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吴方口若悬河、言词尖刻、语气铿锵、气势磅礴,却句句说得有理有据,甚至 连用大帽子压人也似乎顺理成章、理当如此。陆丰和伯祥等人想反驳却一时无从下 手。尤其是伯祥本来想在众人面前大大地露一手,让人们刮目相看。不料却反被吴 方罩住,难受得好比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嘴里嚼着一只苍蝇。却又不能不听下去。 “我已说过判别神石真伪要一看内容,二看来历。那末,神石是何来历呢?那 天,走方术士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此乃是一块通灵宝石。它出世当天就在神山之颠 生受成千信众的顶礼膜拜,正好证明它的来历不凡。大家可以仔细看看神石,周身 氤氲紫气,且紫气直冲九霄。联想到列位大人多日来审问人犯却一无所获,正在我 意料之中。列位大人不分青红皂白,错认神石是凡人所为,甚至胡乱处罚无辜儒生, 必将得罪神明。神明一旦降罪下来,我等承受重罚尚在其次,从此江东子孙后辈将 永无宁日。” 吴方的一番宏论,好像给众神汉、巫婆打了一针强心针,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发 明强心针,但效果同日后的强心针别无二致。他们一个个顺着吴方的话胡吹起来, 完全落入吴方的算计之中。 “大师说得一点不错,我的道行虽无法与大师相比,这直冲云端的紫气还是见 得到的。” “明眼人一见便知,此石正是神仙之物。不敬神,要遭报应。” “除非是冒牌巫师,怎能看不出此石之神秘莫测。老天爷有眼,让灾祸降临到 那些不信神的坏东西头上吧。” “------。” 还有一些不是神职的人,却坚信神石是‘天赐神与’,恨不得立即证明神石的 来历。也纷纷帮吴方说话。 “看起来是有些与众不同,是吧?” “有点感觉,神石周围像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光。” “我刚进来时,就想用手去摸它,手没有挨到神石,就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热呼 呼的感觉。” “------。” “再退一万步说,”大巫师吴方继续说:“即使查出此石确实是凡人所刻,也 丝毫不能说明它不是神物。凡人住凡间,神仙住仙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凡 人与神仙要通过我们这些能通神的巫师才可以沟通,巫师也是凡人,必须在神仙附 体之时方可为天神或大仙传言。巫师在为神仙传言时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自己的 话而是神仙的话。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在场的人恐怕都早已知道。那末如果神仙 在一个巫师或者学子身上附体,命令此人在石头上刻下神谶,神谶当然是神仙的旨 意。我本人的经验是,一旦神仙在我的身上附体,当时我自己是没有任何知觉的, 一切行为全凭神仙的意志,有时说出神仙的话来,有时画出神仙的神符来。” “吴大师的话一点不错,他今天为了证实神石的来历,连我辈行业中最秘密的 东西都公开了。他的功力恐怕会损耗大半,可惜呵可惜。” “吴大师为救天下苍生,不惜折寿十年,可敬呵可敬。” 众通神里手们又纷纷响应吴方的话,借吴方之力,大大地自我炫耀一番,以此 证明巫卜行业不是靠蒙骗人谋生的。 其它凡夫俗子们,绝大多数被吴方说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不时点头表示理 解;也有一些人呆若木鸡不知可否,当然也免不了有个别人不时摇头表示怀疑。 总之,到此时吴方为天赐神石辩护的效果还不错,在场绝大部份人都觉得他说 的话有道理,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