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待他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正被捆着,他挣了一挣,很结实。 呈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再是山清水秀的风景画,而是石窟森森。他的周围完全是石 笋的天下,他想起来了,大蟒是张开口要吞掉他的。这儿难道是大蟒的肚皮里,可 是为什么一定要捆着他呢?他再使劲地挣了挣,一个声音告诉他:“别挣扎了,没 用的。” 四下的光线也不是很亮,只是勉强能将身边的景物观一个大概。林枫用尽了脑 袋能转动的所有视角。他没有发现大蟒和黑仙,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经过了无数 的风险之后,他的心在危险的面前也已经平静到了极致,他大声地吼起来:“为什 么要捆住我?我难道伤害了你们的利益?” 那个并不粗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音量也就在了他的耳边:“不是我要捆住 你的,是黑仙让我暂时缠住你。他说你是一个可怕的动物。” 林枫看了一看身上捆着自己的藤子,藤子很漂亮,还有小花儿。他怀疑这语音 是从它的身上发出来的,他试探着问:“是你捆住我的,你也能说话吗?” “对呀,缠得我腰酸痛的。这种活太辛苦,可黑仙让我缠着你。我也是没办法, 他也可是这儿最有学问的。”声音也真的是从藤儿的身上发出来的,还别说,也挺 好听的。大有莺歌燕语的韵味儿,如果是人的话,它肯定也是一位温柔贤淑的姑娘。 “是黑仙让你缠着的,那黑仙呢?你叫什么名儿?”林枫缓和了一下语气,这 太奇怪了。没有嘴也能说话,没有耳朵竟然也能听懂语言。 “叫什么名儿,我也没有名字。难道这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但是有一个名字,总也是会好分辨一些吧。你们在一起聊天的 时候,没有名字想到称呼,那怎么说话呢?”林枫努力地挤出温和的语气和它对话。 “你说的好像也真的是有道理。听你的语气,和看你的模样,你并不可怕啊? 怎么黑仙看见你也就如临天敌一样?真搞不懂。”藤儿的语调和大蟒如出一辙,都 很单纯。单纯得让人不忍心去摧残与污染。 林枫无奈地笑了一笑,心里叹道,是啊!人类自己也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的道理。可是其它的生物呢,却不明白,人类却还有一颗太繁复的心。他说:“人 确实也很可怕,你们的黑仙也是对的。你缠着我如果是累了的话,可能休息一下, 我是不会跑的。” 藤儿也会笑,笑声如银铃,非常清脆。待笑完了之后,它才说:“你这是不自 相矛盾吗?你说你很可怕,可是你又说可以让我放开你。要是我真的放开了你,你 却跑了,那我岂不是太傻了吗?谁要是真的相信了,那也才是真傻呢?” “我是好心的,是你自己想歪了,那可怪不了我。你愿意缠着,你也就缠着了, 反正我也是没有关系。”林枫故作轻松地说。 藤儿好像也真的有些动摇了,说:“我也想啊,你说得好像也有一些理儿。可 就是要你真的跑了,我不好向黑仙说话的,我可答应过它,我可不能失信哟!” “没想到,你们也还是挺讲信用的。既然是这样,那你也就继续缠着我了。不 过,你的身子好香啊,而且缠得紧是紧了一点,但我觉得你的身体好温柔。”林枫 故意凑近藤儿的身上闻了一闻,满是陶醉的样子。没想到藤儿也会怕羞,竟然也还 躲开了一点。如果它真的是一位美貌的女子,林枫想他肯定也会先醉倒在她的体香 之中的。 藤儿有一些妖怪地说:“谁想缠你那么紧啊?要,要不是黑仙,我还懒得理你 呢!把你的鼻子拿开点,真不知羞。” 林枫的嘴一下子张得大大的。不会吧,天下竟有这种事儿。一根鲜艳的藤儿能 说话倒也罢了,但它竟然也还有七情六欲。人有的感觉好像在它的身上也都有,真 让人不可思义。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说话?” 这一下藤儿好像有一些火了,语气中也满是不然:“嘁,只有你们才会说话, 那我也就不会说话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来也看见过和你长得很相像的,但它们也都不会 说话,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呢!而且你的语音也真的是很好听,我说的是真的。绝 不骗你,按我们人类经常说的,骗你是小狗。“林枫赶忙辩解着说。 “小狗,小狗是什么?”藤儿不明白了。 “小狗啊?这怎么说呢。我说出来,你也就认为人是更加的可恶了。” “没关系,你说吧,我不说你可恶也就行了。” “你表面不说,像你的心里会想啊。” “也不会的,我绝对不想。” “真的?” “真的。像你所说的,骗你也是小狗。” “那好吧,你听清楚了。狗呢,说实在话。和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它们 也有生命,和人类一样也具有生老病死的特症。从这一点上来说,也是平等的。但 是,人的脑袋瓜子会转弯想很多的事情,但是狗也许就没有此等的能耐。再说,狗 也不能和人一样参加艰苦的劳动,或者说是不停地奋斗。这样他们也才以为人生的 意义才充实。而狗这种以寄生的方式而存在的动物,在人类的心目中是低等的玩物, 当然也就和人不在一个挡次了。在人类的词典里,有狗的词也大多是含有贬义的, 都也有侮辱的含义存在。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宁可战而亡,也不可跪而生。 也就是这个意思。”林枫像讲书一样滔滔不绝,将自己所知的,所理解的也都吐了 出来。 “你们那儿难道完全也就是这样吗?大家也都不平等吗?” “平等?梦想而已。永远的梦想而已啊!” “像你这么说,人应该是高贵的动物了,那大概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吧?” “谢你的吉言。人类的平等也还是在奋斗中,但要是让人类的五个指头变成一 条直线。这艰难的路程也就丝毫也不亚于破解人类生存基因的密码,甚至于说是还 更加的虚幻。不过呢,我也挺羡慕你们这儿。万事也是一成不变,没有压迫,没有 不公,也没有血腥与杀戮。真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儿也许就是人类向往已久的 天堂吧!”林枫叹了一口气。 藤儿好像也并不见得有多少的优越感,只是说:“像你这么说,我还挺身而出 向往你们那儿。那儿有五彩变幻不停的世界,事事也充满了惊险,多刺激,好有趣 儿。我们的生活却枯燥多了,整天也都是一个模子,永远也都是一样的景色。看久 了,也倒觉得厌烦了,哪里还有丝毫的兴趣。”林枫想它此时一定也会露出一幅向 往的眼神。 老远也就传来了一股风,接着又是大蟒的声音:“林枫,你醒了吗?”声到身 体也就到了,来得好快。林枫像是见着了老朋友一样兴奋,嘴里也包不住:“我很 好呢,我还以为你会一口吞了我。” 大蟒摇摇那颗巨大的脑袋,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吞了你也没有用处的。 况且,我还要和你一起聊天呢。你的话又多又好听,让我大开眼界。” 林枫看了一看周围的石竹石笋,问大蟒:“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儿啊,是黑仙的住处。很漂亮,是吗?” “不漂亮。刚睁开眼的时候,我还害怕呢!不过,缠住我的却好可爱,声音又 好听,体温也是很香的。我也就真的希望它就这样缠着我。”说完也就对大蟒眨眼 色。大蟒不明白,但它的天性敦厚朴实,倒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藤儿也是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嘴里也说着:“谁愿意缠你啊?”就松 开了捆缚林枫的身子。林枫也笑了,他随便活动活动了一下腰肢,摇晃了一下手臂, 让四肢的血液痛痛快快地流动了一番。 藤儿又闪到了一边,它长得也并不高大。身子也不是很长,渐身也都布满了一 些花儿,也都长得恰到好处,显得也很和谐。概括一句话说,就是婀娜多姿,妖娆 绝艳。它全身的上下也都写着一份美丽儿,美丽儿中有朴素典雅的气质,也有雍容 华贵的身姿。它确实也很有活力,从它的语气中也就可以知道,它很调皮。 说这它是传统意义上的藤儿,也不尽正确。因为它没有根须,也没有一定要呆 在一个地方的限制。很明显,它可以自由地移动,而且移动的步履也很轻盈。但是 任林枫在它的身上怎么搜寻,他也没有发现人与动物身上特有的眼睛,嘴巴。它的 外貌和地球上的普通藤儿也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林枫有些好奇地问它:“你是怎么说话的?你的嘴巴呢?” “嘴巴?说话一定要嘴吗?我用心来发音,用身体来说话。”声音又发了出来。 林枫也清楚地听到了这话语里的一切音素,不以为然,惊诧还有自信。 林枫迷惑地摇摇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但他想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 对大蟒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绑起来呢?我得罪了你们吗?” “这也都是黑仙的主意。我也是不同意的,可它说一定要试试。它说你们真的 很可怕,还很阴毒。它的学问也深着呢,你放心吧,它不会伤害你的。它的心肠也 和我们大家一样,都也是善良的种子。”大蟒安慰他,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歉意。 林枫大方地摇摇手说:“没事儿,没事儿,这样我觉得也还挺刺激的。” “刺激?刺激倒不敢当。只要是你不生气,我也就放心了。”大蟒也终天舒了 一口气。 “你们都没名字,以后那我怎么叫你们啊?”林枫有一些为难,在社会上,谁 也都会有称呼。每一个人包括动植物也都会有它们特有的代号。有了代号,说起话 来,叫起来也就顺口了一些。只是这儿,他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是天然的。 “名字难道真的这么重要?我也不知道生活了多久,可一直也没有意识到它存 在的必要啊!”藤儿确实也就像是一个小姑娘,说起话来也是娇声娇气的。 林枫正待回答它,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沉稳深邃的声音。“他说得没错,在万 物芜杂的世界里,要想保持安定的生活秩序。从而达到有条不紊,而这名字呢,也 就起到了一个很好的沟通作用,就犹如是在荒渺的河面上架起了一座桥梁。名字虽 然也只是代号,但是它的意义却是比较的深重。要想一想,假设不给众物安上自己 的头衔,它们也就不会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说话的是黑仙。它也还是那么黑, 但从声音里却可以听到一丝的威严,从他的语气里也可以表明它应该是一个博学的 长者,大有读破万卷书的深奥。 大蟒和藤儿见是黑仙,亲热地迎上去,嘴里也附合着:“黑仙,那我们也可不 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呢?” 黑仙听罢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不然你们也可以问一问面前的这位林枫先生。 他们人类也早就给你们安上了名字。”转而它又对林枫说:“面前的这位人类的来 使,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你能不能和我探讨探讨,我也将万分荣幸。” 林枫深深地注视着它全身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奥妙的学问。也有泉水般的厚 重与仁慈。他在它的眼里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人,它的手上应当拿着一把翎羽扇, 脸上也应当是自信坦然的神光。光凭这些,他对面前的黑仙便也有了一些的钦佩。 身子也不禁站直了些,对它更是肃然起敬。对于博学的长者,林枫也总是会虚心请 教的。而此时他把黑仙也完全是当成了一位精神矍烁的老人。 林枫也笑起来,但是没有那么放肆,他说:“是的。人类可以给所有的生物安 上名字。但是,我以为,这名字也确实是不重要的,它反而会污蔑了有些生物的纯 洁。所以,名字也只不过是人类的把戏而已。可认真也是可不在乎的。”他接着又 说:“按照我们人类的称谓方式,我也应当叫你一声先生。请恕我冒昧,这先生呢, 在中国的古代,有老师的含义,我想您大概也不会介意把我当成您的学生吧!” “不错。我看得一点儿也没有错,你就是真正的人类。据我所知,人类的聪明 也不仅表现地行动上,也会发展在语言里。说得好得一点,是恭维。难听一点呢, 就是拍马屁。这是你们做人的常识,见面之初也就必须先说三分的好话,其次也才 有继续往来的机会。若一见面也就恶言相交,那后果也就不言自喻了。分道扬镳是 小的,还大有可能恶言相向,甚至于说是大打出手。林枫先生,我说的是不是你们 行为方式?”黑仙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若宏钟,久久地回荡在石笋之间。 林枫的脸红了一下,黑仙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自己也就给当面表演了一番,但 他还是说:“我是真心的,我林枫虽然在社会上是小菜一栗。但普通的骨气也还是 有的,我也不会为了区区的小利益而丧失了自己的道德。黑仙先生,也请你相信我。” “小利益不会,那么大利益呢?”犀利的眼神又射向了他。 “这......?”林枫倒也有些为难了。 黑仙又说了一句:“说真话,我要听真话。” 林枫感觉那一只眼睛已深深地钻入了他的灵魂,好像自己的心也完全暴露出来 了。虽然他也一直信仰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但是财富与利益却关乎于自身的生活方 面,他总也还是有一点儿的含糊。他硬硬心,咬咬牙说:“是的。先生,小利益在 处理上相较大利益而言,要轻松得多。我可以说实话,处理小利益时我也可以毫不 犹豫地坚持自己的原则。但是对于大利益,我则也是会仔细地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黑仙紧逼着问。 “先生,你要知道,在人类的社会上,生存的竞争压力也时刻压迫着第一个人。 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面对所有的残忍。而利益也决定着他们生活的好坏。 如果说是放弃了一笔很大的利益,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一段美好的生活。能够放弃大 利益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我要说的是,如果一个人已经挣扎在了生存的边缘,到了 嘴边的肥肉他是不会任其溜走的。在这时,生存也永远占据着上风。”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就你们人类的行为而言,也并不见得是被逼上绝路 的人,才会起贪心。要知道,在你们眼里的许多达官贵人,他们见了利益也同样是 会两眼发绿,他们的道德标准好像在利益的面前也同样是不堪一击的。这又怎么说 呢?”黑仙的问题也总是触到了人类的痛处,也正适合了林枫心中的念头。 林枫听到这种问题。也只有苦笑,他说:“先生,你说得很对。人类的贪欲是 一个黑洞。这个黑洞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人类在这方面也永远 是愚蠢的,按照我们自己的话说,是头脑简单。他们在努力地追求利益的同时,忘 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作为一个人的权力。” 慢慢地在黑仙的眼里也能找到一点常识的成分,它明显也在慢慢地改变着对林 枫的印象,它说:“小伙子,没想到你竟然也还敢剖析自我本身。就这一点,你也 可以算得上是人类中的另物了。你们人类也都喜欢欺骗,不仅是欺骗别人,也欺骗 自己。你们愿意生活在一层黑纱之中,哪怕这层黑纱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能得到你的夸奖,我也真高兴。但是我还想请问先生,人类要是长此以往, 会不会沉沦在自己所创造的渊薮里,从而走向灭亡呢?” “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灭亡是一个不吉利的字眼儿,但也 可以说是一个幸福的字眼儿。生与死其实也是相通的,生并不见得是好事,但死也 并不见得是坏事。世间的一切,也都没有永恒的事物,也没有永恒的真理。人类创 造的辉煌应当称道,但他们在创造的同时,也在破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人类制造的大多也是垃圾。垃圾的形成也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而这些垃圾对于美 丽的地球而言,是有百害也无一利的。” “可是,为了生存,就必须得制造垃圾,这好像也没有办法改变。” “是啊,这无法改变。但我想聪明的人类能想得远一点,将目前的利益暂且合 理地放一放,合理地分配分配。大自然的本身也就是互相消化的,每一样事物与事 物之间,都有一定的链接。只是在我眼里的人类,心也被贪所浸占,灵被毒所干掉。 我看到的人类只是关心自己的生活,他们对自己的小粗异常的关心。但是对于整个 地球的生存环境,却缺乏足够的认识。” “没想到你对我们人类了解得还真够细致,像人这种生物,所有的观念转换也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林枫对黑仙由心底冒出了钦佩,自己就是人类。而且每天 也都还生活中他们的心中,却犹如迷雾。真可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观念的转换,这个过程本身也就是复杂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区区一个 小小的癖好都也有可能伴随终生,何况是一样关乎于生存的大观念呢。生活也就是 生存,每天的生活概念重叠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股难以撼动的程序。久而久之, 人类在生活中也就会增加无穷的烦恼。”黑仙的声音也还是响若宏钟,听得出它对 于人类的行为也还是大有研究的。或许它并不一定认为自己就是对的,但是它却可 以轻易地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吐露出来,这本身也就是一种良好的素养与品质。 林枫真的像是见到了一位久违了的知己。现代的人谁会听你来胡说八道,他们 只会讽刺你,这些话真能当饭吃么?而且管用么?林枫自己也承认,这些问题对一 个普普通通的他来说,意义也确实不是很大。但他以为,作为一个人,一个地球上 的公民。就应该有义务将人类推向更加文明的世界,也有义务去宣扬地球的纯洁与 万物的灵性。这一切是否能做到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一份心,你能出一份自 己力所能及的力量。然而,这看似很简单,不费吹灰之力的力量却是少得可怜。比 寻找那一些珍稀的动物也还要艰苦。林枫说:“这烦恼也确实是太多了,人也最容 易有烦恼,就像是我现在这样。”他又叹了一口气。 黑仙倒也还是洒脱,出口便笑,叹气倒是好稀薄的。他说:“烦恼是什么?首 先要明白,它是你们自己制造的。既然可以制造烦恼,也就应该可以制造欢乐。” “说也都是这么说,但烦恼也往往是不请自到,而欢乐则是万金难求。”林枫 的语调中始终飘着一股深深的无奈,这丝无奈的情绪是黑仙所不曾具备的。 “你们人类也就是太过于注重于金钱,以为金钱可以买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 人也都在追求着金钱,你们已经把金钱当成了一座神,而人类也自愿将自己匍匐在 这座自己塑造的神坻下。诚然,财富的创造者们也是勤劳高贵的,但财富的拥有者 则不能完全说他们的灵魂是干净的。财富的本身没有错,而追求财富的本身也没有 错,错也就错在追求财富时所用的手段上。人类的聪明本来也可以用在很多对人类 有益的事业上,包括快乐。快乐制造的过程也没有建造一个大工厂那样的繁复。可 是人类宁可放弃快乐,而去追求无休无止的金钱。”黑仙也和大蟒,藤儿一样将快 乐放在了生活的重心。想一想,也是。如果在这没有声色势利的地方,整日里再以 烦水洗面,那日子可到底怎么过呢? 林枫倒也有些不以为然,他说:“先生,你要明白。在人类社会的交际中,货 币也是必不可少的交流方式。如果说没有钱,在整个社会上,你也就寸步难行。俗 话说,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别人也就不会给你吃的,穿的。没钱,别人也就会 瞧不起你,而你自己也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卑小的人。” “钱对你们真的很重要。社会的形成也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造就的。但是,适当 地控制自己的欲望,如果你们也能够将挣钱的欲望用在获取快乐上,我想整个人类 的世界也都会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黑仙也还是有浪漫梦想的思绪儿。 “哈哈......。”林枫也大笑了起来,说:“是啊,每一个人也都少一点挣钱 的欲望,多一点欢乐的心境。那该是一幅怎样的精彩图画呢!” “肯定很和谐,很美!”大在旁边插话说。 “也肯定是很幸福,好温馨。”是藤儿的声音。 “是的,会很灿烂。整个人类也都将发生改变,人类的前进方向也会朝着祥和 的轨道缓缓行驶,并最终到达终点。”黑仙的话也总会深奥一些。 大蟒早也就忍不住了,问林枫:“林枫,在你们哪儿,像我这种模样儿的也真 的有吗?那它们叫什么名儿?” 林枫看着这条单纯的巨无霸,他真的不想将它与人类心目中的蟒蛇联系起来。 但是他不能欺骗它,欺骗对它来说,是一种侮辱。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罪过。他 咧开嘴,笑嘻嘻地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生气?我从来也不会生气。以前我连叹气也不会,不过,从你来了以后。看 见你不住地叹气,我的心情有时也会变得糟糕一点。但转瞬也就逝去了。” 藤儿在旁边帮着腔说:“林枫,你也可别尽叹气。要是把我们的心情也影响坏 了,我可不饶你。” 林枫一听,又乐了。便问藤儿:“你不饶我,那你怎么处罚我呢?” “这个,这个?”藤儿好像一时语僵了,也许它是在思考吧,过了一会儿它才 说:“我就像先前的那样缠着你,让你失去自由,这样你是不是很难受?” 林枫朴哧一下笑出了声,说:“那叫惩罚我吗?你缠着我,可是一种享受啊! 嗅着你身上的体香,感受到你身子的脉脉含情,真也比我们那儿的按摩院里的师傅 也要强上几百倍呢!” “谁脉脉含情啦?听黑仙说,那就叫惩罚,不信你问问黑仙。”继而它又问黑 仙:“黑仙,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黑仙吐出了接连的浅笑之后,又是爽朗的大笑。大蟒也跟着乐了。林枫笑得也 更欢。笑声慢慢地停下来之后,大蟒又拉回了话题:“林枫,说正事儿呢,你们那 儿到底叫我什么?好不好听?” “好听着呢!我们叫它们为蛇。” “蛇?听黑仙说,蛇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枫, 你肯定也是骗我的,对不对?”大蟒有些不相信。 “谁骗你啦,这个名儿难道不好听?” “不是不好听,而是,总觉得是坏的事物,而坏的东西我也都不喜欢。太坏了 有什么意思嘛?又不是很舒服?”大蟒总也觉得这样不妥。 “我也只是说的像而已,不一定也就是你的同类嘛。况且,你的身子比它们也 要大多了。只是像而已,真的。”林枫看见它的神情突然颓废了下去,便赶紧以言 相劝,它颓废的样子也不是很耐看。 大蟒也终于是好了一些,又问:“那这蛇是不是很凶残?像黑仙说的,还是冷 血动物呢?是不是真的?” 林枫吸了一口气,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石块触摸到了他的屁股上, 有些凉。偶尔有一丝香香的风儿拂过来,夹杂着藤儿的体香,拂得他浑身的血脉, 包括五脏六腑也是非常的通泰。他静了一下心,说:“这蛇呢,也是有两面性的。 正如刚才黑仙所说,任何的事物也都具有两面性。在人类的心目中,蛇是恶毒的象 征。但是在蛇们的心目中,人也还是恶毒的幽灵呢!就比如黑仙,它知道了我的来 历,也就以为我是丑陋恶毒的化身了呢。” 黑仙也在旁边说:“林枫说得对。你的外貌确实是像蛇,但是你的灵魂不是蛇。 其实任何的事物最重要的也还是心灵。外表丑陋也不是罪过,但心灵污秽则是不可 原谅的错误。在我们这儿,谁也都是善良的。因为我们的环境可以将一个恶毒的事 物完全感化。心的防线随时也都会松动,有时候歹毒会占据着上风,有时候善良却 也可以压制住血腥。往往这一切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让人措手不及。” 藤儿在旁民娇滴滴地言道:“林枫,你说我像一个姑娘。你们那儿的姑娘到底 长成什么样儿啊?和你比起来,谁要漂亮一些?” “姑娘?哦,当然比我要漂亮多了,这是无法形容的。但是,你的声音也确实 是很像。你的声音真柔,如水儿一般,又如燕雀一样清脆。女人与男人的区别也不 尽于此,男人展现的主要是力。女人则是柔,大有小鸟依人的味道。男人身上的肌 肉也是结实的,有如石块,有股雄壮的美。而女人的肌肤则是雪白晶莹的,像一段 绸锦,有阴柔妩媚的美。若要以纯艺术来欣赏女人的话,那么女人也真可以称得上 是艺术的精品。但是,在生活中去欣赏女人,女人们也是应当值得钦佩的。”林枫 从来也不小看女人,甚至于在心底他也一直把女人当成了整个社会的一半支柱。要 是哪个家庭少去了一个女人,肯定这个家庭也就会乱七八糟。设若一个公司里没有 女同胞,那工作的效率也并不见得会有所提升。女人往往也是男人们的动力。 女人能顶半边天,歧视女性的世界应该成为历史了。现在社会上的风里雨里, 随处也可以看见妖娆的女强人。她们自强,自立。她们有文化,有思想,也有追求。 她们不仅会享受生活,安排生活,同样也会在广袤的须儿世界里闯荡。她们也可以 建立属于自己的事业。她们也可以挥汗如雨,在残酷的市场中,去争取自己的王国。 “在你们的世界里,是女人厉害,还是男人们厉害?”藤儿又问他。 “你是说哪一方面,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难道工作和生活不一样吗?” “是的。人类的工作与生活大多也是截然分开的两部份。工作是拼搏的场所, 生活则是休息的港湾。”林枫仔细地给它说明了。 “那光说工作吧,好像工作也挺有趣的。” 林枫还是笑了,不过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工作,是很严肃的。工作时要 穿工作装,说话也要说工作语。一切也都得一丝不苟,毫不马虎。” “有那么烦吗?”藤儿插话道。 “有的。工作严格地说来是很烦,而且还是很烦很烦。人也都是有惰性的,不 工作也是所有的人向往的。但要生存,也就得必须工作。追求人生倒也给工作穿上 了一件美好的外衣,只不过你在披上了它之后,你也才会发觉,这件美丽的衣服里 面竟然还藏着一些扎人的小刺。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工作是适合于男人的特征。 所以人类长久以来,女性也大多会被排斥在工作之外。但是,不工作也就意味着寄 生,女人的命运在不工作的时候,也就变得低了男人们一等。甚至于她们还会变成 了男人们的财富,任由其置生死于不顾。那也是她们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么现在呢?她们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藤儿的语气中有一些的焦急。 林枫听到了它语音里的焦炙,颇也有一些好奇惊讶,但他还是说:“现在的女 人们,可也不简单啊。首先在思想上她们已经是独立了,在经济与生活上也正在逐 渐地走向独立。这说明,人类也还是在向着更加文明的方式迈进。而女人们希望的 曙光也就要不久的明天。但是现在呢,地球终究也还是男性们的天下,在工作中掌 握主动权的也还都是男性,男权主义的思想也依然还是存在着。不过呢,平等的男 女关系也正在一些制度下慢慢地完善下来。地球也有那么大,不可能每一个地方也 都发展得很平衡,有些地方的妇女条件要好一些,有些地方则差点。” “那为什么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却要差呢?”藤儿又问。 “这个问题也就很复杂了,一时半会儿也还真找不着边。”林枫望了望黑仙, 对它说:“黑仙先生,你认为呢?这个芬繁的世界确实琢磨不透的。” 黑仙却依然是笑起来,眼神中也满是神妙的光彩,笼罩在了它的目光中。林枫 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这股力量也并没有根由,来得也是平平然然, 显然也是它本身自能的散发。林枫知道,这也许就是智慧的光芒。 黑仙的声音也依旧是硬朗,中气十足,好像它的精神也一直是保持在了一种最 兴奋的状态。他说:“是啊,这个问题看则小,实则大。平等,一个美妙无比的名 称。如果是每个人类,包括所有的生物。它们也都能平等相处的话,这也是整个宇 宙的骄傲。可是,不仅人类不能平等,就包括我们,也不敢说大家也都是平等的。” 大蟒不明白了,便问:“我看我们的生活挺好,也没有林枫所说的压迫,也没 有争斗,难道这还算不上是平等相处吗?” 黑仙再轻笑了一声,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我们好像是平等地生活在 了一起。假设你细细地观来,你才会发现。我和你,有可能平等吗?首先,从我们 各自的构造,从我们的身体外形。就这点来说,也就不平等了。” 大蟒晃然大悟,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平等,平等,你黑仙有一颗脑子, 可我为什么没有呢?不过,我觉得我还是的优势,你瞧,我的身子也是多壮实。比 起那些弱小的身体,我岂不知足了?这么一想,倒也还是平等了。” 林枫真的很羡慕大蟒,有一颗平常而知足的脑袋。他想要是他站在了这个位置, 十有八九也都会愤世忌俗一番。说不一定还真会大叹时事的不公,大骂自然的法则 呢!黑仙又说话了:“你说得很对,表面的不平等永远存在。因为它永远也是显山 露水的样子。但是隐藏在我们身上的平等,大多的时间也是潜伏的。也只有我们在 平和的心境下,它方才可以冒出一个小角。就比如说人类,从大体下来论,从隐藏 在他们身上的特质而言,他们也是平等的。” 林枫想知道这其中的究竟,便问它:“人那些方面是平等的呢?我倒以为人类 是天生也不平等的。有的当官,而有的则只能做农民。有的有汽车飞机,而有的却 只能以步代劳。有的整天山珍海味,但有的人却饥寒交迫。有些人整天洋洋得意, 满面春风,肥头大耳。而有的人则每天沉浸在烦忧之中,面黄肌瘦,有气无力。这 些难道是平等吗?难道每个人也都不应该有权力去享受生活吗?” “这些也是不平等,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平等。你们人类也不是常说嘛,声色之 利,也总是会烟消云散。”黑仙也还会背诗,随口也就说出了两句:“百年奇特几 张纸,千古英雄一窑尘。” “烟消云散之后,也总会留下一些记忆吧。人生要是有了宝贵,也终不枉了此 生。设若是平平庸庸地了此了一生,这人生的活法与意义也是会大打折扣的。”林 枫坚持他的思想。 “是啊,宝贵能有几人忘,贫寒也岂是人相近。宝贵总也是诱人的。但你想一 想,当你经历了无数的宝贵之后,你得到了什么?”黑仙将眼神射向了林枫。 林枫用手指拂了拂额前的长发,皱皱眉,思索了一下,才说:“过去了的事情 也确实是和梦没有多少的确区别,和幻觉一样。但切切实实经历过了的事物,印象 也总是要深一些。如果说把过去完全或者说把人生完全看成是一个梦幻,那也是自 欺欺人的说法。” “似幻非幻,确实也很痛苦。也是因为梦想与现实难以分辨,所以人类挣扎在 了这不切实际的梦幻里,越来越迷茫。心也变得是更加的惆怅,甚至于是虚无飘渺 不可捉摸。但是,你要是将人生的生老病死用线条儿将它们串起来,再拿来和任何 的一个人比,甚至于是任何的一种生物相比。你也就会发现,它们竟然也是相同的, 竟然是一模一样。而人生概括地说,也都被限制在了生老病死的特殊模式里。”黑 仙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吐的也尽是一些肺腑之言。 林枫终于也感到了一些真理,因为他也明白,每个人的生命也都是脆弱的,而 每个人的生命也都是有限的。每一个人在生命的约束下,也都会碍手碍脚,变得不 再那么敏捷,包括思维。人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就是真的为了死吗? 想透了人生你或许会以为人生再也没有了意义。如果你深陷在了它的漩涡里, 而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来。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还没有看透人生。人生的意 义不在于消沉,而在于随时的热血沸腾。血液在沸腾,也就等于你还活着,你还有 机会。你还可以去争取自己的前程与梦想。无论你的梦在别人的眼里如何如何,但 是梦想也永远是高贵的。有了梦想的支撑,人生的道路也会更加的精彩丰富。 但是,与生死的自然同等而论,这似乎是很矛盾。既然是人都要死,死也只不 过是早晚的事儿,何苦又要熬尽心血地去奋斗呢?所有的奋斗岂非是徒劳无果?初 想想,这也很有道理。且有根有据,不容置疑。甚至于连辩驳的机会也都没有。但 是出于本能,人只要是活着,也就会不停地奔走,连刚刚出生的小娃娃也会不停地 眨着嘴巴。这只是本能。死亡的恐惧也是一种本能。人们在面对死神的时候,总也 是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对死神也由此生出了一股先天的排斥。 不怕死亡的人,有时还会专门地去接近死亡,认为这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解脱 也是最简单易和行的方法了,人类创造了太多的东西。可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想死 也很容易。但是,每个人也应当地死亡之前想一想,自己这一生的道路究竟值不值 得?自己的死亡对人类的发展有没有最原始的影响?自己的死是对人生的逃避?还 是对自然的服从?逃避人生的人是懦夫,而面对坎坷的人是勇士。也许你会说,勇 士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样难逃一死。是的,任他怎么勇敢,也抵不过死亡。但是, 他的勇敢也至少告诉了人们。 人是需要有血气的,人也应该有一个人样。既然能有幸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 也就不应该辜负命运的安排。况且,作为一个人也应当是幸运的,至少大自然为我 们创造了一颗可以思考的大脑。当然,别的生物或许也在思考,但是人类却是特殊 中的特殊。他们可以化大自然为神奇,也可以化大自然为简略。他们有这样的能耐, 并一代又一代地坚持传承了下来。每一代人也只不过是这一条炫丽彩带上一颗小小 的珍珠,有些珍珠要亮一点,而有些则要暗一些。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