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女娇娃众志情 风尘女子情更终 自从来到香港以后,田大鹏就被关在豪华大厦第九层楼的一个特殊的房间。这 只大鹏鸟虽然没被砍去翅膀,却被关人“笼子”里。当然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笼 子”,一般人不但没有见过,就连做梦也不会梦到。这套房子绝不比总统套间差, 现代化的设施比总统套间还要齐备,什么电视电话,遥感器,监视器……应有尽有, 只要你张嘴说话,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只要手指轻轻一按,想着什么就看什么。现 在田大鹏就是通过监视器的荧光屏在看大厅内出出进进的人物,这是他最为感兴趣 的事,就像自己也进入了那些自由人的行列。他是个军人,驰骋疆场的英雄,过惯 了粗犷豪迈,到处奔波的生活,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睡在行军床上感到安稳 香甜,听惯了高昂的军号声和激动人心的口令声。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能过上现在这 样的生活,住着豪华无比的套间,要什么有什么,有美女的陪伴,一切的一切都是 人间少有的。可他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同时还产生无可奈何的反感厌恶。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不属于这种范畴里的人。他认为这是最大的不幸,莫大的 耻辱,是人家的卸欲工具,怀中的宠物,实在是忍无可忍。可他还是忍下来了,那 是因为他要了解他们的秘密,没有牺牲就不会有收获。“海魂”等人的行动非常神 秘,她的情绪也很反常,对他可以说是甜如蜜,柔似水,当见到别人的时候却显得 特别的烦躁,喜怒无常。监视器的荧光屏里出现了“海魂”、“海燕”的身影,还 有三个美丽动人的女郎,匆匆忙忙走出大厅。他的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人 物,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头上的礼帽压得很低,很难看清他的脸,坐在大厅 内的沙发上正在和招揽生意的女郎说话,可当他看到“海魂”等人出现的时候,再 也不和那位女郎谈话了,站起来又把礼帽往下压了压,跟在她们的身后走出大厅。 等候不久,“海魂”和“海燕”又返回大厅,田大鹏伸手关掉监视器,拿起一根烟, 慢慢地抽着,喃喃自语地说: “她们的行动已经暴露,有人在监视,可她们并不知道,我是否告诉她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也是在监视她们吗?那他就是我的同行,我怎么会出卖他 呢?” “海魂”和“海燕”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海燕”就像多年没见的情人,投怀 送抱,搂着田大鹏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田大鹏真的变成了任人摆布的玩物一动 不动。 “你是死人还是木头做的,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没情趣!”“海燕”有些 生气,“你和我大姐也是这样吗?” “那你说我应该怎样?”田大鹏笑了,“难道叫我当着她的面就把你剥光了?” “你还真坏!”她放开手,“我是跟你闹着玩呢。大姐和我说,自从来到这里 你就闷闷不乐。”她“哎”了一声,“你们男人真怪,看到美貌的女子,就像苍蝇 见到了血,盯住不放,整天陪着吧又不高兴。” “别闹了,在我面前你就这么表演也不怕我吃醋?”“海魂”也是在笑着说, “大鹏,你应该理解,你一个人出去是很危险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别人不 会把你怎样……” 她的话说得很明显,田大鹏也很理解。 “我是你们的成员,四爷,谁敢把我怎么样?” “不错,你是四爷,那是在海上。”“海魂”很耐心,“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 和你说,也不能做出使你满意的解释。 “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明白不明白有什么不同?”其实田大鹏很明白,自从 来到香港之后连称呼都改变了,她们也是在别人的控制之下,可是这个人是谁,他 连个影子也没见到过,同时她们的行动也特别的诡秘,越是诡秘他就越感兴趣,就 更需要了解。 “什么也不要说了,今天我就陪你出去,到你最想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我最想去的?”田大鹏看着“海魂”问。 “看什么,到地方保证你满意。”“海燕”拉起他的手,“快走吧,现在正是 时候。” “樱花园”是一家驰名南亚的妓女院。 华灯初上,灿如星海,散发着迷人的光辉。燕语莺声,清歌曼舞,裙带飘飘, 纸醉金迷,无限风光,到了人间仙境。 “这是不是你最满意的地方?”“海燕”看着惊愕中的田大鹏,“这里可是你 们男人的天堂。” 田大鹏很难理解,两个非常爱他的女人把他领到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道理。 他正在寻找答案,急忙回答: “也不是女人的地狱。” “比地狱还要残酷!”“海魂”突然变得愤恨起来,“既然来了就不要说这些!” 她又悠悠地说,“‘红颜薄命断肠花,沦落风尘混生涯’,这还算是好的。你可能 不知道这里的过去。”她深深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大姑娘,二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一个年近四十风韵犹存更加成熟动人的 女人,显得特别的兴奋,“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咱们可是一年多没见了,你怎么还这么美啊?”“海燕”不无玩笑地说, “生意一定很好,日进斗金发财了。” “二姑娘,你是在拿我开心哪!”她端详了一下田大鹏,“我已经老了,哪还 会有人喜爱?人老珠黄不可亲,可比不上你哟。” “去把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都给我叫到楼上去,我们要聚一聚。”“海魂” 面无表情,“再给我们备一桌,里面没有就叫人去外面买,我想你会明白。” “当然,你来了……”她又看看田大鹏,“可这位先生呢?” “你真的不知道吗?”“海燕”撇了撇嘴,“少给我装糊涂!”然后她悄悄地 对田大鹏说,“她才是个真正的狐狸精,如果你被她迷上可就出不去了!” 田大鹏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并不是因为她长得美,而是正在想:“这个 人也绝非一般的烟花女子。”他笑了笑也悄声地说: “有你们两个妖精我还会被狐狸迷上吗?” “你真坏!”她使劲地掐了一下,“小心割下你的舌头。” 这是一个设施非常齐全很大的房间,有小型的演奏台,上面摆放着各种乐器, 东西方、现代的、古老的可以说都有。还有一个装修非常豪华的舞池和七个单间, 其中一个已经上锁,门上还挂着一块黑纱。比较突出的是临窗的一间,可以说没有 什么装修,中间是一张圆桌,六把椅子。其中一把也蒙着一块黑纱。靠墙四周是木 制的沙发和茶几,最为醒目的是墙上的名画,但都是淑女和现代少女的画像。除了 这些画像之外,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乳白色的,所有的灯都是白炽灯,给人以淡雅 清静的感觉。 当田大鹏走入大厅时,他感到十分的惊讶,心里想:“就是超星级的宾馆,也 不会有如此豪华的场地,这是什么样的一家妓女院,是这伙海盗经营的?真是惊人, 这套设施用上一次也得几万美金,档次之高恐怕没人敢用。” “怎么样,这里还可以吗?”“海燕”低声地问。 “世间少有。”田大鹏正在看“海魂”的表情。 “海魂”正面对着挂有黑纱的那间屋子默默地站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海燕”也是伤心的样子,“你 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这哪像你。” “都是他,扰乱了我的一潭清水。”“海魂”望着田大鹏,“我对男人从来也 没有真正的动过情,根本就不知道情为何物。我自己也很清楚,这次一到香港就不 由自主地想起很多事情,特别是进到这个‘多情宫’里,我就想起了六妹,想当初 她为什么那样做,很不理解,现在我有所觉悟。过去我对多情两个字就非常反感。 如果是在六年前遇上你,我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也可能和六妹……”她不说了。 “这里原来叫‘多情宫’,为什么没有牌匾呢?”田大鹏心里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海燕”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是你们的六妹 呀?六妹她是怎么死的?‘多情宫’为什么没有挂匾啊?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狐 狸精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反正你要想问的很多,可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和 我们没有二心,以后会和你说的。” “咱们进去吧,她们也快来了。” 他们刚刚走进清雅的房间坐下,两位仙女般的女郎,带着一阵香风走进来,齐 声说: “大姐,二姐好!”她们显得很高兴。其中的一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田大鹏, 可并没有说话。 “怎么说呢?”“海燕”好像有些为难,“他就是四爷田大鹏,按规矩他是不 能到这里来的,可他与别人不同,特别是稻……”她看了看“海魂”就不说了。 两位女郎面对田大鹏深深地掬了一躬,齐声说: “田先生好,请多关照。” 田大鹏刚伸出手,也不得不弯下腰说: “两位小姐好!” “大姐,如果二姐说的是真话就更不该把田先生带来见我们。”那是那位带有 怀疑的女郎在说,“你也不怕吃醋?”然后望着田大鹏娇笑起来。 “在我们姊妹间有什么醋可吃的?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生死共患难,肝胆相照的 姊妹,不管是什么都是共同拥有的,只要他同意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看你说的多好听,到现在也不把我们给人家介绍介绍,我怎么和他亲热?还 是自我介绍吧,反正我的脸皮厚,我是……” “用不着自我介绍,他肯定知道。”“海燕”望着田大鹏,“你快说!” “你叫我说什么?” “猜猜她是谁?” “如果你猜出我是谁,要什么我都给你,”她笑得非常可爱,像绽开的樱花, “想要我这个人咱们马上就开房间。” “真是脸皮厚!”“海燕”笑着说,“有这样的好事你还不快猜。” “你是五姑娘。”田大鹏根本就没加思索。 “他猜对了,看你怎么办?”“海燕”指着五姑娘的鼻子。 “让他说吧,想要什么?”五姑娘瞪眼望着“海燕”,“你们俩若是不吃醋我 可把他带走了!” “别闹了!”“海魂”好像有什么心事,“老三怎么还不来?” “自从由你那里回来之后,就来了一位先生……”半天没有说话的四姑娘很稳 重地说。 “什么样的先生需要她去陪,有价值吗?” “有点来头,似乎对我们……”她看了一眼田大鹏没有说下去。 “五妹你去,不管他是谁,都叫他滚蛋!再派人把他盯上,彻底弄清之后再说。” “是!”五姑娘答应一声,起身走出房间。 时间没过多久五姑娘一个人回来了,没有人问她就冲“海魂”说: “三姐说她要重新换换衣服,才能来见贵客。”白皙的纤手指向田大鹏。 这时年近四十风韵迷人的女士走进来向田大鹏瞥了一眼说: “诸位姑娘我已给你们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叫他们给端来?还需要什么请 再吩咐。” “好吧,就叫他们上吧。”“海魂”的态度很冷然,“我们不需要别人侍候, 需要什么我会找你。” 她走后不久,一桌丰盛的酒宴很快就摆好了,美味佳肴都是人间稀有的东西, 餐具也是不可多见。 三姑娘此时才姗然而来,微笑着说: “大姐,二姐让你们久等了。”然后很庄重的向田大鹏深深一躬,“您好,田 先生!” “三姑娘好!”他也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很注意三姑娘,因她与众不同,身着 一套月白色的女式西装,月白色的半高跟皮鞋,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特别有 神,有着不可琢磨的神韵,似乎隐藏着什么?高挺的鼻子是聪明的表现,红润的嘴 唇说明她很健康,一张吹弹可破美丽动人的脸没有化妆,体现出自然的美。这是一 个完美的整体,清馨、端庄、大方,给人以特殊的感觉,使人不敢产生邪念。 五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美,就像五个仙女来到人间。 云想衣掌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海魂”首先来到桌旁,面对盖着黑纱的椅子,低着头,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说: “咱们姊妹又聚会了,不同的是多了一位客人,这对你是莫大的安慰,希望你 的在天之灵能和有情人团聚!想当初姐姐对不起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再也 说不下去了。 “大姐,事隔多年,你怎么又伤感了?”“海燕”“哎”了一声,“你这不是 让大家扫兴吗?整天的打打杀杀,不是杀人就是劫财,和一群魔鬼混在一起,哪有 这样的好机会,今天咱们也做一次真正的女人,不愉快的事谁也不要提,就算我求 你了,我的好大姐!”可她的表情也并不愉快。 田大鹏听了这番话也不是个滋味,心里想:“她们也很可怜,叫人同情,可为 什么还要这样做,找个丈夫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好,大姐听你的。”“海魂”嫣然一笑瞥了一眼田大鹏,“我们今天就做一 次真正的女人,可是要做现代的女人,既不新鲜也没味道。咱们今天不是多了一位 美男子吗?就叫他扮演贾宝玉,我们就是贾宝玉身边的那些女人,吟诗作对喝酒, 我们就好好地乐他一场,什么事也别提,杀人放火夺宝抢人那是以后的事。” 田大鹏心中一震:“夺宝!这说明二哥已经到了香港,同时国宝已经暴露,她 们此行就是为此而来,我得时刻注意,要设法找到二哥他们。”他感到有些害怕, 神态上有些发呆。 “你怎么不说话?变成呆鸟了!”“海燕”娇媚地一笑,“还真像红楼梦中的 傻子贾宝玉!” “我可没那么多的艳福。”田大鹏也报之一笑,“我是军人,军人标志着粗野, 叫我充当文弱的书生,恐怕有负众位的芳心,扰了雅兴。” “男人永远也不会有满足的时候,除非是老了不中用。”很少说话的四姑娘抿 着嘴睨视着田大鹏,“你的艳福够多的了,有五个天仙般的大美人陪着你还嫌少, 你也不怕伤了身子!”然后就笑得花枝乱颤。 田大鹏暗暗地说:“看起来这五个妖精没有一个是饶爷的孙子,我得小心地应 付!” “我可得事先声明,我可不扮演林黛玉。”五姑娘扳着嘴装出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海魂”轻声地问。 “林黛玉没有真正得到贾宝玉,还得总是哭哭啼啼,多没意思。我要当他的丫 环袭人。” “想的真美,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想先尝鲜,早就让人品尝过了。”“海燕” 一本正经地冲着田大鹏,“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看她的样子真正可笑,有意地消遣说: “你又没尝着不觉得忌妒吗?” “你真坏,哪像贾宝玉。” “别闹了,都坐下吧。”“海魂”说完首先坐下,并示意田大鹏坐在她的身旁。 田大鹏也就挨着她坐下。 五姑娘搬过一把椅子: “我没有尝着,可得挨他坐着,感受一下味道,是否值得我尝一尝。” “真是不要脸的小骚狐狸精!”“海燕”瞥了一眼田大鹏,“小心她会把你吃 了!” “咱们今天要尽兴地玩,玩他个天翻地覆!”“海魂”好像在发愤,“今天咱 们轮流把盏,由我开始,依次而轮,三杯过后就由五妹开始吟诗作对,然后就是四 妹,还是依次,最后是我。”她看了一眼田大鹏,很不相信地摇摇头,“我看你就 算了,反正真正的贾宝玉每次都是被罚的对象。” “那不行!”五姑娘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红楼梦里哪一回也没描述贾宝玉 不作诗!真是吃人家嘴短,不害羞。” 惹起一阵娇笑。 “海魂”也娇笑着说: “到这里我的权力就没有了,我已是竭尽全力了,是这几只狐狸精不答应,你 可得做好准备,我是帮不了你的。好,我还有一项说明,到谁那也不能拖延时间, 击掌五下必须开始,违者罚三杯。吟诗作对背诵古人的也可以,但必须是围绕我们 今天的聚会切题,或者是抒发自己的感情。为了进一步烘托气氛,表达感情,可以 自己选择乐器,自扮自奏都可以,上述规定违者也要罚三杯。现在开始。”她先倒 了一杯酒站起,双手举过头顶,默默地站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撒在地上。又倒了一 杯,又是双手举过头顶,默默地站了一会,放在盖着黑纱椅子前的桌面上,喃喃地 说: “你已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去了,就先饮此杯,以表我们姊妹间的一片诚意!” 说着说着她的声调又不对了,自我道歉地说,“我今天是怎么的了!”然后苦涩地 一笑,又倒了一杯先放在田大鹏的面前,又给“海燕”倒一杯,依次倒完坐下。 三杯酒过后,四姑娘第一个拍响巴掌,并一、二……数起数。 “你慢点!”五姑娘大呼小叫,可她自己可不敢慢,急急忙忙地说: 痴心女子喝醉汉, 一溜歪斜洞房钻。 哎哟一声不得了, 床上坐的是妖男。 她说完之后,也不管别人满意不满意,切题不切题,就拍起了巴掌。 四姑娘一着急也就顺口吟出: 不知何人黑心肠, 有了美味她先尝。 众家姐妹瞪眼看, 原来是个妖婆娘。 “这两个小狐狸精,竟胡诌八扯,罚酒!”“海燕”一边大笑一边说。 “我胡诌什么了,哪一点不切题?”四姑娘说完自己也笑了。 “可不是吗,竟冤枉好人!”五姑娘也大笑地说,“给你们出出气还不满意, 没心肝!” “我们既然模仿古人就得文雅点,以后谁要是再胡闹就罚十大杯!”“海魂” 也笑着说,“连我这半个中国人都不像你们这样不雅,真丢人!喝三杯重新来。” “喝就喝,又不是断肠毒药!”五姑娘连喝了三杯,想了想,冲田大鹏妩媚地 一笑: 举杯邀请宾上客, 将军可否知奴心。 今朝如得同床梦, 愿将青春献终身。 吟完就把满满的一杯酒举到田大鹏面前: “看你喝不喝?” 弄得他左右为难,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显得很尴尬,眼睛盯着她不敢接酒。 “愣着干什么,喝!上不上床是你自己的事。”多嘴的四姑娘边说边鼓掌, “你不能叫人家一个人喝,也得陪人家一杯。” 另外几个人也齐声叫好:“叫他俩一起喝。” 田大鹏只好接过杯和她碰了下,一口而干。 “喝了我的酒就得跟我上床。” “小骚狐狸精越来越不要脸!”“海燕”笑骂着,“四妹该你的了。” 四姑娘也盯着田大鹏看了一会: 杯中好,杏眼明,樱花轻。双宿鸳鸯醉梦 中,情更浓。灯红酒绿无声。似无情还有情。红 粉相随应有终,怎说清。 “好,有韵味!”大家都在鼓掌。田大鹏也随大家叫好鼓掌。 “你就这么鼓掌不喝一杯酒?”四姑娘盯着他,“是不是因为我没让你上床?” 田大鹏不得不举起杯和她碰了一下: “如果你们以我为题,那就欠公道了。” “对,下不为例。”“海燕”首先表示赞同。 “这恐怕也欠公道。”三姑娘笑了笑,“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她慢起未 唇,莺啼燕语般地: 青楼别梦堪惆怅,送旧迎新甚凄凉。 残风吹败柳,美人和泪唱。 战火硝烟起,亲人欲断肠。 何处是奴家,拔剑问上苍。 好凄凉的一首“菩萨蛮”。 她吟完以后自己流下了眼泪。五姑娘也哭出了声。 田大鹏也很酸心,他想:“‘樱花园’肯定是日本人开的妓院,她们几个好像 都是中国人,不但长得美,修养也很深,绝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们为什么来到这 里?背景一定很复杂,是海盗还是间谍?我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这时“海燕”已是慢啭珠喉: 风雨飘摇苦挣舟。孤雁落沙丘,怜声哀鸣 叫不休,正逢霜打落叶已深秋。 睛空万里惊雷动。硝烟弥碧空,无边战场 血染红,海上称盗沉醉恶梦中。 这是一首凄楚悲惋,带着血腥杀机的“虞美人”。 几个人都默默无声地低下头。 田大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都很可怜,为了打破这痛苦的场面,他突然大叫 了一声, “好!有意境,有气势,我干一杯。” 他这样一闹还真起作用。 “你真坏!”五姑娘破啼为笑狠狠地指了他一下,“偏心眼,还有一杯,你补 上。” 田大鹏看了一眼四姑娘: “好,也为四姑娘喝一杯。”说完连喝两杯。 “海魂”亲呢地望着他说: “看起来酒你是非喝不可了,听我的吧。” 休管他战火硝烟。 妖魔鬼怪成一统。 烟波浩淼是我家。 手持青锋三尺剑, 海上陆地一起杀。 难消心头恨无涯。 这也是一首带着血淋淋杀机的“浣溪沙”,也不知她有多少仇与恨,恐怕在她 的一生中也无法平息。 啊,不愧是我们的大姐!”海燕”首先拍手叫好,“有志气!” 可她自己却流下了眼泪: “我也是个女人,你们以为我愿这样做吗?如果不是这万恶的战争!我有—个 非常幸福的家,我也早就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夫唱妇随,过着太平的日子,你们不 都和我一样吗?可现在……”她不往下说了,看着田大鹏,“你再喝一杯吧,也该 你的了。” 正在想着心事的田大鹏急忙端起酒杯一口干下,站起,走到墙边,望着一幅全 裸体的六美人图。画得非常逼真、生动,栩栩如生,上面一个字也没有,连作者的 题名都没放在上面。他已看出这六个形态各异的少女,就是她们的化身,当然其中 的一位已经离开了人间,也就是六姑娘,他非常谦虚地笑了笑: “我是个粗人,吟诗作对比冲锋陷阵还要困难。”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我没 有猜错的话,画上的几位美人就是在坐的诸位了,我想以此为题,不知可否?” “馋嘴的男人,让你看个够,还要为题。”五姑娘撇着嘴说。 “你少捣乱,如果他能做出绝句,我们就题到上面,你忘了我们当年的誓言, 这可能是天意!”三姑娘悠悠地说,“可惜,六妹,就是违背了誓言,还是为了一 个情字而过早地离开我们,离开了人间,如果她还活着该有多好!” 田大鹏根本就没有分析她所说的誓言是什么,如果知道他也不敢吟下面这首 “七言诗”。 百媚体态千般娇, 万种风流动魂摇。 是谁丹青绘妙笔, 不遇知音也难瞧。 “贻笑大方,献丑了!”他向大家抱了抱拳,“认为不切题,可以罚我喝酒。” 没人吭声,都惊愕地看着,他感觉很难为情,走到桌旁端起酒就喝。 “你干什么?没喝够也不用急,一会我们都陪你喝!”“海魂”夺过酒杯, “你们认为这首七律怎么样?” “好,妙,妙就妙在在知音两个字上!”“海燕”高兴得手舞足蹈,搬过田大 鹏的脸就亲了一下。 “你疯了!”他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脸又遭到了攻击,每个人都在他的脸上亲 了一下。 “别闹了,叫他们拿笔墨来。”“海魂”冲着三姑娘,“你去,再看看有没有 什么特殊的人物光顾,同时了解一下出去的人回来没有。” 三姑娘点点头,快步走出宫内。 四姑娘和五姑娘,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兴得无法形容,好像一口把田大鹏 吞进肚里才能满足她们的要求,一个牵着手,一个搂着脖子,她亲一下,她啃一口, 把他弄的毫无办法,只是不断地哀求说: “二位姑娘,你们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了,你现在就……” “你们俩老实一会,什么也不要说,我会告诉他的——” 她要告诉他什么?什么也不要说,又是什么?聪明的田大鹏早就应该有所察觉, 根据她们每个人的表现,他没有很好分析,总认为她们虽然一个个娇媚如花,聪明 伶俐,不让须眉的女中校使者,但终归还是妓女,妓女如此表现并不为过。他这种 想法也不无道理。所以他犯了个无可弥补的错误,血染杀场,芳魂缥缈,当然这是 后话。 两个人生起闷气,坐下不吭声了。他虽然得以解脱,却又感到很不好意思,拿 起酒杯: “我陪两位姑娘喝酒!” 四姑娘眼含热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忍住不说了,端起酒杯就喝。 “海魂”和“海燕”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对此田大 鹏已是司空见惯,自从来到香港之后,她们总是神神秘秘。 三姑娘回来后放下笔墨,和“海魂”悄悄地说了几句,“海魂”表现很气愤: “说的真轻松,他以为我们没有人,没长耳朵眼睛,什么都不知道?先不管他 明天再说。” 她们都回到了桌旁,还是“海魂”: “诗是你作的,字也该由你题。”她指着六美图,左下角早已留下地方,你就 挥笔吧,这可是永恒的纪念,要比画这版画的人重要得多。” “这么说我必须献丑了。”他站起来拿起笔,三姑娘给他端墨,来到画前,没 加思索,笔走龙蛇一挥而就,真可谓是妙笔生花。 她们都感到很惊讶,看了半天才齐声叫好。 “海魂”很严肃地说: “你已将诗题在上面,也就等于画中的人都被你占有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 的天命吧。” 田大鹏发急地说: “你怎么这样……” “海魂”非常严肃地望着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仔细听我把话说完。你我的关系已经既成事实,这你不会否认吧?我们六 姊妹的关系你也已经清楚了,但我还是强调一句,我们虽然是六个人,却只有一个 灵魂。六妹虽然离开了我们,她的精神还在。如果你有负于我们,始乱终弃,你就 是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我们还剩下一个人,也要杀了你!从今以后你的灵魂也已与 我们融为一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人侵犯了你,也同样只要剩下一个人也要 把他杀掉!现在对你的情况掌握得还不多,还需要了解,以后我会把我们之间关系 明确地告诉你。我和“海燕”原来就是这里的妓女,也就是大姑娘和二姑娘,我不 说你已经明白。你不要以为是妓女就可以轻视,我们的出身并不卑贱,哪一个也不 会比你差,都是因为这万恶的战争,把我们搞得家破人亡,掉进了万丈深渊,而且 是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我们虽然没有闲月羞花之貌,沉鱼沉雁之容,可也算得上不可多见的美女。 论才气,琴棋书画虽然不精,但也略知一二。我们都经过残酷的特殊训练,精神和 肉体上的。你的身手我已见过,还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但对手也不会太多。 我们六姊妹和你相比,都不会在你之下,这一点你应该相信,若不然怎能与魔鬼般 的人物混在一起,成为他们的霸主。我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理解,有话要说要问,现在你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牢记我的话, 好自为之。” 他能说什么问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感到特别懊悔,为什么要题诗,早知如此 就是让他学狗叫、驴叫,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绝不会作题诗的蠢事,这不是引火烧 身吗?既成事实,悔之晚矣。可他还是要说,不说就无法面对现实,经受不起精神 的折磨,宁可现在就让她们杀死他也要说。 “我可以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吗?” “你想表明什么态度我可以替你说,”“海燕”诡谲地一笑,“你是大丈夫大 英雄,理想志向和我们不同,不能与我们为伍,灵魂无法和我们融为一体。” “我不能完全否认您说的话,也不能完全接受。我从没有把职业和生活的方式 看成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行行出状元,这句话我是深信不疑。古往今来,妓女也 出现过巾帼英雄和刚烈女子,同时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作为一个真正有思想有 道德的人,都会抱有极大的同情心。何况你们,不过是穿着妓女的外衣而已。我已 做好了思想准备,不怕你们杀我,这条命本来就属于你们的,随时可以拿去,但要 让我把话说完。我不是傻男人,就是傻子,对异性也有简单的欲望,这是人之常情。 你们一个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是人见人爱的,我又不是冷血动物,就是冷血动 物也有性欲的要求。我可以做出保证在爱情上绝不会始乱终弃,但在灵魂上现在还 不能和你们融为一体,因为我还有没了之事。你们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他闭上 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你的生命得到一半的保证。”“海魂”痛心地说,“我已说过我没有真心爱 过男人,由于你的出现扰乱了我们全部生活规律,从今天起我会给你一定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