然后由你父亲照顾着。”
“我父亲?”
得汶点点头,“也许那就是我被送走的原因。也许是他出走的原因,因为他使
别的女人怀孕,你的母亲容不得他了。”“那太离奇了,”她说,“如果是这种情
况,我妈妈为什么还会接纳你呢?”
他耸耸肩说:“谁知道?”
“噢,得汶,”她说,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如果你是我哥哥,我可受不
了!”
他点点头。这一点儿他明白。他喜欢塞西莉,非常喜欢。如果她变成他的妹妹,
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我们必须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说,“你还知道你父亲的什么事情?”
她喝了一口可乐。“一点也不知道,真的。”她的眼睛挪开了,似乎怕得汶看
出什么来。“有时我想起他,想如果他在我身边,也许我的生活会正常点儿。”
“什么意思?”
“也许妈妈会少些烦躁,也许这房子不会像个地窖似的。但他走了,他们毕竟
是两口子。”
她把盘子向得汶推了推,“吃点吧。”她告诉他,他服从了。
“当然,”塞西莉接着说,“我不认为她曾经爱过他。真的,”塞西莉微笑着,
“她和他结婚只是想报复她真正爱的人。”她等了一会儿又说:“罗夫·曼泰基。”
得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罗夫·曼泰基?”塞西莉哈哈大笑。“是的,我
想你正在寻找秘密,一个和幽灵无关的、你可能也想听的故事。”她喝完苏打水,
叫道:“嘿,安德里亚,再给我来一个好吗?”安德里亚告诉她马上来。
“快告诉我。”
“好的。这个令人不舒服的故事是这样的。在罗夫十几岁的时候生活在乌鸦绝
壁,他和我妈妈关系很好———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勤杂工,并
且是我外祖父的好朋友。外祖父像对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对待他,罗夫和我的母亲、
我的舅舅受同样的教育,享有几乎同样的特权。”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不合的呢?”
“唔,我妈妈告诉我,我的爱德华舅舅,她的哥哥,总是嫉妒罗夫,因为他长
得更大,反应更快,更强壮,更聪明,更好看。相比之下,我的外祖父似乎更喜欢
罗夫。”
安德里亚把可乐放在塞西莉的面前,但她太专注于讲故事,而没注意到这些。
“外祖父还总是希望罗夫和我的母亲结婚,并且,事实上,他们也有这样的计划。
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火热,我听说了这件事。”
得汶觉得这种想法对格兰德欧夫人来说很不协调。不能想像格兰德欧这样端庄、
文静、冷漠的女人在罗夫的怀抱里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切都因为妈妈发现罗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被毁坏了。我不知道那个
女人是谁,但妈妈暴跳如雷,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事情。”
“并且她现在还对罗夫怀恨在心。”
塞西莉喝了一口饮料,“那只是事情的一半。但也许我不应该———”
“但,你说得太多了。”
她得意地笑了。“噢,对了。但不要对这件事说一个字。你知道罗夫怎样进的
监狱吗?”
得汶有点儿结巴:“为、为什、什么?”
“当然,这都是发生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但这个故事已成为乌鸦角的传说。是
我妈妈发现罗夫拉着两个孩子把车开到崖下的。我想那个女孩子就是和罗夫好的那
个人,不过我不敢肯定。无论如何,他们都喝了酒,你知道,下雨的时候那路是多
么得滑,风是多么得大。”她给了他个假笑,“我觉得你能想像得出来。”“他们
冲出了路外。”
“从崖顶上冲了出去。”她颤抖着说,“噢,这就是故事的全部,太惨了。但
这只是个意外。妈妈告诉警察说,那天晚上,当罗夫他们两个人离开乌鸦绝壁时,
她知道他已喝了酒,她说她曾试图阻止他开车,但他没有听她的。她发誓在车掉下
去的瞬间罗夫坐在方向盘的后面。这就足够让罗夫因过失杀人在监狱中过上五年的。”
“就这样,她报了她的仇。”
塞西莉吃完最后一个蛤肉,说:“我是想说,特别是在这个镇上,没有一个人
相信那天晚上罗夫开车了。他们认为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开的车,罗夫确实喝得太
多,以至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他没有开车。第二天早晨,
人们在崖角下发现他在雨中熟睡着。”
“你认为你妈妈对警察撒了谎?”
“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喔。”得汶喝了一大口姜汁啤酒。
“噢,这不是强大的守护神吗!”一个声音传过来,是D.J.和艾娜。“没
有人在今天晚上给你找麻烦吧,我的男子汉?”
得汶笑了,“到目前还没有。”
“嘿,帅哥儿,”艾娜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旁边。
塞西莉皱了皱眉,“你们打断了我们重要的私人谈话,知道吗?”艾娜笑着看
着她,“你的新哥哥不能总是被你霸占着,塞西莉。”
“他不是我哥哥。”她大声说。
D.J.挨着她坐下,“唔,如果他不是,那我可要嫉妒他了。”
“你喝酒了吗?”塞西莉问他,“你的呼吸有点味儿。”
“你知道,我开车的时候不喝。”
“那么你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葱,靠后点儿。”
D.J.做了个鬼脸,靠在他的椅子上。
安德里亚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冰镇的牛奶,”艾娜看着塞西莉面前的油炸蛤盘子说,“脱脂的,我正在减
肥。”
塞西莉对着她做了个鬼脸。D.J.要了可乐。
艾娜凝视着得汶,“你想去看电影吗?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他耸耸肩,“唔,我和塞西莉是一起出来的。”
“是的,小姐。”塞西莉眼睛睁得很大,“嘿,得汶你看谁来了。”
他们全都转过去,在人群中得汶看见他绿色的眼睛四下张望。
是罗夫·曼泰基!
“是不是在做梦?”艾娜说,“他是,像……像个电影明星。”
罗夫发现了他们,他笑了,从人群中走过来。
“他过来了!”艾娜喘着气说。
D.J.哼了一声,“哈,他有什么可得意的?他是个谋杀犯。”
“不要这样说。”艾娜申斥他。
罗夫来到跟前,微笑地看着他们说:“晚上好,孩子们。塞西莉。”
“你好,罗夫,”塞西莉说,“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很好并且很悠闲。”他看着得汶,“希望你们不要给这个新来的男孩子讲
我喝醉时的恐怖的故事。”
“从他回来后,罗夫就不喝酒了。”塞西莉告诉大家。
他向大家眨眨眼说:“我已成为一个模范公民了。”“请坐在这儿,”艾娜从
得汶身边站起来,凝视着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我是艾娜·罗波兹。”
“认识你很高兴,罗波兹小姐。”
罗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的桌边,安德里亚过来又给他添了一盘蛤肉。“记
在我的账上。”他告诉她。
“妈妈会说你在试图讨我喜欢,”塞西莉说,“就像你要买下整个小镇一样。”
他大笑起来,“你妈妈正像你说的那样做。我没有买整个小镇。”他停了一下,
向艾娜眨着眼。
艾娜咯咯地笑着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富有?”
“我敢打赌,那一定是非法的,肯定是。”D.J.说。
罗夫好像是被触动了,“年轻人,我?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D.J.你太莽撞了。”艾娜批评他。
“事实上,”罗夫告诉他们,“我的财产都是光明正大的,我的账本可以公之
于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怎么弄到一大笔钱的。”他故意停了停,“是在
股票市场吗?”
塞西莉哈哈大笑。
“那是真的。”他看着得汶真心地说。“为此我冒几次险,你冒过险吗?马驰
先生。”
“只有一次算得上。”得汶告诉他。
“唔,”罗夫嘲讽地说,“总是追求平平安安不会使任何人富起来。当我从监
狱中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艾娜脱口而出。“我在沙特阿拉伯的油田找了个工作。那是我
财运的开始。从那儿我很容易地到了埃及,在那里,更好的财运来临了,我开始了
我的考古挖掘工作,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
“木乃伊的坟墓!”艾娜大声叫道。
罗夫咧开嘴笑了,“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完全正确。是路廷图廷国王。你
们听说过他吗?”
“我想我们在《西方文明史》中学过。”艾娜说。
塞西莉笑出了声,“艾娜,你真的是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
罗夫得意地笑着说:“许多的金子,许多。”
塞西莉摇着头说:“你不是在给我们讲木乃伊故事里的咒语吧?”
罗夫站起来,“下次,有你在,就别想再听我给你们讲我的故事。”
艾娜用敬畏的眼光凝视着这个上了点儿年纪的人。“你能想像?一个木乃伊的
坟墓!”
但是,罗夫没有理睬她,他又一次看着得汶,“那里,”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
问:“有什么幽灵吗?”
得汶看着他的目光说:“也许有几个。”
“保持联系。”罗夫的声音坚定清晰。他知道罗夫说的什么意思。“你知道在
哪里可以找到我。”
他向大家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知道,”那声音又一次告诉得汶。“他知道你要寻找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你非常感兴趣。”塞西莉说,
得汶也不知道,但是不久他就会发现罗夫·曼泰基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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