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虞姝是女孩儿?真想不到。她能干极了。你知道吗,周家兄弟的后人也与她 会面了。周家已经南迁闽越蛮荒之地,另有一番作为。虽然如此,还是派出孙女周 玉到战鼓墩来会合,实属不易。”季仁感叹说。 “这真是我要报告大家的最最好的消息。”吴方鼓动大家说:“这次代王大哥 和我一起商议,采取了非同寻常的手段,用神石和神谶来召唤失散了26年之久的众 家弟兄。竟然一举成功,七家兄弟一家不少地找齐,远比我原先估计的要顺利得多。 当然副作用也不小,弄不好早晚还是要把我这条老命搭了进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了。今后就全靠你们年轻的一代继续努力了。希望众家兄弟能在代王大哥的指挥下, 同心同德保护好国宝,早日实现复国大计。” “大哥,吴前辈,既然七家兄弟都已会齐,我们也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有一事, 不知当问不当问?”缪兴听说七家兄弟找齐了,一线希望从心底升起,话就说得客 气多了。 “自家弟兄,何必客气,你要问何事?”吴方见季仁面有难色,而众弟兄并不 清楚代王大哥实际上对复国和国宝所知甚少,只得越俎代庖抢先说。 “我家父亲给我说,我们七家十几代祖先各自守着一块玉飞凤残玉,前后算起 来已经有二百六十多年了,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把七块残玉合拢,看看玉飞凤上面究 竟怎么说的,有没有国宝?难道真要等到猴年马月,让国宝烂在地下不成?”缪兴 说着把自己的一块残玉摸出来随手丢在草地上,是飞凤的翅尖部位。在场的大部分 人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别人保存的残玉。 “缪兴兄弟,不要心急,也许合拢七块残玉、让玉飞凤重展雄风的日子不会太 远了。你把它好好地收起来保存好。”吴方拾取草地上的残玉递给缪兴,温和地说。 “我们还等什么呢?早点把国宝找出来算了。”缪兴兴奋地说。 “你老爸没有告诉你,我们保护好国宝的目的是什么吗?”吴方严肃地问。 “他说是说了。不过我想我们的祖辈斗争了十几代人也没有复国,我们再努力, 恐怕也是白费劲。”缪兴说,缪兴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时,却并无半点羞愧的表 示。使其它几人既感到遗憾,又觉得缪兴此人不可思议。 “缪兴兄弟的话说得出格了。虽然我的养父没有把祖传的秘密全部讲完就去世 了。我对玉飞凤的秘密、吴王藏宝和复国大业知之甚少,难以胜任代王大哥的重任, 让众弟兄失望。但是通过吴方前辈的转述,我还是逐渐对我们的祖先所从事的事业 有了些了解。尤其是发出紧急集合令后,众家弟兄一个不少地来到战鼓墩,使我受 到极大的鼓舞。经过26年之久的分离,我们还能相聚,说明我们祖辈定下的规矩, 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得到七家兄弟的自觉遵循。所以我想,我们的祖辈的努 力没有白费,我们复国的事业一定能继续下去,直到实现我们祖辈们的百年梦想。” 季仁如此说,虽然有些空洞,但信心十足。 “年青人没有经过当年那腥风血雨,要他们理解祖辈的苦心,确实不易。”武 坤叹了口气说。 “缪兄弟的话虽然出格,我想祖辈们经历了一次一次的失败,也有必要对祖辈 定下的斗争策略好好反思一下,根据当前的形势作些必要的改良。”孙回说。 接下来,大家都沉默不语,四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吴方的身上。 “26年前的失败,直接导致了目前的困境,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吴方沉 痛地说:“我们的祖先为复辟吴国,前仆后继,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东山再起。 他们永不言败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我不甘心让祖祖辈辈的努力由于我的失策而希 望成灰。我终于找到了代王大哥,接着终于实现了七家弟兄重新聚首。这件事本身 就说明我们七家人都不愿意违背祖训,做一个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不肖子孙。季仁大 哥由于前任代王突然去世而对所承担的重任知之甚少,也不必自暴自弃,情况可以 逐步熟悉,最终会担起你应承担的重任,带领众弟兄完成祖辈定下的目标:一定要 保住国宝,让它有朝一日重新回到吴地百姓的手中,用来重建吴国的辉煌,重振吴 国的雄风。” 吴方尽量从正面鼓励大家,并再次扼要地把吴王嘱咐,皇陵结拜,铸场密谋, 宫廷政变,三弑越君和春申府惨败等史实讲解了一遍,又把他对秦国必乱的估计分 析了一番。只是有意不提吴王命令伯卫士向越王告密一节,和周玉交回残玉、周家 退出七人集团一节。吴方心想,26年的分离在众弟兄间已经有了裂痕,弥合尚且 不易,岂能再去加深裂痕。 “那么你觉得我们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合拢玉飞凤,找出国宝呢?”缪兴执 着地问。 “我虽然以巫师作为掩护身分的职业。但我老实告诉各位弟兄,我还测算不出 何时才需要我们起用国宝。一切都取决于民间对秦王朝暴政还能承受多久。像震泽 桓楚这种逃避徭役的小股逃民队伍,各地都有一些,说明人们的承受力快到极限了。 形势总是要变的,也许某一天堆积如山的乾柴,趁着风势被雷火点燃,成了燎原大 火,国宝就有了用武之地。” 想到不断加码的苛捐杂税,和接二连三、有去无回的徭役,季仁和弟兄们也许 认同吴方的分析,也许只不过是吴方的话点燃了他们心中的一丝希望,他们边听边 频频点头。 “吴前辈,那末,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呢?”武坤问。 “孙回刚才说,要对我们过去的策略反思一下。我认为他说得很对。如果要找 一找我们十几代祖先为什么屡战屡败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只相信和依靠自己七个 兄弟,没有取得广大百姓的支持和帮助,开初是七个人,因为祖制强调单传,所以 到今天我们仍然只有七个人。在秦王朝暴政之下,依靠有限的几个人通过挑动宫廷 政变达到复国目的肯定是行不通了,必须要有新的斗争策略。所以我想,第一重要 的事是我们几弟兄必须经常碰头,以便总结过去的不足,商讨今后的策略。为此我 们要有一个不被官府时刻监视着的地方,一个可以经常联络、碰头、聚会的家。否 则我们本来就人少,再要长期如一盘散沙,互不往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事 可做。” “吴前辈,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们是该有一个较为健全的组织了。大哥要大 胆一点担起责任来。”孙回说。 “我已物色了一个药铺,在无锡县府东面玉带河沿,那儿相当僻静。大哥和申 六这几天就可把家搬到那儿去,众弟兄记住这个联络点,有急事可随时去会大哥, 大哥去后也可定出按时碰头的规矩,大家按时去聚会。老汉无儿无女,这几年做巫 师也攒了些钱,这一回正好拿来派用场,大哥可用这些钱来贴补药铺的不足。” 五个人又交流了各人的生活情况,商议了几件具体的事,定了聚会的时日。这 时太阳早已西斜,就各自下山离去。 吴方回到西小院,悄悄地把横山烽火台会面的情况告诉虞义和虞姝二人。二人 听了都很满意吴方的安排,虽然只剩下六个弟兄了,总算又恢复了活动,吴方的努 力有了初步的成效。 自从季仁和申六住进玉带河沿的药铺,虞姝和小莲经常会摇着小船去药铺给爷 爷买药治眼疾。有时还到顾大婶家去坐坐。在四通八达的河道中小船很容易摆脱跟 踪,虞姝如鱼得水,成了代王大哥和吴方之间的联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