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整个空间也都是画儿般的风景。任我的笔墨连接于大海,也是无法尽诉的。林 枫也一样,他真的想多长几只眼睛,要饱饱地游览一下这优美的景色。这儿没有太 阳,也就没有月亮。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枫感到眼皮有一些的沉重了,神志也有一 点儿的昏沉了。脚下的青草松松软软的,轻轻一踩,也还有弹性呢!他躺在了草坪 上,闻到了青草身上的味道。很温馨的,有股似母亲的滋味儿。他在这气味中闭上 了眼睛,进入到了一个梦幻里。 在梦里,他进入到了一座宫殿。宫殿豪华奢侈,到处也都是宝石,到处也都是 珍肴佳味,还有无数的美人儿。他面见了国王,国王是一个戴着王冠的老头。留着 浓密的胡子,两眼也是炯炯有神,很威武的样子。他高高地坐在发王位上,旁边还 放着一把宝剑,剑柄上也还有一颗红色的珍珠。闪着迷幻的光彩。下面则是群臣, 为首者是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看也就知道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国王介绍说, 这是他的胞弟,也就是王爷。 国王问起话来,也还倒是慈祥,他问林枫从哪儿来?准备干什么?林枫如实答 了。国王大概看他人品出众,有貌有才,便准备将他留下来以备大用。孰不知下面 的王爷发话了,他说,此人来历不明,身份可疑。且相貌也与我国大异,莫非是别 国派来的奸细?国王一听,捋着胡子。想了想,点点头,也是。 林枫也正要辩解,那料那个王爷已喝令殿前的侍卫,把他绑了。众侍卫齐拥而 上,正要捆束他。他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王爷已拔出了兵刃,奇怪的是,他并没有 朝林枫冲来,而是朝国王奔了去。说是迟,那时快,眼看着剑刃也便要扎上了国王 的咽喉。国王也只能是眼睁睁地指望着苍天,眼看着也就要一命呜呼了。林枫顿时 热血沸腾,像是武侠片中的侠客一样飞跃起而起。转瞬已到了跟前,只见他一手便 将那个王爷轻轻地提起,一下子也就扔出了丈八十远。再一挥手,拥向国王的兵士 们也便一排排地倒下了。他大显神威,犹如战神。 结果也是不言而喻,林枫成为了保护国王的功臣。国王为了报答他,决定以整 个王国相送,还将最漂亮的公证公主许配于他。当公主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儿也不 禁是一亮。此女果然也是美貌倾城,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而且还有闭月羞花之媚。 长得也是婀娜妖娆,楚楚动人。林枫见着了她,就像是有了前生的缘分,似曾相识 似的。他握住了她的小手儿,软弱无骨,小巧精致。再加上她笑靥相迎,秋波连连, 他再也抑止不住地将她纳入怀中。嘴唇儿也是贴上了她的面颊,双手则开始剥她的 衣衫。 正当他要剥去公主衣袖的时候,他醒了。因为他感觉到他的鼻息间有一股特别 的暖流,还带着一点点的腥臊。他睁开了眼睛,吓得差一点没背过了气去。只见是 一条斑斓大蟒,长约两丈,粗似黄桶。大嘴张开,别说是一人,就是十人也可囫囵 咽下。它的牙齿也就像是骷髅的白骨,阴森寒气。而大蛇的嘴也正对着他,两双铜 铃似的眼球闪着幽光。林枫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完了。以前下馆子是去吃蛇肉, 现在则变成了蛇吃人肉了。但不知是清顿,还是生猛。 不过,在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是蛇吗?他见过的最大的蛇也只有 碗口般粗细。况且按照吉尼斯的世界记录,最大的蛇,也只不过是7.8 米。但最近 他又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在马来西亚发现了一条巨蟒,长十二米,重450 公斤。 即便是如此,要是与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它们也只能是称得上是徒子徒孙 了。要不是它身体的蠕动,你还以为这就是一座五彩眩目的大山。 林枫不敢睁眼,他等待着末日的来临。吃吧,你也就美美地吃上一顿吧。也就 算是我这个无用的凡胎贡献给你的礼物了,也算是替那些冥冥中不知何故而亡的小 蛇们恕罪了。一想到肯定也是没有生还的机会了,他反而是坦然起来。原来他就觉 得,人活一生也太没有意思。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累了一场。可最后呢,得到的 最多也只是一抔黄土。可是,生命是父母的精血凝成的。如糟蹋它,也就是对父母 心血的不敬,也是对生命的污染。现在有机会了,也可以解脱掉这污秽的人生了。 他真的希望能够快一点来临,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苦,没有了累,没有呕心 斗角。从此自己也就可以永远地得到了安息。 腥臊和气味儿是离他越来越近,他就能想象那张巨口正在慢慢地伸向他。他的 脑海里也翻卷着一幅残忍的画面,自己被大蟒的唾液包裹着,他在里面痛苦地挣扎。 因为是恐惧,面庞错杂了,完全变了形。他也在嚎叫,和乡下人杀猪时,猪的垂死 吼闹一样。大蟒的牙齿慢慢地扎向了他的肌肤,咬碎了他的骨头,他感到了撕心的 裂痛。任人鱼肉的滋味儿,也只有在变成了鱼和肉之后,也才能有所体察。他的生 命,包括他的心,现在都已经攥在了别人的手里。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茫然与深 深的无奈。他甚至于也还清晰地触摸到了自己的痛苦,虽然他也是在渴望着解脱。 林枫也就是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下,苦苦地煎熬着。这儿没有时间的钟声,但是 他还是体会到了时间的迫切。这短短的也许就是几分钟,几秒钟。他也就仿佛是经 历了一万年,一辈子。从生到死的全部过程。原来,生命的毅力也是这么容易被摧 垮,面对面的接近于死亡,他才知道死亡其实也很可怕。完全也没有小说中的那份 安祥。可他面对着这个巨然的大物,除了祈祷与奢望,也就只有是认命了。 等待的巨口也并没有将他的身子裹进去,大蟒那宽大的舌头在他的身子上舔了 一舔。它突然也发话了:“你从哪儿来?怎么以前没有看见过你?”它的声音也还 很好听。如果不是它的那幅面孔,你还以为这是一个幼稚转向成熟的小伙子呢! 林枫有一些惊奇,他不敢肯定这话是在问他。但是他知道,这儿除了自己是人 之外,好像还没有别的人类。但这声音也确实和自己说话也是一样的,莫非是有人 杀死了大蟒?救下了可怜的自己?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妈呀!哪儿有人!还是这 条大蟒。只不过它也更加凑近了一些。他也看得是分外的真切。那只大舌头也正在 来回穿梭,他看清楚了舌头上苔藓,像是瘌蛤蟆的身子一样让人恶心。他的牙齿也 就像是几根柱子,只不过闪着白光而已,和象牙也倒还有一些的相似。但象牙给人 的是温柔,而这幅牙齿生在了一张三角形的脸上,再配合上了彩色的鳞甲。即使是 林枫喜欢看恐怖片,但这比恐怖片更要毛骨悚然。他感觉他的心已经掉到了裤裆里, 浑身的激灵疙瘩也可扫一大衣橱了。不过,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倒也不似先前想象 中的那般子凶恶。这里面分明还有着仁厚,慈爱,祥和的息脉。 大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见了他的害怕样儿,好似也很惊奇。它又发话了 说:“你好像很害怕?为什么?我很凶吗?” 林枫听着它的话语,突然之间,他的害怕也消了不少。不过声音总也还是有一 些颤抖地问:“你,你在问我?” “对呀!你从哪儿来?”大蟒也终于听见了他的答复,显得很高兴。 林枫心想,死也就死了。连死也都不在乎了,其它的也还有什么呢?他也睁大 了眼睛盯着它,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了这儿,我原来住在一个大城市里, 干的工作也是营销之类的跑腿的活计。” “城市?什么是城市啊?”大蟒的声调也明显好奇了起来。眼神中也有了一些 寻求的光芒。它说话的时候,嘴也并没有一张一合,这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 来的?大概也是喉头与胸腔之类的地方吧。再说,也没有看见它的耳朵,那它又是 怎样听见林枫的声音的呢?林枫的双眼在它那巨大的脑袋上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一 些答案。可是,面前的大蟒除了身材魁梧壮实和会说话以外,好像和他原先在动物 园蛇山上见到的大蟒,毫无丝毫的区别。 林枫听见它的问,便说:“城市啊!我也只能给你说一个笼统。那就是人多, 车多,房子多。总之,在城市里,什么东西也都是可以集在一起了。” 大蟒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不明白,又说:“人?什么是人啊?车又是什么? 房子我知道。听最有学问的黑仙说,我躺的石窟也就是我的房子。”说完它将它的 大脑袋放在了林枫的身旁,舌头也在它的嘴唇上来回地摩擦着。 林枫也终于被它的话逗得一笑,但一看见它的模样和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丝儿 的笑又缩回去了。他说:“连人你也都不知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林枫更好奇。 大蟒还偏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思考,一会儿它才说:“我没名字,在我们这里。 谁也都没有名字,除了黑仙。黑仙也都是我们给它安上的名字,但是它到底叫什么? 我们也还是不知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语调也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林枫还真的不相信它是出自于一条庞然 的大蟒之口。他使劲儿地用小手指掏了一掏耳朵,以为是被耳屎给堵住了,没有听 清。可取出来的指头也告诉了他,他的手指也很干净。他说:“我的名字啊?照你 这么说,我应该叫人才对。可是别人也都叫我林枫,而林枫也才是我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不叫人呢?这个名字也很好听的。”大蟒又问。 “人?这个名字是很好听。可是,一个城市里有很多的人。要是让每一个人也 都这么叫的话,确实也是会乱套的。况且是,人各不一。人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有恶毒与善良的分类。人也不可能是一律平等的,好像从他们生下来开始,也就注 定了以后残酷复杂的命运。你没有看见过人,你当然也就会以为人这个字是美的。 但是你要是真的见识到了人类的世界,你也是肯定不会这么想的。因为人的大脑太 烦琐,他们会想很多很多的东西,使自己陷在一个又一个自己为自己设置的圈套机 关里。”林枫有一些的语重心长,将他平时里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也统统地倒了出来, 他体尝到了一股微微的快意。 大蟒迷惑地听他说着前面的奥秘,懂没懂也不清楚。但它还是懂得了最后一句 的含义,说:“自己给自己设下了圈套,这不是傻子吗?听黑仙说,圈套是黑暗的 物质。它说我们这儿只需要光明,不需要圈套。圈套是一件很可怕,也很可耻的事 情。” 林枫也有同感,便说:“是啊,圈套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人类对于此 却永远也是乐此不疲的。他们专门设置各种的圈套,引人入网。反而以为是自己聪 明,别人愚蠢。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们也可以不顾道德,不 顾情义。也可以抛弃掉亲情,爱情,甚至于是人的生命。他们也还可以踩着别人的 鲜血,一步步地踏上事业的顶峰而恬不知耻,反以为荣。而无知的人们,不会去揭 露它,反而会去艳羡,去崇拜敬畏这些血腥的杀戮与争斗。”林枫越产越激仰,仿 佛他的胸中也正蕴藏着无穷的愤懑正等待着发泄。而此时,他找到了一个不谙时事 的对象。这样,它也不会笑话他的无知,也不会批驳他的散漫。 大蟒还是矇矇胧胧地明白了一些,说:“这样做人是不是也太苦了一点?既然 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人呢?做一个其它的不好吗?” 林枫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笑声驱散了恐惧,驱走了矜持与拘束。他问大蟒说 :“你会吃了我吗?看你的样子也是挺凶的。” 大蟒也还是有一些的或然,说:“吃你?我不吃东西,在我们这儿,谁也不吃 东西。吃掉别人也是太残忍了。每个生物也都有生命,你一不小心碰着了它,它也 会疼得大叫呢!如果说再用牙齿去撕咬它们,那它们会嚷成了什么样。我可也不喜 欢太吵了。” 那颗忐忑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林枫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无忧了。安全也总是 好事儿,但也不净是好事儿。想解脱而不能解脱,其痛苦也不亚于活着。他曾经也 认为,一个人活着的含义是在于不停地奔波劳累伤神废虑。要想甩掉这些惆怅与迷 惘,最好也就是莫过于死亡了。但是死亡也是很可怕的。你想一想,要是你明天一 早起来再也听不见了鸟儿们的歌唱,听不见了收音机里的新闻。再也看不见了亲戚 朋友,甚至于连咋晚电视里的连续剧,它最后的结局,你也不能看见了。你会不会 觉得,死亡其实也很残忍。 一想到要重新面对以后不知面目的生活,林枫也就会感到头痛。大蟒见他迟迟 地不说一句话,便也问他:“我是叫你人呢?还是叫你林枫?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说说话?” “叫我林枫吧,别人也都这么叫。叫人的话听起来也有一些的不顺耳。”林枫 对它说。 大蟒很高兴,尾巴也是在不停地扭动,整个身子也是活络了一般。那双大大的 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儿。林枫看见它,他想起来了,公园里的蟒蛇可不会将眼睛眯 成一条缝儿,他问大蟒:“你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不知道。可这很重要吗?”大蟒反问他。 林枫有一些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地说:“这倒是,这很重要吗?真的也就那么 重要?”他接着对大蟒说:“对,这不重要。一个美丽的地方,只要是有美丽也就 足够了。何苦又要多加一个名字给它呢,岂不是污秽了它本来的纯洁。只是啊,这 人呢,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他们也还有更多的欲望,更多的奢求。见到了一片美丽 的地方,首先想到的不是让它更加的美丽,而是要为它取上一个名儿。将它套牢了, 使之永不改变。继而也再去开发它,炫扬它。使用它的姿色来使自己的民族,说白 了也就是自己的面子。这个面子对美丽的山川流水而言,有没有特殊的意义呢?” 他的一些苦笑地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糊涂的想法,这要是让哪一 个聪明的人知道了,肯定也会骂他是一个大傻瓜,还会说他是一个无聊的疯子。 可大蟒不会,它只是会安安静静地听,偶尔问他:“听你这么一说,你原来住 的地方肯定很不好,是不是呢?” 林枫也慢慢地觉得,这个大家伙固然外表可恶。可心里单纯,他开始慢慢地发 现它也很可爱了。他说:“说它不好,也不对。说它好呢,也不对。我也不知道该 怎样去评介。只是,我觉得,城市也跟人的心是一样的,很复杂。它也有美丽的地 方,比如景色恢弘现代,充满了时代的气息。高科技也是随处可见,渗透到了家家 户户的生活里。人们出门也可以以车代步,联系也可以是电话相连。即便是千里之 遥的相呼,也是可以在瞬间解决的。说到底,城市也是没有错的,因为它永远也是 受制于人。关键的重点也还是在于人,人是可怕的东西,也是可爱的东西。我是人, 但是我也这么说。因为我信仰实事求是的原则,讲真话也是我的追求。” “不会吧?讲真话也这么难吗?像你这么说,人也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了, 可我怎么发现你是很软弱的样子呢。我看你的身材,也不是很大嘛,不会真像你说 的那样凶吧。这样说,你会不会也给我下一个圈套?”看来大蟒也不是太傻,还是 会由语气中联想到自己。它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信邪的气息儿。 林枫边听边笑,这笑里有嘲讽,也有赞叹。他嘲讽它的无知,赞叹它的纯灵。 同时,他也羡慕,羡慕这片美丽的地方。这儿不是陶渊明所描写的桃花渊,却比桃 花渊更富有了清幽。这儿好像也不是九霄之上的广寒宫,但他想,这儿也许比广寒 宫也还要漂亮脱俗吧。林枫看着天上朵朵的云彩,心中一动,问大蟒:“你们这儿 这么明亮?怎么不见太阳?” “太阳?太阳是什么?太阳也很亮吗?”大蟒明显也是不明白太阳为何物。 它这样回答,林枫也并不感到惊奇,只是说:“这太阳呢,也就是光明磊落的 使者。有了它,也才会看见光明。而且万物也都得靠它的滋养,方才可以轮番生息。” 大蟒不以为然地说:“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吗?处处也都要受到太阳的节制, 万一它哪一天生起气来,不拿光明给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太阳的品行一直也为人类所称颂。它的骨子里也流淌着的是大公无 私的血液。况且,它散发的光明,对于它而言,也还不是小菜一碟,小事一桩那么 简单。”林枫笑着说,他对太阳也一直是崇拜的。 “听你这么说,太阳也应该是最好的东西了,可我们这儿为什么没有见着它。 什么时候,你能不能也带我去看一看它。”大蟒听他一说,将向往的情丝也扯出来 了。 林枫故意四下张望着,问它:“你们这儿没有太阳,那这光明又是从何而来的 呢?这光明也确实是好舒爽,不热不燥,不干不凉。” 大蟒好似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沉默了很一会儿,才说:“我们这儿的光明, 听黑仙说,是心灵的感应。他说,只要我们的心中有一颗炽热的心,光明也就会随 时在我们的身边。他还说,光明也应当是一件圣物。而这圣物也容不得半点的污秽, 哪怕是心灵的贬低也不能行。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很郑重的。所以,我还记得一些。 林枫,你们那儿的太阳是不是圣物呢,有没有人贬低过它。” “这个,我不好说。因为我们天天也都可以看见太阳,对待它也就像是对待自 己一样普通。说它很高贵,也还是可以说得过去。它的思想和奉献精神,人类也是 一直在提倡学习,可一直这成绩也是非常的糟糕。说它很普通,那倒也是真的。每 天人们上班下班,都可以看见它,可谁又会真正地在意它呢?不过,我可是太阳的 推崇者。对待太阳,我也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灵魂一样对待。”林枫捂住了自己的胸 口,他发现他的胸肌很突兀,非常地有力量,就像是一块块的称砣。他记得他以前 的肌肉是松驰的。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已经很魁梧,虽然还是没有健美先生那 般的有风致。但至少也是健康明朗的,且还具有一定的艺术力量。 大蟒有一些憨气地说:“做太阳也可真好!我能不能也变成太阳?它长得什么 样?” 大蟒的问题也总是让林枫开怀,有时他也真的想哈哈大笑一番。真的,面前的 这条大蟒在人们的心目中,永远也是恶毒凶猛的化身。可又有谁能想到它的思想竟 是如此的简单与幼纯。林枫鼓起了勇气,虽然心也还是怦怦乱跳,但他还是慢慢地 将那只重似千均的手伸向了它。听人们说,蛇是冷血动物,浑身也是冰冷如寒。不 信,你看一看它们的模样,你也就会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可林枫的手掌在触摸 到大蟒身体的一刹那,他感受到的不是一股透心的寒,而是一丝暖暖的体温。它的 皮肤也并不像是它的鳞甲展示的那般坚硬。反而是非常地有弹性,很软柔绵延。林 枫在接触到它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印上了女人的手臂。这根女人的手臂一 样软的身躯,难道真的是一条大蟒蛇吗?大蟒见他的手掌妩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神 中好似也更增添了一些温柔的春情,它又问:“太阳真长什么样?” 林枫在它的身上妩摸了几下,他体会到了舒爽的柔绵滋味儿。听它又问,才说 :“这太阳啊!它真正的模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家里看,它是一个红色的面 饼,又是一轮金色的钻戒。它的身姿也和你们这儿的花儿一样,在不停地变幻。可 也总是那么妩媚灿烂。听科学家们说,这是因为我们地球在转动的缘故。太阳是不 是和我们一样有鼻子眼睛耳朵,我不知道。因为它离我们也毕竟是太遥远。但人类 更相信它是一个火球,它的全身也都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而且,要不是地球有自我 保护的磁场,它的光对人类也还是有害的呢!” 大蟒仔细地听他说,待林枫停下来,它才问:“这么说,你是从地球来,地球 上也是不是很漂亮?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吗?” 林枫想了想,脑中也突然涌出了一些曾经的灵感,他说:“地球啊,是很漂亮。 站在地球上,你也就会觉得天地的广阔,从而体会认识到地球也应该是方的,而且 也还是无尽止的。所以,中国自古也就有天圆地方之说。但是,自从人类主宰了地 球之后。人类的聪明也就在逐渐揭开了这些自然的奥秘,首先也就是地球的形状, 有一个航海家首次证明地球是圆的。” “他是怎么证明的呢?”大蟒插话说。 “很简单,但也很艰苦。因为地球是被海洋所包裹,而这个航海家驾着他的海 船,从一个目的地出发,而环绕了很久之后,他又回到了目的地。” “好像这并不能证明地球地就是圆的,假设它是方的,有棱角的,他也同样是 可以回到目的地啊!像你这么一说,地球应该是悬在了半空中的,想一想,也还是 挺可怕,它会不会突然之间掉进了万丈深渊了呢? 林枫又被它逗得笑了起来,在没有这些奇遇之前。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 生活中也就更甚了。只是在工作的需求下,偶尔也能挤出几丝勉强的笑。但大多也 是皮笑肉不笑的,有时候甚至于是脸皮挂笑心里却装着苦,难受着呢!他觉得他现 在的笑也才是连着了心的,也只有连着心的笑也才无愧于知的称号了。他咧开嘴, 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他满脸的肌肉也都变得非常的爽净,仿佛在每一个毛孔里也 都隐藏着绚丽的鲜花。甜滋滋的,净生生的,好舒服!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大蟒的问题。俗话说,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此时,这后一句要改一改,应该说成是话一投机,真可以掏心掏肺,无所隐藏倾 巢而出大快朵颐。林枫也就是如此,在原来,他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被别人抓 住了小辫子,砸掉了自己的饭碗。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可怜,连自由说话的权力 也被剥夺了。所以,他喜欢看书,喜欢写字。他认为也只有完全将自己融入到书本 的海洋里,才可以体尝到一点自由的感觉。他宁愿封闭自己,也不愿将自己的灵魂 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人随意地去践踏侮辱。 林枫看着大蟒那眯着的眼睛,如果不看脸面的其它部份,他还会以为那是一双 调皮的眸子。他说:“这个可也是说不清楚,地球为什么是悬在了天空的?它会不 会掉下去?恐怕这也可以成为一个科学提纲了。好像听一些科学家的说法,这也跟 磁场有关,只不过是整个宇宙的大磁场。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关心这 此致事情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大家更为关心的是如何去生活,去挣钱。他们关心 的也只是眼前的利益,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一切。如果生活动荡了起来,这对于普通 的民众而言,也不亚于一般地球的震动呢!” “人是不是也很脆弱?看你的样子,好像你也就有无穷的烦恼。我真的也是想 不明白,人为什么也就会自己为自己制造出一些烦丝出来呢,难道他们就不可以制 造快乐吗?在我的心里,快乐才是至高无上的神,而不是太阳。林枫,你能不能将 快乐扔掉,将快乐摆上去呢?这样你也会更好的。”大蟒的语调也永远是不谙世事 的样子,或许在他们的头脑里。这个世界本来也就是简单的。 “人真的也是很脆弱,人的生命也更加的脆弱。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的时间也 是有限的。短短的几十年,匆匆而过,就像是一抹流星的光华。假如人类不那么聪 明,也许就会坦然一些。可是,大自然造就了人类的聪明,而聪明也恰恰是所有烦 恼的源泉。你不是人类,你也就不知道人类的欲望。人类的欲望也是可敬的,但也 是可怕的。有了欲望,他们制造了无数的辉煌,他们也在尽力地改变着强大的自然 界。欲望也可以说是生命的动力,它推动着人类一步步向前,直到将他们推上顶端。 但有时候,我也很害怕,人类要是真正地达到了他们所要求的顶峰境界,他们会不 会就由而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而导制消亡呢?”林枫砸了砸嘴。他很奇怪,自己也 讲了有这么久的话,竟然也毫没有一点儿口干舌燥的味儿。他仔细地嗅了嗅空气, 啊!原来在空气中却飘荡着一些小小的露珠儿,露珠儿在你需要的时候,它也就会 主动来为你服务,用它的体香来软化你干渴的沙漠。 大蟒在旁歪着脑袋,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点头,不时蠕动一下笨重的身子。 有时也还调皮地扫一扫林枫的脊背,扫得林枫痒痒的。林枫嗅了一口带露珠儿的空 气,接着说:“人类的欲望也是太膨胀了,他们也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出卖 感情,包括身体。在欲望的面前,人形与人的思想都会滩化成一瘫烂泥浊水。我曾 经读到过一首小诗,虽然未见出名,但也是很有意思。他说,终日奔波只为饥,方 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容美貌妻。聚得娇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 根基,购得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 丞主薄还嫌小,又向朝中挂紫衣。如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可见人类的 欲望也就是一个无底洞,填也是填不满的,反而是会越来越深。这大概也算得上是 人类的可悲之处吧。” “那既然是如此,不如不填了,这样就好了。” “咳,哪儿有你说得那么简单。欲望是人类在相互的攀比中萌芽的,人心不古, 一万个人也就有一万个思想,也就有一万种的生活方式。要想人人也都有统一的念 头,恐怕也真要从人类的发源的根苗处,从头再来一次。可是,这也许就是人类普 遍所认同的自然法则吧!弱肉强食,虽然是残酷了一些,但要是改变,也就等于是 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了活下去,万物不得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将自身的潜能发挥 到极致。这也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大有将自身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意味。 即便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迫于生存的需求,你也会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那些无辜的 生灵。”说完林枫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里包含着巨大的无奈,还有一些不 知所以的惆怅。作为一个生命的裁体,人与其它的动植物在生命的本质逻辑上,是 没有丝毫区别的。可为什么自然要如此的残酷呢?必须以牺牲别人的代价来满足于 自己的生存呢?如果真的有女蜗造人的景像,真的有女蜗这个人。我想,她本身也 就是一个罪恶。我不是说,自然创造了人类不好。而是总觉得,过多的血腥与杀戮 会蒙蔽了一些人的头脑。他们头脑的思绪在血腥的氤氲中,不是逃避与抵制,而是 在慢慢地融入,理解,摸索,最后再将这污浊的血腥发扬光大。 大蟒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残忍的画面。在它的眼里,除了和谐的搭配,便也是 祥和的啼鸣。它听惯了莺歌燕语,看惯了春华秋实,过惯了没有狂风骤雨的生活, 它的思想模子里还没有血腥这种字眼儿的存在。假设我们所有的人类也能生活在这 样一个平和的环境里,是否也可以洗掉灵魂中那份强劲的丑恶呢?假如生活可以由 善良的人来选择,他们是否也愿意牺牲掉自己的利益而去滋养别的生物呢?林枫不 敢肯定他一定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却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向往善良,他也 希望善良在他的身上垂临。但是,他也要说,如果善良得近乎于懦弱。真的也不再 吃东西了,他想他也是不可能与饥饿的肠肚对抗的。他的精神在轰鸣的肠肚下,依 然还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可怜小生。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也是整个人类的宿命。 这儿没有滴哒的钟声,也没有闹钟的尖叫。时间好像根本也就不存在。林枫对 着大蟒,望着景色。他的眼前是开阔的,他的心灵也是通透的。他觉得在这一片广 阔的天空与图画中,永远地生活也应该是人生的享受了。他不知道他原来的人生观 在这儿还适不适合,原来的他每天也只是想着买车,买房,聚老婆,做出一番让别 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情。他认为这样的人生也才有意义。他又想起了一个普通平民说 的话。人活一辈子,要是不多多挣钱,不多睡一些女人,简直也就是糟糕透顶。他 记得他当时也就反驳了他,说,人的一生要上只知道挣钱和睡女人,那更加的没有 意义。钱是什么,老农民的话也是对的。钱不过也就是一张纸嘛,纸不过也是一束 草,草却是灰,灰迟早也是会烟消云散的。虽然他的道理也很含糊,别人的一句话 也就可以将他驳得体无完肤。没钱,你吃啥?喝啥?没钱,也就等着死吧。没钱, 你什么事儿也别想干。你追求思想,那好啊,你没钱买书,没有钱去接受一些新潮 的思考,那么你也就等着当一声朽木吧。任何人在这样的批驳面前,所有的高贵道 理也都地黯然失色。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也就无法躲避。 林枫曾经说,钱不是万能的,至少感情它是无法收取。当进入到了社会之后, 他也才知道,钱真的也是有魔力。在它的身上也随时都眨着魔鬼般的眼睛。它可以 照亮人的眼球,可以让青色变成紫色,可以让黑眼珠子变成白眼珠子。人们也至死 不喻地信奉着一句话: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曾经也是多么地蔑视这些意志的枯 萎者。他觉得他们的毅力与恒心也是薄弱的,他们的心也是经不起考验的碎散。可 是,当他真正接触到了以后,他也才明白,摆脱掉金钱或许会很愚蠢。如果是在马 路上捡到了钱,真的也就像是歌儿里唱着那样,去交给警察。他想,要是大多数的 人设身处地地想,也都会说这个人是地道的傻瓜。 这个社会的人也真的是疯了。在钱的魅力下,他们开始迷失了本性。那些可怜 的善良,仁慈,情爱也就跟纸糊的一样。在金钱的虎视下,人类的将来也肯定会是 势利的犬牙。可是,林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开始慢慢地疼痛,是撕心裂肺一 般的清晰。他不敢说他是为了天下的苍生而怜悯,也不敢说是在为拯救天下苍生的 苦痛而忙碌奔走。他只能说,只能想。也只能是在虚渺的空间里寻求着那一丝飘渺 的安慰。他感到了他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了自己的人轻言薄。在滚滚的人流之海 中,他自认为自己连一粒沙也许都没有足够的底气。人类太强大了,他的强大不仅 表现在了对待异类上,也同样表现在了对待人类自身上。人和人的交流也和人对其 它的动植物一样,有血腥,有暴力,也有诡毒阴险的用心。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