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放出大鹏救尽忠 是谁保护出牢笼 豪华大厦仿佛是座万盏灯火的宝塔,散发着无比灿烂的光辉,耸立在人海的波 涛中。 他是一位身穿袈裟的佛门弟子,出家的和尚金光长老,已久久地伫立在九层楼 某房间的窗前,阴郁的目光凝视着浩瀚的夜空,那张瘦骨嶙峋,刀劈斧砍般的脸, 像一块永不溶化的寒冰,瘦小的身躯特别强健,是一副钢筋铁骨,砸不碎毁不掉的 顽石。 房间里异常的沉默,仿佛空气也不再流动,压抑的感觉使人窒息。 他突然转过身,冷冷地问; “你忘了我们的规矩!” “什么规矩?”这声音也是冷冷地,不像是从活人嘴里说出来的,“你也不要 忘了我们是合作!” “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你以为这还是战争时期?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一阵尖锐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 又是死寂般的沉默。 “战争虽然失败了,可我们还有国家。”声音已经缓和了很多,是带着痛苦和 无奈。 “我已经没有家了,还要什么国?”她说得似乎有道理,国是建立在家的基础 上,有了千百万的家才有国,国就是人民,没有人民哪来的国。” “我们大和民族是英雄的民族,还会站起来的。” “用野蛮、生命和鲜血,还是用文明?” “是我把你培养出来的。” “你培养我是为了利用我,你已利用我多年了!” “你是大和民族的子孙,效忠天皇,用武士道的精神去战胜一切,你必须遵照 我的命令执行!” “是中国妈妈把我抚养长大的,中国才是我的故乡,是不是大和民族子孙我还 持有怀疑。你的命令早已随着投降彻底破产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过去我仅是怀疑,现在已经证实了,” “证实了什么?” “是你证实了我不是大和民族的子孙。”她喃喃自语般地说,“妈妈曾经和我 偷偷地说过,那时我太小……” 那是她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晚间临睡前,她的奶妈偷偷地和她说:“……小川 先生和他的夫人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是他们抱来抚养的,你的亲生父母可能是朝 鲜人……” “当时我不相信,后来又慢慢地淡漠了,现在我已清楚了。” “你是不是大和民族的子孙我并不清楚,但你绝不是大汉民族的子孙。” 她痛苦地笑了起来: “又是你证实了我的身世,妈妈说我是鲜族人,父母姓金,我叫金惠子。” “你是什么民族的人并不重要,你现在的做法太危险!” “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你知道他是谁?”金光长老又突然转过身,两道剑眉竖起,不容质问地说, “他就是我们的死对头,远征军军长肖佐臣的副官长田大鹏!” “什么?!”“海魂”也突然站起,“肖佐臣的副官长……” “你爱上他了?” “不错,那又怎么样?” “不行!” “不行又能怎样?” “杀了他!” “你威胁我?”她发出可怕的冷笑,“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亲手杀了他!” 室内又出现了忐忑不安的死寂。 门被轻轻地敲了三下。 金光长老走过去打开保险锁,回身坐在沙发上,轻声地问: “什么事?” “海豹”轻轻把门关好,偷偷看了一眼“海魂”: “那个小子……” “哪个小子?你说清楚点!”“海魂”从沙发上跳起,抑眉倒立,瞪着冷冰冰 的眼睛。 “就是我们在码头上抓来的那个,他说他是‘黑眼帮’的人。” “‘黑眼帮’的人已经死光了吗?”“海魂”轻舒一口气,情绪安定下来,又 坐到沙发上,“他说些什么?” “他说是我们救了他,若不然他也死了。” “废话,我是想听这些吗?” “他说那些人是在‘武侠馆’里,再问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给我出去!”“海魂”像一只要吃人的母老虎,“马上杀了他!” “海豹”看了一眼金光长老,“是!”退出门外,他非常愤恨,“哼”了一声, 自语着:“咱们走着瞧!”好像一只老鼠突然变成猛兽,凶狠地瞪着眼睛,要用鲜 血洗刷刚才的耻辱。 “阿弥陀佛,罪孽!”金光长老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是在超度还是在祈祷? 是在运筹更大的阴谋,暗暗地说:“那就利用他……” “百园夜总会”的秘密地下室,好像一个冷酷的冰窖,冻僵了每个人的心。 尤菲尔就像一个变幻莫测的魔鬼藏在这个冰窖里,运筹他的“黄风行动”。 他确实长得很美,美得无可挑剔:细嫩而白净的皮肤,修长而敏捷的双手,像 女人一样的纤细,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总是带着甜蜜的笑,不知蕴藏着多少深情厚意, 神态轻松自如,充满着信心……总而言之,是个非常漂亮的杀人魔鬼,只要为了实 现他的目的,什么事他都干。 “……您干得很不错,我伟大的组长。”尤菲尔又掏出了洁白的手帕按了按嘴 角,“我不知道是他的腿快,还是你们的无能?总之你没有抓住他。”他走到暗杀 组组长的身旁,用手托着他的下额,“你们七个人还让他跑了,这说明了什么?” “一定遵循您的教导,我们再去把他抓回来!”他的声音在发抖。 “你太可爱了,尊敬的阁下,你以为他还在等着你,让你去抓?我应该给你请 功嘉奖。”他又用手帕按了按嘴角,“上帝在召唤你!” “我并不想求您!”他痛苦地一笑。他很清楚,在这个魔鬼的面前求是没有用 的,只能加快死亡的进程。 “为党国的利益不成功便成仁,这是我们一贯的准则,也是我们应该具备的精 神。” “我们都是宣过警的,有共同理想和目的,这个道理我很清楚,不会让您失望 的!”暗杀组组长还真有视死如归的精神,抽出了佩剑。 尤菲尔把举到嘴边的手放下,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精神使我很受感动,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今天就放一马,给你将 功补过的机会。”他向两侧的人扫了一眼,“谁要是不能做到尽心尽职,对党国的 大业麻木不仁,杀无赦!我们的行动绝不许以失败而告终,必须把国宝夺回来!” “是,谨遵训导,不成功便成仁!”两旁的特工齐声高呼。 四辆越野吉普车从“百园夜总会”后院开出,直扑海岸。 海风呼啸,喧嚣的夜潮,好像有无数山精水怪在混战。迫急洪大的涛声充满了 夜空,震撼着大地,使人心惊胆战。漆黑的夜空中风卷流云,霹雳闪电。 临海酒吧也增加了不祥的预感,似乎不是寻欢作乐,消愁解闷的场所,而是颠 簸在海洋中动荡不安的孤舟。 海风冷森森地吹过,彩灯在摇曳中忽明忽暗,轻柔而迷荡的音乐也是断断续续。 大厅内出现了很少有的清冷萧条,那些经常光顾的客人好像被夜风卷入了大海。 田大鹏愁思满腹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精神恍惚,心神不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 走到这里来的。 “樱花园”的闹剧结束以后,又回到了豪华大厦,第二天下午,“海魂”给他 拿来几张近期的报纸: “大鹏,我虽然已成为海盗,但对因果关系还是相信的,有缘才能有分,有因 才会有果,我们是有缘分的,但其结果还很难预料。”她好像有很多心事,“自从 来到香港之后,你受到了很大的委屈,整天把你关在房间里,我知道是什么滋味, 可不这样做又不行,并不是怕你离开我,你想走我是留不住的,是怕你出事,遭人 暗算,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姊妹说话是算数的,有过誓言,如你有什么不测,我们 五姊妹的今生也就完了,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为你报仇!” 田大鹏很受感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望着“海魂”痛苦的样子,心里很不是 滋味: “请你放心,等完成我的使命之后,我就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中国也是我的故乡,也可以说是中国人,对有志气的中国人我是很崇拜的, 特别是像你和你的……我干嘛说这些,你的使命是什么,你也不用说,我也不问, 我们的行动也不会明确地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我是被迫的,是怕你……各凭天 命吧。”她把报纸放在茶几上,“看看这些报纸对你会有帮助,然后你就出去走一 走,但你必须回来!我还有事,你自己看吧。”她站起身走了。 他急忙拿起报纸看完一遍之后,几乎丧失了理智,痛苦地自语着:“你们现在 在哪?我要找你们!” “海魂”又突然地回来了,看到他的痛苦表情,长长地舒了口气地说: “看完了?” 他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点点头。 “我是挑几张重要的拿给你看,最近各家报纸,都报导这方面的消息和新闻, 我这样说你是非常清楚的。有很多人,各方面的势力,还有在暗中活动,没有暴露 的,都想得到它,虎视眈眈不惜一切代价,已经死了很多人。这说明要想保住这批 藏书和珍奇异宝是没有希望,必然要落到别人的手里。”她无限柔性的搂着田大鹏 的脖子,“自从见到你我才认识到,只有生命才是最有价值的……” 此时的田大鹏已经喝的醉态朦胧,可他还没有回去的打算,仍然坐着不动, “海魂”和他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要想保住这批藏书和奇珍异宝是没有希 望,必然要落到别人手里。你的使命是什么,你也不要说,我也不问,各凭天命吧。” 这已说明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想得到这批宝物,他们不插手也要落到别人手里。他 对她已完全地掌握,清楚地了解她的使命是什么。“海魂”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女 性,她想要做的事绝不半途而废,就是碰得头破血流乃至失败,也要有始有终,这 也是每个成功者的不二法门。她也是个知礼数明情理的女中丈夫,“你受了很大的 委屈,整天把你关在房间里……”既然不能把他关在房间里,就得放他出去,这意 味什么?也就很清楚了,那也只好“各凭天命”。但她绝不会对他视为生命的恋人 不管,肯定会有安排。 正在沉思中的田大鹏突然地振作起来,他发现在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 在盯着他。 过惯夜生活的人,就像夜游动物一样,一到黄昏时刻,行动就更加敏捷,大脑 也就更加清晰,两只眼睛就会放射出异样的光彩。约尔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 眼睛确实大放异彩,好像在黑夜中发现了一盏明灯,显得很激动。突然又发现一个 人走进大厅,其貌不扬,着装一般,却旁若无人地坐在一张桌子旁。他也不知为了 什么,对此人的到来感到特别的厌恶,是着装还是长相?总而言之打心眼不舒服, 好像前世就有什么冤仇。 田大鹏和他正相反,对这个人的体形,走路的姿态,举手投足都感到很熟悉, 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对此人非常有好感,好像前世就有了情缘。 约尔逊“鹬蚌相争”的诡计虽然得逞,得到了他人尚未得到的无价之宝,金制 珠眼狴犴“黄色恶魔”,可那最珍贵的藏书连个影子都没见到,那才是他梦寐以求 必得的东西,得不到绝不罢休。他很清楚,对手也是一个灸手可热很难对付的人物, 在他之前就开始了行动,同时很难预料会不会有新的势力出现,成为新的对手。最 近他总是感到心神不安,产生了危机感,特别注意社会上的动态,就像一只到处寻 找猎物的猎犬,豪华大厦就已被注视上了,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要与派遣到那 里监视的人接头,时间已过,那个人还没来,却来了一个使他讨厌的家伙,心中投 上了阴影,背后麻酥酥发冷,急回头,果然有一对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他镇定一 会情绪,向他特别感兴趣的人望去,心里有些激动:“怎么会是他?英勇善战,足 智多谋,肖佐臣的智囊,得力助手,不可多得的人物。可肖佐臣来到香港并没见到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没死。”他认为他在激战中牺牲了。他的判断并没 有太大的错误,都认为他已经牺牲了。他端起酒杯,大摇大摆走到田大鹏的身旁: “久违了,先生!”他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您是大名 鼎鼎的田副官长,田大鹏先生。” “啊,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您!”田大鹏的心在翻腾,“这个可恶该死的家 伙怎么会是他!我太麻痹了,为什么没有注意?”他心里虽然很讨厌,却佯装不知, 谦恭地站起,“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都是上帝的儿子,请坐吧先生。” “请恕冒昧,先生,您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突然来到您的身 旁,还要装出一副认识的样子。”说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相逢何必曾相识,见面都是缘。”田大鹏微笑着举起酒杯,“我虽然已经喝 多了,还可以陪您喝几杯,请,先生。” 两个人对碰一杯之后,田大鹏又高声地说: “招待,请再来一瓶酒,随便添两样菜,我要陪这位先生痛饮几杯。” “承蒙见爱,能和先生对饮,真乃三生有幸!”约尔逊压低声音说,“田将军 你不觉得这样太滑稽了吗?” 田大鹏好像没听见似的: “先生,我看您的气字非凡,肯定在什么特殊的领域里搞特殊的行动。”他的 声音特别低沉,有强大的压抑感。 “有这种可能吗,先生?”约尔逊喝了一口酒,举着酒杯透过杯中物盯着田大 鹏的脸。 “我是久闯江湖的人,人称小神仙,虽然没有颠倒乾坤的法术,对相面颇有研 究,绝不会走眼。”田大鹏装得还真有点像,两只眼睛盯着他的面孔,一不管是大 罗神仙,还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都逃脱不了我的法眼!请恕直言先生,您的印 堂发暗还带有煞气,肯定是有恶魔缠身,大难即将临头!” 田大鹏是在胡扯,有意和他过不去。但也不是一点根据也没有,各家报纸都有 报导:码头惨案,“武侠馆”大屠杀财物被劫,“黑眼帮”覆灭,肖佐臣被刺…… 他都已看过,但他并不知道什么金制珠眼狴犴“黄色恶魔”和肖尽忠被人绑架……。 不过他认为香港发生的事都与这个中国通有关。约尔逊却认为他已经知道“武侠馆” 大屠杀是他干的,因为田大鹏说他“印堂发暗还带有煞气,肯定有恶魔缠身……” 恶魔两字,以为是指金制珠眼狴犴“黄色恶魔”说的,可他还是显得很沉着: “您的确有点喝多了!”他举杯在手如意地转动着,“这个东西喝多了就会麻 木神经,爱说胡话的人还是少喝。” “我们的表演到此结束吧,约尔逊先生!”田大鹏愤恨地说,“你这个卑鄙的 家伙,杀人越货,天理难容!” “中国文化确实高深莫测,《易经》我也研究过,可我不相信东西会给人带来 灾难,如果找人,那你就找错了对象。” “当然是在找人。”田大鹏的反应真快,没加思索,但他做出了肯定的判断: “有人被绑架了。”他试探着说,“人是你绑架的吗,知道我在找谁?” “人虽然不是我绑架的,可我知道你是在找肖尽忠。” “杂种,你把他藏在哪了!”田大鹏低声怒吼,像猎杀前的猛兽。 “田将军,搞讹诈可不是军人的专利。”约尔逊露齿一笑,“我们过去是朋友, 现在还是朋友,愿为您效劳提供可靠的情报,”他一字一顿地说,“可您的风度真 叫人大失所望,如能改变一下并做出保证,也许我会告诉您。” “什么保证?”他仍然冷冰冰的。 “你们和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不想因此破坏一方的友谊。”他装腔作势地在 胸前划了个十字,一这是上帝的旨意,成败都不要说出我的名字。”然后就交头接 耳地说:“……” “招待,他妈的我要算账!”声音非常粗野,就是坐在约尔逊后面的那位。 “招待,我要买单。”那位粗野的家伙刚刚离开酒吧,这位其貌不扬的人物也 失声尖气地把女招待叫到身边,付完款低着头也走出了酒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机遇是成功的保证。约尔逊惯用的“鹬蚌相争”诡计又有 了机遇,给田大鹏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情报,这就是机遇,也是他实施诡计的代价。 田大鹏很清楚约尔逊这只狡猾的狐狸,他的言行除了阴谋就是欺骗,但他相信 肖尽忠被绑架了,约尔逊之所以告诉他也是阴谋,他宁愿牺牲,也要去冒险把肖尽 忠救出来。 风停止了,大海发出了粗犷的喘息声,漆黑而低沉的云层也已凝固了。 田大鹏手提利剑,腰插短枪,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按照约尔逊指引的方向直 奔“百园夜总会”而来。 “百园夜总会”的后院,像墓地般的死寂,没有一点生气。突然,从高高的围 墙上飞落下来一条人影,无声地落在院内,又一纵身来到两扇沉重的铁门前,用手 中的利剑插入两扇门的缝隙间,用力把沉重的铁门撬开,铁门发出“嘎吱”声,缓 缓地开出一道缝,扭身就往里钻。一把冷飕飕的钢刀向他头顶砍来,此时他已没有 可能躲闪和还手,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扑通当卿”刀落入亡,一条黑影闪电般 地从墙上飞向屋顶。 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田大鹏回头一看,死者是在酒吧里所见到的那个粗野的大 汉,咽喉上中了一镖,瞪眼张嘴,似乎在死亡的一瞬间想交待点什么,却一个字也 没有吐出,就一命呜呼见上帝去了。他根本没有考虑救他的人是谁?肯定不是敌人, 挤身进入门内,漆黑的长廊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好像进入墓穴中。 站在屋顶上的那条黑影飘身而下,幽灵般地也钻入门内,“当啷”一声两扇铁 门牢牢地合在一起,黑影子突然飞身而起,磁铁般地紧紧贴在顶棚上。 警报声响,灯光齐明,壁灯,吸顶灯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二十米长两米 宽的长廊,地面上铺着质的高级腥红色地毯,洁白的墙壁和顶棚,除了灯具外什么 也没有,真可谓天衣无缝,好像一个狭长狭长的屋子。 田大鹏好像一只突然被困的猛兽,急得他到处乱摸乱撞,寻找机关。撞了一阵 之后绝望地站在长廊的尽头,发疯似的击打墙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墙壁缓缓地 移动,露出了桔红色的门,一个毛乎乎的大汉手抢大刀从门内窜出,一声不吭,对 准田大鹏劈头盖脑就砍,田大鹏举剑相迎,两个人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十分激烈。 正在这时“野猫”也突然从门内蹿出,也是一声不吭抡刀就砍。 田大鹏对付一个“黑猩猩”都难以取胜,因为长廊狭窄难以施展,“黑猩猩” 又力大无穷,刀剑相击,他的两臂就感到发麻,如果在外面他早就把他收拾了。现 在又加上了个“野猫”这个家伙比“黑猩猩”还要凶狠,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 之力。这两个力大无穷的家伙刀重心狠,越杀越勇,眼看田大鹏就要支持不住了。 那条黑影突然落到地上,原来是在酒吧见到的那位其貌不扬的人物,现在却换了一 身夜行服,从头到脚都是黑,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抬手打出一只飞镖,“黑猩 猩”“啊”的一声抛刀在地,抱着一只胳膊在地上乱蹦乱跳,当他看到黑影时,惊 恐万状地大声叫嚷: “‘黑幽灵’来了,快跑!” 黑影子急忙回头,自语着: “‘黑幽灵’,什么‘黑幽灵’,我怎么没看到?”好像想到了什么,向自己 身上看看,突然尖笑起来,“我就是‘黑幽灵’。”声音尖细刺耳。 “野猫”狠狠地向田大鹏砍了一刀,也大叫着: “‘黑幽灵’!”就往门里钻。 这个所谓的“黑幽灵”又是一抬手,也不知是什么暗器,只是一闪击在“野猫” 的屁股上,他“吭吃”一声趴在地毯上,田大鹏举剑就刺,“当”的一声,剑被 “黑幽灵”手中的剑封住了。 “留着他们可能有用。”说完迅速地点了两个人的穴。 “野猫”和“黑猩猩”都无声地倒在地毯上,再也不蹦不跳了。 两个人闪身进入门内,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只有光秃秃的四壁,也是个小走廊。 这个所谓的“黑幽灵”对准走廊尽头的墙壁连击数掌,一声轻响,墙壁移开,又露 出一扇门,门上露出两只猫眼,在不住地闪动。 “躲开!”“黑幽灵”尖厉地减了一声。 田大鹏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说,看了看还是悄悄地闪在一旁。 “不行,退到门外去!”关切中带着命令。 田大鹏迟疑了一下,又张了张嘴,想说又没有说,还是乖乖地退到门外的长廊 内。 “黑幽灵”也退到了门旁,对准两只猫眼,抬起手发出两枚钢珠,准确击在两 只猫眼上,闪电般地来到田大鹏的身旁。突然小走廊内响起了利箭的呼啸声,飞蝗 般的利箭从不同的角度射出,小走廊内变成了飞箭世界,如果站在里面,你就是铁 打的也会给穿几个窟窿,飞箭持续了两分钟。 “如果呆在里面可真完了!”田大鹏心里在想,抬头又看了看这位神秘人物。 “黑幽灵”也看了看他,发出一声尖笑,好像在说,“看什么?” 箭雨过后门缓缓地开了,门内又是一个地下长廊,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踏着台阶 走到地下室的门前,这是一道自动感应门。 宽敞的地下室,设施齐全,装修豪华,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田大鹏到处乱找一阵,没有发现肖尽忠,他以为受骗了,发了疯似的在地上徘 徊,嘴里还在不住地骂: “约尔逊,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刚想把“野猫”、“黑猩猩”提来审问。 “黑幽灵”却指了指一个铁制的大卷柜,他急忙走过去,两个人费了很大劲也 没有移动,田大鹏怒气冲冲地说: “这个杂种,欺骗了我!” “黑幽灵”飘然来到长方形会议桌旁,对桌上的台灯发生了兴趣,仔细地看了 一会伸手按了一下开关的旋钮,灯亮了,却没其它反应,又仔细地看了一会,把旋 钮向右转动三下,然后又向左转三下,大铁柜缓缓地移开了,后面又露出一扇门, 没有加锁,也没任何机关,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原来是个很小的秘室,奄奄一息的 肖尽忠就躺在里面。 田大鹏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 “尽忠!”就扑在他的身上,几乎晕了过去。 “起来,赶快走!”“黑幽灵”拍了他一下,“你以为这是你的家。” 田大鹏急忙站起,背起肖尽忠向外就走。 又有几条黑影进入“百园夜总会”的后院,非常诡秘地躲在角落里,窥视着两 扇沉重的大铁门。“当啷”一声铁门开了,田大鹏背着肖尽忠从铁门内出来,“黑 幽灵”手提利剑非常警觉地紧随其后,飞身越过高墙。 躲在暗处的几个家伙幽灵般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