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头一次,丽萨没用叫两遍。她开始朝谷仓那里跑。跑时,她又经过了放手镯 的那块地方。 “丽萨!”她的妈妈又叫了一次。 丽萨想了想。她真的很想要那个手镯,那人真是太粗心,居然把这么好的东 西掉到这。还有,她能拿走它,把它洗干净,如果主人还想要的话,她会原物奉 还的。还有她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扔掉的呢。 妈妈不会理解的。她根本就不喜欢手钸。丽萨很快地弯下身,抓起手镯,塞 进上衣口袋。“我来了。”她喊着,跑出了谷仓。 勃德芬奇在工作室里踱着步,地板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腿影。没有人和他谈话。 他们都知道在直播开始前的很长时间里,勃德就开始不说话了。他很高。他的表 情凝重。他在给自己打气儿。 今晚的天空很分明。 雷切尔消失后的3 周,他是第一次对格雷姆和艾米丽·斯顿尔进行采访。第 一次是他们想要谈谈自己失踪的女儿。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户伤心的家人, 麦克和芭芭拉·麦克格莱思,他们已经毫无收获地找了他们的女儿一年多了。两 家会同他坐在一起,宣泄他们的感情。 有个少女杀手正在北海岸的大街上游荡着。 找出他来。 勃德停了下来,抱着胳膊。在闪亮的化妆间里,格雷姆和艾米丽·斯顿尔正 坐在舒服的椅子里,两个化妆师正围着他们转,往他们脸上拍粉。他看到麦克格 莱思一家走上去和格雷姆一家互相地问候了一下。 “两分钟。”一个后台的工作人员宣布。 勃德从黑暗的工作室里走了出来,像猫一样笑着走过化妆间。他像个铁塔一 样站在他的客人前面,四个人都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朝他们笑笑,露出纸一样 白的牙齿。他抓起了每个人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我要谢谢你们今晚能和我一起。”他用庄重、有力的声音对他们说,他对 受害者表示同情,“我可以想象得到这对你们每个人是多么地难受。但这个州的 其他人听到你们说的事情是有多么重要呀。还有,上帝保佑的话,可能你们的声 音也会传到你们孩子的耳朵里,或是把她们带走的人的耳朵里。” “太谢谢你了,芬奇先生。”芭芭拉·麦克格莱思说。 “斯顿尔先生和夫人,我会尽全力让你们放松下来的。”他说,“我想你们 不要去想摄像机。只是在和我谈话。告诉我,你们的事情。” 勃德高大的身躯坐在了他一惯坐的椅子上。他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胡须,看 了看上衣的口袋,手帕,还有音响装置装好了没有。他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了 椅子的一边。 他对他的客人们同情地一笑。红灯亮了。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勃德说,“我是杰芬奇,今晚我要对来自明尼 苏达杜鲁斯的两个特殊家庭进行采访。这四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但过去的每一天, 都像是有什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似的。” 摄像机回到坐在芬奇对面的斯顿尔和麦克格莱思两家人那里。 “15个月前,克莉·麦克格莱思,麦克和芭芭拉·麦克格莱思的女儿,在杜 鲁斯的大街上消失了。3 周前的今晚,同样的厄运发生在了雷切尔迪思的身上, 她是艾米丽·斯顿尔的亲生女儿,也是格雷姆的继女。两个少女上的是同一所学 校,家就离几英里远,都无故地失踪了。我们都为她们的平安而祈祷,也都为她 们的生命担忧。” 勃德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警察们是不会对你说这两个案子是有联系的。 他们只说两个案子都正在调查中,却一点证据都不会透露给我们。同时,在杜鲁 斯的每个家庭又要面对一个难眠的夜晚了。每一次女儿去上学,他们会想她能不 能安全回到家来。每一次女儿去朋友那里玩,他们会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到了。这 都是恐惧所致。这是我们不了解的代价。因为在杜鲁斯的每个人都在嘀咕着同一 个问题:发生了什么?” 勃德的眼睛盯着摄像机,像是站在每个观众都在场的大厅前一样。 “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一个系列杀手在杜鲁斯猎杀着这里的妇女们?是 一年一宗,还是只因为杀手没有了耐性就再次出洞了?他会今晚又回到大街上, 开着一辆车,在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前面都停一停吗? 这些话在他的嘴里像酸辣果一样。他可能感到恐惧是一种有形的东西,他知 道他正把它散播到整个州。但勃德没有什么不安。他们应该害怕的。 “我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勃德轻声说,“我们不知道时隔一年的两 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帝会知道我们都希望克莉和雷切尔会安全地在什 么地方,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看到她们又回到了父母身边。但在现在,这个州 的市民都在看着警察找出答案——一个过了期的答案。” 勃德转向芭芭拉·麦克格莱思:“现在我们听听这些犯罪案件里受害者们的 话,两个痛苦迷茫的家庭。麦克格莱思夫人,在你心中你还相信克莉一直都还活 着吗?” 艾米丽听到那个女人的回答。她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声:是的,克莉还活着。 她是从她的内心深处感觉到的;她知道她的女儿在别处的什么地方;尽管克莉找 不到了,但她不会放弃希望的。然后坐在她身边的陌生人,芭芭拉·麦克格莱思, 转过身,对着摄像机镜头恳切地说起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