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根本的改变2 克:不,先生。刚好相反。如果你用意识形态——包括我的——来看事情,你 就迷失了。这样你就完全没有在看。你有很多意识形态,受尊敬的,不受尊敬的。 你用你脑里你心里的这些意识形态来看事物。这些意识形态使你的心、你的脑、你 的整个生命迟钝。现在你用这个迟钝的心在看事物。显然,这个迟钝的心,不论它 看什么,不论是否沉思,不论是否到了月球,还是迟钝的心。所以,这个迟钝的心 在观察事物,然后有一个人走过来说,“我的朋友,你很迟钝,你看的事物一样迟 钝。因为你的心迟钝,你所看的终不免也迟钝”。这是一个大发现。一个迟钝的心 看非常有活力的事物照样会使这个事物变得迟钝。 问:但是这种事物却会一直来找我们。 克:等一下,慢慢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跟着我一步一步来。 问:迟钝的心如果认识到自己的迟钝,它就不是那么迟钝。 克:我不承认! 迟钝的心如果认识到自己的迟钝,这将是了不起的事。可是它 并不认识。心要不就是因为有学问、有科学素养,因此而逐渐磨亮;要不就是因为 知道自己迟钝,因而说,“迟钝的心看不清楚事物”。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问题 就是:“这个迟钝、污染的心如何才能够变聪明,然后这个我们借以看事物的工具 才变清晰? ”问:你的意思是说,心能够这样问问题,就不再迟钝? 我们能用错误 的理由做对的事情吗? 克:不。我希望你能放掉你原本的结论,看看我在说什么。 问:不,先生。你来跟我。 克: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在努力掌握一件事,这件事可以让迟钝的心变敏锐、 清晰。可是我不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请注视心的迟钝。 问:没有一贯的运动? 克:注视迟钝的心而没有“扭曲”一贯的运动——如何 产生这种事? 因为是我迟钝的心在注视,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好看。如果我问自己: “心如何才能够聪明一点? ”所以会有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我将这迟钝的心与另一 个聪明的心做了比较,所以才会说:“我必须像那样? ”你懂吗? 这个比较就是在 延续那迟钝的心。 问:迟钝的心会拿自己和聪明的心比较吗? 克:心不是一直在和聪明的心比较 吗? 这我们叫做进化。不是吗? 问:迟钝的心不会比较。迟钝的心会说:“我为什 么要比较? ”换上稍微不同的说法,你也可以说:“我们认为,如果我们聪明一点, 我们会得到更多东西。”克:是的,这一样。我发现一件事。迟钝的心会说:“我 是因为比较而迟钝。因为那个人聪明,所以我迟钝。”这迟钝的心不知道自己迟钝 是因为自己迟钝。这两种状态不一样。我因为你聪明而知道自己笨,这是一回事。 我没有比较就知道自己迟钝,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怎样? 你是因为比较,所以 说“我很迟钝”,还是不经比较就知道自己迟钝,这可能吗? 请你稍微想一下。 问:先生,这有可能吗? 克:请你给这个问题两分钟时间。我之所以知道自己 肚子饿,是因为你告诉我,还是我自己觉得? 如果你告诉我我肚子饿,我可能会有 一点饿,可是我不是真的饿。但是,如果我自己觉得饿,我就真的是饿了。所以我 必须很清楚我的迟钝是不是比较的结果。这样我才能从这里开始努力。 问:你为什么能够不比较,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迟钝? 克:因为我看到比较使心 迟钝这个真理。在学校里,你拿一个孩子和另一个孩子比较时,你就毁了这个孩子。 如果你告诉弟弟他应该像他哥哥一样聪明,你就毁了这个弟弟。不是吗? 你关心的 不是弟弟。你关心的是哥哥的聪明。 问:迟钝的心会知道自己是不是迟钝吗? 克:我们会弄清楚的。我们下次再讨 论吧! 今天上午我们能不能再讨论别的事? 问:但是我还有这种冲动。我是自己迟 钝还是比较而来这里面有什么道理? 克:我们会弄清楚。请求你听我讲几分钟,不 要接受也不要排斥,只要注意你自己就好了。今天上午一开始时我们就说革命必须 在生命根源之处,而且,我们只有能够观察自己的实然时,才有可能产生革命。这 种观察依靠的是那个看的心的聪明、清晰、开放。可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很迟钝。我 们会说我们看的时候看不到什么东西。我们看见愤怒、嫉妒,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结 果。所以我们关心的是这个迟钝的心,而不是它看的东西。这个迟钝的心说:“我 应该聪明一点,才能看见一点东西。”所以它已经存有一个“聪明”的模式,然后 再努力让自己符合那个模式。可是有一个人过来说:“比较会造成迟钝。”于是心 就说:“这一点我会很小心。我不比较。我只是用比较了解迟钝。如果我不比较, 我如何能够知道我迟钝? ”于是我就对自己说:“我不叫它迟钝”。我完全不用 “迟钝”这个字眼。我只是观察“实然”,而不叫它迟钝,因为,我一叫它迟钝, 我就给了它名字,也就使它迟钝了。可是如果我不叫它迟钝,我只是观察,我就除 去了比较。我就除去了“迟钝”这个字眼,因此剩下“实然”。这不难,不是吗? 请你自己看看。现在请你看看怎么样了! 看看现在我的心在什么样的地方。 问:我想我的心太慢了。 克:你听我讲就好。我会一步一步,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