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爱 “昨晚你对我说的另外两个谎言是什么?” 一阵温柔的迷惑漫过霍克全身,他的目光越过咖啡杯子边缘看着安吉拉。他刚 刚承认杀了一个人,而她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想转移这个话题,可他还以为她会对此 表现出强烈的反感。他竭力控制自己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说:“你是指除关于可卡因以外的吗?” “是的。” “我告诉你在我们第一次停下来的房子里,有一些人,他们一看见你就会杀死 你。”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那里面只有一个人,付钱给她的目的,就是让她闭上 眼睛和嘴巴。” “两个了。”她抓住他目光,“最后一个是什么?” 霍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希望自己没有告诉过她有三个谎言。他知道,他可以 简单地拒绝回答,但这会让她怀疑起他对她说的一切。 他开始说:“你曾问过我是否有别的名字。” “对你的名字,你也撒了谎?” “是的。”他露出一副严厉的表情,希望她不要逼他说出来。 “我想,我们现在正在讨论非常重要的事,”她加了一句:“那么,你叫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打算告诉我?” “不” 她的眼里浮起一抹受伤的神色,“如果我下定决心,我一定能让你告诉我。在 我做饭时,我看见厨房里有一罐面粉。” 霍克只能瞪着她,嘴闭得紧紧的,以阴沉的表情来代替别的反应。从他用假可 卡因(面粉)来威胁她,还不到二十四小时,难道她就能对此开起玩笑来?显然, 安吉拉很聪明地运用了幽默。 “怎么啦?霍克,”她问道,展开一个微笑,“开个玩笑也犯规吗?” 她的微笑让他感到一阵愉快,自从他的恶梦开始以来,他就再没有尝过愉快的 滋味,这给了他希望。或者至少是一个近似于希望的感觉,这是他近几个月来一直 没有的感觉。 “对不起,安格尔,”他报之以微笑:“你太让我吃惊了,下次我会表现得好 一些。”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收拾起他的碟子,把它们拿到厨房去。 “霍克?” 他转过来看着她,她的表情中再没有一丝幽默,消失得干干净净,使人难以相 信她刚才还在笑。“什么?” “你会告诉我关于你杀死的那个人的事吗?” “我总会告诉你的,”他说道,“但是现在太晚了,像刚才我说的,我需要睡 觉,明天我还有些事得做。” “我们还要在这儿再待一天吗?” “是的,”他加了一句,“如果你告诉我,你原打算去什么地方待两周的话, 对我会很有帮助。”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有人到警察局去报告你失踪,特别是你没有按原计划的那样出现 时。”他知道她不会告诉他,但即使是撒个谎,也能给他一点线索。 “去问萨米,”她厉声说道,“他似乎是无所不知的。”她站起来,把杯子放 在水槽里,轻轻地。他注意到,她没有把它向他扔来。他又一次承认,她的确是一 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她顿了一下,看着他,“你真的应该处理一下那些创伤” “我会处理的,我包里有一些抗生素。” “你当然有,”她带着一点烦恼说:“我本该知道,一个随身带着凡士林和催 吐剂旅行的人,不会不带抗感染油膏。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剃刀?“ “我有的,”他说道,没有上她的当,“我本该用我自己的,而不是用萨米提 供的那一只,我当时没有在意。” 霍克相信自己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但她很快转过头去,并转身离开。他让她 先进了卧室,先去浴室方便,然后一直等到他听见她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才跟进 去。他进去时,她已经关了灯。他在黑暗中轻轻移动着,确定了他的运动包放的位 置,以及没有被她找到的枪还放在那儿。他脱下衬衫和短袜,拉起毯子,把他疲乏 的身子放倒在被面上。 他并不喜欢这样睡,特别是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但他只能这样, 让他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在睡眠中得到她并非是不可想象的事,只是他怀疑, 她是否会喜欢这样。 他在枕头上转动着头,惊讶地发现,她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正看着他。“怎么 啦,安格尔?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没有回答,留下他独自思索许多事,并等待她进入梦乡。整整一 小时,他才从她呼吸的节奏中,肯定她已睡着了。然后他又花了一点时间去想下一 步计划,以防在日后出现徒劳的行动。但直到他也睡着为止,他仍然没有想出一个 好主意。 数小时后,霍克醒了,发现安吉拉已翻身面向他而睡,一只手横放在他的胸膛 上,就像她昨晚上那样。他把自己的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知道他的初衷并未改变, 但动机已经变了。 他仍然要阻止康斯坦丁,但现在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护一个应该好好地 活下去的女人。 霍克六点钟溜下床来,去冲了一个澡,并刮了胡子,他并不想惊醒安吉拉,但 当他穿戴整齐走出卧室时,却发现她已经起来,正坐在窗台的位子上喝咖啡。他对 她道了一声早安,她没有反应,于是他走到厨房里去,发现炉子上放了一壶咖啡。 他把漏斗拿开,把滤纸和湿的咖啡渣扔进废物袋里,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端着走 到起居室里。 她握住自己的杯子不看他,一直等着,等着他把咖啡壶放回炉子上,转身过来 坐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因睡觉而变得有些零乱,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一种 金红色。 “你昨晚说你今天要做什么事,”她开口道。她的嗓音低沉,有些生气勃勃, 让他感觉,宁愿拿一个世界来交换每天早晨在这种声音里醒来。她清了清嗓子,加 上一句:“这就是说你要出去?” “是的。” “去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他呷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不顾它会烫伤他的舌头,又呷了 一口。她煮的咖啡真好,他心想,但仍然决定不告诉她。她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 事,但下决心不去管不重要的事。 “你要去多久?‘” “几个小时,也许一天。”他知道她为什么想知道这点,这也正是让他担心的: “从昨天以来,事情没有发生变化,安吉拉,你仍然不能离开这儿。在我出去期间, 会有人每小时来检查你一次,躲起来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受到搜查和侮辱。” “整天待在这儿,什么都不做,我会发疯的。” “这儿有一些书和杂志,”他提醒她,“抱歉没有电视和收音机,因为他们不 能让你了解我们所在的位置。” “小橱里有一个拼板玩具,”她说,“上面有一幅画,是关于威尼斯的伤心桥 的,它是否也不安全,因为会给我提供线索?” 霍克的嘴唇一抽,露出一个威胁性的微笑。他紧接着收起笑容,“我们不在意 大利。” “我不这么认为。” “在我出去期间,我要你别去访问萨米,也别跟他的人交谈,你不可能说服他 们让你走,因为我为此付了钱的。不管你再付出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我不会去卖身的,如果你是担心这点的话。”她扭过头去,伸手把长袍拉下 一点,盖住了她的脚趾。当她再一次抬头看他时,眼里有一抹受挫的神色,“你为 什么不要我和他们交谈?” “因为萨米不相信你。” “我?我与他有什么相干?或者他得出了和你的朋友康斯坦丁一样的假设?” “康斯坦丁不是我的朋友。” “无论是什么,”她在空中挥着手指,“告诉我,我和萨米有什么相干?” 霍克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又往里面倒了一点,这才回答道:“这里,不是你做 了什么,而是你是谁的问题。大多数接受萨米服务的人,并不遵守你所遵守的法律 和规则,他们决不会向官方报告他们在这儿的行为。” “而他认为我会?”她说道,那口气仿佛在说:“他怎么敢?” “他知道你会的。”她脸上涌上一阵红晕,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决定,此时就 该明确地告诉她她的真实处境,“我告诉你,萨米不会让你逃走的,因为我付钱给 他,就是为了防止发生此事;而我没有告诉你的是,如果萨米认为你已危及到他, 那时,他就不会让我把你从这儿带走。一旦他作出了这个决定,再多的钱也不能说 服他改变主意。” “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他会拿我怎么样?把我藏在这儿,直到我老死?” 他认识到,她试图在一种非正常状况下设想正常的行为举止,他不能让她这么 做,这样对他们俩人都不安全。 “动动脑筋,安吉拉,”他说道,声音尽量保持稳定,因为他不想感情用事, 而把事情搅混。她需要的是明白她的处境,而不是被他的感受转移了目标。 他把她带到萨米这儿来,是因为他别无选择。这儿的危险是可以接受的。一旦 她照他说的去做,萨米会让他们两人一起离开,而不会感到有必要让安吉拉永远沉 默。 如果,在她昨天晚上追求自由的尝试中,她已经设法穿过了环绕着萨米营地的 树林屏障,看到了下面是什么,任何争论都救不了她。即使在夜里,拿波山谷的地 貌特征亦是清晰可见的,那些一条条的城坎,会把搜寻导向这里以及所罗马葡萄园。 安吉拉可能不会知道她在哪儿,但一个受过训练的调查人员能够准确地指出应该加 以注意的地方。霍克知道,他应该在昨晚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但当时他正致力于消 除她的恐惧,而不是激起恐惧。 而现在, 她把杯子放在一边, 作了几次深呼吸,双手在空中比划着,问道: “但是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什么事儿?” “这并不能阻止你再去尝试。我知道这点,萨米也知道。”他把自己的杯子放 在桌上,用指尖轻抚他光滑的下巴,“待在小屋里,安格尔,当他们来检查你的时 候,不要仔细看他们的脸,以企图在日后认出他们来,尽量避免与他们的目光相遇, 而且,不要问任何问题。 “我猜你甚至不准我往窗外看,”她说道,露出了一点从前的那种好斗的神情。 “如果我不准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了。而且,坦率地说,我本可以在 我外出的时候,强行把你锁在浴室里,但我不愿这么干。” “我并不认为把我锁在浴室里会伤了你的情感。” “是不会,我只是认为无此必要。你从这儿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房子和土 地,在任何地方都一样。萨米你是看不到的。你唯一能看到的活动物,就是远处的 警卫,和到门口来的一个人。”他迟疑了一下,加了一句,“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 当警卫来的时候告诉他。” “我不想待在这儿。”她的表情中有一种恳求的意味,他强迫自己不加理会。 “我不能带你一起走。”他没有告诉她如果他回不来她该怎么办,因为他已经 付了钱给萨米。他知道萨米会保护安吉拉,直到不再有危险。在萨米的直接控制下, 警察的、包括康斯坦丁可能施加的压力,都能被改变。 萨米没有给他任何保证,但霍克别无选择。在安吉拉的问题上,他唯一能信托 的人在丹佛,而且他不想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把她送到他那儿去——这也是 为什么他今天会冒险回一次圣拉斐尔的原因。没有他藏在艾芙瑞太太起居室里的东 西,他不可能把安吉拉保护周全。 他站起来,把林子放进厨房里,转身走进卧室取他的东西。当他回来时,夹克 下面藏着他的皮枪套,一手拿着安吉拉和他的脏衣服,一手拿着他的运动包。 他走到窗台处,站在她身边,直到她抬头看他,“我会找人清洗这些东西,” 他说道,给她看手中的衣服,“你知道上哪儿去找我从萨米处拿回来的衣服。我一 走,就请你穿上它们。” “为什么?” “因为你得敞开门,让警卫每小时都看见你,我认为,如果你穿着整齐,会感 觉好一些。”他没有表示他也会感觉好一些。他最后要考虑的一件事,就是:如果 警卫来了,而安吉拉因为在洗澡而没有应门,会发生什么事。 当她凝望着他时,她的眼睛像一地深不可测的绿金色池水,“霍克,你走之前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是有意杀死康斯坦丁的儿子吗?或者那是一场意外?” “我杀死尼可,是因为他该死,”没等她表现出厌恶和反感,他又加了一句: “当我看见他杀了我的搭档后不到两分钟,我就要了他的命。” 听到这恐怖的描述,她脸色一白,但很快恢复过来,她的眉毛因迷惑起着皱, “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搭档?” “杰克和我被DEA 机构派去打入康斯坦丁的组织。那天晚上,我藏在沙岸边, 想摄得证据,杰克可能是来会我,想把录像带交给我们的老板。不知什么地方出了 差错,现在,他死了,而我在四处逃亡。” “康斯坦丁的组织,”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他在贩毒?” “是的,他不是海岸线最大的运送者,但他是最穷凶极恶的一个。”如果你喜 欢,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一次他抓住一个试图逃走的手下,“霍克深吸一口气, 决定和盘托出:”康斯坦丁用一把小刀在他身上划,直到他遍体鳞伤,无处不流血 为止,然后把这人绑在一处公共沙滩的木桩上。第二天早晨,当一个姑娘走过,被 木桩绊了一跤时,这人还活着,乞求别人杀了他。而且,他在救护车来之前就死了。 “ 他看见安吉拉脸上浮起恐怖的表情,知道如果可能的话,她会尽量离康斯坦丁 远一点。“这事发生在三年前,到我听说此事时,那姑娘还在接受治疗,她看见的 情景,如恶梦一般永不消失。” 他转身走到门口, 拉开门, 听见她在叫他的名字。他停下来,并不向后看: “什么?” “如果你是一个警察,你为什么要逃亡?” “机构。”他纠正她。他把手中的衣服和包堆在门外,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因为他不能不知道她对此的反应。他一阵惊异,看见安吉拉站起来,走到离他几步 远处,但他把她的靠近归因于她想观察他的脸色,而不是想靠近他的欲望。 他靠着打开的门站着,低头看着她娇嫩、明亮的脸庞,“我逃亡,是因为每个 人都认为是我杀了杰克。那儿还有一个人,当康斯坦丁让他的儿子杀死杰克时;他 在那儿大笑。 他的名字叫保罗。马钱德。他有充足的理由,需要保证我不会活着告诉任何人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他抓不到我,康斯坦丁也会抓到我。“ “谁是保罗。马钱德?” “我在DEA 里的老板,”霍克打断她的疑问加了一句:“那也是为什么我不能 让你去警察局的原因,马钱德会和康斯坦丁一样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他就会利用你 来抓住我,不承认这点是很幼稚的。” “你是说所有的警察都是腐败的吗?”显然,她根本不相信这一点。 “不是,但如果马钱德称你为康斯坦丁的情妇,而且说他需要利用你来抓住康 斯坦丁的话,他们会不听你说一句话,就把你转交给马钱德。相信我,安格尔,他 有足够的资格办到这件事。” “他会那样说我?” “或者其它类似的说法,问题的关键是,在马钱德暴露前,你是不安全的,而 我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没等她再问其它问题,他说道:“在我走后,你可以好 好想想所有这一切。还有这个。” 他跨前一步,用手紧紧环住她的双臂,把她拉近,直到她睡袍的边拂着他的小 腿。接着,他抓住她的一缕头发,使她的脸仰起来,这次,她有了准备,开始反抗, 并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但已太迟了,他的嘴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有那么一瞬间,安吉拉一阵晕眩,忘记了反抗。这正是她期待的,来自一个在 她身边题了两夜的男人的吻。这两夜中,他没有显示出一点激情的征兆。而此时, 他的亲吻中充满了激情,尽管,除了吻她外,他再没做出别的表示。在他的掌握下, 激情,还有热潮涌上她的心头,像飞蛾扑火一般,她也宁愿投身于他的火焰之中。 一阵触电的震颤从她的唇开始,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 如火一般的反应将她淹没,突然她抬起眼来,发现他在凝望着她,他一眨不眨 地看着她,几乎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他确信他已引起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他的眼睛变得更黑,他的吻也更加热切。 这是不对的。安吉拉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反应如此热烈,以致得付出巨大的努 力才能稍稍控制这反应。霍克一定感到她开始有所抵制,但是没有用,他刚刮过的 脸光滑清凉地贴着她的睑,接着他的唇坚定地堵住了她的嘴,几乎使她喘不上气来。 他一面吻她,一面观察着她,直觉告诉她,这表面现象下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什么东 西,但她已无法思索,去找出那是什么。 她仅剩的理智告诉她,霍克控制着全局,包括他自己和她,但即使这一点也无 法阻止她正在萌发的怒气。他正在吻她——吻她,掌握着她,使她产生欲望,想要 从这个她本该害怕的男人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不行! 安吉拉感到自己体内响起了一阵尖叫,但找不到缺口让它冲出来,因为他的嘴 完全堵住了她的。她的胳膊被束缚在两个身体之间,但她还是开始蠕动、挣扎。她 想要解脱的努力,换来了他更紧的拥抱,同时,他把她推到门边,让她的背抵着门 测,并用他的大腿制止了她双腿的乱动。 当她感到窒息,并开始眼冒金星时,他移开了他的唇,但仍用前额抵着她。过 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他正在轻声地对她诉说,声音之低,几乎听不到,尽管他的 日离她的耳只有几英寸远。 “安格尔,如果你叫喊起来,会毁了这种效果的,”他说道,接着,再一次亲 吻她的唇,有力而灼热。“从你的眼里能看出,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为了好玩而吻你。” “你——”她刚要开口,被他的又一阵亲吻打断,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潜在的尊严开始抬头。 这次几乎刚开始就结束了,他抓住她无语的片刻,说道,“可以吹口哨,但别 叫嚷。” 她咬着牙瞪着他,但没有吹口哨,“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在我解释之后,会拿开的。” “你曾经许下诺言说不会发生这种事。”她狂怒地说,心想他如果不是那么高 大,她又没有被抵在门框上,她会狠狠地踢他一脚的。很不幸,此刻,她只能转动 她的小指头。 “我的诺言,”他说道,“是针对比一个简单的亲吻更复杂的事而言,它仍然 有效,而现在,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当萨米收到关于这儿发生的一切的报告时,他 会认为我对你安全的要求纯属私人性质的,那么在他对你作出任何决定时,他不能 不考虑到这点。”她准备反驳,但霍克又说道,“萨米现在懂得了,如果你出了什 么事,他将应付的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客人。” 安吉拉怒视着他,尽管直觉告诉她他说得对,但这不是关键,“你也可以就这 样告诉他。” “事实胜于雄辩。” “我并非自愿接受者,”她指出这一点,眼睛向外面的草坪溜了一眼,没有看 见她以为会在那儿的“观众”。 “那儿没人站得够近,能看到这儿的一切。”他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松开缠 在她头发里的手指,放开了对她身体的控制。 一阵清凉的晨风使她打了个寒战,她用微颤的双手抓住身后的门框,“你应该 先问问,而不是像那样一把抓住我。” “然而,安格尔,我不认为你会同意。”一丝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他的目光落 到了她的唇上,“你的反应妙极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没有……” “你有,在你还没有想起要拒绝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你对我的吻作出了回应, 显然从中感到了快感。”他伸出一根手指抚过她绯红的脸颊,“你拒绝承认你已经 在信任我了,但你的本能却承认了这一点。” “你的理解过头了,”她语调平稳地说,“你使我吃了一惊,仅此而已。” “如果是那样,为什么我两天夜里醒过来,都发现你的手横放在我的胸膛上?” 不等她回答,他转身拎起放在门口的东西,下了台阶,走向一辆蓝色的轿车, 那是萨米的人放在那儿代替吉普的。 把东西放进去,他坐到驾驶盘前,然后开了百余码,到萨米的房子前,那儿有 一个警卫正等着他。 安吉拉看着霍克把他们的衣服从窗口递了出去,接着驶上柏油路,慢慢被厚厚 的树屏所吞没。她慢慢地退回小屋,想起他说的,要她好好想一想的那些事。 她还记得他关于穿衣服的警告,带着挑剔的心理,她走进卧室,穿上了衣服。 此时,吃东西的需要,以及穿衣服的需要占了上风,她把要想的事先放在一边,着 手解决那两件事。 ------------------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