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这事我得问问我爷爷,让他老人家来决定。”虞姝说。 “阿姝,哪儿也别去,就在我家暂时挤一下。我舍不得你家离开蓉湖村。”奶 奶说。 “公子,我们就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趁老爷上夫椒山工地去之前把这事敲定 了才行。我们俩快马加鞭找你父亲去吧。”伯祥催李明说。 李明和伯祥骑着马走了。 当虞姝和小莲摇着那条小船到白水荡李府西小院时,清查衙门中已只剩下吴方、 虞义两个犯人和那个书办。 “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别的人都早走光了。”书办在门口挡住虞姝和小莲说 :“来,在这片竹片上给我画两个十字,那个没儿没女的吴老头也一起交给你算了, 反正他们俩是老相识。去吧,俩老头在屋里坐着等你们来领人。我也要回郡守衙门 交差去了。” 书办边说边把人交代了,卷起余下的不多几件办公物品,拍拍屁股就走,生怕 被虞姝纠缠住问这问那。 虞姝和小莲没有等书办出门,早已一个个房间找过去。看到爷爷和吴方在一间 牢房内坐着。二位姑娘哭喊着冲进牢房内:“爷爷,爷爷。你受苦了。官府坏得很, 不让我们来探望你。” “阿姝、小莲,别哭,爷爷不是好好的吗?” “虞义,你好福气。有这么好的俩孙女。”吴方在一旁看着眼红。 “阿姝,见过你吴爷爷。吴兄,这才是我的孙女。这一位是我邻居家的闺女, 阿姝最要好的小姐妹,叫小莲。”虞义先后拉着虞姝和小莲向吴方介绍。 “吴爷爷好。”虞姝和小莲擦干了泪水,向吴方致礼问好。 “你的孙子呢?他怎么不来接你?”吴方问。 “我的孙子?”虞义一时脑子没有转过来。 “吴爷爷,谢谢你送我一个空鱼篓。可惜你的钓线上没安鱼钩。”虞姝又向吴 方一鞠躬,顽皮地说:“那鱼篓,我会好好保存的。” “喔,我真的老眼昏花了。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好,好,好。真乃是后生 可畏也。”吴方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欣慰地说。 见到此情此景,虞义猜想阿姝大概在夫椒山会到过吴方,就不再多问。小莲却 听得莫明其妙,心想姐姐怎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待会儿要好好地问问她。 虞姝正要把家中昨夜失火的事告诉爷爷。却听牢房外人声纷杂。虞姝同小莲、 吴方三人走到牢房门口观看。原来是李渊带着李明、伯祥及十几个府丁、丫环进了 小院。杨大爷和阿妹二人也在其中,手中都拿着或扛着各种衣被、桌椅、床席、锅 瓢、瓦罐等物品,凡是家用之必须品应有尽有。李渊先开口说明来意:“虞老前辈, 吴老前辈,这几天来委屈了二位。也是因为我们是三十年前的熟人的缘故吧,清查 衙门陆丰陆大人非要我掺和在这件公事里,自知在言语上对二位前辈有所得罪。现 在清查衙门撤消了,我本来就想为二位前辈做些什么,一是为赔礼道歉,二是为多 少对二位的损失有些微薄的补贴。今早我儿子李明带来消息,说虞老前辈家昨晚不 慎失火,眼下一时无家可归。我想这儿清查衙门一走,就空出来了。二位也一定知 道。我家也不比从前那么热闹了,很多房屋常年空无一人。如果虞老前辈不嫌弃西 小院比较简陋,我请虞老带着虞小姐就在此住下,一切生活上所需之物,虞小姐随 时可告诉太太或阿妹丫环,让府里的人给你们送过来。希望虞老和虞小姐能给我这 点儿面子。吴老前辈孤身一人,如果生活上无人照应,也不妨在此住下,两边轮流 住住也行,一应生活所需,同样不必客气,但取无妨。我这一片至诚之心,希望不 会被二位误解,以为我别有所求。如果那样,我怕要被人笑话,说我是多此一举, 自讨没趣了。” 李渊说完,二十来人的西小院内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吴方和虞义身 上,不知他们二人将如何严辞拒绝这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