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中国神话传说(34) 洪水越涨越高,已经高到天空。铁船里的勇士,在风雨和狂涛中,刚毅地驾 着他的船,一直到达天门。他站在船头用手拍门,“砰砰”的声音震响了九重天 空。“快开门,让我进来!让我进来!”他在外面不耐烦地喊着,用拳头把天门 捶得更响。门里的天神害怕了,急忙喝令水神:“赶快退水!”水神遵令行事, 顷刻之间,雨止风停,洪水退去,一落千丈,大地上依然现出干燥的土壤。当洪 水退落的时候,勇士随着他的铁船,从高空跌落下来。因为铁船坚硬,碰击在地 面上,摔得粉碎。可怜这敢于和雷公作战,并且囚禁过雷公的无名勇士,也和他 的铁船的命运一样,跌得粉身碎骨。 他的两个躲在葫芦里的儿女却没有死。因为葫芦是有弹性的,跌落下来,只 不过跳几跳,仍旧安然无恙。兄妹俩从葫芦里爬出来,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经过这一场滔天洪水,大地上所有的人类都死光了,只留下这两个小孩子, 是人类中唯一存活着的孑遗。他们俩原本没有名字,因为是从葫芦里存活下来的, 所以起名叫“伏羲”。“伏羲”就是“匏■”,也就是“葫芦”的意思;男孩叫 伏羲哥,女孩叫伏羲妹,就是“葫芦哥哥”、“葫芦妹妹”的意思{15}。 大地上的人类虽然灭绝了,可这一对勇敢的少年,却靠了他们的劳动,仍然 快乐无忧地生活着。那时天空和地面相距不远,天门时常开着,哥哥和妹妹,常 常手挽着手,从天梯上攀登到天庭游玩。 时光荏苒,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哥哥便想要和妹妹结婚,可是妹妹却不愿意。 妹妹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是亲兄妹呀!”经不起哥哥再三恳求,妹妹不能 推拒,便向哥哥说:“你试追我,如果能够追到,我就答应和你结婚。”于是哥 哥和妹妹,就绕着一棵大树,追赶起来。妹妹机灵敏捷,追了好久,总是追不到。 哥哥心生一计,追着追着,忽然转身而走,这样,毫无防备气喘吁吁的妹妹,就 迎面投入了哥哥的怀抱,于是他们就结婚做了夫妇。 做夫妇以后没有多久,女的便生产下一个肉球。夫妇俩觉得奇怪,便把这肉 球切成细碎的小块,包了起来。带着这包东西,攀登天梯,又到天庭去游玩。哪 知道刚刚升到半空,忽然一阵大风吹来,纸包破裂,细碎的肉球四散飞扬,落在 大地上,都变成了人。落在树叶上的,便姓叶;落在木头上的,便姓木;落到什 么地方,便将那地方的东西的名称作为姓氏。从此以后,世界上又有了人类{16}。 伏羲夫妇,便成为再造人类的始祖,与盘古之为人类的始祖性质差不多相同,或 者伏羲就是盘古也很有可能呢。 ■ ①《淮南子? 精神篇》:“有二神混生,经天营地,……烦气为虫,精气为 人。” ②《绎史》卷一引《五运历年记》:“(盘古)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 黎氓。” ③《述异记》卷上:“盘古氏夫妻,阴阳之始也。” ④《淮南子? 说林篇》:“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 所以七十化也。”高诱注:“黄帝,古天神也,始造人之时,化生阴阳。上骈、 桑林,皆神名。”按“女娲七十化”,旧以“变”释“化”,如晋代的郭璞,那 是不对的。化当是化育、化生的意思,参见拙著《古神话选释》“女娲”章第一 节解说。 ⑤见《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风俗通义》。女娲造人的故事,在下一章里 就要讲到。 ⑥《路史? 后纪二》引《风俗通》:“女娲,伏希(羲)之妹。” ⑦卢仝《与马异结交》诗:“女娲本是伏羲妇。” ⑧作龙躯的见常任侠《汉画艺术研究》图版三九《河南南阳汉墓画像》(二)。 ⑨见闻宥《四川汉代画像选集》第四十四图。 ⑩见常任侠《汉画艺术研究》图版二六《山东嘉祥武梁祠画像石》(五)。 {11}容庚《武梁祠画像考释》:“第一段画二人,右为伏羲,左为女娲,面 泐,身同伏羲,尾亦环绕与右相交。中间一小儿,右向,手曳二人之袖,两脚卷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