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早晨十点,镇公所里如同往日一般,人来人往。 有些人到农业课,申办农业使用证明;有些人来建设课申请使用执照;一位妈妈带 着儿子到行政课申办身分证。两位当了三十年邻居的老伯伯,则为了一棵大椿树,正在 民政课前争吵,调解委员挡在中间,努力调解纷争。 对镇民们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对镇公所的人来说,这也是很平常的一日。 直到三分钟后,有个绿衣、绿裤的邮局人员,抬着一个纸箱,踏进了镇公所的大门。 第一个看到纸箱的人是财政课的职员。当她看到纸箱上的字样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引起一旁同事与镇民的注意。 邮差往前走去,享受着被人注视的这一刻。 然后农业课、民政课、建设课的人,也陆续注意到了。没过多久,那纸箱就吸引了 每个人的视线。 骚动开始出现。每个人都在猜,那纸箱到底是要给谁的。 但邮局的阿邦只是扛着那大大的纸箱,一路经过每个课室,绕过每个人的旁边,笑 嘻嘻的走上二楼。 二楼是秘书室,三楼是镇长室。 喔,不,这八卦实在太大了,大到极可能是接下来二十年,镇里茶余饭后的固定话 题。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亲眼目击的好机会! 于是,当第一个人开始行动时,第二个人立刻就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人们像是被 八卦召唤,全都压抑不住,满腔的好奇与兴奋,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跟在阿邦身后, 挤到楼上看热闹。 是镇长? 还是秘书? 喔喔喔,好紧张啊! 阿邦一步一步的爬上二楼,却没有停留,在大家热切的注视下,继续往上走,朝镇 长办公室而去。 “不会吧?” “天啊……” “难道真的是镇长?” “我不相信!” “我要打电话告诉我妈妈!” “对象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警长吧,上次他们亲得太火热,镇长的下巴还脱臼了。”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连原先在吵架的两位伯伯,都为了这个即将轰动全镇的八卦, 终于停止争吵。所有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全挤在镇长办公室外约莫两公尺的楼梯 口旁,密切注意进展。 就看见精神抖擞的阿邦,在镇长办公室外停了下来。他还装模作样的,先拨拨头发, 咳了两声后,才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镇长,有你的包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安静下来的镇公所里,却清楚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真的是镇长的! 没想到镇长这么开放! 喧哗声再起,然后旋即中断。 因为,门打开了。 在办公室里的春娇,听到有人敲门,让豆豆和蔻蔻继续处理网站的事,自己跑来开 门。 “照片用那张就好了,那是最清楚的。”她开了门,却没注意那纸箱,只是,一边 指示豆蔻两姊妹,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送货的阿邦:“包裹?什么包裹?” “保险套一箱。” “什么?”春娇失声惊问,她猛然回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还发出“喀”的一声 响。 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但一转过头,却看见阿邦捧在手里的那个纸箱,上头清 清楚楚的,就印着“安全牌保险套”六个大字,就像怕人看不见似的。 阿邦强忍着笑,把纸箱交给了她。 “镇长,保险套一箱,麻烦你签收一下。” “我没有订这种东西。”她皱眉。 “我只是送货的。”阿邦一脸无辜,指了指纸箱上头。“地址是这里,收件人也是 写林春娇啊。” “寄件人是谁?”她质问。 “宋议长。” 噢,可恶!她只认识一个会做这种事的宋议长——她那个恶质表哥,宋家诚! “我不收,退回去。”恼火不已的春娇,正要把门关上,却听见楼梯旁传来,她再 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 “嘿,这里是怎么回事?楼下怎么都没人?你们全挤在这里干么?” 楼下没人? 春娇微微一愣,把门拉得更开,探头往外一看,这才赫然发现,楼梯口那里竟挤满 了人。人群里头,有秘书、镇代表、各课室的职员跟为数众多的镇民,每一个人的表情, 都带着兴奋与好奇。 而高人一等的陈志明,站在人群之中,硬是比其他人高了快一颗头。 一见到警长出现,胆子小一点的就急忙开溜,而胆子大一点的,则是留下来,热络 的猛拍他的肩膀,对他“赞誉有加”。 “小伙子,勇喔!” “警长,真有你的。” “安全牌不错用厚?” 暧昧的笑和言语,在楼梯口此起彼落。 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春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刚刚亲眼目击了自己的好名声被破坏殆尽的一刻吗? “镇长,这箱保险套,你到底是要收还是要退啊?”阿邦捧着大大的纸箱,还杵在 原地不走,坚持使命必达。 可恶,她一定要宰了宋家诚那王八蛋! 不敢让邮差扛着那箱保险套再度经过那些镇民,她连忙签收了包裹,把纸箱抱进办 公室,然后将门关上。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她眯眼看着萤幕上的来电号码,恨恨的接了起来。 “亲爱的表妹,我的礼物,你应该收到了吧?”宋家诚的声音,充满了一吐怨气后 的愉悦。“怎么样?喜不喜欢啊?” “不、喜、欢!”她对着手机吼道。 宋家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男人是什么SIZE,所以尺寸从最大到最 小,都有备齐喔!” 这恰北北的表妹,太过聪明却又骄纵任性,他从小被她欺压到大,儿时的回忆就是 一篇血泪史。 昨天,他一听到那个下巴脱臼的最新八卦,立刻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去订 了一整箱保险套。他不只要求对方要用原装的箱子,还再三吩咐助理,一定得用邮局寄 送,务必让全镇的人都知道她的好事。 “宋家诚,你死定了!”春娇气急败坏的咒骂。 爽朗的笑声透过手机传来。 “怎么,你不喜欢喔?是因为太普通了吗?那我再去订一箱有水果口味的,听说还 有螺旋和颗粒……” 她气得把手机摔了出去。 王八蛋,这猪头为了报复,竟然乘机故意送来一箱保险套。 一箱! 噢!可恶! 她踢了那纸箱一脚,敲门声却再次响起。 “做什么?”她猛然将门拉开,只见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都是你,要不是——” 要不是怎样? 还留在楼梯口的人,全竖起了耳朵。 春娇瞪着那些人,忍不住扬声解释。“那箱保险套不是我订的!” “保险套?”陈志明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不想再让旁人看好戏,她把心一横,伸手抓住陈志明,把他给拉了进来,才重重的 把门关上。 “什么保险套?” 身后的男人,好奇的问。 她不爽的回头,指着地上的纸箱,咬牙切齿的说:“那个保险套!” 看着那个长宽足有九十公分的大纸箱,他吹了声响亮口哨,挑眉看着她。“你订了 一箱?” “那不是我订的!”她快被他气死了。 “不是你?那是谁?”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他,只是蹲下来,拆开保险套的箱子,开始翻了起来。 “镇长的表哥。”在一旁看戏的豆豆,开口解释道:“他听到你们的八卦,所以订 了一箱寄过来。” 原来如此。 见春娇蹲在地上翻保险套,他也跟着蹲下来。 “你在做什么?” 她不理会他,迳自翻找出一部分的盒子,丢了其中一个给双胞胎,才下达指示。 “蔻蔻,把这个保险套的图样扫描列印出来,有多大就放多大,愈大愈好!还有,董董, 找一个空的纸箱给我。” 陈志明很快就发现,她挑的全是最小的SIZE。他挑了挑眉,蹲在她身边,也跟着开 始挑了起来,不过挑的都是最大sIZE的盒子。 发现他的行为1 ,春娇拧着柳眉,瞪着他问:“你在做什么?” “你挑错SIZE了。”他扫光了所有大尺寸的保险套,还挥舞着其中一盒,咧嘴对她 笑着说:“这些才是我的尺寸。” “谁说我是要挑给你的。”她脸一红,冷哼一声。“自大。” 他抛来一个邪气的笑。 “不是自大。”他保证。“是真的很大。” 春娇倒抽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对这寡廉鲜耻的答案,竟然无言以对。而拿着处理 好的小箱子走过来的豆豆,以及在事务机旁列印保险套封面的蔻蔻,全都忍俊不禁,噗 哧笑了出来。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下流!”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她抱着那些小号保险套,全扔进豆豆拿来的纸箱。 春娇和豆豆一起封好纸箱时,蔻蔻也拿了印好的彩色页走过来。 “你拿这些想干什么?”把所有特大号的保险套都搜刮完后,陈志明又问。 她把放大过后的保险套封面,仔细的贴在纸箱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回礼。” “你的笑容看起来好邪恶。”他呵呵直笑。 “我这是礼尚往来。”她瞪了他一眼,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说她邪恶。 不再理会陈志明,春娇抬头喊道:“豆豆,麦克笔!” “来了!” 她拿了笔,大笔一挥,在纸箱另外两面空白处,都写了大大的几个字——宋家诚议 长收! “好了,把这东西拿去邮局寄,记得一定要寄挂号!双挂号!务必要让他本人在议 会中亲自收到!” 豆豆和蔻蔻一脸兴奋,异口同声的说:“没问题!” 双胞胎快乐的抱起箱子,像两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走出去,往一条街之外的 邮局出发。 门一被关上,春娇才慢半拍的发现,办公室内只剩下自己和陈志明。 可恶。她忘了,这家伙才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生怕外头的人又要胡乱联想,她连忙把门打开,以示清白。 “你在做什么?” “开门透气。” 她快步绕过他,走回办公桌,坐在她特别自费从国外订来的椅子上,重新开始工作, 用行动摆明自己没空理他,要是识相的话,最好快快滚蛋。 但,她低估了陈志明的脸皮厚度。 他竟放下那些保险套,跟在她屁股后头,一路晃了过来,还在她埋头看资料的时候, 大刺刺的靠坐在她桌边。 她抬起头,用最不友善的眼神,瞪着那家伙。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质问,却突然想起还在医院的张家夫妇。她心头一跳,连 忙追问:“是张铁东怎么了吗?” “他没事。我刚刚才去看过,秀筑说他状况很稳定,只是不能下床让他烦躁得很。” 入院当天,张铁东就动了手术,断腿被打上钢钉,包上石膏,短期内还得住院,不 管是下床或复健,至少也得等上好一阵子。 “那家伙龟毛得要死,真不知道秀筑怎么受得了他。”春娇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再 问:“既然他没事,那你来做什么?” 志明莞尔的一笑,慢条斯理的说:“有人报案,说镇公所闹空城计,我刚好回来, 就顺便过来看看。” 可恶,都是因为那箱保险套! 春娇翻了翻白眼。“那你现在还有事吗?” “没了。”他神色自若的说。 她瞪着他,发现他丝毫没打算离开,只是笑咪咪的看着她,庞大的身躯一动也不动。 他的屁股活像被人用强力胶黏在她桌上了。 春娇终于忍不住,勉强挤出微笑。 “陈志明,既然这里已经没事劳你大驾了,你不回去工作,还赖在这里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他挑起眉,缓缓打量她。 那双黑眸里的火光,让她心头一跳。 “这是一个好问题。”陈志明扬起嘴角,看着她,黑瞳深闇,哑声说:“我想做什 么?我想对你做的事,可多得数不清,每一件都可以让你这小假正经,从发梢红到漂亮 的脚趾头。”他清楚的记得,她的脚趾头有多美。 他双手抱胸,倾身靠近她,好整以暇的露出微笑,兴致勃勃的问:“你想从哪一类 的开始听起?” 她应该甩他一巴掌的! 但是,在他的注视下,她只觉得动弹不得,不但双颊烫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春娇握紧椅把,勉力维持住镇定。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你性骚扰。” “唉。”陈志明叹了口气,看着她白嫩丰满的双峰,在敞开的领口下,因为急促的 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无辜的说:“亲爱的,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问问题的是 你,不想听实话的也是你。要知道,男人的欲望若是积压太久,对身体健康真的不太好。” “谁理你!”她眯眼,直接下逐客令。“我还有事要忙,麻烦你移动你的屁股,滚 出我的办公室,OK?” “我还不能出去。” “怎么?外面有妖魔鬼怪?还是你腿断了?”她挑眉,讥讽的问。 他笑了笑。 “不,只是我现在的状况,不方便出去。” “不方便?”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好不方便的? 春娇还没开口问,他已经笑容可掬的开口解释。 “我硬了。” 啥? 她一脸茫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俯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椅把,凑得更近,近到她一阵脸红心跳。 “我最近……”他凑到她眼前,哑着声音,缓缓说道:“只要看着你,就会硬得像 石头。” 春娇倒抽了口气,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噢,这个不要脸的——的—— 她的思绪在中途被打断。 因为,陈志明竟低下头来,趁她不备的时候,吻住了她的唇,害得她反应不过来, 连脑子也停止思考了。 就算门是打开着,也不能阻止他“逞凶”,这个无赖根本毫不在意,执意要来坏她 的“清白”。 跟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钳住她的下巴。宽厚的大手包覆着她的小手,一起抓着 椅把。但是,他的吻同样火热,热烫的舌探进了她嘴里,撩拨着、吸吮着、逗弄着…… 一次、两次、三次…… 她浑身发热,全身上下都因他而颤抖,娇嫩的脚趾头,因为那煽情的热吻,紧紧的 蜷缩。 当他直起身子时,春娇不自觉呻吟出声。 她的双眸氤氲,红唇水嫩,志明忍不住再低头舔了她的唇一下,沙哑的低笑在空气 中回荡。 “糟糕,我更硬了。” 闻言,她眨了眨眼,跟着猛然瞪大了眼,回过神来,脸蛋变得更红。 “亲爱的,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他笑问。 “你休想!”她恼羞成怒的娇叱。 他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笑着起身,离开了她的桌子,往门口移动。出门之前,他 还不忘把那些安全牌特大号保险套,全扫进怀里一并带走。 噢,天啊,她让他做了什么? 天啊天啊天啊…… “可恶的色胚!”春娇用双手遮住热烫羞红的脸,发出懊恼的呻吟。 不过,骂归骂,那一整天里,她总是不断回想那个吻。 每一次的回想,都让她脸红心跳。 那是让人极为错愕的一幕。 特别是当她和警长的八卦,正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在。 春娇是去台中见完厂商,讨论完关于花卉博览会的相关事宜,在返回镇上时,看见 那幕让她震惊得差点再度下巴脱臼的画面。 最初,她是先认出那台黑色悍马,再从车号确定,那是陈志明的车。 问题是,那辆车居然停在汽车旅馆的门口! 她把车子停在汽车旅馆的对街,连车带人都躲在灌木丛后头,小脸贴在车窗玻璃上, 眯眼端详着前方不远处的动静。 陈志明来这里做什么? 撒尿做记号?呃,不对,来巡逻? 还有,她为什么要像个偷窥狂似的躲在这里偷看?陈志明要做什么,根本就跟她无 关,她半点都不在乎,哼哼,完全都不在—— 砰! 小脸猛地贴住玻璃,漂亮的眼睛瞪到最大。 他车上居然有女人! 贴在车窗上的小手,开始发冷抖颤。她额上冒汗,却还拚命告诉自己,他喜欢载谁 就载谁,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那女人走下车,一身浅绿色的连身洋装,衬托得一身肌肤粉粉嫩嫩的,即使隔着老 远,却还是看得出她五官立体漂亮。她才刚下了车,表情有些无奈,陈志明却横身过副 驾驶座,伸出大手来,把她又拉进车里。 然后,黑色悍马驶进汽车旅馆,转弯进了一间房的车库。 春娇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他他他他他,他应该是去办案吧? 是办案吧? 是办案吧? 是办案吧???? 她猛力的摇头,否定了那些自欺欺人的猜测。 是办案才怪! 男人会载着女人一起进汽车旅馆,除了做那档子事外,还会做什么? 而且,身为镇长的她,还清楚的记得镇民们“用过都说好”的传言,说那间汽车旅 馆里,有着几近妨害风化,助“性”用的八爪椅! 春娇坐回驾驶座,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用发冷的小手打开保温壶,喝了一口蔬菜 果汁加豆浆,别说是食不知味了,就连脑子里都一片混乱。 她不在乎他!她不在乎他!她不在乎那个该死的陈志明!春娇在心里头,反复的告 诉自己。 但是,如果不在乎他,为什么看见他跟另一个女人进了汽车旅馆,她会觉得心口好 痛、好难受?难道她只是在欺骗自己?难道,她其实好在乎他? 想着想着,怒气又像岩浆似的,咕噜咕噜的涌了出来。 那个该死的男人,明明就吻过她,而且还把她吻得下巴脱臼…… 他不是正在追求她吗?他不是每次都想约她共进晚餐吗?他不是每天都开着车,送 她在深夜时回家吗? 该死的男人,每天对她死缠烂打的,害得她开始在乎他了,现在却又不负责任的, 跟另一个女人进了汽车旅馆。 “我才不是喜欢他!”她在车子里,对着空气大喊,脑子却因为怒气蒸腾,热得几 乎要冒烟。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会觉得愤怒是因为事关女人尊严。全镇的人都知道,陈志明在 追求她,还吻得她下巴脱臼,而他却光明正大的,带着另一个女人进了镇上唯一一间汽 车旅馆。 像这种最受欢迎的八卦流言,几乎能以光速传遍全镇,到时候,她的脸要往哪里摆? 这个不要脸又没耐性的男人,居然这么没有毅力!这王八蛋,才追求了她三个多月, 就这么放弃了? 啊,可恶!该死该死该死……他就不能再坚持久一点吗? 她也是会有女人的矜持的啊! 要他多花一点心思追求她,有那么难吗? 春娇在车子里头,一边气愤的胡乱想着,一边灌着蔬菜果汁加豆浆,视线还不忘盯 着汽车旅馆的门口。只是,看得愈久,她心里就愈是不舒服…… 然后,她看见黑色悍马车开出汽车旅馆! 咦,他们完事了? 这么快? 春娇讶异极了。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确定他们从进去到出来,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不会吧,那家伙对她吹嘘了这么久,真要“上阵”,却维持不到十分钟? 黑色悍马朝着镇上驶去,春娇也发动车子,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着他们进了镇上, 穿过几条马路,到了镇上另一头的一间餐厅里用餐。 她还是躲在餐厅外头密切的观望,甚至知道他们吃了什么菜、喝了什么饮料。她愈 来愈觉得,为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她就要变成偷窥狂了。 然后,他们离开餐厅,又上了车。 这次陈志明带着那个女人回家。 春娇简直不敢置信。 两次?! 一次不够,他还要再接再厉?!难道,他是以“次数”取胜的吗? 这、这这这这……禽兽啊! 一阵怒急攻心,她的脑子气得当机了。再也忍受不了的她,迅速打开车门,冲动的 往陈志明宿舍的后门跑去。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