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乞丐来说,他刚才结束了一天的生活。但是对于旁观者的林枫和黑仙来说, 整个故事也都结束了。以人生的一叶去纵观社会的变迁,这也只是聪明人的能耐。 但聪明的人也有可能是最傻的人。老二首先打破了沉寂,说:“这个人很聪明吗?” 林枫摇摇头,说:“不。” 老大却问他:“你说他不聪明,可我却说他是一个最聪明的人。他放弃了尊严, 只为享受而活着。他也有野心,但绝对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他的人品是低下的,但 是他的生活却可以说是安排得有滋有味儿。难道这还不聪明?我不相信人类中还有 没有其它的人更能比他更会享受生活了?穷是穷了一点,但也就是自在。虚也是虚 了一点,但他也有实在的时候。” “是啊,他的享受也确实是让人眼红。但是,要是让我去放弃尊严,那你也就 干脆杀了我吧。我宁愿冒天下人之大不为,去偷去抢,但是我也不会去乞讨。这是 一个气节的问题,也是一个人生的追求问题。有的人也许会去追求财富,有的人也 则会去追求情感。这些也都允许在一个社会中同时出现,无可厚非。可我接受不了 他的这种享受,反而也会生出厌恶。打心眼儿里说,我瞧不起这种人。”林枫有些 激愤。 “为什么瞧不起?”老大有些好奇。 “说得自私一点吧,我和他这类人的信仰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他追求的是今天的生活,大有得过且过的意思。但我不能,因为我最终也还 是会建立一个家。这个家也不光是为了我个人的栖息。延续深远一点说,这个家也 关系到整个社会的息脉。而一个人活在了世界上,不能只为了自己的享受,而不去 顾忌别人的痛苦。” “你是指哪方面?比如呢?” “那方面也都有,包括这个乞丐逛美容院。在我们人类的发展中,女性的贞节 曾经也是一种比生命更为可贵的品质。而女人们在人类的社会中,由于身体方面的 原因,她们也往往是被认为是弱势群体。按照善良的逻辑,弱势的应该被保护,而 不是去揩油水。或者是将自己的魔爪伸向她们,让她们永远沉沦在一个永远也没有 光线的暗盘里。” “像你这么说,对于女人,也应该是尊重了。而不应该成为玩弄的木偶?” “是的。我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能力也许并不如女人。我也 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是从内心深处或道义方面来讲,我也是看不惯欺凌女性的现象 存在的。” 黑仙在旁哈哈大笑,“林枫,你是否敢保证你将来绝对不欺侮女人们呢?” “这个,这个?”林枫有些为难,好半响也才说:“你猜得对,我也不敢保证。 我的心也和其它的人一样,是肉长的,同样也和他们一样有七情六欲。对花花世界 也同样存在着向往。但此时,我的心境也确实是这样。我反感妙龄的姑娘出卖肉体, 也反感那些花白的老头去蹂躏那些年轻的姑娘。这大概也有一种美学观念在里面吧, 人都也是爱美的。但是只要是看见一样不般配的东西混合在了一起,这心底里也就 是不好受。好像这也是出自于本能的驱使,不由自主的。” “你是嫉妒吧?”老二逗趣他说。 林枫也笑了:“嫉妒?没错。在有一些情况下,我也是会嫉妒的。但是,我也 会把我的嫉妒永远地藏在心里,永远也不会表现在行动是中。所以也不会对别人造 成任何的伤害,这样的嫉妒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我看也不怎么样,嫉妒也可是贬义词,从来也没有人说它是好的品质。” “那现在有了,我认为嫉妒只要不对别人造成人身的伤害。你也只是需要将这 丝嫉妒说出来,找一个好朋友。但也可以找一个笔记本,写下来。待你将来老了的 时候,你也会为你年轻时的幼稚而发笑的。笑一笑,十年少。这样也可有益于长寿 啊!”林枫半开玩笑半镇重地说。 “你这叫强词夺理。将坏的说成是好的,恭维你一句话,就是铁齿铜牙。污蔑 你一句话也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完全也是废话连天。”老二也开玩笑似的说。 林枫并不生气,倒也还颇有兴致地回答它:“只要是话也就行,管它是好话还 是坏话。说话的目的不是在于消磨时光么?要是人长期的不说话那岂不活活地闷死 了?” “闷死的人,又怎么去创造文明啊!像你这么说,连说话这么平常的事儿竟然 也还是一项了不起的事情呢!”黑仙也来上了一段。 “那当然罗,不然我们在这儿的这一篓筐岂也不都是废话?”老大很认真地说, 好像生怕有人说它说的话是废话似的。看来,它也还是有面子,只是隐藏得好些罢 了。 老二显然也不怎么喜欢荤段子,我想要是将人类饭桌上的黄色荤段子说给它听。 它肯定也是立时荤菜,说不准也还是会上吐下泻呢。它拍打了一下翅膀,将墙上所 人的影像也都给隐藏了。林枫好奇地说:“没有想到你们这儿也还有天然的电视, 我知道了,黑仙,你的智慧大概也是来自于这上面吧?” 黑仙很开心,说:“你是很聪明。不错,我的知识也就是来源于这儿。但是, 也老实地对你说,也不完全。自己的大脑也同样可以造出一些智慧来。” 林枫“哦”了一声,点点头。又对老二说:“你这个屏幕还可不可以放一点其 它的?” “当然可以。”老二又把翅膀一拍,屏幕上又现出了画面。倒也不再是城市, 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森林里没有民房,好像也没有看见有人的存在。且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从植 物生长的姿势上看,林枫认为这肯定也是热带丛林。屏幕慢慢地在变化,森林里也 开始出现了一些小动物,大家伙。小的当然也就是松鼠,小鸟儿之类的。大的比如 豹子,大象之类的。这些景物对于林枫来说,也并不是很陌生。在家里的电视上他 同样也见过很多次,并也对此深深地向往。 不过,在这儿我也可以淡淡地描绘一下。这确实也是原始森林,一块宁静的土 地。这个宁静不能说它是没有一丝的声音。而是在它的谐调中少去了人间的废燥, 轰鸣的机器声。就这点而言,它也是宁静而安和的。树木是葱葱郁郁,很有气势。 树上也缠着一些小藤,使之看起来也更加的雄壮。树上也有鸟儿的穿梭,划出了一 抹优美的曲线,停下了。树上有它们的家,制造得也很是精致,显然同样也是很温 馨。还未长出全毛的小家伙大胆地探出了头,张嘴也呱呱地叫着。 小家伙伸出头的时候,它的父母显然也是很担心。叫声中也是多了一些烦燥与 惊异,好像是在说:“快回去,快回去。”小鸟儿也实在是应该回去。因为有一条 斑斓的蛇正在靠近它,慢慢的,悄无声息。即使是在白天,它也宛如是一个幽灵。 大鸟儿也明显地急了起来,它快速地飞向了家。站在了离蛇不远处的树枝上,大声 地叫着。仿佛是在向蛇示威。蛇本能地愣了一下,但继而又朝前慢慢地蠕动。好像 它也在不屑地说:“就你那样,还想阻止我,等下一辈子吧。” 小鸟儿还是呱呱地在叫,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蛇不会可怜它的天真, 纯洁。也不会怜悯它的娇小,软弱。对蛇来说,小鸟儿是它至高的美味。它的蠕动 也正在慢慢地逼近,即便是在对待一只幼小的鸟,它在行动中也还是充满了警惕。 它完全无视于小鸟妈妈的存在,整个过程对于它而言,太轻松。相当于一个游戏。 但它也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这个游戏的每一个步履。 可怜的小鸟妈妈哟!它也只能是声嘶力竭地大叫,盘旋在了家的四周,试图阻 止。虽然它也知道这无济于事,但它也还是那么做着,也希冀着有一丝奇迹的出现。 它的小眼睛里分明也有一些小露的薄膜儿,神情也开始慢慢地委顿下来。这是绝望, 对自己无能的绝望。它的体内也或许正在流血吧,抑或是在流泪。也有可能是血和 泪都也哽咽得流不下来了。 可它没有办法。它除了叫,除了闹,除了无止境的伤心委顿之外。也就只能是 眼睁睁地看着蛇在静止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快速地将大口对准了小鸟儿。小鸟儿 含在了它的嘴里,声音没了,脑袋也慢慢地没了。再也就是身子,直到最后剩下了 两只嫩黄的小脚丫。蛇的身体却胀鼓起了一个大包,它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慢慢 地开始转回了自己的洞府。 俗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蛇也正准备运动身体,天上的一只苍鹰又注意上 了它。它犀利的眼睛仔细地盯着地面,似要穿透一层地皮。它那锋利的爪子也时刻 准备投入战斗,进入撕杀的猎场。蛇一进入它的视线,它也便静止地停在了蓝天上, 犹如是一块蓝色水晶上正镶着一颗黑色的珍珠。有些小巧,也有些大气。 而蛇却也是毫不知觉,依然也还是向往着家园的宁静。孰不知,也就是在那么 的一瞬间,饱餐食物的蛇竟然又成为了苍鹰的口中食。就那么一刹那,太快了。苍 鹰是直冲下了地面,比一颗由高处往下掉落的石头,劲头儿也还要大。蛇根本也是 无力反抗,便也被苍鹰的爪子拍打得失去了知觉。苍鹰抓着它,飞回到了自己的领 地。它用爪子按住了蛇身,用尖利的嘴一下子也就撕下了一片肉来,囫囵地吞了下 去。 一样东西一旦成为了死物,它的一切也就不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了。其实,只要 一样生物的能力达不到保护自己的程度,它的处境也就会时刻充满了危险。 森林里也还有大象,一些温驯的大家伙,模样儿也是挺可爱的。肥嘟嘟的身子 笨重且轻灵,它们喜欢一群一群的,只嚼一些草物为食。看着它们,也很容易将它 们与皮躁肉厚联系起来。它们很安祥地生活着,没有凶恶,生活也是平平静静。 但是,昂贵的象牙却是人类的宝藏。人们为了得到它,不得不进行疯狂的杀戮。 安祥的象群中也只有仁慈,它们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危险也就在眼前。在浓密的森林 深处,一只狩猎队慢慢地开了进来。他们装备有全新的武器,钢铁合成的越野吉朴 发出了可怕的响声。也是笨重地向前挪动着。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壮实 得也就犹如雄狮。他就像是一个将军,指挥着身后的车队慢慢地向象群靠拢,嘴里 也是大声地吼着:“兄弟们,仔细一点。一头也不能放过,到时候咱们大酒大肉的 也还得靠它们呢!”众车上的兄弟们也是一阵狂笑,丝毫也不逊于野兽的怒吼。 车队离象群是越来越近,而大象们却还是依然在河边,慢悠悠地啃着草。吸一 口清清的河水,洗一洗有灰土的身子。它们玩得很开心,特别也是象群中的小象, 灵巧穿梭在大象的双腿之间,戏嬉间有小孩子的调皮。它们在河边的水洼里翻来覆 去地滚动,一会儿也就成为了一头小泥象。大象们看见了,没有责怪它们的顽皮, 反而也吸了大口大口的清水,给它们洗一个痛痛快快的冷水澡。 大象的群体其乐融融,人类的车队也是其乐融融。大象是啸着山歌,而人类是 放肆地吼唱。什么流行摇滚之类的也是统统上场。整个森林在汽车的轮子下,变得 也有一些的燥动了。小鸟儿快速地飞上了天,小树枝也被压弯了腰。大型动物们好 奇地打量着,眼神中有异常也有惊恐。整个森林也由一片沉静的湖水变成了涛声震 天的海洋。而海浪的制造者们,也仅仅只是几个人而已。而这几个人在人类的海洋 里,也同样是可怜得犹如小针。 车队在离象群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些人也开始捏手捏脚地接近象群,他们 的手里也都拿着火力威猛的猎枪。络腮胡子仔细地观察着象群的动静,见没有什么 异常,他便对伙计们说:“待会儿我一声令下,大家一起开枪。务必要完全干掉, 不然也就会有大麻烦。”他分工很清楚,基本上也是一人一头大象的分配。如果是 人数有多,也就两个对付一头雄壮的。他算得井井有条,显然也是个中老手。 大家也都答应了他。毕竟面对的也都是一些大家伙,搞不好会送掉了小命儿。 后面的事情我不知该怎么说。大象的与世无争的生活被破坏了,它们的生命也被无 情地剥夺了。看着一头头的大象小象无力地栽倒在了地上,举着猎获枪的人在欢呼, 而大象们则在呻吟,它们的表情也因痛苦而扭曲了原形。甚至于它们也还是不明白, 死亡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它们有预感死亡的能力,但是现在,这种人为的死亡能 力它们失去了应有的方针。它们毕竟也是太柔弱,虽然它们的个子很大。 原始森林并没有因为大象的死亡,而失去了它的纯洁。树木也还是那样葱郁, 水流也还是那样的清澈。所有的生物也都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生活,面对血腥的杀戮, 它们也许都麻木了。但是,一群大象没有了。真的对这片森林没有什么影响,但要 是所有的象群也都被破坏了,这片森林不知又会怎么样呢? 络腮胡子一伙的人类喜滋滋地收拾着他们的战利品。他们吹着口哨,打着呼啸, 坐上那一长排的汽车,带着想要的东西飞驰而去了。森林双恢复了一些宁静,只是 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深重的血腥味儿。这丝味儿也一直传向了很远很远,像是凝结 着的一团不屈的灵魂,在浩瀚的时空中大放着泣鬼嚎神的悲歌。 原始森林里的画面也就此打住,让我们再回到城市里来。这个地方也像是一片 森林。但水泥地板铺就的道路可以告诉你,这儿是人造的森林。森林被冰冷的铁栏 杆围着,络绎不绝旁观的人群汇流成了一片五色的海洋。海洋在阳光下不停地变幻, 涌动,他们的头上戴着遮阳帽,手里也攥着小喇叭。高高兴兴的,像是在过节气一 样。小孩子跑前跑后,大人的脸上也总是露出了欣慰。 与此同时,铁棚里的小老虎却不能自由地奔跑。它们爬在了铁丝网上,看着外 面的世界,眼睛里也满是向往。大老虎由肺腑里吼出了震天的响声。它仿佛又回到 了茫茫的大山里,那里有一块很大很大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在那块地盘上,它是 当之无愧的王者。任何的生物也都在它的脚下,也都得俯首称臣。它过惯了那种高 高在上的生活。它只是知道,以自己的意志去转移别人的生活,而从来也不允许别 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否则,它也就会将它的喉管毫不客气地咬断。生撕其肉,生嚼 其骨。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有一天,它上山巡视。发现了一件奇怪的四腿怪物,它静静地躺在了那儿。为 了安全起见,它也没有立时上前,而是躲藏在了石头后偷偷地观察了一阵子。四腿 怪物也竟然被打开了一个门儿,从门里钻出了一个戴着各种皮色的动物来。当时, 它不知道,这就是人类。直到进了笼子,它也才明白,这些都是人类。而四腿怪物 则是人类发明的汽车。 当时,它以为是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了,因为它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它也看 见了他们的颈脖,那儿也还有一些血管突了出来。但它也还是没有行动,只静静地 躺着。仔细地寻找着时机。它看见了他们的身体也很弱,相貌也有一些像猴子。只 是没有毛,躯干也要大一些。还有与猴子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披着一些花花绿绿 的东西。也是后来它才知道,这是衣服。他们的手里也还拿着棍子似的东西,它在 心里也就蔑笑道:不就是一根小棍子吗?就想保护自己,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谁 知道,也就是这小小的棍子,差一点也就要了它的性命。一想到了这个段落。它也 是总感到惭愧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你越不想去思考的问题,它也就越有可能冒出来。它记起来它本来也是 要扑上去的,一下子也就要咬住他们的颈脖。这是它的杀手锏,从来也没有失过手。 它计划得好好的。它也就这么做了。它大吼了一声,两腿用力,虎口圆张。瞄准了 目标,使出阵浑身的弹性。那气势也真的是可以摧城拉朽了,何况是一区区的肉体。 但是也就在它一扑起的那半空中,它也就突然了现那些人朝它举起了木棒,有一些 小小的东西朝它身上飞来。它感觉到了有一点点的疼痛。当时它也不在意,认为也 只是蚊虫的叮咬。可是,慢慢的,它发现它的全身在软弱。它朴的一下跌倒在了地 上。它本能地也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这时好像整个身体也都不再属于它了。它的 眼皮也正在逐渐地变得沉重,压迫得它无力再睁开。它无可奈何,只得听天由命了。 哀哉,呜呼! 它以为它真的会死了,可是它又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也确实是像在 做梦。它发现它正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幸好四肢也已恢复了活力。它将爪子也搭 在了铁条上,它以为这就是木头。它用爪子撕,用嘴去咬,可那儿又动得了半分。 待它撕累了,咬完了之后。便也颓然地坐在了笼子的地板上,地板也是冰凉的。同 样也对它露出了冰凉的嘴脸。它感觉它在这些东西的面前,它已经不再强大了,它 的自信心被磨去了一半以外。这在它原来的信念里,也是不可能的。这是第一次。 幸好,人类也并没有要它的性命。他们还专门在带来了美食给它,比起原来的 伙食来,一点儿也不差。且还不用去消耗体力。刚开始,它不习惯这种生活。每天 除了大吼大闹之外,连送给它的吃食也是不屑一顾的。它只是知道自己要出去,要 回到它自己的地盘。甚至于它还有一点儿的担心,要是自己回去晚了,自己的地盘 也就很有可能被别的虎给侵占了。那时又免不了有一场的血战,多麻烦啊!一想到 了这儿,它也就闹得更欢,吼得也就更凶。但是人类也不吃它这一套,任由它百般 的吼闹,也就是不怎么搭理它。 饿肚子的滋味也真的是不好受。它的意志也开始在生理的需求下变得脆弱起来。 它也开始尝试吃人类送给它的食物,味道也还不错,只是也少了一些的野味。人类 看见它不再绝食了,原来阴沉的脸色也转成了明媚的天空。它不明白人类的心情, 它只是知道自己也许再也出不去了。它开始尝试找一块新的领地,哪怕是在铁笼子 里。它也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必须也完全是属于自己 的。 待它老实了很多以后,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就将它转移到了一块大一点的地方。 那个地方人类取名为虎山。山当然也是假的,但是造得也还是很有气势。虽然没有 它原来的地盘大。但至少客厅房卫也都有了,而且也还有散步的后花园。这儿很安 静,但愿人长久节假日也就要热闹多了,很多的人也都来看它。还以它为背景地拍 照留念。它虽然是很反感,可是俗话说,拿别人的东西手短,吃人家的东西也就口 短。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个棚栏也是太结实了一点。它也并没有这等的本事 腾跃出去。 如果是要想出去的话,也很简单。它想它要是也长上了一对翅膀,这事儿也就 容易多了。可一看离它不远处的鸟儿,它又傻眼了。它们同样长着翅膀,却同样也 只能是飞翔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它们,它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些坦然。因为鸟儿的 天空本来也就是属于万里奔腾,飞是它们的梦想,也是它们的生活。而现在,连它 们自由飞翔的天空也被人类给制约了,它们难受的心情肯定也会比自己强上很多倍 呢! 人类也还是算得上是懂得体贴,不仅知道它要吃饭。而且也还是知道它有性的 需求。待它入住了虎山以后,它的爱人也被人类以同样的方式给请了起来。爱人进 来了之后,它也就不再那么寂寞了。它们可以在一起聊聊家常,说说悄悄话。真也 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啊!在狭小的虎山里,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儿。它开始忘记过 去,开始慢慢在融入现在的生活。有时候,它也还是会想,原来的生活空间也是不 是真的?现在的生活又虚不虚幻呢? 虽然一直也没有得出答案,但它也还是明白了。如果是现在它要是又回到了原 来的老家,去找取食物也许都会很困难呢。它发现它的爪子也已经钝了,连牙齿也 开始老化了。整天也是无所事事地呆着,它觉得它浑身的骨头都也已经开始酥软。 它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懒惰,以前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来回奔腾,那种洒脱的感觉也 简直是无法比拟。可是如今,它也只能用心去奔腾了。不过,这倒也有一些的自在。 现在,它也有了宝宝。看着虎家庭的后一代,它还是也真的有一点担心,要是 真的失去了虎族的威严,它的名称也还真的称得上一个虎字吗?不如叫大花猫罢了。 这样或许也更加的贴切。所以,它有时候也是心不由衷地表现出虎族的威严,可只 能在声音上有所发挥罢了。在身体与生活上它已经懒得动弹。 到了时间,它知道要睡一睡午觉。工作人员一送吃食来,它也才会翻身爬起。 现要它也更加的不急,它必须也得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吃饱了之后,也才可以开始 享用。它一直也以为,很愧对自己的爱人与孩子,不能让它们摆脱掉这片樊笼。小 孩子也是适合于宽广的,每当看到它爬在棚栏上向外张望时。它的心也便开始收缩, 变得无比的难受。可是它也没有办法,它也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唯一能做的也就 是发泄,怒吼,长啸。可是,它一这么做,好像也更加能引起人类的欢呼。它在心 里也是暗暗地叫苦,别人认为的威严也竟然是最后悲伤的挣扎,要是真的知道了它 的心目,他们也还会欢欣鼓舞吗? 住在它旁边的是一群山羊,这些长着角的柔弱家伙,曾经也是它最好的早餐。 现在的山羊们也正悠闲悠哉,无所顾忌地啃着青草,连一点儿的警惕性也没有。该 死的铁丝网横隔了它与美味佳肴的距离。每次一看见这些肥嘟嘟的蠢家伙,再闻一 闻它们身上的野味,它的口水也便不由得流了下来。当然,它也不光是为了饱食珍 肴,而且也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这小家伙从生下来开始,便也未有机会尝野味, 吃的也完全是由人类饲养出来的肥肉,脂肪过多,连一点儿韧劲儿也没有。 不过,它倒是发现自己真的长胖了,身体也明显是开始发福了。按人类的话说, 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它却明白,身子的逐渐笨重对它重回老家也是一个巨大的 障碍。现在的它也真的觉得自己是老了,只是时事催人枯,由不得它。它的脑中也 经常闪出了年轻时的图画。那时的自己好英俊,身段儿也是好轻捷。它由这个山头 飘到了那个山头,它从来也没有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强大。 天生勇武神力强,何尝有惧落叶霜。松绿翠柏眼中尽,山川汇成好武郎。跃腾 步履捷如燕,胸中豪情醉金乡。坦然平静日月过,秋毫毕丝自主张。今现身陷笭笼 吾,不待何时会光阳。呜呼哀哉违我意,还是人心比我强?它想不明白,到底是天 意有违自己,还是自己也真的不如人类社会呢?再一声长吼,再一次呼啸,不为称 雄称霸,也只是为了散发胸腔内的愤懑。对它而言,足矣!完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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