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机四伏血染路 生死开章揭序幕 这里没有警察,没有军队,当然也就没有国家和法律,是“佛门弟子”的天堂, 凶杀是他们超度生灵的最好方式,阴谋是虔诚的唯一标准。 在这块奇特的土地上,没有含情脉脉的甜言蜜语,也没有痛苦的呻吟,因为生 者是疯子,死者已失去表达的能力。这里的生与死是没有界线的,生是死的开始, 死是生的未来,罪恶是真理,真理就是罪恶。 这是什么地方?是阴谋,是罪恶,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也是智慧加狠毒横行 的地方。 “盘龙寺”就像一个庞然的怪物耸立在泰、缅、老三国交界地带,幻如童话中 的天国,在“盘龙山”主峰山腰间的乱石丛中巍然耸立。透过重纱般的雾障,在一 派迷离中可以影绰地看见“盘龙寺”金光闪烁的屋顶。流云飘荡,钟声悠悠,是那 样的缥缈而遥远,山山岭岭,珍禽异兽,奇花异葩,怪石古树……都隐藏在迷离恍 惚之中,是是非非,时有时无。 一阵悠悠的钟声过后,“和尚”们练武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了。 红日像一团燃烧中的烈火喷薄而出。 浓雾伤心地把晶莹的泪花撒在绿色的大地上,又马上消失了,山山岭岭,沟沟 谷谷都披了一层鲜艳的晨妆。“盘龙寺”更加神奇而壮观地展现出来,宝塔上金光 闪烁,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雄壮的钟声回荡在远山近谷之中,五颜六色的罂粟花, 在附近的山坳中争相怒放…… 大地从沉睡中苏醒了,一切牲灵都已活跃起来,以其本能的天性,一个目的— —生存,相互吞食、相互残杀,血淋淋地你争我夺,造成了生命的循环,生态平衡 的大千世界。 清脆的枪声在山林中呼啸,喊杀声从“盘龙寺”内响起,两辆带挂斗的摩托车 由寺院内驶出,颠颠簸簸,跳跳跃跃在崎岖的山路上箭一般地俯冲下来。 一队没有国际标志的军人,骑着快马从林间斜刺飞出,像一股黄色的风暴,裹 着吹落的败叶向颠簸中的摩托车扑来。 几乎擦蹄而过的摩托车,像两头发疯的怪兽,怒吼着冲向通往泰国的一条公路 上,风声呼啸,扬尘蔽日,迅猛异常。 一匹高大雄伟的枣红马,用它那碗大的前蹄愤怒地刨击着大地,摇头摆尾地嘶 鸣着,骑在马上的人呼哨一声,一抖缰绳,枣红马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公路上的摩 托车,其他人也骑马紧随其后。 悠悠的钟声又已响起,“盘龙寺”的山门大开,一位骨瘦如柴的和尚身披袈裟, 手捻佛珠站在山门前,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面对山下的硝烟和激烈的枪声,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老朋 友你还没有到极乐世界去!” 一位浑身是血,手提短枪,腰悬佩剑的人沿着汹涌澎湃的河,以难已想象的速 度向前飞掠,还不停地向后面射击,几声枪响过后,子弹已经打光,一怒之下把枪 扔进河里,他的速度更快了,就像飞的一般。两辆摩托车怒吼着向他追来,尾随其 后骑在枣红马上的军人,已开始向两辆摩托车进行攻击,枪声、马蹄声、喊杀声响 成一片,震撼山谷。 一座大桥出现在眼前,这位浑身是血的强汉,飞快地掠过桥面。 “轰”的一声,桥的对面突然冲出一辆“黑老虎”赛车,仿佛是一只狂怒的雄 狮,擦着满身是血的人身边,怒吼着冲上桥面,向冲上来的摩托车迎去。刚刚冲上 桥面的摩托车,突然减缓了速度,不想与迎面而来的“黑老虎”赛车相撞在一起同 归于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老虎”赛车内伸出一只握枪的黑手,黑洞洞的枪 口吐出了长长的火舌,摩托车上的三个秃和尚,一个掉在桥面上,两个倒在车内, 摩托车失去控制和后面的摩托车撞在一起,“轰隆”一声掉到桥下。“黑老虎”赛 车飞过桥面“刹”的一声停在枣红马前,枣红马发出一阵欢快的长嘶,颤抖的赛车 内探出一个蒙面的脑袋,向马上的人挥手致意: “幸会了,将军!” 马上的人皱着眉头说: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您!” “中国人。”声音尖细刺耳,“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有危险,桥头那边也会有人接应!”马上的人又说了声,“后会有期。”调 转马头,一声呼哨,旋风般地离去。 “黑老虎”赛车也调转车头向回驶去,开到桥的中间停下,车门一开从里面钻 出一个头罩黑巾,身披黑纱,脚穿黑色短靴,手上戴着一副黑手套,全身上下都是 黑的,就连背的宝剑都是黑色的鲨鱼鞘,手中的枪更是黑得发亮,好像是个黑色的 幽灵,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发出了悠悠的叹息声,俯视桥下的水面默默 地凝立着,这位杀人者也不知是在忏悔还是祈祷?一条青鱼游出水面,张开圆圆的 小嘴贪婪地吸吮着水面的血浆,不知为了什么“扑楞”一声钻入水底,水面上留下 了无数小水泡,随着那鲜红的血浆漂浮而去,好似在红液中漂浮着一颗颗珍珠。 汽车声、马蹄声、枪声又疾风骤雨般地向桥头扑来,这位幽灵般的人物,发出 一声轻微的冷笑,抬头向后看了看,举起枪,轻轻地吹了一下枪口,转身钻入赛车 内,“乒”的一声,关上车门“轰”的一声冲下桥面,向泰国边境驶去…… 由曼谷开往吉隆坡的国际列车,沿着曼谷湾的海岸线,行驶在狭长的马来半岛 上。 夕阳的霞光射进车内,乘客们不断地向车窗外张望,用各种不同的语言赞美马 来半岛的美丽。 一位身体矫健,行动敏捷,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身穿风衣,风衣领竖 得很高,戴着墨镜,他的脸几乎全被挡住了,也就难以看到他的表情和实际的年龄, 只能看出他是个男子汉。来到餐车坐在靠门的角上,要了一瓶威士忌和两盘小菜、 自斟自饮。 相隔两张桌子的斜对面,坐着的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日报》的记者——上官小 姐,她的面前摆放着一瓶法国红葡萄酒,修长的纤手擎着高脚杯,正在小口地啜饮 着,一杯喝完又斟了一杯,目光流盼,悠闲自得,将身向后一仰,拢了拢雾鬓风鬟 的满头青丝,转动着黑星星般的眸子,向斜对面穿风衣的人偷偷地瞥了一眼,打开 手提包,从里面抽出一份报纸放在桌上看了看,轻嘘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骇人听闻,又是一起残酷的杀人案!”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说。 “非常荣幸,先生。”上官小姐挑起秀眉抬起头,然后把视线转向窗外,“凶 杀不是上帝的旨意。” “也不会是圣人所为。” 上官小姐转过身嫣然一笑: “说英语更能表达您的含义,先生。”抬起手腕露出金壳坤表,“啊——六点 了,时间过得真快!” 穿风衣的人也看了一眼手表,急忙站起,把风衣的高领向上竖了坚,可还是被 人发现了他脸上的伤疤。 “我不像中国人吗,小姐?”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摊开双手,“是脸谱、还是 眼睛?” “您哪儿都不太像,先生!”上官小姐举起酒杯小啜一口,“您的汉语确实很 好,可您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炎黄子孙,先生,还是尊重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吧, 大英帝国不是很骄傲吗?” “不愧是礼仪之邦,文明古国!”他很礼貌地垂首相问,“能请教您的芳名吗, 小姐?” “上官碧云,《东方日报》的记者,对阴谋凶杀的报导最感兴趣,已成为我的 专利。请问先生,您……” “在下岳翔,”他又习惯地摊开双手,“这当然是中国的名字。”他有些尴尬 地说,“小姐您说得很对,我是英国人,当然要有个英国人的名字,尽管我并不喜 欢,还是告诉您吧,叫约尔逊,在香港移民局混口饭吃。鄙人很想和小姐交个朋友。” “荣幸之至,谢谢先生的抬举!”上官小姐向穿风衣的人瞥了一眼。 穿风衣的人也在冷冰冰地偷视着这两人,并倾听着他(她)的谈话。 突然有两名彪形大汉闯入餐车,虎视眈眈地坐在通往包厢两侧的桌旁,凶相毕 露地盯着穿风衣的人。 车厢内的照明灯依次地亮了,广播里响起了动听的女中音: “女士们、先生们,前方就要通过山洞了,这是我们旅途中最长的一个山洞, 列车要行驶四十五分钟,您将能在白昼中享受夜晚的情调。亲爱的女士们,尊敬的 先生们,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尽情地遐想……现在我给大家播放一首中国古典名曲 《彩云追月》能解除旅途中的疲劳,希望诸位喜欢,谢谢。” “我有些头疼。”上官小姐站起来,“再会,约尔逊先生!” “您的时间观念很强,上官小姐。”约尔逊也站起身,并匆忙地向餐车的门旁 走去。 “您这副金丝眼镜早该成为文物了,我想您对(他)是很感兴趣,不是吗,先 生?放弃太可惜了!”上官小姐冲着转过身来的约尔逊,“如果真想放弃,请送给 我好吗?” “这是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对不起,小姐!”约尔逊歉意地拿起眼镜。 穿风衣的人已向这里走来。 上官小姐迎上前去: “先生,我是新闻记者,想请您提供些材料,”她扬起手提包,“当然是要有 价值的。” “您这个时候离开餐车,在时间上不太合适吧,先生?”约尔逊也凑上来诡谲 地说。 “闪开!”穿风衣的人推开上官小姐,向前跨越愤怒地说,“他妈的英国佬, 杂种!”他咬牙切齿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迅猛异常地扑向守在门旁的两 名彪形大汉。 两名大汉还没站起,就被他击倒在地,两人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板上。 穿风衣的人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杂种!”头也没回地向三号包厢走去,好像刚才发生的 事与他毫无相关。 “啊,上帝呀!这不是在演戏吧?”上官小姐惊慌地钻进五号包厢。 两名彪形大汉扶着车厢摇摇晃晃地站起,拾起匕首,瞪着眼睛望着约尔逊。 约尔逊轻轻地弹了几下衣袖,若无其事地走进四号包厢。 两名彪形大汉对通往软卧车厢的过道凝视片刻,穿过餐车向普客车厢走去。 列车拉响了长笛驶出山洞,照明灯依次熄灭,夕阳泻进窗内。 “我看见了他脸上有伤疤,可还是很漂亮很像中国人。”餐车服务员战战兢兢 地说,“他们为什么要打架?一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不,都是外国人。我怎么 说才好呢?不知为了什么,好像要杀人!”她合掌胸前,“佛祖阿,这是怎么了?” “我看你是吓疯了!”厨师手里拿着菜刀,“你没看见那两个家伙是找事的, 若是我就把那个家伙给砍了!”他用菜刀比划着。 夕阳收回最后一缕晚霞,悄悄地躲进山内,车窗外一片朦胧,渐渐地进入黑夜, 奔驰的列车行驶在黑暗之中,仿佛是一条庞然怪物,瞪大两只发光的眼睛,搜索着 前方。 列车已完全进入夜间行驶。 普通车厢的旅客们东倒西歪,现出各种姿态。有一对情侣,情意绵绵地拥抱在 一起,如花似玉的女郎,把她那软绵绵的柔体紧紧地依在男友怀里。列车服务员向 这对爱神贪婪地瞥了一眼,打着哈欠,走进了乘务室,也想做个美梦。 包厢中的上等旅客也各自做着美梦——政治舞台上的阴谋;经济领域里的吞食…… 凶杀、狂笑、沉沦、死亡……这就是他们的高级梦。 列车满载这些万物之灵,在运动中奏响了阴谋与凶杀的交响曲。 两名彪形大汉手持匕首,幽灵般地窜到四号包厢门前,轻轻地叩击着门。门内 也响起了很有节奏的回击声。两名大汉闪身来到三号包厢门前,用一把特制的钥匙 打开门。两个人无声地窜了进去,包厢内一片漆黑。 一条黑影宛如随风飘来的幽灵,无声地来到三号包厢的门前,举起了一只黑手, 手里握着一把无声手枪。 两名大汉扑向卧铺。黑色的影子扣动了无声手枪,两声闷响,两名大汉倒在地 上。黑色的影子轻轻地吹了吹枪口,把门关上,向车厢的另一端飘然而去,消逝在 黑暗之中。 列车在狭长的马来半岛上,带着杀机和尸体向着马来西亚的首府——吉隆坡驶 去。 列车以九十公里的时速向前行驶,火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穿风衣的人满身是 血从奔驰的列车中飞出,窜人密林中。 “神女号”巨轮,宛如一位乔装打扮的少女,披红挂彩,缓缓行驶在南太平洋 的海面上,这是一艘由英国建造的国际旅游船,满载着对对情侣和欢声笑语,驶向 杀机四伏的香港。 碧波荡漾,粼光闪闪,一轮红日跳跃着从海面上升起,瞬间海面上变幻着五光 十色,霞光万道,海鸥在霓霞中邀翔,鱼儿也欢快地跳出水面,成群结队地尾随在 游船的后面。太平洋展开她那博大的胸怀,毫无选择地浮托着万物、养育着牲灵。 曙光泻进弦窗,一层层、一排排的照明灯依次熄灭,一个婉啭动听的女中音在 广播里响起了迷人的嗓音: “女士们、先生们,早晨好!旅途辛苦了……”反复几遍后,播放出一曲柔美 动听的乐章,更加显示出这位女播音员的魅力和她的富有性,“我非常荣幸的能和 大家在一起美满而幸福的完成这次旅行,我代表全体海员和乘务员向诸位女士、先 生致以崇高的敬礼,并预祝女士们、先生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次旅行很快就 要结束了,前方就是本次航行的终点,东方的海上明珠——香港……” “神女号”游轮响起了欢快的致敬长笛,缓缓地靠近香港码头。船舱里顿时活 跃起来,人们纷纷涌向甲板,有的在做深呼吸,有的吹着愉快的口哨,有的拥抱在 一起,有的高举双手,用各自不同的语言欢呼着…… 激动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震惊地望着全部戒严的码头。十几艘巡逻艇箭一般 驶过来,把“神女号”游轮团团地围住,如临大敌,透出一派望而生畏的杀机。 “女士们、先生们!‘神女号’游轮在航行中发生一起重大的杀人案……”码 头上的广播正在播放香港警方的公告,“乘坐这艘游轮的所有旅客,必须无条件地 接受香港警方的检查!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希望给予合作……” 鸦雀无声的人们面面相觑,用惊疑、恐惧的目光相互询问。 上官小姐轻轻地拉开手提包,拿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又拿 出化妆品涂抹着嘴唇和指甲,摆动几下满头的秀发,自我欣赏地冲着镜子嫣然一笑, 收起镜子和化妆品,锁上手提包,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香烟,用白晰的纤手轻揉了几 下,放入朱唇小口之中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仰首吐出一团烟雾,靠在沙发上微 微地闭上她那对会说话的眼睛,进入沉思中。 一位尖嘴巴,鹰钧鼻子,细高个子的警官牵着警犬,带领一队军警,来到二等 舱六号房间的门前,两名军警奋力地砸着门,两只警犬急得乱蹦乱跳,发出“哼哼” 的叫声,细高个子警官也急得乱转,皮靴把地板踏得“咯咯”作响。门终于砸开了, 两名英方打扮的警察横尸门内,深褐色的地毯上有一大滩血浆,已结成硬块,给地 毯增添了不伦不类的图案。洁白的羽绒睡毯上和壁板上都溅满了鲜血,弦窗已被砸 开,舱内一片狼藉。两名死者都瞪着突出的怪眼,面部表情极端残暴,手里都握有 杀人的武器:匕首和短枪。这些既能防身又能进攻取命的武器,在他们手里是没发 挥应有的作用,就被对方击毙了,所以这两个家伙龇牙咧嘴,瞪着眼睛,很是不服 输的样子,尽管如此还是见上帝去了。从现场和被杀者的情况看,凶犯是个经验丰 富的杀人高手,行动敏捷,出手快、准、狠,没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这两名全副 武装的“警察”,一名是从前胸刺人心脏,一名是从背后刺人心脏,都是被利刃所 伤,锋利的短刀是案犯留在死者身上唯一的凶器。 照相机的闪光灯在不停地闪动,两名警犬扑向舷窗,对着大海无可奈何地狂吠, 军警们做各种现场记录。 细高个子警官东瞧瞧西看看,由于没有得到任何破案的线索,急得他团团转, 脚上的皮靴踏得更响了,鹰钧鼻子也不断地向上扇动,万般无奈地对着录音机做一 般性的现场调查总结: “……被害者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是我方的警员,初步判断是两名化 装成我方警员的跟踪追杀者,很可能是国际上的职业杀手。两名被杀者是由五号舱 潜入六号舱,进攻时而被杀。逃犯是自卫杀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他为什么要 逃跑呢?据船上的旅游小姐证实,六号舱住的是一位脸上带有伤疤的中国人,也就 是自卫杀人逃去的凶犯。此案很复杂,带有国际背景,很可能是国际贩毒集团内部 相互残杀……”他关掉录音机,向军警们挥了挥手,走出六号舱,杀气腾腾闯入四 号舱,冲着上官小姐大声地说: “打扰了,小姐,可以看看您的证件吗?”像鹰一样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 “请吧,警官先生,您是在履行公务。”上官小姐向细高个子警官瞥了两眼, 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提包,随手扔在茶几上,拿起一颗香烟衔在嘴上,“请吧,尊敬 的警官先生!” “我不是有意在找您的麻烦,小姐!”细高个子警官有些不满地拿起手提包从 里面取出证件,好像在欣赏着一件珍奇异宝似的,反复地看了好多遍,突然微笑着 说:“您就是《东方日报》记者,上官碧云小姐?”他歉意地点点头,“对不起, 小姐,打扰了!” “如果不是怕影响您的宝贵时间,很想请您喝杯白兰地。”上官小姐毫无表情 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