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未知2 我们听过这一席话之后是否就做得到呢?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没有所谓“如何 做”的问题。没有谁会告诉你该怎么办,没有谁会来把必要的能量给你。要观察需 要大能量。安静的心就是毫无浪费的全部能量,否则就不安静。我们能不能用全部 的能量完整地看着自己,因而使这个看就是行动,因此也就是结束(矛盾、痛苦等)? 问:先生,你的问题是不是也一样没有道理呢? 克:我的问题没有道理吗? 如 果我的问题没有道理,为什么你们都坐在这里? 只是为了听一个人讲话的声音,听 溪水流过,在群山和草地之间中度假? 你们为什么不去? 这么难吗? 这是脑筋聪明 不聪明的问题吗? 还是你们一辈子未曾真正观察过自己,所以你们认为这个问题没 有道理? 房子失火我们都必须想办法灭火。你不能说,“这没有道理,我不相信, 我没有办法”,然后坐在那边看着它烧! 你要做的事和你以为的“应然”无关,而 是和事实有关。事实是房子在烧。你在消防车到达之前也许无法把火扑灭,可是同 时——其实完全没有所谓“同时”这一回事——你必须针对火灾而行动。 所以,你说这个问题没有道理,好像要把鸭子装进瓶子里一样困难,没有道理, 这表示你不知道房子起火了。我们为什么不知道房子起火了? 房子指这个世界。这 个世界就是你,有你的一切不满,一切你心里发生的事,一切外在世界发生的事。 如果你不知道这一点,你是为什么不知道? 是因为不聪明,没有读很多书? 是因为 不敏锐,所以不知自己内在的事情? 不知道真正发生的什么事? 如果你说“抱歉! 我不知道”,那么你为什么不知道? 你肚子饿你知道,有人侮辱你你知道。别人恭 维你,或者你想满足性欲时,你很清楚。可是你却在这里说“我不知道”。所以我 们怎么办? 依赖别人的刺激和鼓励吗? 问:你说我们必须突变,要做到这一点必须 注意自己的思想和欲望,而且必须一举完成一切。我曾经做到过一次,可是我却没 有任何改变。如果我们照你的话做,那是一种永久状态,还是必须有规律地做,每 天做? 克:这个知觉即知即行,是做了就一劳永逸? 还是必须每天做? 你觉得怎么 样? 问:我想听音乐可以做到这一点。 克:所以音乐变得和药一样必要,不过音乐比较令人尊敬就是了。问题是,我 们是要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注意呢? 还是有一天完完整整地注意了,于是整个事情结 束? 是不是只要我完全看见整件事,我就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你不了解这个问题吗 ?我想,我们恐怕是必须每天注意,不眠不休。你要很清楚,不但清楚别人的恭维、 侮辱、自己的愤怒、绝望,而且要清楚你身边、你心里任何时候的一切事情。你不 能说,“我已经完全悟了,任何事情都碰不得我”。 问:你在这个知觉,或了解事情的这一刻,这一分钟里,难道你没有在克制因 侮辱而来的愤怒吗? 这个知觉其实是不是就是在克制愤怒? 你不是反应而是知觉, 只是这知觉就是在压抑这反应。 克:我彻底讨论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我有一个“不喜欢”的反应。我不喜欢 你,于是我注意这个反应。你只要很专注,这个反应就会揭露我所受的制约以及教 养我的文化。只要我一直注意,不眠不休,只要我的心一直注意那些暴露出来的事 物,就会揭开很多很多事情,这样就完全不再有压抑这个问题。我很想看看到底有 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如何超越我的反应。我想知道我的心是否能看,是否能知觉 “我”、“自我”、“自己”的结构。在这种关注之中,可有任何压抑存在的余地 ?问:有时候我会感觉到一种安静的状态。这种安静能够产生行动吗?克:你是说这 种安静能不能一直保持、延续下去是不是? 问:我能够照常过生活吗? 克:安静状 态中能不能有日常活动? 你们都在等我回答这个问题。我有一种成为口谕的惶恐, 因为我所在的位置正好使我没有这种权威。问题是,安静的心能不能每天照常活动 ?如果将日常生活与平静、乌托邦、理想——亦即安静——分开,两者就永不相接。 那么我能不能一直把这两者分开? 我能不能说这是我的日常生活,这是世界,而另 外这个是我所体验的安静,我摸索到的安静? 我能不能将这个安静转化到日常生活 ?你不能。但是,如果这两者并不相互分离——右手就是左手——两者之间,安静与 日常生活之间很和谐,有一种统一,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会问,“我能够在安静中活 动吗”? 问:你说的是密切地警觉、密切地注意、密切地看。我们能不能说,主要 就是这密切,这个警觉才有可能? 克:我们基本上都是很密切的,这种密切是深刻 的、基本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