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夏卡和隆戈感觉很不爽 从老奥尼纳大街走来,一路上夏卡和隆戈感觉很不爽。别人总是给他俩最脏最 累的活干,护送啦,监视啦,尽是这种工作,一点也不考虑他俩的资历和以往的功 绩( 贝尔蒙特。 梅扎尼奥那件案子,要不是他俩冒着违抗命令的危险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 夏卡和隆戈喝着从卡布里切酒吧买来的苦味酒。必须喝这个酒去掉嘴里的味道, 因为夏卡的姐姐让他吃的茄子面,而隆戈的妻子给他做了沙丁鱼面,刚刚吃好,上 头就命令他们去接那个美国疯女人,护送她到宾馆。 你们可以想象,苦味酒和美国疯女人,两个人会更中意哪个。 在电梯里,如果不是格蕾塔突然对隆戈喊杂种,对夏卡喊狗娘养的,他们两个 几乎就睡着了。 这很正常,隆戈想,他老板刚刚被干掉,一个妓女如果她的老板死了的话,肯 定是这个样子的。 电梯停下来之后,夏卡抓过格蕾塔的胳膊,而这个女人摆了一个她在电影海报 里面的姿势,喊道:“别碰我! ” 尽管如此,夏卡和隆戈还是一直把她护送进了房间。格蕾塔看看他们俩,然后 把门摔上。 在楼梯那里,隆戈拿出来一小瓶茴香酒——这是他从卡布里切酒吧的柜台上拿 的——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这时面前出现一个家伙,他的上衣灰蓝相间,脑袋每 晃一次都会撒下许多头皮屑。 “晚上好,”那个人说。 隆戈和夏卡互相看看,对那个人点了点头。 这家伙头发红色,紧绷着脸,就好像整过容一样,只不过,他好像整的次数太 多了。他的眼角被拉上去,所以好像杏仁一样。 “出什么事情了? 开始我听到有女人在大喊大叫,现在又是两个警察站在走廊 里。 我是不是应该很害怕才对? ” “没事,没事,只是起小小的杀人案,那位太太卷入其中并受到了惊吓。”隆 戈回答说。 “杀人案? 在这里? 宾馆里? ” “不是,在外面。” “不严重吧,希望如此……”那家伙说,他是指那起杀人案。“而这位太太是 真的卷进其中了还是只是偶尔路过看到而已? ” 隆戈和夏卡互相看看。 “没你什么事,快走吧……”夏卡挥着拿着茴香酒的手说道。 “当然,当然,我只是说给你们听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位太太只是偶尔经 过,这也是在所难免。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卷入其中而又捡了一条命的话,很可能那 些家伙还会再来的,不是吗? 再见二位! ” 这个家伙把手揣在口袋里,离开了。 “这是个标准的混蛋,”夏卡说。 “标准得近乎完美,”隆戈说。‘夏卡和隆戈两个人都笑了。夏卡重新把茴香 酒递给隆戈,隆戈马上喝了一小口。 “头儿是怎么跟你说的? ”夏卡问。 “上帝啊,里恰德罗的脸绷得就像是小提琴的琴弦一样紧!FBI说克罗齐费里大 街两个死者之中有一个是黑手党头目! ” “那我们就要一直守在这里了? ”夏卡把手放到口袋里耸了耸肩膀说。 “有点冷了,不是吗? 该死的空调! ”隆戈说。 “真是挺凉的! 听着隆戈! 里恰德罗跟你说:‘你们把她送到宾馆,然后看着 她! ’还是说:‘你们送她过去,然后在宾馆守着! ’? ” “我记得他说的是后面的那句。”隆戈笑着说。 “那咱们就可以到楼下的酒吧里去喝点苦味酒了,不是吗? ” “我觉得没问题,”隆戈说。 下楼梯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那个长着亚洲人脸的家伙,他从楼下又走楼梯回来 了。 杜里跟平常一样,口袋里揣着小录音机,一边听一边还哼哼。格蕾塔淋完浴从 卫生间出来,杜里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倒在床上,用一把刀顶 住她的喉咙。 杜里觉得这个女人害怕极了,因为他感到她的心在咚咚乱跳,还一直不停地喘 着粗气。 刀片按在脖子上时,这个蠢女人就叫,按得轻一些时她就放松,再按紧些,她 又绷紧了身子。 格蕾塔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是她的一只垂到床下的手。她的指尖碰到了地毯,在 地毯上搜寻着如发夹、帽针之类的东西。她唯一碰到的是弗兰克让查兹去纽约第五 大街买给她的那双普拉达尖跟皮鞋,鞋跟就像一把尖刀一样。 格蕾塔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右手抓紧那只高跟鞋,把尖尖的鞋跟戳进了杜里漂 亮的大眼睛里,然后她就像她奶奶一样揉着自己的肩膀——在梅恩的时候,她的奶 奶整个下午都在做这个工作。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或者没有,一种呻吟,更确 切地说是快乐的呻吟声从杜里的嘴巴里传出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在这个时 候格蕾塔才注意看看袭击她的人的脸。她看到她价值上千美金的鞋子戳在这个家伙 的一只眼睛里,他已经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鲜血沿着鞋跟涌了出来,开始在他 做过除皱拉皮手术的脸上凝成血块,他的脸比雪儿的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